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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雪华前传-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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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皆怒目而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滚一边去,别妨碍大爷我听戏……”
  那油头粉面者气急,嚷嚷道:“哪个王八羔子在外头乱嚼舌根?”
  几个喽罗叉着腰在一旁助威:“有种的就站出来遛遛。”
  场中一时默默,那油头粉面者愈发得了意,上前拉住那小姑娘的手细细摩挲,一面笑道:“你这个雏儿,口技,唱曲,皆一等一,这样的本事何苦出来卖艺,不如跟着小爷我好了,”说着接过一个喽罗递过来的银票,便欲塞到她怀里。
  那红衣小姑娘煞是机灵,轻轻巧巧挣脱了他,顺手将银票夺过来交给了那老者,那老者见是张五十两的银票,忙使了个眼色,那膀圆腰粗的大汉忙招呼手下人将锣鼓等道具收进行囊。
  那油头粉面者见状,会错了意,又追上一步,轻佻地拧了一把那俊俏后生的脸,“好俊的小郎君,一起跟了我吧,我不会亏待的。”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你就从了吧,他爹可是吏部尚书牛顺江……”
  另一人奇道:“莫非他就是牛家那个不成器的嫡出大少爷,叫甚牛其山的,吃喝嫖赌样样来,还包养娈童的那个?”
  有人大声道:“可不就是,听说其妻汪氏规劝无方以致含恨吞金……”
  “我呸。”
  “不要脸的东西。”
  “不男不女的。”
  “谁在哪儿胡说,有本事出来对质。”
  “哼,出来对质,只怕出来就是一顿好打。”
  “是啊,听说他老丈人就因想去告御状,而被他打折了腿,至今还起不了床……”
  几个喽罗冲进人群,想找出那出言不逊者,却徒劳无功。
  “想败坏本小爷的名声,做梦,”牛其山从怀里掏出一只铁哨,呜呜吹了起来,哨音尖且利。
  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叫道:“快跑啊,这牛家要出动隐卫了,跑慢了可就没命了。”
  “逃命要紧。”
  只一会儿工夫,原本水泄不通的人墙早已散去,杂耍的那一帮人不知何时溜了出去,忽地,一辆带着牛家标志的马车绝尘而去。
  “谁敢抢我牛府的马车?识相的快给我停下来,”牛其山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看着凭空出现的两个隐卫,一脸怒气,“还不快去把马车给小爷夺回来……”
  两个隐卫点点头,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牛其山忽地发现对面拐角处,有个窈窕的影子一闪便不见了,惊鸿一瞥,惟那只袖子,葱绿色暗绣粉芍药的云袖,在眼前挥之不去……

  ☆、第56章  因与果


    那只葱绿色暗绣粉芍药的云袖,恍若一片羽毛,轻轻地撩拨着,他从来不肯,也不曾安分的心。
    没任何征兆,眼睛突然直了,慌不择路冲向对面,险些跌了一跤,摇摇晃晃才站稳,又往前而去,几个喽罗忙拔腿跟上。
    拐角处有一排纹路不再光洁的松木板房,共十五间,乍一看几乎一模一样,几个喽罗不由傻了眼,面面相觑。
    牛其山可不信这个邪,皱着眉一间一间看过去,看到第十间房时,往身后努努嘴,一个喽罗会意上前,扣响了门。
    牛其山一手抚摸着印在门上香艳的红唇,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甚。
    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个年轻女人的头,淡施脂粉的脸上,一双不甚规矩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着,顾盼间有种别样的风情,精心描摹的含烟眉微微上挑,半是拒绝,半是邀请,纤浓合度的身材——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那葱绿色暗绣粉芍药裙衫领口处的几粒纽扣半敞着,隐约可见肌肤莹莹似雪。
    牛其山只觉喉结处一阵躁动,舌头似乎有些不听使唤,他使劲咽了咽口水,诞着脸道:“小,小心肝,可,可找着你了。”
    那女子斜他一眼,如丝的媚眼儿,含着些微的嘲弄与得意,嘴角漾起一抹风骚入骨的笑,一面作势欲去关门。
    他急了,便用膝盖顶着门框,那女人伸出春葱似的手指,轻抚他的面颊,看着他渐渐潮红的脸嗔道:“好你个冤家,带这么多的人来,难不成要打劫么?”
    他会意,忙转头吩咐道:“去,两个时辰后再来这儿接小爷。”
    看那几个喽罗走远了,那女子这才将他迎了进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将喽罗渐行渐远的嘻笑之声彻底的隔绝在外。
    松木板房只有一扇窗,开得极高,也极小。有疏漏的天光从那儿流泻进来,寡淡而疏离,小屋像是湮没在黯淡之中,没半点明朗的气息。
    牛其山闭了会眼,这才勉强适应,一手搂着那年轻女人的纤纤细腰,一面蹒跚着奔床榻而去。
    好容易捱到床沿,一把将怀中人儿推倒,又笨拙地想解开她的棉袍,却手忙脚乱。
    那女人兀自从床上坐起,一面吃吃笑道:“此等妙事,若是草草,岂非少了许多乐趣?”
