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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好多次看到我已经没有的腿,都心灰意冷痛苦得干脆想一死了之,我甚至好多次寻过短见,若不是都被人阻止了,也许现在早就没我了。”唐晚笙冷漠笑道,“你一定很失望,没有看到我那么痛苦的样子,如果再让你看到我那么痛苦的样子,你一定会高兴吧?”
“笙儿”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盛夏咬紧唇几乎咬出血色来,几乎丧失语言功能,“我当时也”
“别想解释了!”唐晚笙毫不犹豫地阻断她的话,冰冷着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想说那个急救电话是你打的,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因为后来我已经查过了,急救电话根本是路人打的,你从始至终没有一点行动!”
“倘若我真有打电话求助,可因为当时我也出了些意外事故,而导致打出去的电话晚了一步呢?”她睫毛半垂,望着面前握紧的咖啡杯,“你也是不信么?”
几乎是本能的不信任着,唐晚笙冷嘲,“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又不可能再重来一次,你想怎么说不可以。”
盛夏抿紧泛白的唇,“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冷酷地笑,“包括你刺激我的那些也都是你的实话咯?”
“”
“你明知道我喜欢慕淮南,一直爱慕他,从以前开始就认定了他,爸妈都在努力争取跟慕家联姻,让我跟他结婚,可是盛夏,你做了什么?”她握紧双手,明亮的眼眸流露出憎恶,就像个被亏欠者,对亏欠她的人无尽索要偿还,“慕家答应跟唐家联姻了,我终于放下心出国留学,打算留学回来就跟慕淮南结婚,然而你呢?”
盛夏沉默着,听着唐晚笙愤怒地近乎咆哮,“你居然趁着我出国留学的那段时间跟他纠缠在一起!背着爸妈还偷偷跟慕淮南结婚,从唐家找了个借口搬出去满着所有人,跟他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宛如一块石头砸在心尖上,她心头重重的一震,额头上的冷汗越集越多,握住咖啡杯的手收得更紧了。
孩子么
“如果不是爸妈终于知道跟他闹得那么轰动的人是你,去查了才知道你偷了户口本早就跟他结了婚,我还不知道要被你苦心隐瞒多久!”唐晚笙冷冷地笑着,“然后后来呢?我跑来质问你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
“我从国外跑回来质问你,你却对我说,感情的事没有选择也无法强求,慕家答应跟唐家联姻,但没有点明具体是要谁跟谁结婚!”
盛夏眼皮低垂,默不作声,只是唇瓣抿得很紧很紧,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绷得血脉几乎凝固。
唐晚笙逐字逐句的冷漠,音量拔高,“不知羞耻!你只不过是被唐家收养的一个人,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以唐家的名义跟慕家联姻?你亲生母亲是个贩卖禁品被全国通缉消失多年的人。连你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你哪点配得上慕家?”
动静愈发的大,眼角的余光里,盛夏隐约注意到咖啡厅里的服务员不住将目光朝她们这里投来。
可是她却没阻止唐晚笙。
任由她嗤笑着,句句如针刺一般将自己剥了皮似的,“你哥哥是个野种,你也是个还在小时候就被你亲生母亲嫌弃累赘就卖到唐家的人,难道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不配,明知道爸妈甚至整个唐家都不可能会答应,所以你才偷偷的跟慕淮南结婚而不敢公之于众?”
“”
“你以为你跟你慕淮南结婚,就能翻身让盛家风光无限吗?可最后你还不是跟慕淮南分道扬镳各不相干?你亲生母亲依然还是被全国通缉这么多年来杳无音讯连面头不敢露?你哥哥依然还不是被冠上入不流人人唾弃的野种?听说他以前可因为野种这个身份定义没少吃过苦呢!”
更何况现在盛斯顾在两年前狂妄的把唐家掀了个底朝天,彻彻底底得罪唐家被送进监狱,却又在三个月前越狱潜逃,如今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个消失都没有,在外面还不知道受着怎样煎熬难耐的苦。
咖啡厅内的钢琴声依然曼妙轻盈,细细的流淌在每一个角落里,桌面上的两杯咖啡冒出来的热气逐渐淡了去。
唐晚笙坐直身体。有种报复性的快慰,就像是故意刺激似的,“说不定盛斯顾这么久没有消息,其实早就在外面潜逃的这段时间因为什么意外已经死了呢?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加大力度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不可能的。
盛夏抿紧唇,脸色几近凝固而紧绷,却在坚定的想,他不可能会死!
即便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最坏的,可同时也是最好的,没有消息或许能说明他已经死了,但同时也证明他有可能还安然无恙着好好的活着。
没有消息,有时候也是最好的消息。
“盛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唐晚笙轻轻地弯唇,“只要想到两年前在这里你对我说出那番话的嘴脸,再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就知道这两年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所以你现在高兴了吗?”
