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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荆天说道:“他崔府富裕的很,人多又杂,哪能轻易识破?若真识破,有我护着你,他们又能怎样?咱们只需耗他个三五个月,等我神功练成,你学得些本领,便脚底抹油,给他来个消迹遁形就是了。”
林天鸿思忖一阵,心想:“爹虽释怀失了武功,但对我的期望之心定会不改初衷,我更得练好武功让他欣慰,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容错过。”主意一定,点头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未免心中愧对。”
魏荆天摆手说道:“是那崔家小子要留你,你愧对个屁啊!安心留下陪他玩就是了。”
林天鸿说道:“哎!咱们只可暗中行事,若被识破,逃走便可,你不可伤害他府中的人?”
魏荆天说道:“我又不是杀人魔王,也没仇没怨的,伤害他的人干嘛?好了,废话少说。你刚才说那小子的擒拿拳很是了得,是个什么情况?”
林天鸿听他说不伤人,这才安心,觉得他老没正形的样子虽然可笑倒也可亲。嘻嘻一笑,说道:“崔少爷那擒拿拳是厉害,却反反复复只使了七八式,好像他也会不全乎。是这个样子的,我打给你看。”说完,他依式施展出来。
打完了第八式,他说道:“这第八式是他最后突然使出的,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出了很大一个丑。我也只是记了个大概,崔少爷打的比这厉害。”
魏荆天摇头冷笑,说道:“那小子是没学全乎。这套擒拿拳我以前见过,应该有四十二式,还算过得去。不过,要跟我的‘捕风捉影手’比起来,可就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二爷面前耍大刀了,他不值一提。”
“噢!”林天鸿问道:“你也有擒拿拳?”
魏荆天不禁得意,说道:“那是!来!来!来!我这就教你,明天再和他比过,让他见识厉害。”说着,便亮开了架势。
“哇!”他一出手果真不凡!林天鸿赞叹一声,心中喜难自禁。
只见他十指弯曲如勾似爪地扣来抓去,击发如苍鹰击兔,收缚如风卷落叶,迅疾无比,凌厉异常。因有‘魅形鬼影’的步法配合,他在月影花荫之下只如鬼魅般飘忽奔突,冷风割面,花瓣零落,香雪纷纷扬扬,四下飞飘,诡异的令人惊悚。
他打完一遍,见林天鸿惊呆了大口愣在当地,便说道:“用心看,听好了。”
“哎!”林天鸿连忙集中精神。
魏荆天放慢了动作又重头再打,口中念道:“灵台本虚无,何处见真章?我自逍遥身,来去不由人。大胆挺身去,力雄巧自来。刚柔虚实进,粘、连、缠、随、牵。其用得其法,其动有其方。反制超其限,攻击求一点。快攻其不备,先发可制人。后发当先至,一快制百慢。······”
林天鸿默闻静视,认真记下招式和口诀。当听到“攻不存怜念,分筋错其骨。”时,禁不住皱眉说道:“这不是太狠毒了些?分筋又错骨的,太残忍了。”
魏荆天喝道:“废什么话?人要杀你,你不狠毒,不残忍,难道等死不成?口诀是这样说,你便记下,用时的分寸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林天鸿点头称是,静下心来默记。
魏荆天的招式越来越怪异,念道:“飘忽前后又左右,敌人岂能辩真身?足勾肩头用全力,手拿双踝莫留情。阴阳颠倒乾坤转,疯狂自也有风流。捕拿世上不平事,捉尽天下负心人。”
听到此处,看到魏荆天最后一招竟是手上脚下颠倒扑翻,又忽然抬脚挺胸傲然而立。林天鸿感到他滑稽可笑又正气凛然,有些不解。只听他说道:“这最后一招叫做‘颠倒乾坤’,没有出处,是我自创的,对付奸邪小人,唯有栽他个灰头土脸才可以解恨。”
林天鸿拍手道妙,说道:“前面的招式神出鬼没已经能取胜了,为何还要创招滑稽搞怪的‘颠倒乾坤’呢?对付坏人按倒了打便是,又何必要抓住人的脚踝从人□□钻过呢?还有,招式怪异也就罢了,怎地取这么个名字?”他嘻嘻笑了起来。
魏荆天说道:“你小小年纪哪里懂得?对付一般的敌人当然用不着这招,若是遇上了武功极高的对手,非出奇招不能取胜。但凡高手为起恶来,武功越高越能得势,便也越能混淆黑白、左右是非,要想正是非、断黑白,必要除了这种人,不正应了‘颠倒乾坤’四字吗?”
