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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么无力而无助的为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跪在了他的面前。
还是第一次,盛斯顾见到她居然可以为了那个男人不惜做到这个份上,霎时间狂涌而起的骇然滔天怒意侵蚀了他的每一个细胞,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他恼怒而出的声线甚至都是极度的咆哮如野兽般的愤怒,“盛夏”
“哥”睫毛半垂着,她低眸望着地面,他铮亮的皮鞋就在她眼皮下方的视线里,她说,“除了求你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所以我只能求你,真的,不要动他哥我求你了不要杀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倏然攥紧的双手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压抑着,咆哮着,愤怒着,脸色全然都不对劲了,他恼怒嘶吼着,“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下跪?慕淮南那个男人值得你为他下跪?”
他已经是气得整个人都要疯了,倘若不是她拦着他一定现在就去把慕淮南杀了才能解恨。
但面对她此情此景,他身体硬生生的僵着无法动弹,居高临下的俯瞰她,双眼低下是跳跃着怒火之意,“起来。”
盛斯顾森冷阴沉的道,“我说得很清楚,慕家跟我们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现在却要为慕家的男人给我下跪?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先给我起来再说。”
盛夏没有起来,顽固着一动不动,低垂着睫毛,从他的视线看去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盛夏”盛斯顾终于忍不住的一把攥起她的手臂,“我再最后说一次,慕家是让你跟我变成如今这副地步的罪魁祸首,你没有见过你的亲生父亲,从小被盛清妩抛弃仍在唐家,都跟慕家脱离不了干系!”
“可是我也知道,”喉咙哽咽得厉害,被攥起手臂的同时她抬头看向他,双眼满是雾霭般的水汽朦胧,嘶哑着,她说,“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会像他一样的爱着我,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爱我。”
盛斯顾弯下去的腰身一僵,错愕的眼凝视她。
眼泪从她眼眶里潸然而下,一颗一颗啪嗒啪嗒的砸到地面上蕴化开,她红了眼眶,身体瑟瑟发抖着,尽管艰难,却还是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嘶吼着道,“除了慕淮南,我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比他还要爱我了,哥,我也不会再像爱着他一样的爱着一个人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让我像爱着他一样的男人出现了,我求你求你别杀他!哥我求你了!”
如被洪水冲破了决堤,她的声音溢满了绝望的崩溃。
每一字眼都不留缝隙的灌入他的耳里,盛斯顾僵住的身体半响都无法动弹,那一刻他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错愕,就好像从来没有预料到过有一天她会为了那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甚至是不曾想过她爱慕淮南,已经深入骨髓到了如此地步。
胸口上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了一下,盛斯顾凝滞的眼凝了她半天的时间,看着她的眼泪如决了堤似的一颗一颗流落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到地面上仿佛还能听见声响。
分不清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滋味,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多么好受。
盛斯顾慢慢就放开了她的手,渐渐站直了身,挺拔的身躯定在她的跟前,他如同帝王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盛夏。”
过了很久,凝视着她一颗一颗汹涌而下的泪水,盛斯顾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似乎渐渐归回平静,慢慢而复杂的看着她,问,“这是我最后一次说明,留在慕淮南的身边,或者跟我走,你选。”
盛夏凝住,缓缓而凝固的抬头看他,唇瓣蠕动了下,呼吸难受至极,“一定要选吗?”
“对。”他眼底渐渐没了情愫,“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在知道他们已经跟慕家有仇恨的前提下,他可以忍住不动慕淮南。
但是,走还是留,现在由她选。
这是他退步后也是他最后的底线,是他给她唯一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择他,就意味她必须放弃慕淮南,选择慕淮南,就意味着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大抵也止于于此。
毕竟,失亲之痛,令他无法袖手旁观的看着她跟慕淮南在一起,他也的确是见不得她跟慕家的男人在一起,倘若选择跟他走,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倘若选择留下来,那么只好是断了他们之间兄妹的情谊。
这是他最后的退步,是他不能跟慕淮南那些人站在同一条线上,他给她选择机会的最后一次退步。
盛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心尖上宛如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身体里的灵魂都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她呆呆的,朦胧的泪珠挂在她红了的眼眶边,像个木偶一样的仰头凝视他,茫然之色,从她眼底蔓延。
那一刻是真的失去灵魂了一般。
他决断的语言,令她措手不及
慕淮南是在第二天清醒过来的。
当他朦朦胧胧终于努力的睁开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从窗外投射进来白得刺眼的光线,一时间还没能适应过来,他眯了眯眼睛,用手下意识的挡住了刺眼光亮。
“爹地!”耳边,是西西兴高采烈叫唤着他的声音,“你醒啦!”
