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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件事功劳根本不在我。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你。周先生的意思是，以后你就做我的助手，要是我不在，这些姑娘你就帮忙盯着点。”
一路回到休息室，我都还在发懵。
周孝昌这一出，总让我觉得其中有诈。在这个人身上吃了太多次亏，我根本斗不过这样的老狐狸。
可是让我当一个小助理，对他又能起什么作用？
还是说他真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周子希都没出现。陆辞却每晚都会过来，一来就叫我过去陪他喝酒。
我推辞过两次，后来他再来的时候，就把他弟弟妹妹都带上，让我过去陪陪陆菲儿，弄的我连推辞的借口都没有。
“楚楚姐，这是什么酒啊，味道酸酸的。”陆菲儿举着一杯果酒问我。
我耐心地给她解释，余光瞥到陆匪心不在焉的，频频打量门外。
陆辞见他魂不守舍，问他：“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摆了摆手，探着脖子朝外张望。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他拔腿就跑。
我直觉不好，连忙放下手里的酒杯，跟着他出去。
只见斜对面的一间包厢门口，豆豆神色慌张地站在那，身上一片狼藉。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青年抬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流里流气地说：“老子买了那么多酒，摸你一把都不行？你以为老子的钱就那么好赚？”
豆豆脸色发白，浑身都在打颤，却又不敢反抗，只能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先生，我……我就是个卖酒的……”
小青年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她屁股上，跟旁边的人笑道：“卖什么酒啊，老子出钱，买你！”
我一看这人狂妄的样子就觉得心烦，可还得挂着笑脸迎客。
正要过去劝几句，陆匪已经一头冲了过去，胳膊直接搭在豆豆肩膀上，把她往怀里一扯。
小青年登时不乐意，指着他鼻子叫嚣起来：“你他妈的哪儿来的？”
“唉，你不是说出钱吗，那行，不管你出多少，我都出你两倍的价，这位美女晚上就归我了。”陆匪随手一推，直接将小青年的手推到他自己鼻子跟前。
我暗叫一声糟糕，果然，小青年一张脸都绿了，看那架势马上就要打起来。
“这位帅哥，您消消气，消消气。”我赶忙迎上去，笑着跟他说，“有什么话好好……”
“说你麻痹！”小青年怒不可遏，见我挡在跟前，甩手给我一个耳掴，打得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只看到他嘴巴不停张张合合，却听不清他说的话。
过了好几秒钟，我甩了甩头，才听得见声音。
他激动地唾沫星子乱飞，手指在我胸口重重戳了两下，我被他戳的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
“我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看上她了，谁都不许抢！”
“那我要是抢呢？”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小青年骂了一句脏话，扭头要找人算账，一看到走过来的人，脸色登时僵了，瞬间变成结巴：“陆……陆少爷……”
看到陆辞的时候，他吓得面如菜色，再听陆匪大大咧咧地叫了一声“哥”，那腰杆立刻弯了，点头哈腰的望着陆辞，抬手就在脸上甩了一巴掌，咒骂道：“瞎了我这狗眼，竟然有眼不识泰山，陆少爷您别介意，我就是这张嘴臭……”
“介意。”陆辞声音毫无波动，眼神却陡然狠厉。
他突然抬腿，一脚踹在小青年膝盖后方，小青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愣是不敢起来。
我一看事情要闹大，连忙给陆辞递了个眼色。若兰姐现在不在，要是闹得没法收场就麻烦了。
“道歉。”陆辞不假辞色，盯着小青年。
小青年就跟死了娘一样，顿时痛哭流涕，对着陆匪一声一声叫大哥，忏悔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就去转世投胎。
“跟她道歉。”陆辞却不满意，用鞋尖把他下巴勾过来对着我。
小青年又重新赌咒发誓，我看陆辞气出的差不多了，连忙让人家起来，免得把人得罪死，以后还是个祸害。
“滚！”
陆辞一松口，小青年立刻带着身边两个小弟，屁滚尿流地跑了。
豆豆要回休息室换身衣服，陆匪自高奋勇去送她。
我蹙眉望着两人离开，看陆匪那殷勤的样子，总有点担忧。
“想什么呢？”陆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摇摇头，陆匪并没有做什么，我现在要是跟陆辞提起他，也太杞人忧天。
我转身要走，忽然脸上一热，陆辞抬手摸了摸我脸上的手指印。
我猝不及防，根本没来得及躲，被他摸个正着，一股怪异的感觉爬上心底。正要挥开他的手，冷不丁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子希阴沉着脸站在我对面，一双眼眸鹰隼一般盯在我脸上。
那一刻我不知怎么的，瞬间慌乱，“啪”一下打掉陆辞的手。
陆辞背对着他，根本没看到人，疑惑道：“怎么了？”
我没说话，抿着唇望向他身后。他察觉到异样，也转过身，看到周子希的时候，神情顿了顿，才笑着说：“子希，你怎么来了？”