“哦!”林天鸿肃然起敬,禁不住移了对他的先时之见,点头一阵,说道:“这不像是武功口诀了,倒像是在褒贬世事。”
魏荆天哈哈大笑,说道:“果真有些悟性,这便说到点子上了。人世间的是非恩怨从未断过,武功出自于人,是用来解决道理不能解决的是非恩怨的。个人恩怨也好,家国仇恨也罢,礼、理之道不能解决的,必有武、攻之道来解决,所以,武功招式也是相应人是、人非。来什么客人下什么菜碟,对付什么样的敌人用什么样的武功谋略,这可是要用心的。”
林天鸿皱眉挠头,茫然不解。
魏荆天唏嘘一阵,说道:“你年纪尚小,知多少世事?且先不用管这许多,记下照练就是,只要不用歪了心思就行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他身形一动,已飘离三丈之外,又一恍惚,没了踪影。
林天鸿一时也不能尽解他话中深意,便默念一遍口诀,极力记住这套‘捕风捉影’的擒拿拳法,忍不住依式施展起来。对应日间崔成那几招,简直是量身裁衣,丝丝入扣,他心中喜难自胜。打完最后一招‘颠倒乾坤’收身立式,心道:“这招怪异,可却不便对崔成使用,一旦将他栽个灰头土脸,难保他不会恼羞成怒,不可!不可!”
正自思忖间,见回廊处有火光照来,四五个小厮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前院的比武盛况。他心知晚宴将散,便匆匆回房去了。
☆、调皮捉弄尖酸奴 藏巧露拙苦练功
林天鸿刚进卧房不久,便听到门外有人声传来,忙抢身进里间,接着听到开门之声,正是赵四、孙五回来了。他也不及脱衣服,踢掉鞋子跳上床装睡,还故意打起震天响的鼾声。
他二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赵四悄声说道:“少爷让我们来伺候这位,真是用心太过了。我原以为他是贫贱出身,定会借机威福一阵,却不想他倒也省事,不用端茶倒水的伺候。嘿嘿!到底是贫贱的骨子,还真让人省心。”
孙五说道:“是啊!前面那么大的热闹不看,连衣服也不脱便睡,真是个粗俗货色。不过倒也真是羡慕他那几手功夫。”
赵四说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十里远八里近的,哪家的小子不会两记拳脚?他那几下子,若跟今晚前院的那些大侠相比,值得一提吗?再说了,我们若是肯吃那份苦,随便在府里拜个师父也不一定会比他差。”说完,叹起气来,又说道:“只可惜我们出身不好,没这福气,唉!有想头,没盼头,只能端茶倒水、擦桌子扫地喽!”
二人正怨天怨地怨自己没福气地发牢骚,门外有声音说道:“赵四、孙五,你们两个嚼什么舌头呢?少爷让问一下,洪公子睡下了吗?若还没有,就请到少爷房中去睡。”
赵四打开门,嘻皮笑脸地说道:“已经睡下了,可香甜着呢。今天跟少爷打了那么一大阵子,可不够他受的,他那小身板,累也累个半死了。嘿嘿!哥哥屋里来坐?”
来人说道:“太晚了,不进去了。你们可敬着点,别发什么牢骚,少爷说了,若是怠慢了洪公子,小心你俩的狗头。”
孙五说道:“我们哪敢啊?少爷的朋友,我们哪能不上心?哥哥慢走。”
里屋的林天鸿将前言后语可听的完完整整清清楚楚,不由得气恼,心道:“本以为都是穷苦出身,同命相若,我不拿你们使唤,却不想你二人是这般嘴脸,如此阳奉阴违,贱者笑贫,真是可恶。若叫你们安稳了这一夜,倒叫你们越发轻视于我了。哼!看我不捉弄你们一番才罢。”于是,他捶床砸被地叫嚷了起来:“伺候本公子的人呢?死哪去了?好渴啊!快倒茶来。”
孙五、赵四闻言一愣,对望一眼,忙应声答道:“哎!来了!正想叫公子起来喝茶呢!出了一天的汗了,不喝口水哪成?茶来了!”一人提壶、一端碗进了里屋。
林天鸿心道:“嗨!见风转舵倒伶俐的很啊!”他也不起床,半躺着靠在床头,伸手接过碗来喝了一口,“噗”一声喷了出来,弄湿了孙五半面灰脸。嚷道:“太凉了,都澥了,快换热的来。”
赵四说道:“孙五你怎么弄的?公子日间吃了那许多酒肉,再喝了这凉茶,要是坏了肚子怎么办?太不上心了,真是的?让开。”他上前接过茶壶,油滑一笑,尖酸尽露,说道:“公子稍等,我去换热的来。”
林天鸿捣鬼搞怪可是拿手本领,此番有心惩治捉弄他们,那可是是小菜一碟。待赵四端来了热茶,他又称太烫,也喷了赵四一身。
孙五立刻抓住了机会损赵四:“赵四,你可真够没心没肺的!这么热的天,哪能喝得下这么烫的茶?让开,我来帮公子扬扬。”他用两只碗倒替着泼扬了一阵,林天鸿强忍着好笑,故作勉强地喝下。
刚躺下片刻,林天鸿又嚷着撒尿。
赵四抢上前来,说道:“哎!好嘞!我这就扶公子去茅房。”
林天鸿推开他的手,说道:“不行,头还晕乎呢,去不得茅房,快拿尿罐来。”
赵四一怔,说道:“吃饭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晕乎了呢?”
林天鸿嚷道:“本不晕的,谁知道喝了你们的茶就晕了呢?快去拿尿罐来,否则我可要尿床上了。”
孙五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