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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菁曼惶恐极了,眼眸蓄满了泪光,一边害怕着大火的扑面,一边也紧张的注视着盛夏的情况,随即惊恐地散开双眼,“你你的裙摆着火了”
听闻她的话,盛夏赶紧低头去看,果然她婚纱的裙摆沾上了火花,正在快速的蔓延扩大。
她懊恼着,突然发现穿着婚纱的她跑来救人,不仅是给自己找麻烦,根本就是把自己往死亡线上推,或许刚才干脆跑去叫别人来胜算率更大。
而她也没有灭火救人的经验,真的纯粹给自己自讨苦吃。
可显然此刻想这些没什么用,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硬着头皮,她也只能继续下去。
盛夏弯下腰,挨下身将着火地方的婚纱靠近地面上,用力连续踩了好几下,才勉强总算把婚纱上着火的地方踩灭,虽然灼烫到了肌肤,但还没蔓延到烧着她,只是原本洁白无瑕的婚纱,此刻已经残破得不能看了。
随后还不待她转身,突然正中她头顶上房梁的一根悬空的柱子因被火烧得松动而倒了下来。
白菁曼扩大双眼的失声,“小心!!!”
她话音还没落下柱子落下来了,与此同时盛夏也迅速的闪到一边,然而行动还是稍微慢了一些,她左脚的后脚跟还是被柱子砸到了,顷刻间后脚跟像废掉了一样的痛楚直袭而来,盛夏重重的闷哼一声,痛得她失声痛呼,一个踉跄的左腿跪了下去。
木质地板上同时发出柱子跟她膝盖重重碰地的声音。
仿佛吐着芯子的腾腾火焰扑面灼热,盛夏的脸已经被这燥热的火焰灼得脸色发红,鼻翼间的烟雾呛喉得她咳嗽不断,不知是因为空间的温度太高,还是因她左腿后脚跟的筋骨已经痛得麻木像是已经失去知觉般的废掉了,她脸上跟身上的汗水一颗一颗的滚落,头发都被汗水沁湿了。
虽然柱子砸她后脚跟的时候顺势落到地上,但看她怎么都已经站不起来的样子,白菁曼心底慌张恐惧。
而她这边的火焰已经团团将她包围得彻彻底底,火星也烧到了她礼服的裙摆,她急忙的赶紧踩灭,这样火势滔天的汹涌模样,足可把人逼得崩溃。
她颤抖着声音,感到无比的害怕,“怎么办”
难道她们要死在这里么?
可是,她挣扎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就这样死在这里,怎么可能甘心!
盛夏抬起充满痛楚的眼望着她,抿了抿唇说,“我周围也是火,很快就会烧到我了,所以我救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顿了顿,她又道,“这火势这么大,应该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在有人赶来救我们之前,你努力避开等别人来救。”
总之她现在后脚跟痛得像废了,拖着一只腿她根本什么都办不了,何况是在这火势汹涌的空间里,而她的周围也全是火焰燃烧。
白菁曼得已经精疲力尽了,听了盛夏的话,她咬唇看她一眼,“如果别人真的可以相信的话,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你想等死,但我不会!靠不了别人,我会靠自己!盛夏,我跟你不同,绝不会让我自己的生命在这种大火中丧生!”
盛夏想,这么蠢的跑进来救白菁曼的她,确实是不怎么爱惜自己的生命,除去白菁曼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之外,她似乎并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冲进来救她。
所以她没有反驳白菁曼的话,随便她怎么认为好了,因为她现在人也没救得了,反而自己也被困在这里,连动一下后脚跟的筋骨就疼得她直吸凉气,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而正在白菁曼绞尽脑汁想办法冲出火海逃出去的时候,突然这时被大火腾烧的门口隐约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听到脚步动静的白菁曼跟盛夏齐齐朝门口望去,就见陆止森出现在那里。
望见他,盛夏怔愣,白菁曼欣喜,“止森”
可是话到了嘴边,在注意到他脑袋转向盛夏所在的方向时,白菁曼脸上欣喜的表情慢慢就凝固下去了。忽然觉得可笑。
他怎么可能还会注意得到她?
