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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刷粉末。那些是碳粉。我用的是常规火药粉,铝粉和锑粉。”
葛卫冈迅速看了一眼手中的铅笔和便签纸上的涂鸦。矛盾之处很明显。纸上的字迹是用很尖锐的铅笔写成的。而这支铅笔没有笔尖。
探长转身面对马里尼。“笔尖被磨过,笔芯都秃了。碳粉被刷在桌面上,用来显现指纹。他妈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支铅笔在你发现的时候,就是断的,还是你动手折断的?”
马里尼从葛卫冈手里拿过放大镜,自顾自地查看,“总之,我是无辜的,”他说,“看起来,这帮乌合之众里竟然还有一位经验老到的侦探。”
“我觉得他没有将粉末撒在桌面上,”布兰迪说,“你应该先撒粉末,然后再用刷子掸掉口如果有指纹,那么油脂会粘住粉末,显现出指纹上的螺纹。碳粉撒得很不均匀,而且也没有被掸过的痕迹。我想应该是有人把粉末撤在了其他什么东西上,一些粉末落在了下面的桌子上。’
布兰迪正说着,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葛卫冈等他陈述完,皱着眉琢磨着他的推理,这才转身应道:“进来。”
马洛伊领着瓦托斯上校和奎恩侦探走进门。上校一如既往地昂首挺胸,穿着一丝不苟,甚至有些像女人般精于修饰。笔挺的长裤熨压得平平整整,珍珠领带夹夹在打着漂亮活结的领带的正中央,细心折叠的手绢卷在袖口里。但就是这副干净整洁的样子,却被一早裹在头上的纱布和绷带,还有睡眼惺忪的表情,破坏殆尽,尚未找回他平日里那讲起话来滔滔不绝,犹如指挥家一般的架势。他用对他而言稍显平板的语气,开口问候道:
“探长,你早。”
葛卫冈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又是你,嗯?”
“是的,恐怕是这样,”瓦托斯显得有些过意不去,“很抱歉,我们一见面就有凶案发生。上次的拜鬼凶案和现在这宗。我希望能在你不当差的时候,与你见面。”
在上次大礼帽事件中,葛卫冈差点儿误将上校当成犯人拘捕。我估计,他的那次险些断错案的经历,至今仍令他耿耿于怀。他不情愿地点头作答,省略了寒暄客套,直奔主题。
“你在这里有何贵干?”
奎恩翻开了记录本。
瓦托斯坐在床边。“几个星期前,我给斯凯尔顿小姐写了一封信,希望她准许我调查岛上的鬼屋。她回复我,让我来这里见她,并叮嘱我带拉波特夫人一起来,说很想见见她。我们如约而至,她邀请——几乎是要求——我们在此做客,不容拒绝。我们发现她对灵魂学颇感兴趣,也读过好几本我的书,对于拉波特夫人的通灵术和我计划筹建的灵魂研究实验室,尤为着迷。”
“那么你接受了?”
“拉波特夫人代替我接受了邀请。一开始,我并不情愿,但是在鬼屋的事情上,她一直找借口搪塞我。在之前的回信中,她并未做出允诺。但我认为,她这次的邀请就意味着同意我调查鬼屋。再加上伊娃想接受邀请,我就留下,并希望斯凯尔顿小姐最终会答应我的要求。”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星期前。”
“在此之前,你们与斯凯尔顿小姐素未谋面?”
“是的,我们都没有见过她。但是拉波特发现她以前见过佛洛伊德。你还记得拜鬼凶案后,她获得的那七万五千美元的保险赔偿金吗?她不顾我的劝阻,执意投进了加勒比海上打捞公司。佛洛伊德是另一位投资者。”
“寻宝组织?她赔了?”
“没错。他们在佛罗里达一带,寻找一艘西班牙沉船,但是公司却倒闭了,她一分红利也没拿到。我怀疑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探长的微笑透着一丝嘲讽。“还以为她有火眼金晴呢,”他说,之后又话锋一转,“据你所知,从昨天中午开始,这个岛上的每一个人都做了什么?”
“恐怕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上午十一点我进城了,直到六点才回来。”
“你去请马里尼出山,帮着揭你朋友拉波特的老底?”葛卫冈毫不掩饰怀疑的口吻。
上校对马里尼忧心忡忡地说:“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他实情。但是他会不会泄露给拉波特?如果她知道我怀疑她了……我——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弄清事实真相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
“上校,”葛卫冈严肃地插话,“谋杀案比拉波特是否是骗子更重要。你为什么把马里尼叫来?我以为你对她的真实性确信无疑呢。上次我暗示她是个骗子的时候,你不是还大发了一通脾气吗?”
“我相信那些灵异现象是真的,”瓦托斯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仍然相信。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推翻那一切。”
“但是你一定对她怀疑颇深,才会请马里尼帮忙,对吧?”
