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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程忆玫感叹:“其实,如果安德烈不是……他和莹莹也很配的。”
翟晋同发笑:“我一直怀疑安德烈不是同…性…恋。”
“不是?”程忆玫有点傻眼。
翟晋同点头,“安德烈小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不幸患病去世。他跟那个朋友的关系非常好,一直很思念他。所以,我觉得喜欢同…性只是他的一种错觉,也就是假…性…同…性…恋。”
“那他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翟晋同摇头:“我曾经跟他提过一次,他很生气地拒绝了。他们的思想很开放,并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更不会把它当做一种病。而且我曾经很坦白地问过他,他说他只是很关心我,对我并没有……生理上的欲望。”
如果这样看,安德烈的确跟同…性…恋有点不同,程忆玫琢磨了几秒钟,问:“那他会不会是双…性…恋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没有修过心理学的课,所以不是很了解。感情这种事情顺其自然,不管以何种方式发展,都无可厚非。”
程忆玫赞同地点头。
两人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不过兴致依然很高。程忆玫斜靠在椅子上,给翟晋同当模特。
复古旗袍展现出她窈窕的身姿,明眸黛眉,风姿绰约;齐腰长发如墨般渲染开来,勾勒出一幅意境深邃的美人图画。
窗外的月光分外皎洁,照得大地一片明亮。梧桐树的叶子随风荡漾,宛如心情愉悦的邻家姑娘,落下一地破碎的阴影。
“好了,你先去睡吧。”翟晋同轻吻她的额头,“我还要一会儿。”
程忆玫打了一个哈欠,乖乖地回了卧室。
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喝水,画室的灯还亮着。她迷迷糊糊地敲开门,看见翟晋同正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幅画。
“画好了吗?”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翟晋同受到一点惊吓,他回过头,笑了笑:“还没。”
程忆玫拉着他往卧室走:“很晚啦,明天再画。我是模特嘛,又跑不了。”
翟晋同任由她拉着,很想说他早已把她的模样刻进了心里;只要他闭上眼睛,她的样子便会出现在脑海中,根本用不着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当模特。
……
翟晋同被闹铃唤醒,想起今天要帮安德烈拿信件的事。昨晚睡得太晚,程忆玫还没醒。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我先去一趟学校,回来给你做早餐。”
程忆玫不知听没听清楚,模糊地“嗯”了一声。
夏季的太阳总是那么热烈,丝毫没有让人察觉到危险的来临。程忆玫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是生活发生改变之前,翟晋同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一觉醒来翟晋同还没有回家。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同同什么时候出去的?
程忆玫换好衣服,刷牙、洗脸……打开冰箱想着中午两人吃什么。
“叮……”
手机响了,程忆玫刚接通,里面就传出莹莹大哭的声音:“阿玫姐,你快来医院吧,翟师兄他……”
程忆玫的心一瞬间揪起来:“同同他怎么了?!”
“翟师兄他,他……”莹莹哭得根本说不出来话。程忆玫顾不上换鞋,夺门而出。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莹莹仍然在哭:“翟师兄进ICU了,医生说,说可能要截肢,阿玫姐,阿玫姐……”
截肢?程忆玫突然在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说是在做梦。翟晋同早上走的时候还说回来给她做早餐,怎么突然间……
安德烈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脸色异常难堪,希尔和伊莎贝拉也赶过来了。
“What happened”(发生什么事了?)
“Edward!”(爱德华!)安德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的。
翟晋同在帮爱德华取信件的过程中遭到袭击,受伤非常严重。安德烈推测,那些人是爱德华请来的,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他。
安德烈走到程忆玫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阿玫,对不起。”
不,她不相信。程忆玫摇头,她不相信翟晋同会出事,他明明说过回家给她做早餐的,“他在哪个病房?我要见他。”
“医生说他情况很严重,不让我们进……”
“我要见他!”
