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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月眼欲垂泪,摇头说道:“不,你不能伤我师父。”
此时,船身起伏,摇摆更剧,众人都脚下虚浮,摇来晃去,如同醉酒,左击一剑有失准确,右拍一掌差强人意。
陆同章身体不如独孤冷月灵动,吃亏中了几记轻掌。好在船身不稳,独孤冷月掌力不重,他并未受伤。
忽然,王兴大喝一声:“都住手,否则我可要开炸了。”
众人一惊,见王兴竟然举起了那颗霹雳弹,立时停手不敢再打。
原来,雷星像猫追老鼠一样追的那颗霹雳弹,被王兴赶巧逮到了。他忙举起来狐假虎威。这一喝之下,众人果真被震住了。这些人可都是武林高手,比他自己强上数倍、十倍、数十倍,王兴为他的一喝之威心花怒放。他哈哈笑道:“雷兄弟,这玩意怎么用?”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立时又要动手。
忽然,船身猛地一斜,王兴手中的霹雳弹又脱出手,他一头顶进了雷星的怀中。余人也一齐拥向左舷,挤成一团。
船身平复时,王兴挣扎着起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竟向冷月影的胸前抓落,被冷月影一掌打的晕头转向,跌倒了下去。
独孤冷月看到宝盒就在眼前,伸手可得,忙来夺取,却被挨在一块的张新成出掌拦住。她掌爪交替与张新成的太极拳推磨拉锯似的纠缠到了一起。
杜飞虎伸虎爪来夺,却被林天鸿的笛子打中,用力不轻不重,没伤到他,却疼的他“哈赤”连声。他说道:“林兄弟,你这可不够朋友。”
林天鸿说道:“杜大哥,朋友我是想交,但宝盒不能相让。”
他二人对视一阵,杜飞虎一笑点头,以示妥协。
林天鸿忙去拦住意欲上前的冷月影,二人相持不下。
那吕会声头晕脑胀,吐着白沫翻了两个跟斗,一头抵到船舷上,竟有些清醒了,爬起来便向雷星扑去。但立时又被陆同章寒光四射的钢枪给顶了回去,一屁股蹲了下去,摆手说道:“别,别,我不参与,你们打。”
雷星从陆同章枪杆下钻过,捡起那颗滚来滚去的霹雳弹,窜到右舷,用脚缠住一团网绳,站稳了身子,无畏无惧,盛气凌人,喊道:“都住手。”
雷星是霹雳弹的正主,他可知道这玩意怎么用。众人立刻又都止住,只见他手中拿的已经两颗霹雳弹,而不是一颗。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到他腰间的两只弹囊,不知那里面到底有多少霹雳弹。
独孤冷月这才察觉张新成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臂上,不禁玉面生羞发烫,掌指翻花摆脱了缠锁。
张新成意会到有些失态,也颇为窘迫。
船身起伏剧烈,不时□□右斜,众人各自攀住船舷稳定身体。
吕会声这只西北苍狼瘫软的如绵羊般在船内滚来滚去,林天鸿看着不忍心,伸出脚去让他抱住。他用悲哀的眼神看了一眼,以示感激,却将一口混合着胆汁的污物喷到了林天鸿的腿上。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饱含歉意。
在船身稍稳的片刻,王兴想跳到他的老伙计雷星身旁,但是,还没等他落下,又有大浪袭来,他竟又扑到冷月影的身前。
冷月影怕他再伸魔爪,吓的花容失色,不等他近身,一脚踹了过去。
王兴一声哀鸣,摔倒在雷星身旁。虽然中了一脚,也算得其所愿,终归是过去了。雷星忙把他挤到船壁上。
沈如月撕下一条裙襟,要为冷月影包扎伤口,冷月影推了她一下,说道:“不稀罕。”却忍不住呼痛出声。
沈如月再给她包扎,她翻了两下白眼,也便不再赌气逞强,眼睛如毒蛇般盯着陆同章,恨恨不已。
水声咆啸,轰鸣如雷,船身猛然斜转冲入了黄河滚滚浊流。浪大风急,船工们呆若木鸡挤在一块,连经验丰富的老船工也忘记了落帆。帆鼓欲破,扯得桅杆上的绳索“咯嘣”乱响。众人骇然失色,方信杜飞虎所言不虚,双脚贯力紧紧吸附在船底,再也无人起意夺宝伤敌,只求自保不被甩出船外。
在滚滚的黄河浊浪面前,在放任自流的古旧破船上,人与人的恩怨、过节、冲突、喜恶都已不复存在。他们摒弃了前嫌,尽管刚才还要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不得不变,因为现在共同的敌人是风,是浪。在老天施发的力量面前,人是渺小的,人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冲动有可能就是死亡,判断失误也可能是死亡,他们只有合作,齐聚众力。他们甚至断定各自站定的位置犹如秤杆上的定盘星那么重要,这正是保持船平衡的重要因素。所以,他们为了不使船失去平衡,开始互相辅助,偶尔有人身体失稳,跌撞欲倒之时,总会不避讳地去抓扶旁人,而那人也会及时默契地伸手去帮一把。彼此稳住后,被帮助的人会投以感激的目光,而帮助的人则会回以安慰鼓励的眼神。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众人保持了极为难得的和谐。
船尾的众人身有武功,又能通力协作,虽有惊险却无危势。而船头的四五个船工却岌岌可危。一个大浪袭来,三个船工呼号着被抛出船外,瞬间被浊浪吞没,连呼叫声也尽消于浪号水啸之中。果真是黄河之水杀人不沾血腥。
船上有一个平顶小舱,除了心智迷糊的吕会声爬进去躲避外,余人无人进舱。因为看不见的危险远比看得见的更令人恐惧,若是翻船,在舱内绝不会比在舱外更安全。吕会声显然没有想到此节,但众人也没人去提醒他,因为错误的自我安慰也可以减轻恐惧。
浪借风势,风助浪威,船身突然升高数丈,直欲扣翻,三帆尽断,牵扯着连桅的帆绳掠到了空中。帆布舒卷,霍霍作响,斜转横掠如同三只巨大的风筝,蔚为壮观。但此时人们只感到悲观,感到恐惧,因为这三只威猛的风筝把船拉的急歪猛斜,横冲直闯,众人如壁虎般的吸附神功都将失效。更令人悚然的是那个被吊在空中的船工发出了异于人声的惨叫。他双手死死抓住绳索,像枝头的孤叶般疯狂摇摆,身不由己,生死一线。
杜飞虎暗骂自己糊涂,甚是后悔没有早早把帆落下来。船到江心补漏迟啊!但迟也得补啊!他大声喊道:“快去斩断帆绳,否则,会把船也扯翻的。”
桅杆高有两丈,若是风平浪静,众人谁也不惧跃上桅杆,但如今风紧浪急,船身摇摆不定,河中浊浪滔天,可得另当别论,谁敢冒此大险?
