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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离其实没有见过她几次,最近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小时候,两个人在同一个小学度过的,夏离记不得那时候的月白露是个什么模样,只知道刚才见到的让她心里有点毛毛的不舒服,她长得越发的像她的母亲了,不仅仅是那双微微吊起的双眼透着诡异,总给人异样的精明和不友好,夏离不明白月白露那似笑非笑微微勾起的唇角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喜欢自己,那倒是真的。
花费一段时间帮父母整理了一下新房,第二天夏离还是准时到了学校,校门外孙落就站在那里,夏离走过去,见他皱着眉,很是不满地看她,夏离上前拽拽他的衣角,“是不是等很久了?”
“你说呢?”孙落有点小郁闷,请假回家也不告诉他,夏离不喜欢他去班级找她,他就一大早跑楼道上等她,熟识的人见到,才被简单告知夏离回家了,他又立刻跑了出来。
“落,你不要生气嘛”,夏离低下眼细细瞅他,手指轻轻戳他,“不生气了,好不好?”
孙落望了夏离一眼,本来还努力板着张脸的,终是抵不过夏离轻易放软姿态,让他一下子就破了功,“我没有生气啦”,手里的牛奶已经凉了下来,他就抓在手中,另一只拉着夏离往里面走,“你早些和我说,我可以送你啊。”
“就是怕你会这样啊,才不想告诉你”,夏离轻轻呢喃了一句,目光撇到孙落放在背后的手,准确的说是撇到手中的牛奶瓶,“手里的是什么?”
“没有,家里订了牛奶,我都不爱喝”,孙落扬了扬,“凉了。”
“所以说,其实你是给我送牛奶才会去我班里的,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等我的。”
“当然不是”,孙落声音一下子大起来,见夏离笑眯眯望着他,声音又低了下来,“当然不是了。”
“哦,你不爱喝牛奶家里干嘛订啊?”
“谁知道,他们钱多了没处使呗。”
“是哦”,夏离点点头,静静注视着孙落偏过脑袋的侧脸,听他蹩脚的借口,手臂摆动的时候,两个人的袖口都传来轻轻的铃音,夏离去拉牛奶瓶,“我喜欢喝牛奶耶,反正你也不爱喝。”
“不要,都凉了。”
“那,我拿去食堂的微波炉热一下再喝,这样总行了吧。”
“嗯……”孙落想了想,笑开来,“那也行。”
“夏离,你真的喜欢喝牛奶哦?”
“嗯,喜欢啊。”
“那你以后天天帮我把牛奶喝掉吧?”孙落挺开心,看她只到他胸口的位置,身子骨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倒,他拍了拍夏离的头,要快快长肉,快快长高哦。
“嗯?好。”
夏离犹豫了一下,看见少年眼中太过简单的澄澈,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爱喝牛奶,不对,准确来说,是她不怎么爱喝纯牛奶,就像有些人一吃清汤面就会肠胃不舒服一样,夏离每次喝纯牛奶她的胃就会难过上一天,她微笑着饮下了一瓶牛奶,然后一整天都没再吃下任何东西。
课间跑去医务室本是想配点肠胃不适的药备用的,越是尴尬的人就越在尴尬的时间遇见,夏离见到躺在医务室独立小床上打着点滴的人不禁轻轻皱起了眉,迟允闭着眼睛很安静的样子,夏离是想趁他没发现自己的时候离开的,在门口的脚来不及迈开先被医务室的阿姨叫住了,“同学,哪里不舒服啊?”
夏离摇头,迟允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幽幽望着夏离的方向,眸中是一派平静,反倒是夏离如果现在离开会显得有些刻意了,她就又点了点头,走进去找了个位置面对着阿姨坐下来,视线尽量不去触碰到迟允。
听着她的描述,阿姨在单子上记录着药物使用情况,就打开药柜寻找着想要的药,“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这不旁边还有个胃痛的。”
夏离不说话,听着阿姨继续絮絮念念的唠叨,“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孩子怎么想的,能巴巴的把自己痛晕过去……啊呀,这药是没了吗?没理由啊”,阿姨突然回头,对着夏离说道“你等着,我去隔壁找找看。”
夏离微笑着点头,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迟允两个人,她低着脑袋,努力装作相安无事,氛围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彼此起伏的呼吸,夏离有点坐不住了,想着要站起身离开,却先听着迟允的声音传过来,“你不需要这样,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再让你感到困扰,如果觉得见到我会让你不自在,那我随时可以离开”,说着迟允就去拔针头。
夏离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坐起了身子要站起来,这一下把她心里憋得够火,立刻跑过去一把把他推回了床上,痛晕过去?也许真该让他痛死过去得了,拾起被他扔在一边的针头,夏离回忆着以前学习过的扎针手法,给他绑上止血带,瞪着眼看他,让他握拳,迟允怔怔地望她,很快还是听话地握紧了拳头,那一刻,他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眼前的女生要对他做什么,是不是会一个不小心扎错了地方,或者发生点什么事。
夏离认准静脉,持针成20度角进针,见到回血再进针少许这才慢慢松开了止血带,并把迟允的握紧的手慢慢松开。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想让人说不意外都难。”
夏离淡漠地望了他一眼,径自把道具整理好放在了原来的位子,那也得有人乖乖给她扎才行,他也真不怕就此一命呜呼了。
“你不该管我的,你该再狠心一点的……我怎样你都不该插手的……”
“迟允,你够了!”夏离冷冷地抬眼,直直盯着迟允的方向,见到这样颓废甚至有点自暴自弃的他,她的心中就没来由冒出一股怒火,“迟允,你就这样爱糟蹋自己是不是?我算什么啊,我压根什么就算不上!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愧疚吗?呵,我不会的……迟允,我的心是冷的,我不会的……”
“也是,你不会的……”迟允扯扯嘴角,喃喃自语,“可是,可是月夏离,我不是因为你啊……”
月夏离,可是,我不是因为你!
