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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共有十几人,个个身穿黑色劲装,外罩黑色斗篷,均是年轻力壮,英气勃勃的年轻男子。胯下的各色马匹不停打着响鼻,呼着长气,后蹄不时踏着地面,显是长途跋涉而来。
当中的一人,身形伟岸,俊容星目,正是离京多日的四皇子秦铮。在他的身旁,是几张熟悉的面孔,沈兴、司徒远、唐青林,都是在北方武林大会上与秦铮交过手的。后面的几人,则是他们各自带来的好手。
连峰的担忧没有多余,秦铮的确是到他的军中来了。
这一趟行程,早早地便在秦铮的计划当中,因此,沈兴等人一接到他的信息,立即赶到了会合地点,而后一行十几人晓行夜宿,一路不停,直奔连峰的大本营——玉叶城。
本以为天黑之前定能进到城里,可到了之后才知,玉叶的城门竟是关的这么早,沿途附近又没有驿站可供借宿,要想进城,看来得费一番周折了。
秦铮坐在马上,任马儿轻甩马鬃,自由点踏,他将四周的地势看了一番,说道:“此城易守难攻,固若金汤,难怪连峰近二十年来无有差池。羌笛人就算能过第一道防线,想从这儿过去就难了。父皇当年登基之后即拨重金整修此城,实属高明之至。”
沈兴笑道:“就算它是铜墙铁壁,也挡不住殿下您哪。”
“沈兄说笑了,”秦铮星目一敛,道:“告诉城门上的士兵,叫他们开门!”
沈兴点点头,提马往前几步,温文有礼地扬声道:“城门上的兄弟,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到玉叶来有要事,麻烦给开开城门,让我们进城吧!”
他说的虽温和有礼,但因使上了内力,虽有北风呼啸相扰,城门上的士兵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几个看守城门的士兵从门楼里出来向下望去,果见城门前停着一队人马。其中一个便道:“哟,打东边过来的,真是京城来的?”
另一个却道:“管他东边西边,谁来了都不开!”他当即便向城下喊道:“下面的人听着,连大将军有令,城门即关,不到次日早上绝不开门,别说是京城来的,就是皇上来了也不开!”
呵!
秦铮等人一听这口气可不是一般地大呀。唐青林道:“殿下,这些人太狂妄了。”
“是啊,竟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众人都很气氛,秦铮一挑眉笑了:“天高皇帝远,连峰当然是这儿的老大,他手下人敢这样并不奇怪!”他微一提气说道:“我们从京城而来,有要事要见连大将军,你若不开门,耽误了大事,可担待得起吗?”
城上士兵却不理这碴:“甭跟我来这套,糊弄谁哪?这城门绝对不开!”
秦铮并不生气,从怀中掏出一物亮了一下:“那好,就劳烦你们去通报连峰,让他速来接旨!”
城上士兵愣了,接旨,难道这些人真是皇上派来的?
“怎么办?如果是皇上的人,那就得开了。”有个士兵战兢兢地说道,另一个眼珠一转,一咬牙:“不能开,开了就违了大将军令,要杀头的。这么着,就听他们的去通报,等大将军来了让他自己决定开不开门。”于是他便喊道:“那好吧,你们等着,我们这就去通报给大将军!”
秦铮点点头:“去吧!”一行人就在城外等着,沈兴道:“殿下,这些人宁去通报也不开门,看来连峰治军也是很严厉呀!”
“那是自然,这些士兵不怕皇上却怕连峰呢。”众人都笑起来。他们一边小声交谈,一边耐心等待,约摸过了两注香的功夫,城门上方出现了几个人,不是先前守门士兵的模样,而是顶盔掼甲,一身戎装的将军。
秦铮他们没有做声,静静等待着,很快便听一个喝喊道:“下面的人听着,从哪里来,进城何事?”
秦铮示意一下沈兴,沈兴便提气答道:“上面的人听好了,我们是奉旨来连峰军中巡查的钦差,今有皇上圣旨在此,连峰还不速速接旨?”
沈兴说得义正辞严,城墙上几人立时一阵私语。而后一人高声道:“来军中巡查的钦差?这么多年从没有过这等事,别是哪里来的奸细吧?”
“殿下,他们太放肆了!”唐青林和司徒远愤愤难平,秦铮沉着道:“无妨。”他掏出圣旨往高处一举,沈兴立即又喝道:“尔等可看清楚了,皇上圣旨在此,若是再有微词,可是想抗旨不成?”
上面几人引颈仔细张望了一番,那明黄的圣旨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犹豫了一阵,城墙上便没了人影。秦铮将圣旨重又放回身上。很快便听到吱吱嘎嘎的响声,城门缓缓地升了起来,从门洞中大步走来四个武将,来到离秦铮他们三五丈远的地方站定,向众人抱了抱拳,其中一个道:“不知钦差是哪位大人?”
沈兴恭敬地向秦铮一引:“这位便是钦差大人,当今圣上的四皇子殿下!你们还不速速拜见?”
那四人一阵面面相觑,脸上现出惊疑之色,秦铮冷然一笑:“各位将军,是否还要查验一番本殿的身份啊?”
