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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薛湘灵听了李明真的陈述后,垂眉思索了一瞬,说道,“我想和那位……前辈见上一面,再做决定。”
“那是自然。”李明真欣然说道,修士间杀人夺宝的事情不是没有,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一起行动,往往会先约见一面,相互约定好条件,各自立下心魔誓,才能放心。
议定后,李明真迫不及待地和王修士交换了信息,双方约定在G省省城见面,因为那个秘境正是在G省大芒山中。
听闻这个消息,薛湘灵不禁讶然又惋惜,如果她当初不急着出山,再往山中继续寻找,会不会发现秘境的人就是她了?但随即又想,机缘这种事可谓天意难测,注定不是你的,就算从秘境边上路过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距她离开G省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当时七月流火,她几乎身无分文,买的是火车硬座,忍受了两天的嘈杂与异味去往海州,如今寒冬凛冽,年关将至,她坐拥大笔财产,从省城机场走出,可以称得上衣锦还乡了。
可是,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乡呢?现在籍贯在宁安镇的那个“薛湘灵”已经不是她了……唯一还放不下的,大概只有邻家的青梅竹马,或者说,她的前男友……
她和李明真比王修士两人早到一日,她从上飞机就开始纠结,直到入住酒店,才决定去见沈修篁一面,不露脸,只是暗地里看他一眼。
自去往R市的大巴下车后,她给自己的面容施了障眼法,显得与寻常的乡下少女无异,径自往宁安镇而去。只不过半年的时间,宁安镇的一切毫无改变,大街小巷里的大人小孩也都是熟悉的模样。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在曾经的自己家门前驻足一瞬后,继续往前走过两栋房子,就是沈老板的五金店。
然而她在熟悉的位置停住脚步时,看见的却不是十四年来毫无变化的,乱中有序地堆放着的各种五金材料和器具,而是一家新开的杂货铺。店主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正在给一群买零食的孩子结账。这对夫妻她也认识,住的地方离这只有两条街,他们去年年初结的婚,那时候她和外婆也被请去喝喜酒了。
她们祖孙和沈家父子坐一桌,她还悄悄地跟沈修篁说,新娘化的妆太浓了,显得艳俗又老气。他说,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就就别找这家婚纱店,然后被她在桌底踩了好几脚。
往事让她心情更低落了一些,她走进杂货铺中,随手挑了几件东西,趁着结账问那对夫妻:“我记得原来这里是沈老板开的五金店,他搬走了吗?”
那个男人只当她也是镇里的人,或许住的离这远了些,消息不灵通,便说道:“沈老板在外地的老朋友给他介绍了工作,他就带着他儿子搬走了。”
她不用装就表现出了诧异,“搬到什么地方了?”
男人摇头,“他没说。”
沈老板这人比较孤僻,她从没见过他和镇上哪个人交好,沈修篁也继承了他父亲的性格,除了她之外和哪个同学都是泛泛之交。现下连买他们房子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这镇上也不会有别人知道了。
前往宁安镇时她心中是莫名的忐忑紧张,回去时却是说不出的失落难过。外婆不在了,沈修篁也找不到了,她过去的十四年里仅有的两块浓墨重彩都消失不见,彻底成了一片空白……
回到省城下榻酒店的房间里,她一挥手,施展袖里乾坤之术,白净空荡的大床上瞬时多出了几样东西,几盒磁带,都是外婆经常听的戏曲,每一首她都已经耳熟能详;一个布偶兔子,小时候沈修篁跟他爸去市里进货,买回来送给她的,也是她童年里唯一的玩具。
她出门买了个复读机,这一天晚上,她没有修炼,抱着布偶兔子躺在床上,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文唱词渐渐睡着了。
王修士和那位前辈是第二天早上到的,四人在李明真房间里碰面。薛湘灵最后一个进来,里头已经坐着三个人,除李明真之外,另一个白眉短须的老者想必就是他的老朋友王修士,而那位前辈……
薛湘灵吃了一惊:“是你?”
少年皎如明月的脸上也略显出惊讶神色,随即微笑起来,拱手说道:“道友,又见面了。”
这少年,不正是她在大芒山中遇见的小道士,没想到他在山中除了那灵草之外,竟然还发现了秘境。
“上次道友所赠,让我受益良多,”这不是客套,是她的真心话,如果没有他传授的法术,她不知要费多少周折,“这次探索秘境,得到的东西,我不会与道友相争。”
他点了点头,没有推脱,说道:“这样,在秘境中若有所得,我先挑选,薛道友次之,李道友和王道友再次,如何?”
