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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万!
那是他们拿的五百万,凭什么要我来承担?
哪怕我相信周子希总有一天会跟孟然离婚,可我痛恨这样的逼迫,痛恨这样的交易!
他们的离婚,必须是基于我跟周子希的感情。可是现在,如果我再去劝他立刻办手续,拿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周子希会怎么想?他会觉得我为了五百万,践踏他对我的感情!
尤其是给出五百万的,是他此生最为痛恨的人。
“张小姐,都说孩子生来是讨债的,其实父母何尝不是子女的债。”他指着垫子示意我坐下,“看看你的父母,人到中年,两鬓斑白,依旧碌碌无为,生活艰辛。看到他们活的这么辛苦,你就狠得下心?”
我将发软的双腿重新坐回垫子,木然地望着他说:“对,我狠得下心。谁拿的钱,谁去办事。”
“楚楚,你不能这样啊……你怎么能抛下我们不管?”
我妈惊天动地地大哭起来,我闭了闭眼,将眼眶中发热的液体逼回去,拼命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哭,哪怕为他们留一滴眼泪,都不值得!
“张小姐,为人子女,你可真够狠心的。”周孝昌慢慢笑起来。
“彼此彼此。”我冷漠地望着他,“比起你对周子希做过的事,我还差得远。”
他一贯平静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抓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将杯子放在桌上,眯着眼睛问我:“子希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屑地笑了笑:“该说的,都说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该说的?”
“你胆子很大。”他半真半假的恭维了一句,“那你应该知道,孟然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把她放在子希身边,随时都有危险。”
“可这并不代表你能够强行逼他离婚。他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有做出选择的权利。”我挺直胸膛,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你若真的关心他,为何不自己去劝?”
周子希被我问住,他当然不能去劝,因为他就是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心虚,他无能为力,却还妄图指使别人为他所用。
而我那两个被金钱糊住双眼的父母,竟然真的跳进这个坑里。
“子希今天的飞机,周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一步。”
我站起身就要离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西装男挡在我面前。
“周先生,你这什么意思?”扭头望着周孝昌,我对他的厌恶简直无法掩饰。
“张小姐,等到事情谈完再离开,这是基本的礼貌。”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随即朝西装男打了个手势。
我正不明所以,就见西装男手里冒出一把匕首,直接朝我爸妈走去。
我妈一看到匕首,当即大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我爸哆哆嗦嗦地跪在那里,不停跟周孝昌磕头,求他手下留情。
我只觉得遍体生寒,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周孝昌,难道他敢杀人灭口?!
“住手!”眼看着匕首要碰到我妈的胳膊,我吓得大叫一声,全身都开始打哆嗦。恐惧从每个毛孔里往外渗,眨眼间将我包围。
“江湖规矩,一条腿十万,一只胳膊五万。”周孝昌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闲适地对我说,“你觉得切成多少块,才够五百万?”
那一瞬间,我被他气的脑仁生疼,一股无法排遣的愤怒在胸口不断发酵,膨胀,撑满我整个胸腔。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朝他那张脸就泼了过去。
周孝昌掀起长衫下摆,直接挡住茶水,随即后退两步,靠在墙壁上。
我将茶杯往地上一掷,“砰”一声脆响,陶瓷四分五裂。
随手抓起一片握在手里,抬脚跨过桌子,用力将陶瓷碎片抵在他喉咙处。
第95章
“让我爸妈走!”我愤怒地冲他吼道。
碎瓷片扎在掌心,瞬间流了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疼得我咬紧牙关不敢叫出声。
周孝昌无动于衷,靠在墙壁上一声不吭。
“我说让他们走!”手里的碎瓷片朝前推进一点,他脖子上立刻见了血。
“呵——”他轻笑一声,死气沉沉地说,“杀了我,我也就解脱了。”
我之所以敢铤而走险,赌的就是周孝昌贪生怕死,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一心求死。
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他,我爸妈也一样活不了,那我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望着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刚才强撑的坚强瞬间崩溃。
手里的碎瓷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瘫坐在地上,忍不住跟他求饶:“周先生,那五百万,我让他们还给你好不好?你就放过他们这一次吧。”
周孝昌深灰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地上爬着的蝼蚁,声音机械而无情:“我周家不缺钱,只缺一个能让子希立刻甩掉孟然的人。张小姐,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们之前的感情。只要解决了孟然,即使子希娶你,我周家也绝对欢迎。”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你要知道,子希从来不是周家掌权人。想要跨进这道门,必须由我来点头。”
我无力地软倒在地上,手机从包里掉出来,上面依然没有信号,可是时间显示,已经十点半了。
我还想去机场接我爱的男人,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
他没有等到我,会着急吗?会担心吗?会给我打电话吗?