又是那种倨傲的姿态,说出来的却依旧是寂寞的话语,夏离懵了,站在原地忘了动作,但也只是片刻,她回头,对着迟允笑笑,“是吗?是我自作多情了。”
迟允没有再说话,抬眼望着输液管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自作多情的不从来都是他吗?很想问她为什么会不舒服,印象中她的饮食一直都很规律的,那段时间和她一起打工,连着自己也一日三餐正常起来,她也许是看不惯吧,自己吃饭的时候眼光也会不时瞟向他,她以为他没看到,可是他早就发现了,偷偷望她嘴角的笑意,从来不知道有人吃饭是一种那样幸福的姿态,故意把动静弄的很大,喳叭喳叭的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他越来越期盼有人陪伴的日子,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的陪他吃完整顿饭就好了,18岁的生日刚过去没有多久,那一天,也许就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昏暗的酒吧,炫彩的灯光,遇到一个和她很像的女生,说是很像,也只是眉眼间有她几分影子,真靠近了才发现,两人是截然不同的,那种妖艳还有主动是夏离身上从来不会出现的,夏离总是安静的微笑,淡淡的,暖暖的,就算知道是假的,心里还是会觉得有种恬静的感动。
因着那几分畸形了的影子,他流连于同一家酒吧,看少女日日买醉,妆容艳丽,扭起腰肢对每个人笑得花枝乱颤,一举一动那是能勾人的。
堕落,那是迟允想到的第一个词,恐慌,还是愤怒,都来得没有缘由,他想要一个陪他排遣寂寞的人,她需要一个能给她的生活买单的人,一切,全都成了交易。|公子肉·整理|
“有点出息好不好?”夏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下来,“迟允,你是个男孩子,就请你活得像个男生的样!不要动不动就露出这幅死样!”在我17岁的时候,我会觉得那是忧郁的美,会有无数女孩子花痴地说着好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哦,受了伤的王子是那般有魅力。
可是当我24岁的时候,我长大了,我能想到的只是男人如此软弱,连自己的人生都无力的只剩下自怜,那么你又凭什么去承担另一个人的幸福!
“即使你再优秀,也终究是没有丝毫安全感可言!悲伤或是难过到头来都还是自己的事!你以为谁会真的心疼你?!”
“月夏离”,迟允只怔了几秒,轻轻叫她的名字,笑得有些苦涩,“为什么只对我如此刻薄?如果是那个人,你也会如此无情不留余地吗?”
“会!我会!”夏离顿了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重重地点头,很是认真,“如果是那个人,如果他没有办法成长,我愿意陪他一起成长,可是迟允,站在你身边的不该是我,请你让自己强大起来!”
“可是,可是月夏离,我已经成年了”,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以为他已经长大了,好多年都没有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庆祝生日了,那天他很快乐,然后他在嘴角保持一种微笑的姿势,平静的口吻空灵得不像是从他口中掉落出来的悲伤,“我说,要不,你们离婚吧,回到你们各自的家庭中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呢。”
那天,他突然又想起当年在街头遇见的那个女生,冷漠而绝情,“那就离婚吧。”
……
夏离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如果当时医务室的阿姨没有及时出现,夏离在想,她可以再说些什么呢?安慰他?真假,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她该插手的。
她讨厌这种被牵绊的感觉,她讨厌情绪会被另一个人牵动的感觉,他说他亲自让父母离婚了,这是所有人的解脱,还是他一个人的孤单,虽然与己无关,夏离还是觉得自己很残忍,以后,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彻头彻尾的一个人,现在的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她不是只对他刻薄,只是他不是她的谁,她没有义务要对他好,她,就连他的朋友都不该是了,怪她绝情吗?可她就是这样现实。
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