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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曼抠着喉咙,努力地想把鱼刺抠出来,可是不幸的是,一点都不起作用,喉咙的扎疼反而令她越来越难受。
扣门声响起,起初是缓缓轻轻的,路曼并没有注意到,直到后来越来越急促的声音响起,路曼敛了神色,捧了一把水泼在脸上,拿纸巾胡乱擦了一下,才拉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凌晨希凝重的脸色,路曼以为他要用卫生间,尽力压下喉间的不适,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是不是鱼刺卡喉了?我带你去医院取出来。”凌晨希不由分说地挡在她的身前,神色笃定。
“已经好了,谢谢关心。”路曼没有否认,侧身欲离去。
却觉得身体一轻,下一瞬她就落在凌晨希怀中。
“你干什么?”路曼挣扎着,小声道:“这里是季家,快放下我!”
“从小到大,爱逞强的毛病一点儿都没变。”凌晨希不悦地看了她一样,不理会她的挣扎抱着她外走去。
“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能走去医院……”
蓦地路曼话音一止,鱼刺好像扎得更深一点了,连呼吸的时候都刺刺的疼。
凌晨希面色沉了下来,再也不犹豫的抱着她往门口走去。
季家人看着凌晨希抱着路曼,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围了过来。
“凌总,你这是干嘛?”季煦看了眼路曼不甘不愿的神色,挡着他的身前。
“曼曼?”他询问地看向路曼。
路曼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凌晨希,欲哭无泪。
在季家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丢人啊!
“是不是鱼刺卡喉了?”终于,季母恍然大悟道:“管家,快把车开过来。”
“路姐姐,是不是很难受,你要不要喝水?”坐在副驾驶座的季琬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色,连忙开了一瓶水递过来。
路曼捏着喉咙摇了摇头。
季琬把瓶盖重新盖上,转而催促自家哥哥道:“哥哥,你快点,路姐姐很难受,都怪你啦,夹什么不好,偏偏夹鱼,还那么多刺。”
季煦闻言,放上方向盘的手指颤了颤,眸中有些懊恼。
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加快了速度。
季琬又扭头歉意道:“路姐姐,都是哥哥不好,我帮你教训他了!”
这本就不是季煦的错,路曼心中愧疚,急忙朝季琬摇了摇手,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琬儿,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Amy的错。”
她刚说完就觉得腰间一痛,凌晨希的大掌捏在她腰上,他看着她凉凉道:“喉咙痛还讲话!”
路曼怒瞪着他,心想着要不是他来了,她也不至于心不在焉到被鱼刺卡喉,以至于在季家这么丢脸。
凌晨希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路曼只能硬生生地憋下心中的那股气。
突然,车子一个左甩,所有人的身体都惯性地往右倾,凌晨希坐在右侧,脑门在窗户玻璃上磕出一声清脆响声。
驾驶座上,季煦解开安全带,阴阳怪气道:“不好意思,手滑。”
然后,路曼看到凌晨希的脸色直接黑了。
季煦先下得车,他打开车门把路曼扶了出去,嘴角的笑意很欠扁。
路曼顿时醒悟,悄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照了口腔镜,医生从路曼喉间取出一根两厘米长的软刺,鱼刺末梢还沾着血。
季煦见状瞳孔一缩,有些后怕,他歉意看着路曼道:“曼曼,对不起。”
鱼刺取出来,路曼的喉咙虽然还有些刺痛,但是已经舒服很多了。
“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况且,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路曼笑了笑,“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还有我!”季琬小脑袋凑了过来。
路曼无奈地点了点这个鬼精灵的脑袋,“对,还有你。”
季琬得意地笑了笑,嘴巴朝窗户的方向努了努,“还有他。”
凌晨希双手抄兜倚在窗台上看着她,额边有抹微红的痕迹,脸色颇为不善。
轮廓分明的脸上光影绰绰,路曼的心不经意漏了半拍。
她不留痕迹地扭过头,对季琬道:“琬儿,早上不是说要去逛街吗?”
季琬听到“逛街”两个字,一双大眼睛顿时兴奋起来:“可以吗?”
“可以!”路曼确定的点点头。
“哥哥……”季琬抱着她家哥哥,眼巴巴地看着他。
季煦高了季琬一个头,他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道:“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好,哥哥负责买单当苦力!”
“哥哥,你太好了。”季琬毫不避讳地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催着路曼道:“路姐姐,我们快走吧,逛完我们去喝下午茶,然后去做个美容,然后去酒吧喝点小酒……”
季琬一下子念出了一大串行程,如果不是她说的很随口,路曼会以为她早就规划好了。
路曼看向季煦,季煦只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看来他对自家的这个妹妹也很是头疼。
“好。”路曼只能捏着季琬的鼻子无奈道。
“但是这个大叔怎么办?跟我们去吗?可是我跟他不熟,他跟我们去,我会觉得很不自在。”季琬指了指凌晨希,大眼睛里又困惑又无辜。
大叔?凌晨希才二十七,但对十六岁的琬儿来说确实可以称为大叔。
路曼看着凌晨希一脸菜色,心里就暗爽。
琬儿,你真是太上道了!