“是的。”
“也许是写字板上留下的灵言令你感到不安?”
瓦托斯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微微耸耸肩膀。
“这灵言会不会和那八百万美元有什么关系?”
“哦,”他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你知道了?”
“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和我们提起过?”
“我觉得还是让拉波特、佛洛伊德或者其他什么人告诉你们比较好。这是他们的秘密。”
“即使他们没有打捞许可证,也要下海寻找?”
瓦托斯点点头。
“你难道不认为沉船就在拉波特降灵后所指的位置吗?¨
“探长,我不知道。但是,像佛洛伊德和布鲁克这样的专家看起来都甚为满意。”
“我明白了。他在这方面也有些研究,是吧?他那不可告人的发明到底是什么?”
“深海打捞设备。他正在研究一种新的水下吸附装置——种真空清洁器。他说这东西可以清理沉船残骸上的淤泥,好让潜水员得以靠近。”
一边浏览着琳达的藏书,马里尼~边问道:“他整日就在游艇上搞这项发明?”
“是的。”
“他完工了吗?”
“哦,还没有。他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草图,正在制作模型。”
马里尼点点头,并未追问。葛卫冈也换了话题。
“上校,你什么时候进城的——海德森送你去的?”
“没错。”
“你是六点和兰博一道回来的?”
“对。海德森每天六点钟都跑一趟,把进城的人接回来吃晚饭。”
“中午你和马里尼在一起呆了一个小时左右.剩下的时间你做什么了?”
“我在位于五十四号大街的灵魂学研究协会图书馆呆了一个下午。”
“图书馆管理员可以为你作证吗?”
“是的。波特·韦尔奇先生。”
“你回来以后,就再没见过斯凯尔顿小姐吗?”
“是的,没有见到。”瓦托斯摇了摇头,“一整天我只见了她一面。差不多十一点,我正要去船库的时候,在客厅里看到她正在和兰博谈话。我回来后,上楼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吃晚饭,注意到她的房门上已经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我们用餐的时候还说起了她的缺席,但是谁也未发觉异常。拉波特还有点儿担心她连降灵会也要缺席呢。
“晚餐之后呢?”
“我们离席之后,维瑞尔小姐就回来了。除了阿诺德以外,所有人都在闲聊。直到九点,我推说头痛,回房了。”
“这样你好翻窗而出,去见马里尼?”
上校上前几步,重新端起架子。“不是的,”他愤愤地说,“我是为了等马里尼到达后,帮他溜进房子。但是,我后来确实出去了,是因为我看到老房子里有灯火闪烁,觉得奇怪,因为我听说那房子一直是锁着的。”
葛卫冈随口问道:“昨晚和马里尼一起,是你第一次进入那所房子?”
上校一只手紧张地调整了一下夹鼻眼镜,歪着头,强调着:“是的,是第一次。”
葛卫冈一声不吭,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上校,掏出那条手绢,放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的金质打火机。上校失魂落魄地瞪着眼镜,缓慢而机械地点点头,脸色死灰。
“我想这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他喃喃地说道,好像双腿发软般,一下子坐在床边,抬起头,望着马里尼,“是你昨晚从我衣袋里偷去的,是不是?”
葛卫冈严厉地呵斥道:“那么你承认昨晚大火后,你把这个偷藏起来了?”
“是的。我别无选择。”
“好吧,但是你乐意而为。为什么?”
“我——我想我太紧张了。我没有多加考虑,我怕你们怀疑是打火机的主人放的火。”
“我明白了。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呢?”
“这个打火机,”瓦托斯舔了舔嘴唇,“是我的。”
他摇晃了一下,强行振作精神,飞快地说道:“我想我是太害怕了。我们刚刚发现琳达的尸体,紧接着我就在火灾现场找到了我的打火机……我——好吧,我想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先把东西藏起来,过后再找时间仔细考虑。”
“你有一整夜的时间考虑,”葛卫冈说,“有何答案?”
“我不知道。我不想指控谁——我更愿意相信之所以使用我的打火机,是因为它恰好在凶手的手边——或者因为——这是我的打火机。如果答案是后者……”
“不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面对探长的怒吼,上校招架不住了。“前天晚上,”他说,“从我房间消失不见了。我换衣服下楼吃晚饭的时候,把它放在梳妆台上了。我从我下午穿着的西装口袋里掏出这个打火机,和钥匙零钱一起,放在梳妆台上。当我再把这些东西重新装进口袋时,发现打火机不见了。”
“它不可能不翼而飞。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吧,我并没有亲眼看见他拿走——但是——”
“谁?快说。”
“佛洛伊德.”瓦托斯略微疑惑地说,“佛洛伊德·斯凯尔顿。我换衣服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