“楚楚,你倒是答应啊……”我爸喉咙都喊哑了,一遍一遍求我答应下来。
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心里却疼得发木。
每一次,每一次当我觉得自己飞出笼子,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主的时候,他们总是拖着我的后腿,提醒我,身后还有那么多包袱,不管哪一个,我都休想甩掉。
我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就让我躺在这里,让世界永恒,不用再逼我做出任何选择。
可现实没给我这个机会。
我爸突然“啊”的惨叫一声,我吓得浑身颤栗,疯了一样大喊道:“我答应我答应你!快住手!”
周孝昌打了个手势,我爸的惨叫声立刻停了下来。
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抓了一支笔抢过那份文件,连看一眼上面内容的心思都没有,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刷刷刷签上了我的名字。
右手掌心的血蹭在文件上,我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我掌心破了。
最后一笔捺拖下去的时候,我就感觉心里一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撕裂了,突然炸开一样疼。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跪坐在周孝昌面前,僵硬地跟他说:“一天,一天时间,我让他跟孟然离婚。”
周孝昌没说话,依然端坐在我面前。
一片阴影洒了下来,遮挡住从床边斜射进来的阳光。
可能是因为流血过多,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反应也变得迟钝,等我意识到那个影子有些熟悉时,膝盖已经跪麻了。
我僵硬地抬起头,就看到周子希坐在轮椅上,正杵在门槛外边。
他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我。
他这个表情,像极了周孝昌。
“子希……”我嗓子被堵住一样难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做出一个口型。
我心中涌起一阵浓烈的害怕,害怕他听到刚才那番话,连忙想爬起来,可是腿上一麻,直接栽倒在轮椅前。
他静静地望着我,双手妥帖地放在膝盖上,整个人肃穆而冷漠。
我心里颤了颤,有些委屈,更多的是害怕。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抖着声音喊他:“子希。”
他瞥开视线,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注意到他的喉结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可他就是不跟我说话。
一只手越过我的头顶,将几页纸塞到他眼皮子底下,温厚的声音却说着冰冷的话:“乖儿子,我赢了,你该跟我回美国。”
我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只看到周孝昌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
周子希僵硬的表情让我明白,这只不过是他跟他父亲的一个赌约。
而结果,他输了。
刹那间我如坠冰窖,终于看懂他那个冷漠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
“对于人性,你还是不够了解。”周孝昌将文件塞进周子希怀里,施施然地离开,西装男也走了。
现在只剩下四个人。
屋外一个他,屋内一个我,和我的父母。
“子希……”我抓住他的手,难过地望着他,掌心的血迹蹭到他手背上。
他慢吞吞地缩回手,抄起膝盖上的毛毯,细细地擦拭手背上的血迹,动作缓慢而坚定。
我听到他低沉的嗓音问:“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的手掉落在地上,听到问话,连忙点头:“有!有!子希,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爸他……”
我说着就往角落望过去,然而一句话却永永远远堵在嗓子里。
我爸好端端的跪坐在角落里,既没有少一条腿,也没有少一只胳膊。
我忙不迭地爬过去,就像失心疯一样,抓着他的胳膊看来看去,可是他身上一丁点伤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的!刚刚我明明听到你叫了一声!”我疯了一样在他身上看来看去,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闪躲的眼神告诉我,刚才根本没有人对他动手,可他为了那五百万的工程,假装被人动了刀子,逼着我心软,逼着我答应周孝昌的条件。
“爸!”我愤怒地吼了起来,恨不得扑上去跟他同归于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子希,你听我……”我慌忙转过身,然而门外的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了,正午的阳光下,只能看到随风摇曳的婆娑树影。
连忙爬出去要追他,可是有人拦在我面前,根本不给我靠近他的机会。
“子希!周子希——”我双手撑在嘴巴前面,大声喊他的名字。
他听到了,然而轮椅连停都没停,直直朝前滚去,他甚至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
我一颗心脏像被豺狼撕扯,疼得要命。紧紧捂住胸口的位置,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那股疼痛,直到最后痛的快要窒息,反而再也感觉不到疼。
倚靠在门框上,听着院子里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我心中一片荒芜,忽然觉得世界如此荒唐。
“楚楚,走了啊。”不知什么时候,我妈醒已经醒了。
我爸扶着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
她伸手想要拉我,我呵呵冷笑出声,眯着眼睛打量这两个中年人。
“楚楚?”我妈声音发颤,“你别吓我啊,快走啊。”
“算了算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