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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探摸出打火机,笑了笑,说:“我可救不了你。”
林净抬眼皮,看完他点烟,撰了“红塔山”三个字的烟,稳稳当当夹在他指尖,他的手修长极有力,骨节分明,都是厚厚的茧子,摸上去却很宽厚。
没再看,她静了几秒,单膝跪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刚刚说的,Bitch!是么?”
男人:“。。。。。”
林净笑了:“什么意思,给我好好讲讲。”
“是,是美女的意思!”
林净一刀面拍在他脸上,拍的“啪啪啪”响:“你侮辱我智商,还是把我当文盲呢?Bitch,兄弟读书读的挺多的啊,骂人都带着英文的呢!”
男人道嘿嘿笑:“没,没读多少,就读完高中。”
又一刀拍过去。
***
陡坡上,阿苟跟林净收拾男人。
张探跟蔡明去了十几米外的草坪,无人区草原上,浓雾淹没了山野、淹没了河川和道路,雄鹰傲视苍穹,搏击长空在蓝天盘旋着。
蔡明问:“报警了吧?”
张探说:“嗯,半个小时后就来。”
挑了个平坦的地儿,两人一同坐了下来。
张探抽出两根烟,递给蔡明一根,一根叼着嘴巴上,摸着打火机点火,有风,一燃一灭,几秒后,烟着了,又给蔡明点上。
蔡明吸了一口,笑了笑:“红塔山?”
“嗯。”
两人都吐着白缕烟圈。
蔡明听言,难免惊讶:“我记得你不抽这烟,抽南京。”
张探一时接不上话,捏了捏烟头,软硬相并。
像个女人。
硬起来,很硬,软起来,很软。
“换换,有就抽,这烟味道不错。”
蔡明没声,自然觉得没那么简单,张探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除了抽南京,还真的不会碰其他的烟,执着如此,连同他人也是这样,别人给他递烟,要么不抽,要么就只抽那烟,几个兄弟都知道。
“阿苟买的?”
张探说:“不是,林净的烟。”
给她上药时,从她衣服上掉出来的,他拿走了。
蔡明扭头看林净那边。
明了。
他心里过不了那道坎,他也一样,两年前,在格尔木,他与心爱的姑娘相遇,相识,相知,不得已离开,何尝又不是一道不能揭开的伤疤。
不知他远方的姑娘。
过得可曾好。
过了会儿,又问道:“怎么跟她认识的?”
张探眯了下眼。
他望着天,淡淡问:“你说林净?”
蔡明点点头。
张探说:“在日隆认识的,我跟阿苟住的那家客栈,她也在,我们这趟来日喀则,她帮我们带的路,互利关系,她是背包客,来这儿登山的。”
蔡明又吸了口烟。
大致明白怎么个回事了,又想之前翻车的事,道:“这次的事,你也认为跟陈文汉有关系?”
“不好说。”
可当他想起,那人持刀扑向林净时,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尽管是自保,也犯不着置人于死地。
蔡明问:“林净知道陈文汉的事情么?”
张探说:“不知道。”
“为什么不说?”
见他静默。
蔡明又问:“怕对她不利?”
还不是时候。
“知道太多对她没什么好处,只会陷入更危险的局面,我的事,她也不清楚,不明不白,至少还能保命。”
蔡明明白了,没再多说什么:“也是,一姑娘家,好好的青春,不该白白浪费。”说完又望了望深远处,想起了他回去之后发生的事,又说:“对了,这段时间,张警官一直没跟我们联系,我跟晓春回南京之后,一个人去拜访过他家。”
张警官这几年一直密切跟他保持着联系,关于陈文汉的案子他也在跟进着,在日隆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张探问:“怎么样了?”
蔡明摇摇头:“他家人说,前一个月执行任务的时候,殉职了。”
张探皱眉。
“殉职?”
他有一瞬没了动作。
蔡明接着说:“嗯,前一个月,警方接到消息,陈文汉手下李潘军,在南京有个秘密活动,拐了十三个孩子,货车正运往西安的时候,被警察截获,为了逃跑,李潘军挟持了一名两岁的男孩当人质,张警官为了救人,把防弹衣给了小孩,自己没有穿,被李潘军的同伙用枪击中了心脏,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呼吸了。”
生命高于一切,没有任何事能凌驾在生命之上,无论国家,无论种族,他们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记得自己的使命和职责,誓死捍卫每一个值得值得的尊重的生命,无怨无悔的追求;如同参天大树,在脚下泥土中生长扎根,用热血浇灌它。
开出了花,用希望期冀它结果。
张探无声,捏紧烟身,用手碾碎了。
“那十几个孩子?”
蔡明一声哀叹:“救下来了,跟家人团聚。”
张探:“。。。。。。”
***
十几米外的另一边。
阿苟看林净:“姐,还报仇不?”
