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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月自也是明白林天鸿此举的用意,拖着身子向前挪动,说道:“不,鸿哥,你不能不管咱们的女儿,我······我那么辛苦才把她生下来,你怎么能把她交给别人抚养?你自己一定要陪着她长大,一步也不能离开。把女儿给我。”
林天鸿蹲下身子,把女儿捧过去,说道:“哎!女儿在,你再好好看看吧。”
沈如月抬起纤细苍白的手指轻抚女儿粉白细嫩的脸蛋儿,轻抚那湿漉漉的柔软头发,又把自己的脸颊贴上去摩挲亲吻,爱怜、不舍、痛惜却也痛苦悲哀,双眼盈满泪花。突然,她仰头说道:“鸿哥,我回家看过爹娘了,也是悄悄儿的,他们都没发现我。我还看到了婉君姐姐呢,她还是那么美,只是更消瘦了。婉君姐姐才是真正的好女人,她没做过错事,更没杀过人,她还在等着你呢······”声音微弱,哽咽难言,泪水滚滚而下。
林天鸿痛苦摇头,说道:“如月,我的好如月,你不要说话了,什么也不要想了。”他把手掌抵在沈如月的腹间,轻缓地输入真气。
沈如月闭目一阵,又睁开双眼,叹息说道:“我好想和婉君姐姐一同嫁给你,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儿,抚养你们的孩儿,这终归都是咱们的孩儿,可惜没有机会了!你······你走吧!带着我们的女儿,回家找婉君姐姐吧!她心肠那么好,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的。你去吧,勿要再以我为念,忘了我吧!”她泣不成声,又闭上了眼睛,却又涌出了更多的泪水。
林天鸿心中一震,摇头说道:“不,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死也要和你在一起。”他紧紧抱住了沈如月。
沈如月痛苦摇头,突然睁开眼睛,坚定地说道:“肤发授之父母,安能不自惜而弃之?我爹娘在世时我未曾尽过半分孝道,是为今生最大的愧疚,死了又岂能以不全之身去见他们?今日已难逃一死,我定要留个囫囵之尸才能瞑目,我不能斩手臂,你也不能斩。”
林天鸿点头,说道:“不斩,我们都不斩,我们杀出去,去找婉君。只要你喜欢,只要她也愿意,我便娶了她与你做伴做姐妹,咱们三个人一起抚养孩儿,一样的疼爱孩儿,好不好?”他那一句声音不大的“我们杀出去”像一颗巨大的霹雳弹在漕帮人群炸开了一样,引起了巨大的震惊。罗威倒还罢了,但以朱清玄、武金凤为首的铁面冷心的激进派帮众立时紧张的戒备起来,以防林天鸿夫妇真的发难突围。而以陆同章为首的善面仁心的正义派捕快们则在盘算如何周旋维护林天鸿夫妇逃脱围困。两拨心思不一样的人一样的紧张。
正在大家都紧张的时候,只见沈如月先是闭着眼睛摇头,又忽然睁开眼睛点头,深喘着气息说道:“好,我们一起杀出去······”这话简直令四周心存两个极端的人们紧张到极点了,陆同章他们都已暗自选择好了先行出手对付的对象。但憔悴的沈如月虽如是说,却没有如是做。她没有振作地起身,甚至连振作起身的意向都没有,依旧神色坦然,语气和缓地像是在谈论家事一样,对林天鸿说道:“我们回家去见爹娘,去见婉君姐姐,他们一定会喜欢我们的女儿的。让爹给女儿取个名字吧,咱们拟的就不要用了,爹会更高兴的······”她声音更哽,流泪更甚,泪眼中泛出令她陶醉却又似乎令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幸福笑意。
“好,好,好!”林天鸿托扶妻子起身,说道:“我答应你,都答应。”他转头对着警惕的像兔子一样的漕帮帮众高声喊道:“卧虎赌坊高贼劫财焚船,杀我妻子父母家人一十三口,其罪死也难赎,我妻子杀他只是为报父母大仇,青龙堂诸人虽非我妻子亲手所杀,却也不会推卸责任,但他们的不幸皆是受那高贼连累所至。我夫妻二人一直为此懊悔自责,并许诺行善事百件以告慰亡灵,赎往日罪过。今日诸位若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三口,在下会永感恩德,日后但有驱使,无不赴汤蹈火粉身以报。”他心诚意恳地表明心迹后,恭敬地抱拳拱手,神色已近乎于哀求了。
林天鸿先时威风凛凛的施威足够震摄于人,后来的惜护妻子、接生女儿足以感化于人,而此时的恳切哀求简直就是让人同情了。漕帮中有不少帮众都被林天鸿刚强似铁、温柔如水、为妻女可以卑微求人的真挚的性情所折服,纷纷把目光转向帮主罗威。
罗威多次听闻过林天鸿的侠义仁德,刚才交手后也暗自对他佩服不已。此时见林天鸿已说出了示弱言和的话,他心中暗道:“此人是个义气汉子,名声甚好,且又师出泰山,我已为当今武林盟主,若逼人太甚,不免会于人话柄,不如放他一马,令他感念。”他心作此想,神色缓和不少。