慕淮南即便没有去看,也知道身侧的床头边趴着一个小女孩儿,毕竟她的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得深刻入骨髓里。
渐渐的打开了一侧眼皮,果然在逆光的方向,西西笑眯眯的趴在他的床头上,粉嫩的唇角勾着笑意,然后她的后面好像站着冷澈的小身板,还有莫云柯,阿木跟西蒙几人。
他们几人是什么表情慕淮南没有去注意,因为很快一股极度的不对劲就灌了过来,隐隐约约好像在他昏迷中时有女人的哭泣声在他的耳边流淌不绝,那个声音里透出了无比崩溃的哀求。
女人的哭泣
逐渐昏迷过去之前的画面渐渐浮现出来,一幕幕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的画面跟声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慕淮南呼吸一滞,目光徒然一凛的起身掀开被单,“盛夏”
☆、第111章 哪怕……他们之间隔着一道仇恨
他条件反射的起身,结果却导致脑袋一阵不适应的刺痛传来,慕淮南迫于脑袋里的冲击力而重新跌回床上,刺刺的疼痛感遍布了他脑袋里的每一个细胞。
莫云柯忙上前道,“医生说你还不能乱动,先好好躺着休息。”
可慕淮南显然不会听,在适应过来脑袋传来的刺痛之后,他双手撑着床重新坐起身。
目光扫视了一圈病房内,没有见到盛夏的身影,他俊美的面容略略发沉,问向莫云柯,“盛夏呢?”
莫云柯脸色一僵,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闪躲着,“她”
“她跟盛斯顾走了?”
想想也的确是应该走了,在他昏迷没有能力拦下的时间内,盛斯顾若是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带她离开,按照常理来说不太可能,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慕淮南左手捂住了脑袋,脑袋里的阵阵刺痛令他整个思维都要崩裂,他低沉下来的声音已然分不清是怎样的感情,眼皮下方满是暗淡之色,“我昏迷了多久。”
莫云柯愣了愣。如实道,“一天。”
一天
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了么
放下手,已经无暇在意脑袋里的疼痛感,眼底发着沉,甚至是沉到了谷底深处,发觉到手背上的针头正在输送营养液,慕淮南想都没想就直接将针头拔掉,徒然脸色紧绷而骇然的从病床上起身下来。
莫云柯看见他起身就要走的架势,连忙开口阻止他,“你有什么事让我们去办就好,身体重要,先躺在床上休息吧。”
“我去找她。”慕淮南脸色沉沉的只从唇畔间吐出这么几个字眼。
莫云柯一滞,“找盛夏?”
慕淮南没有回答,但答案显然不言而喻。
他起身之后转身就朝病房门口走去,莫云柯赶紧叫住他说,“你不用去找她了,先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盛夏她现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淮南就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形,脑袋分明极度的不适应像是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却又要即刻就走出去一定要找盛夏的样子,迫于无奈她干脆对阿木道,“先把慕先生带回病床上休息。”
阿木点了下头。
慕淮南走得不太稳,因脑袋的刺痛感而极度的不舒服,他甚至还没走出病房门口,阿木就直接闪身到了他的跟前,阻挡住了他的去路,“慕先生,您先回病床上休息。”
慕淮南脚步都没停下,抬手就挥开他,低沉着嗓音紧绷,“让开。”
阿木归然不动,慕淮南推开他的力道对他而言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毕竟慕淮南此刻身体较为乏力虚弱,脑袋又在不舒服,根本不是平常他所持有的状态。
所以阿木越过去一步,就几乎是彻底堵死了慕淮南的路,挡在了病房的门口,“慕先生,请回病床上休息。”
阿木的话,根本不能撼动慕淮南分毫,反之,越是被阻止,就越是令他动怒。
忽显凌厉的眼神投来。慕淮南的神色冷如冰霜,眸光像是锐利的剑影,沉沉的只再重复了两个字,“让开。”
阿木没动。
慕淮南俊美的脸庞倏然肃穆凛然,眼神如刀一般,他刚想抬手直接就将阿木掀开,突然脑袋里一阵刺痛的昏沉感直袭而来,身形一个不稳,幸而又及时伸手撑住旁边的墙壁,才不至于踉跄跌倒。
“爹地!”
西西望见他如此模样,忙从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莫云柯见状,蹙了下眉头。
她是不是还是有点小瞧了慕淮南对盛夏的执着程度,都出了车祸变成这个样子,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只想去找盛夏,还真是一个执着得偏执的男人。
慕淮南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被包扎过后的脑袋,刺痛这两个字眼,在他的脑袋上被诠释得淋淋尽致。
西西跑到了他腿边,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睁着一双担忧的大眼睛格外担心的看着他,“爹地,你怎么了?”
“我没事。”慢慢的放下手,也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