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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看那张纸。
奎恩、盖尔和穆勒仍在地下室。亨特在外面看守尸体。除了海德森夫妇,其他人都在客厅。西格丽德脸色苍白,站在壁炉旁边。拉波特夫人一反常态,不再镇定自若地沉默不语,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皮肤黝黑的脸上透着戒备,若有所思。埃拉·布鲁克倚在角落里的台式收音机前,两只手缓慢而有条不紊地把一个火柴盒撕成小条。阿诺德站在房间中央,手插在口袋里,紧紧咬着没有装烟叶、也没有点火的烟头。所有人都注视着兰博,他笨重的身子痛苦而缓慢地移动着。他把手伸向额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见另一只手也跟着抬起了,显得有些惊讶。他茫然地看着铐在手上的钢索,仿佛是初次看到。
葛卫冈探长终于站起身,面向兰博,声音中透着满足:“查尔斯·兰博,我以谋杀罪名逮捕你!”
马里尼坐在拉波特身边,满是倦意地皱皱眉头,问道:“探长,一起、两起还是三起谋杀?”
“二十多起,”葛卫冈说,“兰博先生就是老大乔·加莱利,前黑帮分子,敲诈犯,芝加哥黑社会的前任首脑。这狡猾的家伙继承了卡彭的衣钵,前街,奥克兰,新西兰,我的天啊!那地方让我们好一通查找。”
轰动新闻!
这将是明天报纸所用的最不起眼的词语了。我不由自主地向电话迈了一小步。
阿诺德开口道:“可是他们不是一年前在芝加哥河底发现了加莱利的尸体吗?他脚上还绑了一桶水泥。”
“报纸上的消息你不能全信,”葛卫冈回答说,“老大想金盆洗手,隐退江湖。帮里的那群暴徒却不肯接受他的退职。另外,还有些人觉得他私吞了本属于他们的钱。但是他自认为老谋深算,找了个外貌与自己相似的人做替死鬼。用机关枪把他射成了筛子,打烂了脸部,再将尸体沉入河底。我一直感到疑惑.为什么不见双手,又弃尸在如此容易被发现的河段——那里经常有潜水员整修桥基。他就是为了让人发现尸体,你明白了。这样一来,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就不会再试图寻找他了。”
“探长,你是怎么知道的?”马里尼看上去已经清醒了,坐直了身子,神情专注。
葛卫冈转过身,“总部抓到了今天早上在这里盘旋的飞机的驾驶员了。你知道兰博就是等飞机的人。他房间里没有衣服,没有剃须用具,什么都没有。这些东西哪儿去了?很显然,他装起来了口他把这些东西都收进随身携带的手提箱了。当他看见警用快艇靠岸,自己赶不上飞机的时候,就把它扔掉了。立奇在老房子里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大概是兰博在里面加了几块石头,沉入了河底。虽然诺瓦克能找到,但是根本用不着了。那个飞机驾驶员是柯利·布兰那。”
“他曾经是老大的防弹飞机的驾驶员,也是在同一时间失踪了!我——”格瑞姆忍不住大声说。
葛卫冈并未理会。“头发拉直了些,染了色,脸上的雀斑也洗掉了,但是毫无疑问就是他。在这儿,兰博不需要戴假胡子。他那身材,戴那个好看不了。不过,回城的路上他还是要戴的。他可不愿照相。某些人曾经偷拍过他,之后都被他干掉了。有篇杂志文章称他为‘犯罪沙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中,也只有少数几个知道他的真面目。可是,他过于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了。他肯定F。B。I没有他的指纹。因为他从来都是戴着手套的,连睡觉也不脱下来。他不知道硝酸——”葛卫冈怪异地闷哼一声,“硝酸银可以从纺织品上取得指纹。华盛顿的小伙子们拿到了他的一双手套。从边缘采集到了半枚拇指和半枚食指指纹。经过比对,拇指有四个吻合点,食指有六个。我只需要再找两个就好。如果实验室的那帮人核对了螺纹角度
和纹线长度后,还找不到的话,我就上缴我的警徽。”
“查尔斯·兰博,”马里尼沉思低语,“真是个不错的假名。加莱利这名字是太显眼。无论何时他做自我介绍,人们都会立刻想起那些并不陌生的冲锋枪和敲诈案件。我推测,他高中时候就已经臭名远扬了。”
“接下来,他这辈子都会呆在监狱里。”葛卫冈说。
“的确如此,我看得出来。探长,祝贺你,这会让你一夜晋升为警察局长的。这个我们以后再谈,这起案子要如何解决?”
“什么如何解决?”
“这起案子。斯凯尔顿谋杀案。琳达和佛洛伊德。记得吗?”
“他被我们抓个正着,”葛卫冈吼道,“你还不满意。瓦托斯的死怎么解释?”
“的确,我承认那起案子是他干的,”马里尼靠在沙发背上,好像准备抗击包围战。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叠扑克牌,“但是我想问的是,拉波特是怎么回事?兰博是如何设下那个点火装置的?往近了说,你要如何解释这古怪的射击成绩?”
