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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德里克开口,皇帝继续说道:“贪功冒进,临战无能,你怎么当得元帅!你对得起死去的士兵吗!即日起德里克·罗斯托尔除去元帅之职,降一级爵位,回家闭门思过去!”
一系列劈头盖脸的怒骂,直接将德里克打晕,一边等着趁机想将脏水泼到哈尔福德身上的军部官员也都措手不及。
皇帝武断的做法,直接将这次的过失全部由德里克一人承担。
德里克先是一愣,脸色一白,之后立刻转红,激动的说道:“下官遵旨!”
稍微一想,德里克就明白了皇帝的做法,本来这次行动结束后,他很可能就要从元帅的位子上下来,让给更加朝气的年轻人,出行之前也曾和皇帝单独禀报过这件事,而重点观察的皮埃尔和布雷肯两人,就是他向阿尔特·拜伦推荐的。
虽然这次行动可以说战术上是成功的,但是在战略上的失败,导致帝国必须要有个交代,军部之前的打算就是将所有的罪名推给救援的第七军团和哈尔福德。因为军部也知道德里克在位时间长不了了,更何况一个当了十多年元帅的人,是那么好扳倒的吗?所以军部这些官员,准备在这次失败上,将矛头全部对准帝国贵族明星,哈尔福德。借以此打击贵族阶层的军方主要根基,为新兴官员士大夫阶层谋取更强的实力。
可惜一上来就被阿尔特·拜伦皇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直接将所有的错扣在德里克头上,而哈尔福德则安然无恙。
这让很多人意外,皇帝不是放任不管么,为什么今天这么直接的干预?
其实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如果说是别人,他阿尔特·拜伦也许会放手不管,直接坐收渔利便可,可是这涉及到一件很隐秘的事,这件事除了有限的几人,没有一个人知道!
正是这个秘密,阿尔特·拜伦不得不直接出手决断这件事。当然,军部的官员是不会放过这机会。
“禀皇上,臣有话说!”一名身着军部黄色军装,肩秀将花标志的官员出前几步说道。
“哦?卿有何事?”阿尔特眯了眯眼,盯着上前说话的军部副参长。
“禀皇上,臣要告哈尔福德·瑞贝恩将军,战前救援不力,战时指挥失当,致使帝国第七军团近半精锐损失!罪不可恕!”
一言激起千层lang,这位副参长的话,让很多官员纷纷支持他,要求严厉惩处哈尔福德。另一方面,作为维护老牌贵族地位的官员,则开始炮轰他们。
整个皇宫大殿吵闹的就像街口的菜市场,而身为当事人的哈尔福德,依然单膝跪地,低头不语,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
德里克本想开口,可是一抬头看到皇座上的阿尔特·拜伦,这位帝国皇帝阴沉着脸,冷冷得看着下面吵闹的众人。德里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很久没见到皇帝陛下发怒了,看来这次有人真的挑动了他的神经。
确实,阿尔特·拜伦可以允许新兴士大夫阶层对贵族发起挑战,但是不代表他们能挑战皇帝的权威。在皇帝已经开口断决圣裁之后,居然还不知进退的上奏,就是在挑战皇帝的威信,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诚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拎不清底线,很多人明智的选择了撇清自己,沉默不语。只有那些被权力冲昏头脑的人才跟着炮轰哈尔福德。
“哼!”一声不算响的冷哼,让吵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阿尔特·拜伦阴沉的看着第一个出来说话的副参长,开口说道:“你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刚刚和他人吵得不可开交的副参长,现在显得有点脸色潮红,他清了清喉咙,就将哈尔福德的罪责重复了一边。
在他说话的时候,一旁冷静下来的人也发觉气氛的变化,很多人意识到,有人闯了大祸!思及此处,许多支持判哈尔福德重罪的人都冷汗直流!心中十分后悔刚才的举动,挑衅皇帝的权威,活得不耐烦了!
洋洋洒洒的将罪状说完,副参长还得意的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哈尔福德,在他心中,借这次机会,说不定自己可以取而代之。
就在他做着美梦的时候,一声怒斥从阿尔特口中吼出。
“你好大的胆子!我下的决定,还要你来驳斥吗!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帝国皇帝!”
当听清楚皇帝怒斥的人是自己后,副参长双腿一软就跪下来了,他刚才只顾着想着扳倒哈尔福德之后,自己可能成为新的军团长,可是却忘记了之前帝国皇帝已经下了定论。而自己还不知死活的开口反对,这样蔑视皇帝,不是找死么。
“陛…陛下,臣…臣不是,臣该死,请陛下赎罪。”诚惶诚恐的下跪连连磕头,乞求皇帝的宽恕。
阿尔特冷冷的看着这个副参长,“官职一撸到底,编入死囚营,用你的鲜血向帝国赎罪吧!”