他现在喜欢的分明是盛夏,自然优先考虑她的情况。
陆止森是一个人赶来的,在将屋子里的一切纳入眼底后,他看了看半条腿跪在地上的盛夏,盛夏也怔怔地凝视他,只是有火海燃烧的距离,她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很快,陆止森迅速的脱下身上的白色外套,一路扑着火焰极力的避开扑腾而来的大火,动作敏捷,行动快而迅速如豹
正在白菁曼低下头,垂眸黯然失笑的时候,头顶上灌来他磁性嗓音,“没事了,别怕。”
“止森”白菁曼诧异抬头。错愕了住,“你”
陆止森没多说什么,直接弯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踩着扑在地上的白色礼服外套,正要朝火焰腾腾的门口走去时,他的脚步又停了停。
紧蹙着眉,复杂的,晦涩的,他看向另一边连移动都不能怎么移动的盛夏。
盛夏也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他,眸色镇定的,无波的,平静得好像在看一个并不能让她情绪有所起伏的人。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来被火烧了,有人去找灭火器了,等会马上就有人来救你。”陆止森须臾说。声音低哑得连他自己也听不出什么样的复杂情愫,“你先别乱动,很快有人来救你出去。”
而他没法救她。
他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在看见休息室冒出青烟的时候,他想起了白菁曼一个人被留在这里,于是过来查看情况,却怎么也没想到,盛夏也在。
盛夏淡淡的笑,“看来今天这场婚礼,是没有办法举行的了。”
而不久之前,她还想过,干脆就跟他结婚算了。
可现在,好像没了必要,连续不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场婚礼也无法再持续下去了。
至少没几个新郎会把新娘独自仍在火海里,他则抱着另一个女人离去。
“盛夏。”怀里抱着白菁曼有些微微颤抖而发烫的身体,在白菁曼注视他的眼神里,他低下视线看着前面熊熊大火,轻喃低语,“对不起,之后我会跟你解释。”
“不必了。”忍着后脚跟传来的剧痛,盛夏面色被火灼得发红,然而她神情里似乎露出一丝苍白,风轻云淡似的笑看着他们,“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地方,也不觉得难以接受,更不会有什么难受,所以不必跟我解释。”
“盛夏”
“最好,从今往后,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盛夏只是这么说。说得平静而镇定,吐字清晰,“请你们离开。”
白菁曼浮着迷雾水光的眸子望着他,“止森”
终究,没能再对盛夏说一句话,陆止森抿了下唇,目光幽然黯然的抱着白菁曼,越过层层汹涌仿佛吐着芯子的火海,快步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疾步而去。
在他们前脚刚迈出大门时,木质的门烧得劈里啪啦的轰然倒下,整个屋子的上方悬梁柱也轰隆而落,屋子的青白砖瓦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下来砸到地面上,整个房子被烧得几乎面目全非,摇摇欲坠,呈现出即将轰然倒塌的危险想象。
盛夏感觉她能被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了,这个休息室都是堆放杂物用的,平常极少会有人在这里,而宾客们几乎是在教堂那边的草坪上,即便陆止森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去找了灭火器,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人吧?
所以看到火势已经漫天,即便去找了灭火器也知道没什么作用,等他们能围观上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越是这么危险的关头,盛夏反而越是平静了,整颗心仿佛都被冷得冻结起来了,涔涔冷汗遍布了她的全身,试着想在有可能的极限里靠自己逃出去,可是左脚的脚后跟痛得她站不直身,呛人的烟雾跟火势熏得难受。
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多么愚蠢的行为。除了自嘲,也着实找不到其他什么心情了。
又是一根悬梁柱从她身前倒下来,被烧焦的砸在地面上。
盛夏看着此情此景,暗暗咬牙,她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等死,在外面的人还没能来救她之前,确实得想办法自救。
她还得去找慕淮南,找到盛斯顾。
如此想着,尽管脚后跟疼得像抽筋似的,盛夏还是扶着另一条腿勉勉强强地咬牙站起身,目光观察着哪里的火势比较小,就打算从哪里一口气冲出去时,突然自门口烈烈燃烧的火势朝着两旁倾斜,伴随着像是有一阵带着火热的风扑来。
盛夏抬头的间隙,一个男人伟岸的身影依然快步到她跟前,来不清看清来人是谁,她的身体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随后带着她三步并两步的躲过火势而朝着门口走去
大概真是对他太熟悉了,在他将她抱起的那一瞬间,她虽还没能看清他面庞就被他带出火势汹汹的屋子,盛夏也知道,他是谁。
只是有点讶异,目光从他性感的喉结逐渐往上,望向他绷紧的下颌,她问,“你怎么会来?”
她还想去找他的,结果,反而他先出现救了她。
慕淮南道,“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你冲进去了,后面看见这边着了火,就过来了。”
说得轻描淡写的,然而他俊美的脸,却有一丝阴沉感。
想到莫云柯说过的话,盛夏眼中涌起一抹异样,“你刚才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送你去医院。”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隐隐约约已经有人被这漫天的火势吸引,陆续朝着这边围聚而来,慕淮南从屋子的外面拐向另一边,避开了跟各个争相而来的人正对照面。
“你是不是见到盛斯顾了?”盛夏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仍旧盯着他的下颌问。
慕淮南眉梢一蹙,脚步倏然停下,低眸看向怀里的她,眸色深沉晦暗。
“你一定见到他了,对不对。”看着像是疑问,她却用了笃定的口吻,清亮的眼定定对视他,仔仔细细的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异样,“他在什么地方。”
慕淮南没说话,而是抬起眸,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