终于开了口,盛夏闭上眼睛。
微微的深吸一口气,把放在桌上的双手收回,她竭力的维持镇定,“就像看到我遭遇现世报一样,当初因为我的几句话,把你刺激得冲动之下跑出去遭遇车祸失去一双腿,再看看我现在这个模样和境况,甚至连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哥哥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他们甚至都有可能已经死了。”
停顿了下,她笑了笑,睁开黑白分明镇定得看不出情绪的眸,不轻不重地对视着对面的唐晚笙,“我有可能在世上一个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没有了,这么落魄的样子让你看到,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年累积起来的怨气舒坦了一点?”
唐晚笙一怔。
盛夏拉开椅子慢慢站起身,微微地笑,只是眼中没什么温度,“我的报应早在两年前就来了,轻的重的早就把我压垮了。你不应该现在才知道,累积了两年多时间的怨怒直到现在才能一次在我面前发泄出来。”
“早就把你压垮了?”她上下扫视盛夏,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冷漠地嗤笑,“因为你跟慕淮南分开了么?”
“可能吧。”
真正的原因又哪里只会是跟他分开那么简单,跟他分开算不了什么报应,不过唐晚笙愿意这么认为跟慕淮南分开才是她的报应,那就让她这么认为好了。
“我一直想见你,是想知道,这两年来你的情况过得怎么样。”顿了顿,她淡淡的说,“现在看到你还能这么满腔怒意的说话刺激我,就知道其实你的情况应该比我想的好很多,你虽然寻死觅活过,但现在看来是想通了不会再有那方面的念头,我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何况唐晚笙也不需要她的什么担心,她很清楚的。
“还有就是,”盛夏抬眸看了看她,面庞分不出喜怒情绪,态度不温不火着,“你出车祸的原因确实在我,那个时候没顾虑到你的心情,也没想到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说了那些话刺激到你神经,导致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你好好道个歉。”
“道歉?”唐晚笙讥嘲勾唇,那么明显的轻蔑而嘲笑着。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道歉,再者说道歉除了能让我自己舒坦一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作用,所以我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平稳着呼吸,几乎是费力的压抑着心里此刻涌起的异样情绪,她额头上的冷汗越堆越多,慢慢道,“但两年前我确实因为出了些事。才没能及时打急救电话差点让你丧命,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唐晚笙嗤嘲的笑着,眼神流露出来的满是嘲讽的情愫,甚至,还有点儿不难察觉的愤怒,“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
“既然放弃了道歉,我就没想要你的原谅。”
大概真是这两年来想通了很多事情,谁的原不原谅都不怎么重要,她也不太在意。
视线淡淡的看着唐晚笙,她微微起唇,平淡着,不急不缓,“你应该也不论如何都不会原谅。”
毕竟是失去了一双腿,她的道歉不仅毫无作用甚至会显得苍白,而失去一双腿的唐晚笙听到她的道歉,也只不过是更加憎恨甚至是更加厌恶而已,两年过去再道歉,怎么都显得很像虚情假意一样。
心里头仿佛被沉闷的石头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一张白皙如纸的脸却不透露任何情绪,盛夏依旧还是温温浅浅的淡笑说,“你人我已经见到了,觉得唯一还应该对你说的话我也说了,再继续多待下去想必你也会很不痛快,我先走了。”
好像再多说点什么,她又要刺激到她了。
按照唐晚笙如今这个情况,显然是不能被刺激的,她也不能再去说些什么刺激她,免得又要造出什么风波。
大概是真的厌倦于任何风波,比起起起伏伏的跌宕不定,她很享受这两年来的安定,所以她也不打算再次见到这些人后,又要闹出什么不必要的动静,于是才几乎一直避开所有人。尽量的在不必要的时候,不要跟任何人有过多牵扯。
可不知道唐晚笙究竟是哪一根铉还是被她给刺激到了,在她转身欲走的间隙,唐晚笙恼怒的大声叫住她,“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用的力气很大,原本就时不时把怀疑目光朝她们这里频繁投来的服务员们,顿时及刷刷地把视线落在她们这边。
大概是怕她们在这里发生什么争执,有一个咖啡店店长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微微朝她们态度恭谦地笑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得到你们的地方么?”
盛夏的脚步在唐晚笙那声吼出来后,就停下了。
她的腰际靠在四方形桌子尖尖的桌角边,回头看了看唐晚笙,后者脸色依旧难看紧绷,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怒意连走过来的店长都感知到了。
咬着唇冷冷盯向盛夏好一会儿,唐晚笙才对店长生冷道,“我们没什么事,你可以下去了!”
店长却不太尽信,明眼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