“不不不,四皇子息怒,卑职等参见殿下!”
四个人立刻上前单膝跪地,向秦铮行了大礼。秦铮一摆手:“各位将军免礼请起。你们是连大将军的手下吧?怎么,连将军很忙吗?”
四个人站了起来,先前说话那人道:“回禀殿下,卑职等是大将军手下副将,在下徐涛,他们三人分别是厉斌、程武、简通。大将军近日偶感风寒,病势沉重,已卧床多日,实难到此迎接圣旨,特派我等前来迎接殿下进城,请殿下先到将军府,大将军在府中恭迎圣旨。”
沈兴等人一听脸色顿时一变,这分明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秦铮却是了然一笑,向沈兴等人递个眼色,便对徐涛四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直奔将军府吧,请带路。”
“是,四皇子请!”
徐涛四人上了马,秦铮一行便跟着他们进城往将军府方向而去。一路上,秦铮细细看了看城内的情形。只见玉叶城内街道纵横,店铺林立,一派兴旺。拐过一条街道往北走,渐渐地民房和商铺就少了。兵营却随处可见,他明白这玉叶城内驻扎着不少的兵将。秦铮边看边向徐涛询问些情况,徐涛当然只是简单地做以介绍。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他们到了将军府。
这将军府和京城的自不相同,没有高高的围墙,却有长长的台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显出一股威武肃杀之气。说是府,还不如说是殿来的合适。正堂中空荡荡的,宽大的帅案上所用之物一应俱全。大堂两侧摆着两排兵器架子,十八班兵器样样不缺,看起来又像个演武堂。想来这就是平日连峰与众将议事的地方。
徐涛向秦铮抱拳道:“四皇子,大将军的住处就在后堂,请。”
“好!”秦铮带着众人跟着徐涛四人穿过侧门直奔后堂。大殿后面果真还有几排房屋,看起来正是供人日常起居之所。
他们来到一处宽敞的房前,门前立着的一个士兵恭敬道:“许将军,大将军正在房中恭候。
徐涛点点头:“四皇子请,各位请。”
秦铮等人迈步进到屋里,果真闻到一股草药味。只见一人衣冠整齐,抱拳相迎,颇显虚弱地道:“臣连峰恭迎四皇子殿下,殿下一路辛苦,快快请坐。”
秦铮星目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连峰,只见他面容清癯,双目深邃,鼻直口方,微有黑须。五十左右的年级,虽一脸病容却仍不失威严。
秦铮脸上带着温和笑意,谦逊地回了一礼:“连大将军,本殿素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既然将军抱恙在身,咱们容后再叙,请将军先接旨吧。”
连峰立即带领徐涛等人双膝跪倒:“臣连峰恭迎圣旨。”
秦铮掏出圣旨交给沈兴,沈兴立即展开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四皇子宇文铮自回归皇家后,秉正忠直,谦恭有礼,深的朕意。朕着意让其多多历练。今特派其赴西北军中巡查慰问,镇北将军可予以多加关照。钦此!”
“臣接旨!”
连峰双手将圣旨接过后,秦铮忙双手相搀:“连将军快快请起!”
连峰站起来,刚要说话,旁边的徐涛微施一礼:“大将军,四皇子一行远道而来,奔波劳碌已久。如今天色已晚,还是请他们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连峰当即点头道:“对对,许将军你去安排吧,一定要让四皇子和众位弟兄住的舒心些。殿下,老臣身体乏力,就先失陪了。”说完就咳了一阵,像是难受之极。秦铮便道:“本殿既来之,就会多叨扰几日,咱们有的是时间叙话。请将军好好休养,本殿先告辞。”
“四皇子慢走,恕老臣不送了。”连峰弱弱地回了一句,瞟了瞟徐涛,徐涛微眨下眼睛,带着秦铮等人出去了。
徐涛把秦铮一行的住处就安排在将军府后堂的几间闲房内,他要给秦铮单独安排一间房,被秦铮拒绝了,他和沈兴、唐青林、司徒远住在一处,其他人分别住在两间房里。住处安顿好后,徐涛等人立即安排了丰盛的晚宴给秦铮他们接风洗尘,自然又是他们几个副将相陪。
吃过饭后,众人回到各自房间,自有军士前来伺候。四人洗漱完毕后,随便聊了一会儿。忽然,秦铮做了个手势,那三人都住了嘴,秦铮冲司徒远一使眼色,司徒远悄步来到门边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直到一阵脚步声悄悄地去了,他才冲秦铮点点头。秦铮一笑:“都睡吧,好好休息一番,明日还有要事呢。”几人鞍马劳顿了一天,也确实乏累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寅时,秦铮最先醒来。他听听外面的动静,只有边塞的寒风在呼号。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耳中听着三人均匀的鼾声,脑中不停地思索着。蓦地,一声轻响自门边传来,秦铮一下坐起来,再仔细一听,便听见两声极轻的敲门声,他迅疾来到门边,低声问道:“是谁?”
门外却没有回音。秦铮稍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