    牛其山歪着脑袋想了一想,便也由着她,见她趿了一双葱绿色软底鞋下了床,不慌不忙扭着腰肌,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火折子,又猫下身子点燃了烛,霎时,一室粲然。
    这板房虽小,却拾掇得甚是洁净,进门的右侧,摆着一张枸木长案,小泥炉上坐着一只铜壶,壶口冒着缕缕轻烟,两个白底红梅的茶盅,热气腾腾。
    再往右,是一盆修剪得错落有致的仙客来,白瓷花盆,玫红色的花朵一簇簇,像一对情人似的,你贴着我,我贴着你,而靠近花盆沿口的圆叶绿油油的,肥肥的,像是一双双圆口鞋,煞是有趣。
    左侧,笼着粉色纱罩的灯盏,正透出一圈圈旖旎而暧昧的光晕。
    墙角处有一只园肚香炉,正冒着袅袅白烟,淡而薄的薄荷香味片嗞嗞地燃烧着,往四处弥散。
    这雕围子床也是枸木的,虽无甚装饰,甚至连撒花帐也没有,倒也不觉着寒酸。
    牛其山赤着上身,斜倚在云枕上,看她娇喘吁吁地将一把扶手椅搬到床榻前,不禁叹了口气,“若是早些相识,断不教你受这般苦楚。”
    那女人正将他脱下的衣袍挂在椅背上,闻言,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小女子哪有这般好命?”也不待他催,自顾自地将衣衫一层层地脱下来。
    那女子的动作说不出的轻盈与美妙,让他不禁呆了一呆,“脱衣服能脱得这般好看的倒是不多见……”
    女子也不吭声,嘟起花瓣一般的唇,蜻蜓点水似的,在他额上轻轻一啄,像一尾滑溜的鱼般跃入他的怀抱。
    洒脱,自然,丝毫不矫揉造作,仿佛两人早已熟识。
    与他有过床底之欢的女子,抑或娈童,数不胜数,像她这般风情的,可谓生平未见。
    她一句话也未说,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她柔弱无骨的手,她纤细的腰,修长而结实的腿,浑圆的臀,便是最最动人的语言,足以让他耳发烫,脸发烧。
    床板“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像一支单调的曲子,古老而原始,却缠绵且欢愉。
    当“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两人如梦方醒,眼里皆是浓浓的不舍。
    牛其山向着外面喊道:“再等会儿,”见她脸色陀红,心下暖暖的,呢喃道:“依痕,明儿我派人来接你……”
    依痕斜他一眼,薄嗔道:“急甚?”
    牛其山一面起身穿衣,一面气咻咻道:“莫非你还惦着从前的老相好?”
    依痕横他一眼,“不过处理些家事……”
    牛其山忙转怒为喜,大度道:“三日够不够?”
    依痕点点头。
    才一出门,便看见失而复得的马车,和那几个喽罗。
    他懒懒地斜倚在宽大而舒适的座椅上,听一个叫周力的喽罗回禀,方知始末。
    原来,那两个隐卫本已拿住那一车人,不料半路杀出一帮青衣蒙面人,把人给救走了,五十两银票倒是悉数追回。
    周力原本低着头,并未听到意料之中的一番歇斯底里的臭骂,不禁悄悄抬眼,打量着他。
    他像被掏空了身体似的,一脸倦怠,周力忙道:“少爷,您没事吧?”
    牛其山打了个哈欠,微眯的眼睛尚有一丝春意,闲闲道:“小爷我能有甚事?不过有些乏了,”见周力张大的嘴半日没合拢,不由有些不悦,沉声道:“可有仔细检查过马车?”
    “禀少爷,隐卫早已搜索过一遍,小的又会同几个兄弟细细翻看过,并无隐患。”
    牛其山这才给了两分好脸色,“既如此,小爷我便美美地睡上一觉,”说着横在座椅上,鼾声如雷。
    周力忙取过搁在储物箱的衾被,轻轻替他搭上,这才转身去了外间,与几个难兄难弟唠嗑。
    三日后,牛其山喜滋滋地抬起手臂,轻轻地叩门。
    门猛地一下拉开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站在门框中央,双手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瞪着牛其山,“你找谁?”
    牛其山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喃喃道:“我找这屋子的主人。”
    络腮胡一只手几乎指着牛其山的鼻子,凶声恶气道:“老子就是这里的主人……”
    几个喽罗见状,忙把牛其山护在身后,对络腮胡怒目相向,那络腮胡竟半点也不肯相让,厉声喝道:“几位若是想挑事,不若就一起上吧,老子乐意奉陪,”说着走了出来,走过之处,便有几个深深的坑。
    周力早已觑见,忙上前作了一揖,赔着笑脸道:“不瞒这位大哥,我家少爷前几日在此结识一位姑娘,今日特地来此赴约。”
    那络腮胡见他礼数尚算周到,也拱了拱手,“兄弟勿怪,老哥自昨日到此歇脚,不断有人前来骚扰,是以……”
    牛其山亦拱手道:“敢问兄台,不知可否代为引荐此间主人?”
    络腮胡倒也耿直,笑道:“公子若是寻主人,到最末一间去问便是。”
    “多谢兄台,”牛其山抱了抱拳。
    “请,”络腮胡朗声回道,见一行人往后而去,返身回屋,轻轻关上了门。
    ……
    “公子,”第十五间房门豁然洞开,出来一个有些虚弱的老者,驼着背,沙哑着声音问道:“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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