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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回到车上,邮箱冒出浓烟,他正要驾车离开,瞥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邮箱前,人影面向邮箱,一动不动,身上穿的大概是西装,身形好像比他高大,又好像差不多,发型与他的十分相似,也是梳平头装。
人影徐徐回头,刘建明相信他是在看自己,纵然对方的脸孔黑作一团。
敌不动,我不动,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了一回,然后那人从身上掏出什么,放到耳边,刘建明的电话响起。
刘建明惊愕,接听,对方没有说话,听筒只传来阵阵敲击声。一听,他便知道是摩氏密码。
“w…e c…o…o…p…e…r…a…t…e i w…i…l…l p…r…o…v…e y…o…u…r i…d…e…n…t…i…t…y”(我们合作,我替你取回身份)
刘建明惊颤,指头反射性地跳动:“w…h…o a…r…e y…o…u”(你是谁)
对方回答:“a…s…k y…o…u…r…s…e…l…f”(问你自己)
刘建明顿感天旋地转,他紧闭上眼睛,大力而急促地摇晃头颅,再睁开眼,人影已不知所踪。
然而,他听见阵阵金属的钝音,从邮箱旁边的小巷子传出来。
刘建明立即松开离合器,挂倒档,大力踩下油门,在路口转挂一档,扭动方向盘,他知道那巷子很短,打算绕到另一头追截那人。
在巷口前煞车,金属磨擦声越见响亮,巷内有一个身影在移动,刘建明跳下车,上前一看,只见一个老婆婆拖着一串铁罐在拾荒,那人已经不知所踪。
※ ※ ※
两天后,几名军装警察在李心儿的医务所内进行调查,内里一片凌乱,遗留下被爆窃的痕迹。一名女警替李心儿落口供,刘建明匆匆赶到,向女警出示委任证。
“发生了什么事?”刘建明问。
“今早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最惨是计算机被抬走了,里面有许多病人的病历。不过偷了也没用,用密码锁上了。”她顿一顿,“或许是第六感吧,所以我才会把陈永仁的档案预先备份了。”
刘建明露出紧张神色:“那么你的密码写在哪儿?不会被一并偷走了吧?”
被一言惊醒,李心儿不期然慌张起来,她在桌上摸索了片刻,垂头往垃圾桶一看,释然一笑,从中拾起一个相架。
刘建明看着相架里的照片,也笑了。
照片中的她,倚坐在车头上,车牌是BB833。
李心儿突然定眼望他:“你怎么了?双眼通红,失眠呀?”
“没什么,最近在忙一件案子,两天没睡。”
“这样不成呀,案件天天发生……先睡一觉再算吧。”
“不用了,再多忙两天,就应该解决了。”
李心儿一脸关注,心怀感激:“你没空便不用跑来嘛,真是。”
刘建明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
在刘建明房间的桌子上,多了一部计算机,李心儿的计算机。而另一部,继续在监视杨锦荣的房间。
刘建明在李心儿的计算机上输入密码BB833,陈永仁的档案被成功开启了。
在屏幕上出现陈永仁的病历表,按到下一页,是他的治疗纪录,李心儿详细描述了陈永仁每周说过的话,他的动静,她对他的病程评估,她对他的身世揣测,还有感情溢现的结论,以及充满了忧虑、愤恨、快乐、悲伤、思念的附注。
说是病历,倒不如说是李心儿的感情日记,难怪她回港后急着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到医务所把这些资料备份。
读着李心儿的日记,刘建明不禁想起自己与Mary濒临决裂的关系,他不禁失声苦笑。
与陈永仁、黄Sir、韩琛等经过连场恶斗后,屹立在尸骸中举起胜利手势的是自己没错,然而得胜的奖品,原来是人间地狱的盟主宝座。
此刻的他忽然很羡慕陈永仁,他的身份是被盖棺定论的好警察,“英勇捐躯浩气长存”八个金漆大字将永久刻在他的墓碑上,而且,他所爱的人将永远爱他。
李心儿拥抱着他痛哭的情景萦于脑海。
他突然很希望自己是陈永仁……
房间中只有从屏幕与台灯发出的微弱光线,电话铃声响起。
刘建明清清喉咙:“Infernal Affairs。”
“喂,韩琛跟沈澄到底什么时候交易?”听筒传来黄Sir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捏一下眉心:“我不知道。”
电话的另一端蓦然静了下来,刘建明把眼睛睁开:“喂?喂——?”