“那又怎样?”
我希望马里尼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敢保证,葛卫冈不会放过他的。
“兰博是个前帮派分子,”马里尼说,“随身就带了两把枪。在距离拉波特三十五英尺的地方,射击偏差了整整两英尺。他又发一枪,偏离了大约十英尺,连窗户都没打中。而第三枪,距离大干三十五英尺,却一枪命中瓦托斯。噢,这是有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他一直待在地下室里,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讯问拉波特的?巧合?为什么他从地下室来到阳台,打晕格瑞姆,夺走他的枪?他已经有穆勒的枪了难道他习惯用双枪,只拿一把就不会用了?另外,格瑞姆一直盯着楼梯,他是怎么爬上阳台的?之后,他为什么爬上树?为什么不在阳台上开枪?既然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抢到第二把枪,为什么又要扔掉?里面还有四颗子弹呢。瓦托斯说的不是他掉了枪,而是‘扔了’。为什么他等瓦托斯向我们喊过话后,才开枪?而不是先发制人,堵住他的嘴?这两把枪是穆勒和格瑞姆的,对吧?”
“没错,但是——”
“瓦托斯捡起的那把是格瑞姆的。我说的对吗?”
“格瑞姆,是吗?”
格瑞姆弯下身子,凑近审视葛卫冈放在桌子上的那把枪,点点头:“是我的。”
“探长,是格瑞姆的枪,不是穆勒的。记好了,很重要。罗
斯,你开了几枪?”
“一枪。”
“我们目击到瓦托斯开了两枪。二加一等于三。再算上之前的两枪,一共是五发。现在枪里还有几发子弹?”
格瑞姆打开枪膛:“一发。”
“那就是六发。枪在你手里的时候,子弹数量就是这些?”
格瑞姆颔首称是。
“很好。我们有进展了。我们知道,射进窗户和嵌入墙壁的那两发子弹都出自这把枪。我估计,两枪发射大约间隔三秒钟。同意吗?”
探长点了点头。
“如果你站在拉波特的房间里,”马里尼继续说,“视线与射入墙面的子弹齐平,而后转身,透过窗户玻璃上的弹孔,你的视线将会落在那颗树上距地面十五英尺高的地方,那是一根从树干分出的枝丫。那么,以牛顿之名,请你告诉我,像兰博这样一个胖子是如何在三秒钟之内,从树上下来,并穿过草坪的?即使他是从树上跳下来的,我都怀疑他能不能做到。不管怎么样,瓦托斯可是清清楚楚地说,他是‘爬下来的’。”
“他一定得那么做吗?”葛卫冈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了。枪射出的子弹,不可能以曲线行进,对吧?子弹镶嵌在阳台下的墙面上,从这个位置来看,如果他开第二枪的时候还在树上,那么子弹就会不留痕迹地穿过阳台底板!我知道,我看过了。有一两种类似的魔术戏法。魔术师把一根玻璃棒穿过一条借来的手绢,或是隔着钢板用飞镖射女助手。这叫穿透术。但是点三八口径的子弹穿透钢筋混凝土的地板,我倒是第一回听说。就好像降灵术一样,我不相信。”
“子弹反弹——”葛卫冈开口反驳。
“的确可能。你比我知道得多。但是四十五度的反弹角度,是不是太大了?而且反弹后的速度竟然还能令它嵌入墙壁那么深?流弹通常都是自旋的,不是吗?应该会擦过墙面或是被反弹回来。”
“但看看这种情况,”葛卫冈说,“如果兰博在树上向拉波特开了第一枪,另一个人在树下开了第二枪——”
一个平静如水的声音从我们身后通向走廊的门外传来:“开枪狙击拉波特的不是兰博。枪声响起时,他和我在一起。”
穆勒站在门口,一条白色的绷带包在他的头上。盖尔医生从他身旁经过,朝着兰博走来。
“奎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穆勒接着说,“但是你们搞错了。兰博那时和我在地下室。听见第一声枪响后,我把头探出窗户观望。兰博趁机用酒瓶子把我打晕,抢走了我的枪,翻窗逃走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即使把半打图钉一枚一枚地扔在一张东方地毯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马里尼是房间里唯一一个面露微笑的入。
葛卫冈探长环视四周,逐一打量着阿诺德,布鲁克,西格丽德·维瑞尔还有盖尔医生。
“那么,打晕格瑞姆并开枪射击的是另有其人了?”他从盖尔开始讯问,“枪响时你在哪儿?”
“图书室,”盖尔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你上楼以前看见我和维瑞尔小姐进去了。我们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是的。”
“维瑞尔小姐?”
“是的。”声音很轻,却坚决笃定。
“布鲁克呢?”
那位先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问亨特。”他说。
葛卫冈走到窗户旁,喊道:“亨特,过来。”过了一会儿,“你听见今晚的前五声枪响了?”
“听见了,长官。”
“布鲁克一直和你在一起?”
“是这样的。”
葛卫冈转过身。“阿诺德呢?”
阿诺德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