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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被称作高大哥的那个人喝道:“快住口!”他进舱分别在沈如月和灵儿身上点了两指,二人又昏了过去。然后出来说道:“兄弟好生糊涂!我们做了这么大的案子万不可露出一点行迹,出身姓名更是不可吐露半分。”
另一人点头说道:“对,对,还是大哥细心。”他往船舱处看了看,又说道:“这两个丫头模样儿虽齐整可若是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需将她们尽快出手才是。”
高姓贼人点头说道:“只有卖掉了,真是可惜了!不如······嘿嘿!”他诡异发笑,心生邪念。
另一人与他臭味相投,心意相通,立时心领神会,点头赞成,笑的更加邪恶。
于是,他二人卖力划船,近黎明时将船驶入芦苇深处,欲行歹事。
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喝道:“无耻,无耻之极!”
“啊!是谁?什么人?”二人着实吓了一大跳,对着屁股转着圈四顾。只见一个白衣飘飘发髻高绾的美貌女子拖着像轻柔的白云似的裙摆立在芦苇之上,如天上的仙子,似月宫里的嫦娥,那清冷的面孔却如孤悬在天幕下的启明寒星。
“哦!”他们见说话之人竟是这般美貌的一个女人,立时松了一口气。
只听那女子说道:“你们杀人越货我管不着,你们焚船灭迹本也与我无关,但我决不允许你们干这无耻勾当!”
“噢!嘿嘿!”一个贼人诡异奸笑,说道:“我们兄弟二人真是发财又走运,弄了两个小美人又送上来一个大美人。哈······啊!”白光一闪之下,笑声立止。他身首异处,抖动了两下手,栽倒在地。
他竟是被那女人抬手袭来的一条柔软的锦带打飞了头颅。真是不可思议!
高姓贼人肝胆俱裂,心知远非其敌手,却也不能束手待毙啊。他反应也够迅速,回身抓起沈如月和灵儿掷了出去,又连发射了七八支铁锥,不打那女子却打向沈如月和灵儿。
他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沈如月和灵儿不懂武功,即便是没被点昏也绝难以躲避铁锥,那白衣女子虽然不惧,但在此间不容发之际若要救人也必会给他留有逃脱之机。
他这一招果然妙极。在白衣女子救人之际他一头载入河中,虽然顶了一头烂草污泥,总算带着财宝得以逃身。
林天鸿兄妹三人和郑婉君、林青尘一起读书习字演练武艺,一如往日般畅怀惬意。郑婉君不挥弄拳脚,把沈如月送给林天鸿的曲谱看了又看爱不释手。林天鸿间或向吹弹艺人请教技巧法门,月余间竟也能吹奏两三个曲目,唯那首《蝶恋花》最为得神,他颇为高兴,常常笛不离身,即兴而为吹上一遍。郑婉君每每见他痴醉般吹笛,都少不得柔肠百转幽幽叹气。
这一日,林方欲到宝相寺探望师父敬若方丈,便命两个儿子帮忙收拾了一些自产的谷豆。林霁遥正和母亲在院子里摇车纺线,也嚷着要一同前去。母亲说要等着用线,没有答应。看着哥哥欢快地出门又跑回来拿笛子,她怏怏不乐鼓着小嘴没好气地摇纺车。
父子三人刚转过胡同口便听到牛哞声和人的吆喝声从水塘处传来。走近看时,只见一头大黄牛深陷在淤泥中不时哞叫,大力、二力站在两边铺下的门板上用力抬横垫在牛肚腹下的木板,老头儿在岸上用力拉扯着缰绳,牛鼻孔里都被拉出血来。三人一牛,人畜齐心,乱吼乱叫,总是难以摆脱困境。
那父子三人正抹着汗泥着急,看到林方父子走来,大力喊道:“林大叔快来帮忙,这牲口来喝水陷了进去。”
林天远说道:“大力哥、二力哥你们力大如牛,用力抬啊!”
大力、二力满脸泥水,裤子湿了半截,无可奈何地叹气说道:“这牲口重六七百斤,被泥吸住又重许多,我们脚下使不上力如何能抬的起?”
林天鸿笑道:“二力哥若用上你的绝招,准能一下子把牛弄上来。”
大力问道:“什么绝招?我怎么不知道。”
二力说道:“天鸿,你小子净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绝招?”
林天鸿笑道:“有啊!怎么没有?吹啊!你用力一吹准能把牛吹上来。”
大力闻言一怔,哈哈大笑,一个趔趄差点摔入泥中。
老头儿着急说道:“别说笑了,林方兄弟快帮着想想办法吧!”
林方放下东西摆手叫大力、二力上岸,跳上门板说道:“离开些,牵住了。”他跨步蹲身运足一口气,双掌一托一送,喊一声“起”。偌大的黄牛立时拔泥而起被推送到岸边。黄牛顿得自由,一着地跳起蹄子蹦了几蹦,污泥四射,溅的岸上那父子三人满身满脸都是。
大力、二力拍手叫好,老头儿忙扯紧缰绳止住牛欢。三人都夸赞林方力大,却不知其中关窍,此招看似简单威猛,其精妙之处不在掌上而在脚下。林方发掌之时脚下用力近有千斤,门板浮在稀泥定会下沉深陷,但他急发急收,内力迸射急提,门板只是微一下沉又即浮起,着脚之处却已经断裂。二力收取门板时发现门板断裂,不知原由,只怨门板不结实。
林方哈哈一笑也不解释,上岸带两个儿子继续赶路。
林天鸿说道:“爹刚才这一掌‘排山倒海’可真是厉害,不知我什么时候能打的像您一样!”
