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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晚这个电话里,我们还详细说到了旅游的事。在我缺席的情况下,叶子薇、饭姐、饭姐的男朋友饭哥,已经作出了一起去旅游的决定。
至于具体地点,叶子薇说,等你周末上来一起商量咯,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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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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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无法自拔(1)
很快就到了周五,我下班后没回家,直接奔广州。这时候的广深高速,其实并不太高速。我打电话让叶子薇先吃饭,她却说一定要等我。
夕阳由黄而黑,路旁的田地还有厂房,一寸寸被黑暗湮没。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集体郊游的小学生,玩一整天累了,正走在回去的乡间小路上;手里拿着水壶,路边炊烟袅袅,还有秸秆燃烧过后,那一种温暖的味道。
思念把路程拉得很长,在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叶子薇像小狗一样扑了上来,紧紧揽着我的脖子。我们连房间都忘了进,就站在门口耳鬓厮磨,说一些谁都说过的傻话。
晚饭是叶子薇早就做好的,热一热就能吃了。我刚才在楼下的7…11买了瓶红酒,不贵所以也不太好喝,图的是那个意头。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就把一瓶酒喝光了。
酒能乱性,其实是有科学根据的。酒精促进血液流动,身体温度升高,某一方面的欲望就变得急切。这顿饭吃到后来,叶子薇已经是面若桃花,目光迷离,三岁小孩都能把她推倒。
晚饭后,我们连碗筷都没有收拾,从餐桌旁就开始*服,连滚带爬地上了床。我把她压在身下,吻她的脖子跟耳垂。她的身体软得像湿了水的棉花,勉强吐出几个字,云来,我要。
我要了她一次,又要了一次,两次都很好。洗完澡后两个人筋疲力尽,搂在一起昏沉入睡。半夜我口渴得醒了,起来喝水。我端着水杯站在床前,而月光照在她洁白的肌肤上,仿佛微微呼吸的玉器。
多么美的造物,如果我能陪着她渐渐老去,岂不也是好的?
早上晨勃的时候,顺便又来了一发,然后倒头睡到中午。叶子薇比我先起来了,在厨房里做午饭。我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摸起来一看,是小川。
我打了个哈欠道,早啊。
小川说,不早啦,我都干一上午活了。
我问,忙什么呢?不是周末吗?
小川叹了口气说,银行那点破事,我是劳碌命,没办法了。今晚一起吃饭吧?
我挠头道,在广州呢,你上来?
小川笑道,刚才我心里就想呢,果然是。云来啊,看样子你是陷进去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没办法,她步步紧逼,我无法自拔的。
小川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哈哈大笑。我们又扯了一些别的,叶子薇在外面喊我起来吃饭,这才挂了电话。
吃饱饭后,我们先去了购书中心。叶子薇陪我转了两个多小时,我买了一堆明知道带回家也不会看的书。然后又去了对面的天河城,逛来逛去,试了很多衣服,每一件放在她身上都很好看。但是她很体贴的,只选了一件两百多的裙子。
其实我倒宁愿她买多些,这样月底我为了她而手头拮据,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到了下午四点多,叶子薇就催着要走。我问,不多买几件?
她笑着说,饭姐饭哥等着我们呢,走吧。
昨天就已经约好了,今天我们先去接那两口子,然后到帽峰山下面吃烧鸡。广州的路我本来就不熟,幸好有叶子薇热心地指路,这样走错了几个路口,兜了个大圈之后,终于还是到了饭姐家的小区。
没什么好责怪的,女人不认路,就好像男人不能怀孕,都是造物主一手安排,天经地义的事情。
车到了饭姐的小区门口,一眼就看见他们站在路边,光天化日的,竟然身穿一套情侣装。一样的迷彩短裤,一样的白色T恤,胸前印着一样的卡通图案。
十一 无法自拔(2)
饭姐比我记忆中的娇小很多,可能是她今天没穿高跟鞋,也可能是因为旁边的饭哥比较巨大。他倒算不上很高,但肩膀有两个饭姐那么宽,身材不能说胖,也不能说壮,介于两者中间。
我开车慢慢朝他们靠近,他们却没有发现,直到叶子薇摇下车窗,朝他们喊起来,喂,八婆。
钻进后座的时候,饭姐问了一句,咦,怎么换车啦?
