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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路曼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抱着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小,如今都这么大一个姑娘了。”老路抬起手比了比,看着路曼迷茫的神色,他又叹了口气道:“也对,你怎么会记得,东旭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才八个月,如今他都走了十多年了。”
“村长是爸爸的好朋友吗?”
老路挺直了腰板子,“那是,我们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意识到面前站得是个女娃娃,他的耳根子有些红,干咳了两声才道:“是,我和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走,回家,再不回去,天完全黑了,山路就不好走咯!”
进村的路是条土路,摩托车开过,扬起的粉尘有些呛鼻。
路上倒不是很颠簸,老路说的不好走,大概是路上九转八弯,而且没有一盏路灯。
约莫四十分钟后,前方有了几盏零落的灯,路曼知道是到村落附近了。
这时,老路也放慢了车速,“娃娃坐稳了,这段在修路,石子颠得很!”
路曼急忙揪紧了他的衣摆,在她颠得七荤八素的时候,老路驾驶的摩托车终于缓缓停下来。
路曼下了车,捶着发麻的腿打量眼前的景色。
夜里一片黑,除了浮着的几盏灯也看不出什么。天空很沉,星星仿佛钻石镶嵌在一条黑色的绸带中,天际处有笔直蜿蜒着一道白白的流光,令夜空显得格外别致。
老路的房子在一大排房子的中间,是一栋独栋的小泥楼,用木板支成尖尖的屋顶,仿木栅栏环成的小院,院门顶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
老路从车上卸下行李,推开半掩的院门,饭香一下子钻入路曼的鼻孔,她的肚子就在下一刻不争气地叫起来。
“婆子,瞧瞧我把谁带回来了。”
老路进门就一阵吆喝,厨房那边应了声,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搓着围裙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小袄子,黑色长裤,头发整齐地捋在脑后盘成发髻,看见路曼的时候脚步分明一顿。
“婆子,像吧?”吃饭的时候,老路问路婶。
路婶点点头,眸中幽光浮动:“像,像嫂子。”
路曼因为她这句话鼻头莫名一酸。
“吃饱了,我去外面坐坐。”老路抱着酒瓶子,脚步虚浮地朝院子里走去。
路婶给她夹了一大筷子菜,叮嘱道:“瞧你给瘦的,多吃点,路婶家就是你的家,别见外。”
放下筷子,她起身去厨房给老路端了一碟下酒菜。
路曼盯着二人的背影,忽然有些羡慕。
☆、49。049章 在她眼里,凌晨希是好人?
“你别笑话他,娃儿去上大学后,就没人陪他喝酒,他有的时候一个人能在院子里呆坐好几个小时。”路婶走进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他大概是想起东旭了。”
“路叔和爸爸很要好吧?”路曼扒完最后一口饭,问道。
路婶眸子垂了垂,“好,再也没人能那么好了。”
路曼陪她一起收拾桌子,在厨房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我听路叔说,你们认识凌晨希。”
路婶的眼里划过诧异:“你不知道吗?凌先生可是咱们小路村的大恩人,咱们村子的路就是一年前凌先生出钱给修的,现在正准备铺水泥呢!从前进镇里,要翻过两个矮山头,要是遇上下大雪,根本走不动,娃儿冬天上学都是个问题,他是个好人!”
好人,这是路婶最终给凌晨希的定义。只是她大概不知道这句话若是放在A市会被多少人嗤之以鼻。
摆好干净的盘子,路曼搓了搓手,去屋里搬了一张凳子,摆在老路旁边坐了下来。
老路看见了急忙道:“快去屋里,里面暖和,这里不比南方,风冽!”
路曼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打紧,我穿得厚,而且我想多知道一些爸爸妈妈的事。”
老路嘴唇动了动,举了举手中的酒,问她:“喝一杯?”
路曼啜了一口,顿时辣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好辣啊。”
老路哈哈大笑,“当年你妈妈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差点把酒杯给摔了。”
路曼也跟着笑了,清亮的眼睛弯成天边的月牙:“那我比妈妈强多了。”
“对,你比你妈妈强!”老路愣了愣,才道。
第二天,路曼直接睡到了日晒三竿,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她不知道昨夜跟老路唠嗑了多少,只隐隐记得最后两个人都趴在桌子又哭又笑。
拉开门,只看见路婶里外忙碌着。
“路婶,路叔呢?”