话毕,一队皇家侍卫涌入殿中,直接押着脸色惨白,双腿打摆,空中不停念叨“陛下开恩”的前任副参长大人出了大殿。
这一雷霆举措,让四周一干人等都不停地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求情。
处理掉这个出头鸟之后,阿尔特·拜伦就宣布哈尔福德继续留任第七军团,并且宣布扩大第七军团编制,组建新的帝国第七军,人数增加至二十万,军长由哈尔福德担任。
这个命令让很多人明白,哈尔福德是皇帝看重的人,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军的最高指挥官,但是率领的却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看来哈尔福德将来很可能接替德里克,成为帝国新的元帅!
二十多岁的元帅!这是何等的荣耀!整个大陆历史上,可能都没有出现过,一颗闪亮的将星就在众人的眼前,冉冉升起。
宣布完任命之后,阿尔特·拜伦就直接起身离开。
散朝之后,哈尔福德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的跟在德里克身后,而德里克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刚刚被夺去元帅之位的人,没有半点沮丧。甚至,隐隐的还能瞧出一丝开心。
开心?是的,是开心,虽然最后放下仕途的方式并不是那么完美,可是却能知道自己视若己出的好友之子很可能超越他和他的老友,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登上元帅之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呢?更何况,从皇帝的话语中,不难看出,皇帝十分看重哈尔福德,只是不知道理由,也可能是哈尔福德的努力和性格,让皇帝很欣赏,很看重吧。
在离开皇宫的路上,不时的有一些官员特意走来,寒暄了几句,没有一个人因为德里克赋闲,就无视活轻视。可见德里克即使不在元帅之位,其身后的能量还是相当大的,单单一个东南军,里面有多少是他的嫡系。加上一个是崛起的哈尔福德,足以让他们小心示好。
当然,这些示好的正是代表士大夫官员阶层的人,反观那些同属老牌贵族阶级的官员倒是没有这么明显的举动,只是相视点头致意就行了。
除了皇宫,德里克难得的挂着笑脸,拉起身后跟着的哈尔福德的手,“走,跟我去见见你婶婶,你小时候可是最爱吃你婶婶做的点心了。还有莉雅常念叨你,这次回来,你们两个好好聊聊,不过可不许欺负我的宝贝女儿!哈哈哈哈!”
哈尔福德难得的脸红了一下,讷讷不语,只能由着德里克大笑着拉着自己向前走。原本准备稍微回家祭奠下父母后,就动身回军团的打算,看来是彻底报销了。
皇宫之内,阿尔特·拜伦独自一人,坐在一间守卫森严的房间内,看着一张泛黄的画像,画上是一名美丽的女子依偎在年轻的阿尔特身边,幸福的笑容中可以看出,当时两人多美恩爱。
出神的看着画像,这位手握帝国最高权力的帝王,在幽暗的房间内,却显得那么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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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家宴
德里克和哈尔福德走向家中,先一步接到消息的家中已经忙乎起来。
德里克的夫人,安薇娜·罗斯托尔,含着泪水微笑着站在门口迎接归来的丈夫。这样的举动,从丈夫第一次出门上战场,就持续了二十多年。一转眼,年华逝去,当年年轻的德里克走向前线的时候,美丽的少女哭的肝肠寸断。如今依旧美艳的妇人,却无法掩饰眼中依然残留的泪痕,对丈夫的关心,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减少过一丝。
二十年的岁月,韶华易老,留下的,只有深入骨髓中的眷恋和羁绊。
当安薇娜见到远处街角出现的身影,在微笑起来的同时,一直徘徊在眼眶中的泪水,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水坝一般,顷刻间流下。
德里克见到妻子一如既往的在门口等待自己归来,就连站立的位子,都不曾有过变化。心中不禁颤动,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退缩过帝国大元帅,现在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实在是亏欠家人太多太多了。不知不觉中,松开拉着哈尔福德的手,德里克连着疾走两步,然后又放慢了脚步,夫人也挂着泪水,款款向着自己的丈夫走来。
是啊,两人都不再年轻,那个激情四溢的时光,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剩下的确实时间离开后,留下的精华,根藏于两人灵魂中的羁绊。
“我回来了。”
“恩,累了吧,先回家吧。”
简单的对话,却又蕴含着不简单的感情。
安薇娜夫人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转头对跟上来的哈尔福德望去。
“这位是?是哈尔福德吗?”不确定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喜,一丝疑惑。
哈尔福德微微红了下那张英俊帅气的脸,点了点头说道:“婶婶,我就是哈尔福德。”
安薇娜吃惊的用手捂住嘴巴,随即急忙上前两步,轻轻抚摸着年轻的脸庞,“真的是你吗?天呐,小哈尔福德都长这么大了!一转眼都十几年了,你这孩子,从小就那么要强,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本就不善言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