那被林天鸿夫妇三次打入水中的武金凤,曾多次熏香暖热被窝接待过罗威游戏乾坤、纳川入海,对罗威身体皮毛以及心理性格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即便罗威被朱清玄撬了墙角后,她改变了口味痴迷于阴柔型的伪娘,开始有些把那阳刚的身体皮毛有所淡忘模糊,但从罗威神色表情上来判断心理轨迹的把握还是有的,那也是她在漕帮稳坐一姐必须所具备的。武金凤还没等罗威把话说出口,便像是有人捅了她的鸡窝一样猛然抖擞起来,扯着鸡嗓子嘶哑喝道:“笑话!我们帮主的话岂能更改?否则,以后如何约束帮众?你死了这条心吧。”
朱清玄担心他的凤姐重伤之下声音难以及远,也担心他凤姐嘶哑的声音让林天鸿听不清楚,便又言不同意相近地郑重申述了一遍。他走上前两步,脸上妖气迷漫的像是魔鬼出洞,把他那阴柔的嗓音尽可能地提高到最大限度的高亢,说道:“斩下尊夫人一条手臂便罢,若非如此,休再多言。”
漕帮的两大堂主都还是坚决地拥护帮主先前的决策,作为决策的颁布人,罗威更不好再更改了。罗威粗重地叹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林天鸿心知再难有转机了,冷笑一下,对妻子说道:“看来我们只有拼死一战了,你抱紧女儿,我背你杀出去。”
沈如月轻轻点头,凄苦一笑,万般不舍地看了一眼女儿。突然,她一把把女儿推到林天鸿胸前,身子一跃而起,血染的彩衣舒开一抹绮丽的云虹,像一只斑斓大蝶卷裹着团团飞扬的白絮扑向了火海。在空中喊出了一句话:“照顾好我们的女儿。”紧接着,形影俱无,隐没火海,“砰”一声大响,船底中断,四壁皆塌,飞星似箭,水花披靡于絮雨烟尘之中,大火燃烧的更加猛烈。
“如月!”林天鸿先是撕心裂肺地呼号一声,紧接着便向后抛出了手中的女儿,同时喊道:“有劳陆捕头。”他也纵身扑向了火海,欲追妻子而去。
此时,陆同章心念急转,说话与脑光一样迅疾:“还你孩子!”话音起时,他飞身迎了上去,把孩子又用掌风推飘了回去。
陆同章折回船上看到林天鸿果真接住了女儿,完好无损地又站在船头了,才“哦!”一声舒了一口气,暗道:“好险!”
的确,在间不容发的危急时刻,陆同章把那孩子又推回去,无疑于心存侥幸的赌博行径。如此成功避免了林天鸿的殉妻和稚嫩的孩子受到伤害是需要他自己的判断正确、行动果断、出手足够迅疾,当然,最重要的是坚决地相信林天鸿有比他更迅疾敏捷的反应和身法。天幸他赌赢了,结果跟他想的一样完美,他舒气暗叹的同时周围发出了一片愕叹。
林天鸿热泪滚滚地呆立在倾斜的船头,火焰灼焦了他的衣服头发。那稚嫩的孩子难耐灼烤燥热,放声大哭起来。
陆同章喊道:“船要沉了,小心孩子。”
杜飞虎也说道:“林兄弟,照顾好孩子要紧,上船来吧!”
林天鸿向后退了几步,依然傻傻地望着熊熊的烈火,身体随着船头倾斜下沉。水已过膝,他慢慢转身,目光中杀气浓重,骇人心魄。
朱清玄故作无惧,喝道:“你还想怎样······”在他开口之时,林天鸿身形一动,已经掠过三丈宽的水面欺身到了他的面前。他话音未落,紧接着便又“啊!”一声惊叫。他反应倒也够迅速的,猛地倒退了三步,撞倒了身后的一人,他也被绊倒了。但他脊背在那人身上一挺,以迅速的起身巧妙地衔接到被绊倒的过程中去了,多少化解了些尴尬与狼狈。朱清玄的后退、摔倒、起身似乎是在瞬间一气呵成,但他一气没呵完立刻又以迅速的仰倒衔接到了起身的后续。使外人看起来他后退、摔倒、起身、仰倒这四个动作是连贯的、是流畅的、是毫无凝滞的、是得心应手的、是随心所欲的、是适合其风流潇洒的气象的。但众人都马上又意思到不是那样,他那四个连贯的动作应该是急促的、迫于无奈的、心惊胆战的、手忙脚乱的、狼狈不堪的,因为众人都想起好像在朱清玄起来的一瞬之间差点跟林天鸿撞脸,他好像是被吓倒的。而朱清玄的神情和话语立时印证了这判断。当时朱清玄的脸吓得煞白,伪装的阳刚高亢荡然无存了,阴柔尖利地说道:“她自己投火,关我什么事?”他从林天鸿目光射出的愤怒上判断林天鸿会杀了他,也许会像沈如月打他的凤姐姐一样当胸来一拳,最乐观的结果也免不了两个耳光,或许是一个耳光。林天鸿一只手还抱着孩子呢,如此看来是一个耳光的面比较大。
林天鸿并没有捣朱清玄一拳,也没有打耳光,而是他自己脸上痛苦扭曲了一阵,摇了摇头,流出了泪水。然后猛然抬头,纵声大笑三声,纵身跃起。众人回望时,他已经到了岸上,狂奔而去。
陆同章叹气说道:“罗帮主,你可满意了?”
罗威黯然一阵,面露愧色,说道:“罗某只想平息帮中义愤,哪知那女人如此刚烈?”
此时,武金凤气力稍有恢复,挣扎着扶着属下扭摆着疲软的腰肢走过来,一捋她那颓唐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