杜飞虎自己也望帆胆怯,又说道:“去砍断桅杆。”
林天鸿看了一眼那吊在空中,危在瞬间的船工,说道:“得先把他救下来,他恐怕撑不住了。”
沈如月想有所行动,却被冷月影拉住了。
林天鸿在船舱里拎出来一大捆绳子,用一根系在自己左臂,把另一端递给陆同章,说道:“陆捕头,抓紧了。”
陆同章点头,在手中绕了两圈,又把钢枪扎到船壁上,牢牢抓住。
林天鸿把笛子插在腰间,微一思忖,又□□递给沈如月。
沈如月忽然变得异常从容冷静,坚定地点头,说道:“小心。”
林天鸿点头,钢牙一咬,纵身而起,像雄鹰展翅搏击长空,右手向那个船工抓去。
疾风大浪打来,三帆忽掠,船身急斜。陆同章身子一歪,钢枪稍有松动。沈如月忙伸手挽住绳子,冷月影也上前和沈如月执手相连。
林天鸿一抓未中,身子向下急坠,满船人禁不住惊呼出声。
独孤冷月身形微动,也欲出手相助,想是心有余恨,又停住不动。
只见林天鸿左臂用力一扯,双脚一抬一蹬,身子又纵高丈余,伸出一脚勾攀住帆绳,摇摇晃晃挂在了空中。
众人深舒一口气。独孤冷月说道:“好一个‘捷步登云’。”
林天鸿探身欲再抓,可却相差尺许,抓之不到。
风浪紧接不断,帆摆船摇,更加危险。
王兴想站起来帮忙,但他起身的又不是时候,被船一抛而起,扑倒后双手死死抱住冷月影的右腿再也不放。
冷月影又羞又怒,口中喝叱,却没有再打,只是一手抓住沈如月,一手紧扣船舷。
杜飞虎再也不敢迟疑,立行补漏之法。他纵身跳到一根桅杆前,挥刀把桅杆斩断。那断桅被帆绳拖着呼啸而去,船身稍稍平稳了些。
张新成见此举有效,欲去斩另一根,却看到因此受益的吕会声从舱内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吕会声在晕船晕的七荤八素的情况之下,有此举动着实不易,但他已身软力弱,连斩了四五剑,斩下了无数的木屑,就是不见桅杆断裂。却把搂抱盘坐在桅杆下的老船工吓得屎尿齐流,声泪俱下。吕会声还要挥剑再砍,却身子一软,瘫在了老船工身前。
张新成纵身过去,扶住吕会声,在桅杆上补了一剑,“噼啪”连声,桅杆被帆扯断,船又稳了不少。
杜飞虎跳到第三根桅杆前,举刀作势,只待林天鸿把人救下,便砍断这根桅杆。
林天鸿抓住绳子艰难探身,一寸,两寸,寸寸接近,几近抓住那船工衣服了。
此时,狂风肆虐,把船身扯得咯咯直响,似有碎裂之象。独孤冷月冰眸一扬,射向那根桅杆,挥袖一扫,冷月影那把断剑疾射而出,斩向桅杆。在风帆的拽扯下,噼噼啪啪一阵响,那根桅杆也断了。
林天鸿猛一探身,扯下了那船工的一片衣襟,人却被抛得更高更远了。那帆绳在林天鸿的脚腕迅疾抽出,犹如游蛇,折断的桅杆向他横扫过来,似有千钧之力。
沈如月大声喊道:“快放手。”
余人也齐呼:“小心。”
只见林天鸿脚上用力一勾,折身弹起,右手在掠来的断桅上一搭,来了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桅杆呼啸而过,连同那船工一起飞了出去,消失在远处的白浪浊水之中。
沈如月把绳子一甩一拉,林天鸿回旋而回,落身船上。
沈如月疾伸手,抓住了从林天鸿怀中掉落的巾帕。
林天鸿不及去看自己掉出的巾帕,如视大仇般瞪着独孤冷月,却立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