“他去镇上办事了。”
路婶看她揉着太阳穴,停下手里的动作,“去洗洗,我给你弄完酱汤,喝完头就不疼了。”
路曼这几天除了去父亲的老屋看了一圈,其他的时间都在吃。路婶嫌她瘦,总变着法子给她做吃的,没几天,她就觉得自己的肚皮圆了一圈,可这感觉又莫名地幸福。
她来到小路村的第四天下午,寒风大作,云乌压压的一片。
路婶看了眼屋外道:“这天气说变就变,怕是要下初雪了,也不知道老路能不能赶在下雪前回来。”
果然,李婶说完这话不到一个小时,天空开始飘起絮状的白色物体。
路曼站在屋檐下,看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融化。雪花沁入掌的凉意,也抵不过她满心的雀跃。
要知道,A市从来不下雪的!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老路推着摩托车走进来,他进来后,外面又矮身进了一人。
路曼看清那人的时候,眼皮重重地一跳。
☆、50。050章 这辈子你就在号子里蹲着吧
凌晨希走到屋檐下,脱下外套,抖落衣服上的雪花,又重新穿上。
“你怎么来了?”路曼看着他,怔怔道。
“我来附近办事,顺便来接你。”凌晨希握住她的手,蹙眉道:“怎么这么凉?”
路曼下意识地把手往背后一缩,“我这不是没见过雪吗?”
见他不说话,她又眨了眨眼睛,“听说雪花有形状?”
凌晨希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掏出手套一边对她说:“手!”
路曼听话地由他套上手套,上面还有留有他的余温,很温暖。
凌晨希握着她的手伸出屋檐外,马上就有一些雪花落在手套上。
“真的是六角晶体呀?”
她的声音里抑制不住兴奋,这次不用他指引,自发伸出双手捧住落雪,感慨道:“要是A市也能下一次雪该有多好,然后来个炸鸡配啤酒……”
凌晨希抿唇,一本正经道:“从医学角度上看,如果冷啤酒搭配热炸鸡,将不利于肠胃,可能引发腹痛、腹泻,按你这种体质,恐怕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好没情趣!”路曼气得跳脚。
凌晨希斜睨了她一眼,凉凉道:“有空看这些脑残剧,不如多看几本有用的书。”
你才脑残!
路曼跺了跺脚,转身进屋,凌晨希看着她气急的模样,唇角微勾。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去院子外接了电话。
“事情不是都处理好了?”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很快就回去!”
刚挂掉电话,又一通电话响起,他看着屏幕上浮现的号码,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王源。”他一字一顿道。
那端愣了愣,却有些急躁:“凌晨希,你别在背后搞什么动作,别忘了你的未婚妻可在我掌握之中。”
“乔珊是你的筹码,可不是我的软肋。”
闻言,王源在电话那头笑得有些轻浮,“那你的软肋可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听说她叫路曼,跟如今凌家的路小姐是同一个人吧?”
凌晨希抿唇不语,那端却因为他的沉默更笃定自己的想法:“撤掉你在A市的人,不然我不知道我一发疯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源,你以为你还威胁得了我?”
“什么意思?”王源的声音裹着惊慌,警车的鸣笛声正若有若无地从电话里传来。
“我说……”凌晨希故意咬长了尾音,“这辈子你就在号子里蹲着吧!”
“乔珊,你这婊。子他妈的算计我!”
怒吼声夹杂着女子痛苦的呻吟声,可很快又被一片喧闹打断。
凌晨希没有挂断电话,直到一道柔软的女声传来。
“没伤着吧?”他拧了拧眉头,松了一口气。
“没事,警察把他带走了。”乔珊犹豫了会,才道:“阿晨,我们的婚礼还作数吗?”
“乔珊,我说过凌家的少夫人只会是你。”
凌晨希挂电话转身,却看见路曼一手扶着院门,呆呆望着他。
☆、51。051章 我们谈谈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路曼的外套脱在屋里,就穿着一件厚毛衣,经他这么提醒,还真觉得有点冷。
她抱了抱手,逼回眼里的泪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些:“路婶已经做好饭了,我看你没跟进来,就出来看下。”
凌晨希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进去吧。”
饭桌上,路曼难得沉默,除了老路再次劝酒的时候,她替凌晨希说了几句话后就再也没开口了。
到睡觉的时候,房间分配成了问题,老路家里虽有三间房,可是平时用不上,第三间屋子也就成了杂货间。
路曼前几天睡得是路叔路婶上大学的儿子的房间,她跟路婶睡倒是可以,但是凌晨希……
路婶见状,抱着一床被子想去老屋睡,却被凌晨希拦住,说自己去睡老屋。
路婶怎么可能同意,最后就变成她跟路婶睡一屋,凌晨希跟路叔睡一屋。
“曼曼,这凌先生是你男朋友吗?”脱衣服睡觉的时候,路婶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是。”路曼垂了垂眸。
“真的不是?”路婶诧异不已,“可我看他……”
“他有未婚妻的。”路曼打断了她的话。
路婶闻言,脸上有些怅然:“可惜了,多好的小伙子!”
索性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与路曼唠嗑起了家常,路曼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