叶子薇回过头去,嗔道,都跟你说了,上次那辆是别人的。
饭姐哦了一声,意味跟声调都拉得很长。
叶子薇向后座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邓云来,也是我高中同学。
我一边开车,一边笑道,没错,我暗恋了她十年,现在终于骗到手了。
饭哥笑得很有分寸,然后他也开玩笑说,子薇,云来,名字搞得跟琼瑶小说一样。你们都叫我们饭姐饭哥,我们也叫你们胸姐胸哥好了。
饭姐也大声附和,我和叶子薇相视笑了笑,也只好当是默认了。
饭哥对广州的路很熟悉,他只是偶然抬起头来,说一句左转右转直行多少分钟,就能指引我走在一条准确无误的道路上。其他时间里,他们小两口都在后座上讨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饭姐说上次跟谁吃饭,AA制的但她多出了五块,饭哥则在说什么羊城通月卡,一个月能省多少钱。
他们的对话里,显示出了大城市人特有的那种……那种精细吧。正是这一种日常生活里的精细,像一些细密的根须,让他们牢牢扎根于自己的城市。而像我这种不切实际的人,无论是在广州深圳,还是上海北京,永远只能飘着,毫无归属感。
此地的烧鸡其实没什么特色,那么多人山长水远地跑来吃,也不知道图的是啥。是周末闲得蛋疼,还是立志为中国石油作点贡献?
我们四人一桌,一边吃着烧鸡和其他农家菜,一边海阔天空地闲扯。席间我了解到,饭哥虽然看上去年轻,实际上已经三十出头。原来如此,我不过是“奔三”而已,人家早已是“双颌”——两个下巴,有福气。
过了不久,餐桌上的战场进入了扫尾阶段。纵观整场战役,饭哥消灭了将近一半的敌人,我跟叶子薇、饭姐合力消灭了另外一半。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饭哥的胖是非常合理,也是非常合乎逻辑的。
我看着他碗边摆放的鸡骨头,突然说,对了,我给大家讲个冷笑话,跟鸡有关的。
饭姐点头道,好啊,胸哥快讲。
我笑着说,这是我从朋友那儿听来的,他最爱讲冷笑话。我来问你们,什么鸡快,什么鸡慢?
饭姐抢答道,飞机,飞机很快。
叶子薇接着说,慢的那个,是拖拉机?
饭哥笑而不语,看来他是听过了,不过留个面子给我。我于是揭开谜底道,错了,是原味鸡块,妮可基特曼。
谢谢大家,冷场的效果很好,我尽得南哥真传。
等她们从这个笑话里缓过来之后,我们开始讨论旅游的目的地,并且逐步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国庆节去鼓浪屿。大家又各自分配了一些功课,谁负责订机票,谁负责小吃、景点攻略,等等。如此这般,会议算是圆满结束,我们准备打道回府。
我举起手臂,打个响指,召唤服务员埋单。在我掏荷包的时候,饭哥坐得非常安然,仿如一尊弥勒佛,饭姐则跟叶子薇唧唧喳喳。我在怀念南哥跟小川的同时,对于即将来到的厦门之旅,也多少有了些疑虑。
一般来说,在共度了两天周末之后,星期天的晚上就该劳燕分飞了。但是叶子薇让我留下,她说,多陪我一晚,明早再回去,好吗?
十一 无法自拔(3)
其实是不太好的,无论从哪个方面;缠绵变成了缠绕,就像一些树木死于藤萝。可怕的是,对于她的请求,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仍然是居家的幸福在等着我。早餐比上次更丰富了,我却好像梦游一般,吃着吃着差点睡着了,好困。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又请一天假算了?
吃完早餐,我慢腾腾地收拾东西,站在门口穿鞋,好像听见叶子薇说,携带,携带。
携带什么?我漏了什么吗?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叶子薇已经蹲下身子,帮我系起了鞋带,一边系一边责怪道,你呀,跟小孩子似的。
心里觉得担当不起的同时,又涌起了无限的温暖。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再没人帮我系过鞋带了吧?在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她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屡屡让我有回到孩提时代的幸福,正是这样一种感觉,让我对她言听计从,就像小时候听妈妈的话吧?
然后她站起来,又转身拿起那个暖壶给我,星期五刚带上来的。她笑着说,没有好茶叶哦,还是立顿的,给你醒神用。路上千万要小心,爱你。
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想要回应那一句,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三个字:我走了。
我关上房门,尽力不去回想她失望的脸。自从跟何小璐分手之后,我刻意逃避着那三个字。如今心甘情愿的,却已经开不了口。
接下来的路程还是和梦游一般,我喝再多的茶也无济于事。我甚至用力捏自己的大腿,没用,太困了。广深高速路从眼皮底下经过,瞌睡让它们变得又沉又涩,普桑在路上晃晃悠悠的,就像《一树梨花压海棠》刚开始的那个场景。
后来我实在支持不住,在虎门出口附近有座高架桥,过了桥,最右边是一个废弃的路口,我开到这里停下来,小睡十五分钟。双闪灯有节奏地响着,朝阳刺眼,但我睡得无比安详。
在封闭路口的水泥墩上,涂鸦着草药治糖尿病的小广告,那个“糖”字写错了,我至今还记得。
我梦见两只蜻蜓交尾,把阳光闪耀的车前盖当作一汪清泉,不断在上面点水,以满腔热情,却徒劳无功——就像人类。
然后好像从梦里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