周子希冷哼一声，不冷不热道：“你又怎么来了？”
“我陪菲儿过来玩。”他说着，陆菲儿正好摇着轮椅出来，她还不清楚外面的剑拔弩张，开心地喊了两声哥哥好。
周子希道：“那真巧，我来找小姐玩。”
此话一出，陆辞眉毛一拧，似乎有些不赞同。
我生怕他们此时起冲突，到时候就不是我能解决的，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陆辞面前，笑着问周子希：“不知道周少要找哪位小姐？”
周子希一龇牙，森冷的白眼珠盯在我身上：“你说呢？”
我被他一噎，讪讪地陪了个笑脸。
跟着周子希进了包厢，又叫人送了两瓶酒，我亲自替他倒满。他翘着二郎腿，浑身都透出“我今天不爽”的信号。
我不敢惹怒他，尽量陪着小心。
以前我倒是没什么怕他的，可是现在，我帮若兰管着这个场子，要是他闹起来，那就是打若兰的脸。而且会所现在是周家的地盘，他更加肆无忌惮。
周子希接过酒杯，一条腿伸出来放在桌子上。
我看他伸的是左腿，猜他的伤应该彻底好了。
“陆辞一共来了几次？”他端起酒杯要喝，想了想又没喝，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
我算了下，小声说：“七次。”
“一个星期来七次？！”周子希像被点着的炮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可真有本事！”
第113章
我缩了缩脖子，不觉得这是我的本事。
以前他跟陆辞一起来会所鬼混的时候，几乎也是每天都来，只不过最近这几个月消停一些而已。
现在这种状况，只不过是回到从前，跟我毛线关系都没有。
可这样的话不能当着周子希的面说，他现在就怕挑不出我的错处狠狠羞辱我。
周子希抬头看我一眼，目光忽然顿住：“你脸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不禁抬手摸了一下，左脸上有点肿，那个小青年下手真够重的。
“没事。”我敷衍地笑笑。
他也就随口一问，转眼就冷笑出声：“活该！”
不知道他今天想干什么，就是一个劲喝闷酒，酒杯空了我就给他添满，要是不小心添慢了，他就开始骂骂咧咧。
喝到最后，他连酒杯都端不住，倒在沙发上胡言乱语。
看他这副颓废的样子，我一时间心如梗塞。
原本意气风发的人，闹到今天这一步，究竟是我的错，还是周孝昌的错？亦或者是他自己的错？
“周少？周少？”我抓着他胳膊想将他扶起来，他两手攀着我肩膀，眼睛盯在我脸上，双目却不聚光，一看就是喝大了。
“楚楚……”忽然，他低声喊我名字，随即两只手环住我脖子，一下倒回沙发躺着。
我被他的力道一带，一头拱在他胸口上，鼻尖撞的发麻发酸。
他手上用了蛮力，我想爬起来都做不到，费力推了好几下，他却死活不撒手，弄的我一身臭汗，最终泄气地趴在他胸口。
“楚楚……楚楚……”他低低的换我的名字，嘴巴毫无章法地在我脸上乱亲，不像个成年人，反而像刚刚买到家里的小狗，完全没有安全感，想靠这种笨拙的方式获得认同感。
我脸上到处都是他的口水，忽然，脸颊上传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怔了怔，费力地抬起头，才发现他紧紧闭着双眼，眼眶中流出了眼泪，眉头更是用力拧在一起，以至于整张面孔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势。
那一瞬间我如遭雷击，心里颤的像秋风中的一片落叶，一丁点风吹草动，就能让我在雨雾中飘摇。
“楚楚，我这里疼。”他抓着我的手，摊开掌心，重重按在他胸口的位置。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可我意识到，这个时候的他，其实是清醒着的。
他根本没醉，只是假装醉了。
然后放肆的在醉梦里哭一场。
手掌下是他蓬勃跳动的心脏，掌心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感觉到心脏每一次鼓动又落下。
我的指尖慢慢握在一起，侧着脸贴在他胸口，耳朵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这心跳声好像能跟我的引起共鸣，汇成一首磅礴的乐曲。
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只知道，我恨那个翻脸无情的周子希，可我也怜这个软弱无力的他。
爱与恨在我心底不断撕扯，硬生生要将我分成两半。一半警告我，就是这个人，以那样屈辱的方式占有你，以蛮不讲理的方式操控你；另一半告诉我，你忍心看他这样哭，看他疼的靠酒精麻痹自己？
我的眼泪也掉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后来他的呼吸渐趋平稳，慢慢睡着了。
我拿了一个毛毯盖在他身上，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只有毯子扔在沙发上，人已经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又隐约有些失落，说不清那股复杂的感受到底是什么。
我只知道，第二天晚上，当陆辞再次出现的时候，我终于能够正视他的眼睛。
他看了我一眼，见我脸上的巴掌印消下去，冲我笑了笑，我也点了点头。
陆匪惯会察言观色，说发现了个好玩的地方，要带陆菲儿去看看，顺顺利利把人弄出去。
两人一走，我感觉陆辞的坐姿都比刚才要端正，一副要跟人上谈判桌的架势。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温暖的望着我：“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个样子的陆辞，特别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