程忆玫大喊,她不管医生怎么说。
她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里奔走,从窗户里看每一个躺在里面的病人,可是她怎么都找不到翟晋同。
“阿玫姐,阿玫姐。”莹莹拉住她,“翟师兄在那儿,就在那儿。”
安德烈把她带到翟晋同的病房前,程忆玫隔着玻璃窗看见他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她突然不敢进去了,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在棉质衬衫上,瞬间润湿了一大片。
“我父亲已经联系了美国的专家,他们现在正赶往法国,来了之后会对Aaron进行第二次会诊。”
“阿玫姐,”莹莹哽咽着安慰她,“翟师兄一定会没事的。”
美国专家晚上九点到戴高乐机场,安德烈七点就出发去接人。程忆玫一直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伊莎贝拉买来的餐点一口都没吃。
漫长的八个小时,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接受了翟晋同受伤的事实。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
九点四十分左右,走廊一头出现轻微的嘈杂音。程忆玫猛地抬起头,看见一行人走过来,她隐约听到“patient”“medicine”等一些词语。
在主治医生的带领下,从美国来的专家径直走进病房,程忆玫等人依然被拦在门外。半个小时后,安德烈出来向他们汇报:“医生在讨论治疗方案,决定一小时后进行第二次手术。”
那个手术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程忆玫坐在手术室外,呆呆地看着那扇门。很奇怪,她的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想。或者说,她什么都不敢想。
整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昨天这个时候,翟晋同还在给她画画。可现在,他却进了手术室。
寂静地走廊里出现另一个脚步声。
安德烈的父亲,法国著名的传媒大亨。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锐利的眉峰以及深邃的眼神,他的气质激荡起一种强大的磁场,悄无声息地在空间扩散。
安德烈快步迎上前去:“Père vénéré。”(父亲)
他点了一下头,问:“Qu'est…il devenu”(他怎么样了?)
“Je n'en sais rien encore。”(现在还不知道)
“出来了出来了!”莹莹大声嚷嚷。
安德烈急忙走过去,向医生询问情况。程忆玫看见他的神色有一丝丝的松懈,似乎还舒了一口气。
翟晋同依然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探视。
安德烈向自己的父亲报告完情况后,对程忆玫说:“情况医生说比他想象中要乐观,手臂可以不截肢,但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翟晋同伤的最厉害的地方是胳膊,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再继续画画了。
“Tu es la cible”(目标是你?)
“Qui; vénéré。”(是的,父亲。)
“C'est Intéressant。”(有趣)
传媒精英的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泰然离去。
安德烈在程忆玫身旁蹲下,低声说:“我不会放过爱德华的。”他的声音格外坚定,仿佛在发一个誓言。
“We call the police。”伊莎贝拉说,“he ought to be punished!”(我们报警,他应该受到惩罚!)
“No。”安德烈摇头,琥珀色的眼眸中沁出深深的寒意,一向忧郁的眉宇间充满戾气,“laws are not far from enough。”(不,法律远远不够)
……
爱德华的珠宝商父亲突然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还专门登报说明。数月后,巴黎郊区发生一起枪击事件,多人受伤,一人当场死亡。
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警察一筹莫展,最终成为悬案。
程忆玫放下报纸,给窗前的鲜花洒水。晶莹的水珠顺着绿叶上清晰的纹路滚落下来,迅速躲进泥土里,似乎害怕窗外已过零度的冷空气。
安德烈和莹莹每天都来医院,威廉教授也时常来看望,出门时总会轻轻地叹气。程忆玫考虑再三,给翟晋远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翟晋同的情况。
翟晋远当天就飞到法国,程忆玫去机场接机。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她撑着伞站在广阔无人的场地上,看着纷纷扬扬的小雨珠,一片茫然。
病情稳定后,翟晋同就强行让自己的哥哥回去了。
三十岁那年,程忆玫到巴黎已经六年了,经历了整个法国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画室里那副未完成的油画渐渐风干,蒙上薄薄的一层灰尘。
☆、柳暗花明
走过漫天梧桐树叶的秋天,度过白雪纷飞的冬天,终于迎来了巴黎的春天——巴黎最浪漫最迷人的季节。
翟晋同得到医生的允许出院。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手臂几乎没有任何力气,连筷子都拿不住。经过大半年的物理治疗和康复训练,痊愈了五成。医生说只要不提重物,不长时间用力就没有问题。
回家后,翟晋同再也没进过画室。他以前就不爱说话,现在变得更加沉默。
第一天晚上,他把自己的床上换了一套新床单。程忆玫倚着门框看他弯着腰铺床,想起去年从巴比松小镇回来的那一晚。
那天她洗完澡就进了卧室,翟晋同闷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跑出来说水杯倒了把床单打湿了。她起床帮他换了床单,几分钟后翟晋同又跑过来说床单又打湿了。程忆玫眨了眨眼,终于明白他使的小计谋,于是问:“那你要在我这里睡吗?”话还没问完,翟晋同就蹦到她的床上,把她抱进怀里。
“同同,我给你煮了牛奶,喝完再睡吧。”
“我知道了。”翟晋同接过牛奶,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你也早点去睡吧。”
“嗯,晚安。”
“晚安。”
程忆玫沉默了两秒钟,转身离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