林方笑道:“你若是肯用功,练上十年应该可以。”
“十年?哦!要这么久。”林天远不禁惊愕起来。
父子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进了县城,大街上人群熙攘,一群孩子奔走相告:“杀坏人了!杀坏人了!”
往里走,只见中都神捕陆同章头戴乌冠,身穿紫袍,背负三尺钢枪,骑着骏马威武而来。后面八名捕快分列两队,又后面四大捕快押着一辆囚车,再后面是两队官兵紧紧追拥。
林方听人说知,原来这囚车上关押的便是江洋大盗尹一鸣。他拍手称快说道:“原来如此!这大盗果然还是栽到了陆捕头的手里,着实令人振奋。”
尹一鸣被困囚车,神情毅然全无惧色,只是目光不时左右顾盼。林方心道:“这人作恶多端倒也硬气,有陆捕头亲自监斩,还能逃得了你?”他也不瞧这热闹,和儿子穿过人群向宝相寺走去。
入寺门,有小僧来施礼引见,说是师祖一早便曾念叨来着。
敬若方丈须眉皆白,面生宝光紫气,自有一番高僧庄严,见弟子到来很是欢喜。林方携二子叩拜后,师徒二人喝茶闲聊,林天鸿兄弟二人自去院内赏玩。林方提及陆同章监斩凶犯之事,敬若方丈拨弄着佛珠沉思良久,说道:“这事县衙半月之前便大肆宣扬,恐怕行刑未必够顺利。这尹一鸣的师父乃是五毒鬼手魏荆天,他武功高强阴狠毒辣最会护短。尹一鸣在江湖上为恶曾有人找他理论,他非但不管束,还夸赞尹一鸣是其弟子中最成大气的,称其是光宗耀祖弘扬门威。说不定今日魏荆天会去劫法场救徒。”
林方闻言大惊,说道:“五毒鬼手最善于施毒,刑场围观百姓有上千人,他若来劫法场岂不是要伤及众多无辜百姓?”
敬若方丈点头说道:“不错,徒儿你不妨去看看,若真的发生意外你便出手相助陆捕头,以免魏荆天伤及无辜。”
林方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出了宝相寺飞奔向南,刚转过街角便见许多百姓争相奔逃。他暗道:“不好!魏荆天果真来劫法场了。”他更急于前往,然而人涌如潮,难以快行。他纵身上了房顶,展开轻功飞掠而去,过城门时在两侧墙上点足左转右折便在人流头顶上窜了出去。
又越过几间民房,果见有两群人正在打斗,地上躺着官兵、捕快、百姓有百余人,俱是脸面黑紫,扭作一团。一个身穿黑袍、蓬头乱发的怪人与泰山张若虚斗在一起;陆同章带领四大捕头围攻一男一女两个贼人;不远处有一具尸体身首异处,正是尹一鸣;旁边赤膊的大刀手通体黑紫已死去多时。
魏荆天双手弯曲成爪,指甲碧幽幽如铜浇铁铸竟不避张若虚剑锋,两者相交叮咚有声,迸出蓝色火星,有一股腥臭的气味传来。张若虚惧他毒气,屛住呼吸,战不几招必得跃开换气。如此一来他更落下风。
林方不敢大意,撕下一截衣襟掩了口鼻,刚想去助张若虚,却听两声大呼,两名捕快中毒倒地。那女贼冷笑一声,飞身跃起,伸手入怀。林方在房顶上看的真切,知她又欲施毒,再也不敢迟疑。他屛住呼吸飞身扑下,双脚贯力踢出,穿过那女贼撒手布下的一幕紫雾,连环踢出十余脚,脚脚踢实尽数落在那女贼胸腹。那女贼五脏错位六腑俱碎,如麻包般飞了出去,像脱弦的箭一样钉在了对面墙上,哪里还能有命在?
“师妹!”那名男贼尖利地叫了一声,脸上变得狰狞,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他袍袖一挥扇出一股烟雾,另两名捕快中毒倒地,陆同章身形晃了两晃也有些不支,勉力举枪架了一招被震的后退了三步。
林方见这贼人用的刀油黑发亮,隐隐游走着碧影紫光,心知此刀剧毒无比,他不敢托大空手对敌,用脚将一把刀挑起抓在手中,冲上来立刀竖挡,化解了陆同章的危机。
那贼人此时恨极了林方,横劈竖砍,一口气连攻八记快招,都被林方自如拆解。他心知对方武功不弱,正盘算着伺机用毒取胜,忽见林方轻飘飘打来一掌。他心中窃喜,运毒于掌便迎了上去。
却不料林方此招正是诱敌之计,在双掌似交未交之际他猛然加力,排山倒海的掌力汹涌而出。那贼人惊觉时已然撤掌不及,“砰”一声响,毒气逆行而上,急攻心腑。他退出五步一屁股蹾在地上,手中的刀也扔了出去,指着林方说道:“你使诈!”喷出一口鲜血后忙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堆瓷瓶、竹筒拨弄着找解药。
林方用刀向他肩头一架,他立刻停手,惊恐说道:“你是何人?为何与我们为敌?”
林方说道:“你跟魏荆天不学好,施毒害人终自身,该学些正经功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