林净笑着,笑容带着一丝狂野和狡黠,勾勾嘴角,淡淡道:“报啊,为什么不报,难得的机会,以后不一定有。”
等警察来了,想报也没下手的机会。
林净把他的衣服割的破破烂烂,又在他背上划几刀,没几秒,男人胸口被弄出了两个大洞,位置刚好是在胸上,露出两个点。
他尖叫:“来人,快来人,她强。奸我!”
阿苟正想说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净用牙齿咬住刀,已经揪住那人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用力一拽,他人往前仰,她一膝盖顶到他的小腹,又一脚踹他裤裆上。
位置精准,百分之百!
挺立的物体,瞬间蔫了。
阿苟内心独白:“卧槽!以后千万别惹林净,不然就是蔫了的下场啊。
男人“嗷呜”一声。
夹紧双腿,在地上原地打圈,表情扭曲的突出:“卧槽!我的命根子啊。下手这么狠,你还是个女人吗。”
林净拿下刀,舔了下嘴角,笑了声。
“我还是不是女人?”
男人摸着脸哭着求饶:“是女人,是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啊。”
她眼神清明,刚缠好绷带的手,渗了点血,她没理,弯下身又揪住那人的衣领子,发狠往上提:“再试试?”
男人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儿的,被打懵了,眼睛肿成一条缝似得:“姐,大妹子,别,我错了,是我狗眼看人低,别打我,我给你磕头还不成吗?”
林净抬头时,只见蔡明一个人回来。
她沉了几秒,松开了手,打也打够了,仇也报了,也没什么损失,她丢掉短刀,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阿苟问:“姐,不打了啊?”
林净揉了揉手,说:“不打了。”
***
张探坐在荒无人烟的草坪上,荒草丛生,他看了会儿,才摸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翻到张警官的号码。
编辑了一条信息。
“张警官,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很感谢你,您的恩情,无以回报,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一定在你坟前给你磕三个响头,陪你喝一杯酒。”
编辑好了。
在“发送”键上又徘徊了很久,没发。
又按了删除,只留下简短的四个字。
“一路走好。”
直到手机屏幕提示“已发送”他才默了默,把手机揣回兜里,紧接着,张探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近了,微侧过了头,看见了林净迎着风前来,风把她的长发吹的散乱,白衣蹭了些土。
林净踏着枯草走近,太阳落山了,离开了地平线,西边落幕,东边的天上,升起一轮月牙,她没再走,停在他身后,说:“张探,今天春回大地。”
张探抬起头来,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夕阳的余晖洒在原野上,他点燃了一根烟,缓缓道:“是的,是个好天气。”
☆、第35章
从烟袅袅的村寨里,不时地传几声狗吠鸡鸣,俯瞰小镇的黄昏,逐渐暗沉在夜色里。
张探问:“手还疼不疼?”
林净“嗯”了声,下意识地揉了揉手,道:“还行。”
张探似笑非笑。
林净拔着脚下的枯草,问道:“我东西呢?”
“什么?”
林净看他手里夹的烟,先发制人:“我口袋里装的烟,你拿走的?”
“嗯。”
他倒是敢作敢当。
张探驼着背,一身轻松的样子,右脚弯曲着,左脚摊在地上,姿势野蛮,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散漫,一双眼窝深陷。
却有神。
林净坐在他旁边,脚尖撞了下他的鞋子:“拿过来。”
“拿什么?”
她伸出手:“烟。”
张探说:“我跟二哥已经抽完了。”
林净斜眼看他,没说话了。
张探打量了她几眼,笑了下,夹着半截烟的手,伸到她面前:“来。”
烟在他指间静静地燃烧着。
她盯了一瞬,不明:“干什么?”
张探问:“想不想吸?”
“不吸。”
张探伸了回去,自己吸了一口,又递到她面前来:“过来吸一口。”
林净皱眉推搡,说:“不用。”
张探没递过来了,自顾自地吸。
“别忘记赔我的烟。”林净顿了会,说:“加上利息,一条,记住了。”
半包红塔山。
赔一条。
张探瞟向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净说。
她的双脚盘着,白色裤子衬得她的腿笔直修长,一双白净的鞋,面上沾了血渍,已经干涸,张探吐烟圈,明了。
林净这女人。记仇着呢。
林净这女人,很硬气。
不免嗤笑了下,淡淡道:“你倒是不白担小人这虚名。”
“你赞美我呢?”林净挑了挑眉。
张探:“这话你收下了?”
感觉有雨飘下来,滴在她脸上,顺着太阳穴流到下巴,有点儿痒,林净用手蹭了蹭,擦干了。
她笑了笑,说:“谢谢了啊,我当是收了下。”
没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