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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磬磬哄道:“了了听话,跟爸爸回去,过两天我到家里找你?”
“为什么我们不能跟阿姨一起回去?”了了拽着宁末离的衣领不解道。
宁末离摸摸她的小脑袋,温柔且淡然地说:“因为我和阿姨不能被别人看见在一起。”
他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沈磬磬在一旁沉默下来。
了了还是不明白的样子,但她太困了,没过一会终于撑不住趴在宁末离身上睡着了。
因为有不少国内游客,他们怕被人认出,各自都戴着墨镜,戴着帽子,选在隐蔽的角落坐着。
沉默了有一会,宁末离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沈磬磬支着头侧过脸:“走吧,我一会就进去了。”
“嗯。我一会就走。”他随意应了声,并无行动。
和来时一样,眼前是不同国度的游客,耳边是不同国度的语言,出国这么多次,早习惯了这种感觉,可今天却让人不由思绪恍惚,静不下心来。
空气有点潮闷,据说巴厘岛雨季要来了,他们恰好赶在这之前回去。五天,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仿若昨天她才气呼呼地被他拐到这边来,今天她就要一个人先行启程。不知怎的,落寞一点点爬上心头。
“下飞机前记得把大衣换上,国内已经很冷了。”
身边的人低低的声音平稳地传来,她轻轻应了声。
“Ted会在机场等你,也可能会有记者,不用多管,回家好好休息。”
他看似什么都不管,实则早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还是轻轻应了。
“两天后就是你的生日,我可能赶不回,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沈磬磬怔了怔,紧接着喉头微微发痒,她状似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有礼物就行。”
宁末离一点不含糊:“那你继续回答我的问题,答对了才有。”
墨镜下沈磬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还没把那事忘了。
时间差不多了,沈磬磬拎着行李跟着人潮走向关口。宁末离抱着了了还跟在她身后,她停下脚步,回头催促道:“回去吧,这么抱着不累吗。”
宁末离仍旧站在原地:“没事,我看你进去。”
沈磬磬无奈,可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他还站在那里,见她回头,给了她一个很轻的笑容。她忽然有种冲动翻滚在心间,就像前两天在街上跟在他身后时那般,被无数海潮拍打激荡。
她并不知道藏在这抹笑容后,他是怎样的心情,一如她从来不知道他对她生气,冷漠,嘲讽,亦或调侃时,究竟是真的生气还是做戏,到底是真的冷漠或仅仅是不想被她看穿。
他一直戴着一张半透明的面具,不让她看清面具底下的神色,变幻莫测,亦真亦假,扮演着敌人的角色,时常令她愤恨交加。如果不是别人告诉她,她永远不知道他为她做了什么,哪怕被她知道了,他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不邀功,不在意,让她真的以为他只是一时高兴,所以帮了她。
她说她不吃这一套,那是假的,面对这些谁能不心动。但她想不通谁会无故费那么多心思在一个人身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答案不多,她把安倩的话当真,但也可能是另外一个答案。
她从不敢多想的答案。
沈磬磬又看了眼宁末离,了了说他凶她后总是很难过,那他现在这样的笑过,等她走后,会不会很寂寞。
于是,她走回去,站定在他面前。
“不舍得走?”宁末离有意逗她。
她这回没有因此生气或是窘迫,低头静默了会,忽然抬起头,清清楚楚地问他:“能告诉我,第一天晚上入住时,房间里的摆设真的只是客房服务吗?”
宁末离神色未动,却也不答。
了了的话让她有了些底气,见他此时不语,心中逐渐有了清晰的纹路。
她又问:“那么,你到底在浴室的镜子上写了什么?”
那晚他先进浴室做了什么,她检查了半天没发现问题,她那时还在生气,没有多留意,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镜子上有擦过的痕迹。
“你想知道?”他没否认。
沈磬磬点头,为了防止他耍诈,她抢着说:“不准让我猜,不准说不高兴不想说,也不准说忘记了。”
宁末离被她说笑了:“很好,变聪明了。”说完便陷入沉默。
此时此刻,血液在沈磬磬的壁管内来回冲撞,紧张早已无法形容她的心境。
他显然思量了会,有点不愿意的样子,可终是缓缓开口:“我……”
关键时刻,有人从后面冲撞了她一下,她不耐回头,是名中国游客,那人连忙跟她说SORRY,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待她再回头时,宁末离像是松了口气,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你走吧。”
沈磬磬眉头皱成一个死结:“你现在不说,以后不要后悔。”
他无欲再说的时候,任谁都撬不开他的嘴。
沈磬磬颇有些气恼地甩头就走,走了几步转过头:“真不说?”