握着听筒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把电话挂断,继续看李心儿的日记。
2006年6月24日,我在中央图书馆碰上陈永仁。
陈永仁这个人太过于自我保护,我想先介绍他看些心理书籍,然后再逐步打开他的心扉……
在图书馆内,我发现陈永仁鬼鬼祟祟在窥看两个男人,一位是身高六呎的英俊青年,一位是染了一头金发,身材矮而胖的中年男人,两人站在书架前窃窃私语……
事后我问陈永仁,他说那个青年是个马夫,我相信他才怪。
陈永仁就像个小朋友,表面逞强,经常爱捣蛋,其实非常渴求别人的关怀……
注:在半年后的今天,我才知道那个青年叫杨锦荣,是保安部的总督察。
我在电视新闻报道中看见他接受记者提问……
“果然是这样,哈哈哈,果然是。”刘建明喃喃自语,像为事情一如他所料而高兴,他干劲十足地回身观望另一个计算机屏幕。
屏幕上贴了一张A4大小的透明胶纸,胶纸上用笔画了一个红圈,绕着圈画有类似时钟的刻度。
他把安装在冷气槽上可作一百八十度转动的镜头调校至最小的角度,杨锦荣的房间没有关上门,可见门外不远处有一座蒸馏水机,他把镜头拉近,机座上还有大半瓶蒸馏水,刘建明不耐烦地抿一抿嘴。
电话再度响起,他怔怔地凝视了一会儿,才拿起听筒:“Infernal Affairs。”
“刚才你为何不吭声?”在电话另一端的是李心儿。
他愕然:“刚才的电话是你打来的吗?”
李心儿倒抽一口气,略沉默,用颤抖的声音说:“陈永仁寄了一盒录音带给我。”
刘建明震惊,眼睛睁得斗大:“什么?”
“我收到一盒录音带,信封底写了陈永仁的名字及一个地址,我核对过他在医务所的登记,的确是他的住所地址。”
“你留在医务所等我,我马上过来。”说罢,他像一枝箭般冲出房间,走了数步,折返把门锁上,再往前冲,张Sir见他神不守舍慌慌张张的,忍不住上前抓紧他的臂膀。
“刘Sir……”
他像充耳不闻,继续东张西望。
“刘——Sir——!”张Sir加倍提高声线,刘建明终于回望他。
“你没什么不妥吧?”
刘建明牵强地笑一下:“我要出去……办点事。”说罢,他大力甩开张Sir的手,跨步走。
“慢着!”张Sir喝道,“你回来后这几天,除了我以外,内务部的同事你一位都没见过。”
刘建明抬头瞪他,目露凶光:“那么,我需要逐一跟他们打招呼吗?今晚我请吃联谊宴好吗?啊———!!”
他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声量震天,部门内的所有人都朝他这边望过来,刘建明瞥一眼身后花容失色的女警,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他凑前轻拍她的肩膀:“是我吓到你吗?对不起。”
张Sir好言相劝:“我不清楚你何以终日把自己困在房间内,不过,有事的话可以拿出来跟我们商量吗?别把难题一人承担。”
刘建明摇摇头,轻声说:“没事,过了这关便没事,给我一点时间。”
李心儿手持一杯威士忌,力图镇静。
刘建明凝望桌上的信封与录音带,如临大敌。
“听过了吗?”
李心儿用力摇头:“我没有适用的录音机。”其实她是过度惊慌,根本不敢一个人听。
刘建明暗自吁一口气:“交给我,我拿回警署。”
他取去录音带后转身就走,被李心儿喊停:“我也想听,可以吗?”
旅行车在路上飞驰,刘建明目光涣散,像随时就要倒下。
李心儿看着面容憔悴、唇上下胡子丛生的刘建明,忧心忡忡:“你有多少晚没睡了?”
刘建明只笑不语。
车子一直加速,超越了一辆货车,李心儿捉紧左额旁的扶手,嚷叫:“你驶慢一点可以吗?”
刘建明没有理会,把油门越踩越紧,眼看前面弯位的石墩越来越接近,他却全无减速的意图。
“刘建明!”李心儿大喊,他没反应。
“小心呀!警—— 察——!”
刘建明这才意识到该煞车,可惜为时已晚。
石墩被撞到七歪八倒,幸而只是为进行修路工程临时架设的流动型,车头的损毁程度不算严重,车内的气袋也适时弹出,李心儿晕倒,刘建明仍然清醒,甚至比起在撞车前显得更加清醒。
深夜,急诊室登记处只有寥寥几位求诊的病人,陈永仁走到靠墙的第二张长椅,坐下,身后戴着太阳镜的人是黄Sir。
“韩琛大概在后天与沈澄交易,到时有十多部失窃汽车,可卡因数量不清楚,还有一批军火,出发前我会再通知你时间地点。”陈永仁一边说,一边把藏在掌心的接收器反手递给黄Sir,他接过。
“大概?”黄Sir不满,“看来韩琛还没完全信任你。”
陈永仁不痛快,“杨锦荣的事你查个水落石出了吗?这么多抱怨,你先做好本分,专心盯着他吧!”
“我会!”黄Sir敷衍回答。
陈永仁不满:“喂,你到底有没有打算捉拿他?”
黄Sir没好气:“你说看见他与韩琛在一起,这不能证明什么呀?”
陈永仁光火:“啊,我帮你拼命,你翘起二郎腿跟我说风凉话?”
“杨锦荣就由我来搞定。”我说。
两人很诧异地转头看我,我坐到陈永仁身边。
“是你?”陈永仁凶巴巴地瞪我。
黄Sir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小刘很能干的,他绝对帮得上忙。”
陈永仁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