“大叔不跟我们一道,你说是吗,凌大叔?”路曼清浅的眉眼里尽是调侃的笑意。
☆、97。097章 凌晨希,我对你,绝不谅。
凌晨希长这么大,有过很多称呼。
亲近的人叫他名字,公司的下属叫他老板,合作的伙伴叫他凌总。
但这声大叔,还是闻所未闻。
以至于当路曼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苏苏的声音唤了一声“凌大叔”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神偿。
但是下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个称谓他很不喜欢,比“小哥哥”这个称谓还不喜欢,因为看似恭敬的称谓却把二人的年龄层直接拉来了一个等级。
她亲密地叫季煦Amy;却管他叫大叔?
凌晨希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路曼毫不怀疑,此刻天空要是打起雷,他的脸上就会下出雨来。
但她只是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施施然地挽着季琬离开了。
那神情,在凌晨希看来十分地得意。
逛街吗?凌晨希眉梢挑了挑,长腿往医院走廊深处走去。
路曼一行人刚走出医院,还没来及坐上车,季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伍德医生,你好!”
季煦开口的瞬间,路曼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她只见他很认真听着对方讲了片刻,才回答道:“是的,我们刚好在医院门口,我带她过去找你。”
“伍德医生说什么了吗?”路曼的眼里有隐隐的期待。
季煦挂了电话,笑了笑:“他说让你过去做进一步的检查,好安排手术时间,我说我们正好在医院门口。”
“那我们快进去吧!”路曼催促着,恍然想起答应要陪季琬逛街的事,她歉意的看向季琬,“琬儿……”
道歉的话还没开口,季琬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她接完电话,脸色一变,蹦到季煦面前,一脸惊慌道:“哥哥,有几个人找EMMA麻烦,你帮帮她好不好?”
EMMA是季琬的好朋友,革命友谊极深,据季琬的形容是那种为了对方可以肝脑涂地的地步。
“Amy;你去帮琬儿的朋友吧,我自己进去找伍德医生,等下我会坐车先回家。”路曼在季煦回话前,先开得口。
季琬见路曼已经同意了,着急地拖着季煦就走,季煦扶额看着季琬着急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
“曼曼,你的手机给我一下。”季煦接过路曼递来的手机,噼里啪啦输入一串数字,“这是托尼的号码,你等下检查完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接你。”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路曼看着季琬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不免也有些心急的催促着季煦。
季煦眉间闪过一丝异色,跟在季琬身后快速离去。
路曼看着二人走远,才转身重新走进医院。
凭着记忆,她很快地找到了伍德医生的诊室。
伍德医生正在会诊另一个病人,路曼等了二十分钟才轮到自己。
伍德看着她,眉梢动了动,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话,就说可以了。
路曼看着他翻起别的病例,讶异地问了一句:“伍德医生,不是说要检查吗?”
伍德医生从病例中抬起头,一脸从容:“哦,是要检查。”
路曼瞬间感觉面前的这个白面医生不靠谱起来,哪有医生做检查还要病人提醒的?
可是她只能压下心底的疑惑按照伍德的要求去重复了第一次检查的步骤,最后,伍德扫了一眼片子道:“下个礼拜做手术,能抽出时间吗?”
路曼闻言一喜,“能!”
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手术后的一段时期会很疼,你要做好准备。”伍德对她温和道,“那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路曼走出诊室门口的时候,心里总有几分莫名其妙。
伍德今天让她做得一系列检查似乎都是画蛇添足,只有最后那句才是重点。
不过,就这最后一句话,也足以让她雀跃很久。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诊室门刚合上的时候,伍德从病例下抽出一张新到手的黑卡放在嘴边亲了亲,笑得很欠扁。
检查花费了好些时间,路曼走出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风中带着淡淡的凉意。
路曼没有打电话让托尼让接她,而是直接坐车到了泰晤士河畔。
华灯初上,人潮或来或往,她双手松松地搭在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一种无比的淡然。
然而轻松的心情还没有缓和片刻,她的腰身被人轻轻握住,熟悉的清冽味道包裹着她。
“让我抱一会。”凌晨希埋首在她的脖颈间,滚烫的呼吸灼得路曼浑身都要烧起来。
路曼想挣脱却不敢动,因为只要她一动,身后的男人就会把她箍得更紧些,她都几乎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