宁末离站着一动不动,固执得很。
“好吧。”沈磬磬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了飞机上她还在那气闷,靠着窗户发呆。飞机起飞前,她拿出手机准备关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BTDMW。
她用力戳着屏幕点开短信。
“我把我的五天送给你,你呢。”
沈磬磬愣了一秒,随即猛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我要下飞机。”
空姐立马上前为难地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坐下,系好安全带。”
沈磬磬焦躁地跌坐回去,看着飞机已进入滑行,一颗心皱成一团,她拿起手机回了五个字,然后狠狠关机。
“你这个笨蛋。”
Chapter 47
沈磬磬一出关口就看到Ted帅大叔的脸,他也立马看到她,快速跑到她身边。他还没开口,就被沈磬磬制止。
沈磬磬雷厉风行地把行李交给船长,自己坐上车后座,说:“我有很多事要做,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Ted被她的气势压住,自觉地应道:“哦。”
她一边拿出国内用的SIM卡换上,一边问:“跟我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
Ted立马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提起一口气开始不间断地说:“围脖事件已经被压下,方舜也表态他只是开个玩笑,外界已经把这个看做是电视剧的炒作;《白衣女王》拍摄一直在进行,你的进度落下不少,回去后得抓紧补拍,不过因为追加了投资,所以导演没有多说什么;有几个洽谈中的广告我帮你先接下了,等你回去决定;安倩最后找了文俊做男主角,大概想赶在上明年开春的档期;后天是你的生日,公司帮你安排了盛大PARTY,我手上有基本流程安排;还有最重要的,你被提名华唯奖最佳女主角,同时提名的还有安倩,已经有很多采访邀请……”Ted大大吸了口气,最后小心翼翼地来了句,“另外,季浛找过你很多次。你看,你先处理哪件事?”
本以为她会问提名的事,或是季浛的事,可谁知沈磬磬听后略蹙眉,问道:“方舜的事,是你压下的还是宁末离授意的?”
Ted不敢说谎:“末离让我好好处理。”
“追加投资,是宁末离出的钱?”
“是。”
沈磬磬听后沉默了会,Ted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竟笑了笑。随后,她翻看了下手机里爆满的短信,又没什么兴趣地放下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接着敲了两下,在考虑折射什么。Ted吃不准她的想法,也就按兵不动。
“帮我联系邵律师。”
沈磬磬不太主动要求联系律师,Ted不免吃惊:“你要告谁?绝对娱乐周刊,还是红媒体?”
“都不是。”她的下颚绷得很紧。
Ted知她不想透露,便不再追问。
沈磬磬回来了,她没有休息一天,下了飞机直奔剧组。那些伺机而动的记者闻风赶来,话题女王终于在沉寂了五天后回归,他们能不激动么,他们有太多问题要问了,他们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沈女王,一日不佳如隔三秋,没有她的头条还是头条吗!
沈磬磬对外宣称是身体抱恙暂别剧组,但嗅觉灵敏的记者果断认为这事没那么简单,也对,娱乐圈里真真假假的多了去了,何况事情发生在沈磬磬身上。这日拍摄地点在一处江景,几公里之内都被剧组封锁,记者在外围蹲点,巴望着能采访到人。
沈磬磬对剧本早了然于胸,但隔了五日再度入戏不知怎么有点困难,尤其是看到方舜。
几场戏下来皆为不顺,李导以为她旅途劳累,倒也没说什么,吩咐休息半小时。沈磬磬坐到一旁,拿起剧本仔细研读,头顶忽地飘来一片阴影。她不看也知道是谁,懒懒地说:“有何指教?”
方舜没事人一样,好像两人毫无芥蒂:“病好了?”
沈磬磬懒得搭理他,只随意应了声。
方舜一脸真诚:“我代安倩跟你道歉,希望没有破坏你跟宁先生的关系。”
沈磬磬想起安倩的话就一肚子气,这番话确实险些让她跟宁末离撕破脸皮,形同陌路,不对,她确实跟宁末离翻脸了,只不过宁末离没跟她闹,现在再回想,她倒是对安倩的话没那么大反应了。
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这个样,可谁知道事实会不会是另一个版本,也亏她当时怒极攻心,换做现在也不会失了冷静。
沈磬磬收了剧本,微侧过脸,似笑非笑:“你把我利用完了,又把罪名推到安倩身上,我那么好欺负?”
方舜这些手法显然是做给安倩看的,可这个风险担得有点大,如果宁末离一不高兴撤了资金,他到时候就真的人财两空。
“大家都是圈里人,何必在意那么多。现在不是挺好,也给剧组炒作了。”
“我是不在意。”沈磬磬凉薄的视线在他那张与宁末离相似的脸上轻轻扫过,“我可不保证宁先生不在意。”
方舜却丝毫不慌张:“我只是个挡箭牌,不然真把你们爆料出去,那可就轰动了。你也不想吧?”
要是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