四人中他修为最高,薛湘灵又表示相让,李、王两人没什么话语权,只有点头的份,他们本来也没想占得多少好处,只要有一两分就心满意足了。
三言两语商定分配后,各自立下不会互相伤害的心魔誓,四人便离开酒店,向大芒山而去。
☆、以君之力,如太形王屋何(三)
现代交通工具发达舒适,没必要把灵力浪费在赶路上,他们租了一辆越野,打算自驾到达大芒山麓。
李明真和王修士虽然年已至古稀耄耋,却不是平常人,开车不在话下。薛湘灵和少年坐在后座,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边上的人。现下他没有身着道袍,而是穿了一身运动衣,像是将要进行户外运动的普通年轻人,唯一特殊的,只有他背上背着的长形方匣。方匣上贴了符,能使凡人对它视若无睹。坐在座椅上时,他便将方匣取下,横在膝上。
薛湘灵上次见过方匣中飞出一柄墨色长剑,便问道:“这是你的法器?”
“我是剑修,剑匣里是我的剑。”少年说道。
剑修是修士中的一类,相对于法修而言,他们终其一生只修一剑,心无旁骛,义无反顾,追寻剑道,从修习剑术而始,修炼剑气,寻求剑意,直至剑心通明,人剑合一。通常来说,剑修的战斗力在同级修士中是最强的,甚至可以越级挑战,但同时,剑修的修炼速度比寻常修士更慢。
在这个世界上,剑修少之又少,不仅是因为剑修修炼速度缓慢,而且在资源如此匮乏的情况下,想要有一把称心合意的剑实在太困难了。
但这个少年剑修显然是个例外,如果他没有服用驻颜丹或者由于其他原因返老还童的话,他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却已达练气大圆满境界,而且有属于自己的灵剑,似乎还不止一柄,如此得天独厚,即便是薛湘灵也忍不住有些嫉妒。
“你也是散修吗?”她同他搭话,试图打听他的身份,“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师父。”
他并不如修士们对剑修的刻板印象那样冷漠高傲,虽然话不多,却一向温和有礼,对她的问话并无不耐,答道:“我不是散修,只是宗门没落,没什么人。”
她察觉到他的说话方式比上回现代化多了,大概是因为下山已有一段时间,为方便沟通,改变了说话方式,她没放在心上,试探地问道:“你的宗门还收人吗?”能入宗门,当然比当散修好,哪怕只是个没落的小宗门。大宗门人才济济,她担忧被人看破她神识中的青莲,杀人夺宝,小宗门反而能放心一些,更何况这个小宗门还有像他这样的天才,她的修为或许就不足为奇了吧?
他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领悟了她的想法,说道:“这……实不相瞒,我们宗门背负血债,并不是一个好选择,而且短时间内没有再收弟子的打算。”
他言语诚恳,直言不讳,让她略是愕然,随即莫名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一时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这样……”
大概是用了缩地成寸的术法,原本□□个小时的行程,三个多小时就到了。他们将越野停在一处空地上,往车上贴了隐形符咒。
寒冬肆虐,夏秋时的满山苍翠已落下三分之二,树木光秃秃的枝桠交错横生,交织成一片片无边的巨网。挂在枝头的冰棱和雪渍时不时“扑簌簌”地落下,擦过地上绵延匍匐着的灌木和草丛,继续堆叠在被冻硬的泥土上。
从进入大芒山范围开始,一路上都是少年指的路,现在下了车也不例外,三人跟随着他的脚步,往原始山林里越走越深。为了照顾练气四层的李、王两人,他们的速度并不算快。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山中一片萧条,只剩下在雪中露出头角的岩石、光秃的树木和萎靡的草丛灌木,在无比单调的环境下,让人只觉无论走过多少路,都还在原地踏步。
太阳东升西落,如此轮回三次之后,带路的少年终于在一个水潭前停下。薛湘灵往四处端详了一下,周围的景致和他们走过的路中所见到的大同小异,连他们面前的这个表面已经被封冻的水潭也没什么特别的,一路走来,他们见过的像这样的小水潭不知道有多少。
“水潭下面有一个洞穴,秘境就在里面。”少年解说道。
李明真和王修士自告奋勇地上前凿开被封冻的水潭表面,两人合力之下,不一阵就把水潭上的冰层全部凿开了。
她走到水潭边上,往水里张望去,然而无论是视觉,还是神识,都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潭,里面也只有普通的岩石、泥土和鱼虾。
少年施了避水诀,率先往水潭里跳下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水潭乍看起来清澈见底,实则深度足有十几米。三人的闯入打破了被这寒冬封冻起来的水潭的静寂,惊得水潭中三三两两的鱼虾四散而去。
少年一直下沉到水潭底部某处,挥手放出数道剑光,在砂石淤泥中切出了一个缺口,而潭中的水竟然像是对这缺口视而不见似的,没有一滴从缺口下漏。直到薛湘灵跟着他进入缺口时,才发现,原来这缺口下也盛满了水。
所有人进入缺口后,少年让身具土灵根的王修士把缺口重新封上,随即又把缺口上的阵法还原,完全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