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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稀听到了雨声。
陈衔玉缓缓睁开眼睛往外看,果然看到连绵小雨从天空中落下,打在地上,激起泥点。
他微微侧身,看着外面,再看看自己,一身凌乱,倒像是刚遭雷劈。
陈衔玉醒来之后,想要出去看看,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撑着石床的边缘想要起身,都做不到。他之前已经重伤了,睡了一觉,身体不止没好,竟反而还变得更差了。
就在这时候,陈衔玉又听见了脚步声。
敌袭
陈衔玉就像是一条毒蛇,凭借自保的本能猛然撑了起来,一只手支撑自己,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个即时法术在指尖跃跃欲试。
来人过了拐角,终于在山洞前现身。
陈衔玉怔住,门口的人也怔住。
他迅速收起法术,同一时刻,门口的人也开口。
他原以为她要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可她开口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伤成这样?”
骆雨荷掩饰不住关切之意,迅速走了进来,直到检查他受伤情况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二人刚刚决裂。她的动作顿时凝固在半途,面上也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陈衔玉有时候脑子不好。这时候却特别机灵。
他张张口,避开骆雨荷直接吐出一大口血。
虽说这口血是避开她吐的,却活生生趴在她脚边,想要看不见都难。
血色鲜红。并不是中毒,但这样还吐血,只能说是内伤,而且伤得极重。
于是骆雨荷立刻抛却了那一丝尴尬,因为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已经成了:陈衔玉快死了。
他本来就脸色惨白。又吐出一口血,更无人色。
陈衔玉呆呆地看着骆雨荷,好半天吐出一句:“师父,您来看我了吗?”
骆雨荷无声地抚住他的手,两行热泪不自觉地从眼眶中落下。
陈衔玉慌了神,他只是想要挽留骆雨荷,却没料到会令她如此伤心
他何曾见她哭成这样?
“师父”他喊了一声,一手用力想要爬起来。
可是刚刚他拼着本能也只不过是撑起自己的身体罢了,现在急火攻心,却滑了手。往前一扑差点直接摔到地上去。不过面前就是骆雨荷,她立刻抱住了他,陈衔玉虽然不轻,但她总归也是个修士,很快就抱住了他,让他免了又一次皮肉之苦。
陈衔玉本来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等到被骆雨荷抱住,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竟然真的回来了,回来的第一句话,竟也不是责怪他。只是关切。
看着骆雨荷这样,陈衔玉心中更是惶急担忧。
“师父,你不要哭了我虽然受伤,又不会死”可惜陈衔玉一边说一边咳嗽。还吐血,于是他说出来的话顿时没了说服力。
骆雨荷用力将他按倒下去:“你给我好好休息”
说完就往外走。
陈衔玉见她要走,不由得着急起来。
虽然之前陈衔玉愿意让她离开,但她真走了,自己也早就后悔。等到如今她好不容易去而复还, 他又怎么能容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顿时又向前一扑。这倒不是故意,只不过是想要抓住骆雨荷的手拉住她而已。
骆雨荷听到响动回过头来,哭笑不得,只好扑上前将他先抱回石床上去。
“你着急什么”她想一想就知道陈衔玉是在担心什么了,“我怕过会儿又有修士路过,先在山洞外面布置个迷阵,就算真有人来,至少也能周旋一番。……不是要走”
陈衔玉脸一红,立刻缩了回去:“……哦。”
骆雨荷终于还是忍不住失笑,她捂着嘴走出山洞,布置完迷阵回来,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陈衔玉悄悄打量着她的表情,有些纠结,他实在是看不出骆雨荷这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是否已经想通了,又要走了?
但如果骆雨荷自己不说,陈衔玉他是肯定不会主动挑起这个话题的。
既然骆雨荷只是平静地在石床边上坐下,他也就乐得继续装傻。
骆雨荷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冰?”
她一进来就看到陈衔玉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不清楚他是怎么受伤的。
陈衔玉好不容易再见她,虽然只过了几天,却度日如年。
现在她既然怜悯他,他便任她怜悯,自然也懂得如何让她更加心疼。
本来陈衔玉是打算往大里说,可刚刚见骆雨荷伤心成那样,终究不忍心让她太难过,便只说了实话。
“我遇到两个修士,其中一人拿出一颗怪异冰珠丢我,不知怎么回事,我一中招,就立刻重伤,想来,是那颗冰珠有古怪。”虽然掐头去尾,但也算是实话。
可骆雨荷却精明:“你怎么遇见那两人?一见面,他就拿冰珠扔你?”
她正色道:“你若骗我,我转脸就走。”
骆雨荷说这话时,十分严肃,让陈衔玉想怀疑都难。
况且,他心中早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让她不悦,现在正应该是补偿的时候,又怎么可以令她对自己更加失望呢?他连连点头,道:“我当时是正好又……那时候,就撞上了他们,等追上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人就突然出了杀招。”
骆雨荷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他这次说的大概是真话,可她却也很难开心得起来。
原来他当真病入膏肓,到这等地步,她作为师父曾经想要挽救他,可他还能救吗?
现在她陪着他,又有什么意义?等他伤好,让他再出去祸害别人?
一时之间,骆雨荷天人交战,竟不自觉生出了大义灭亲之心。。
。。。
传说五 入魔(二十三)()
骆雨荷的脸色忽青忽白,怎么看都是有心事。
陈衔玉呆呆地倚在石床上,实在按捺不住,伸手在她面前一晃:“师父?”
骆雨荷惊醒过来,见他诧然地望着她,那目光无辜又可怜。
唉
骆雨荷终于明白为何大义当前,总有人心软。
此刻,她岂不就成了那样一个人?
骆雨荷望着陈衔玉,心中深深着恼,不止恼怒陈衔玉,亦是对自己生气。
“陈衔玉养伤就不要去其他地方了”骆雨荷忽然吼道。
再有一次,她绝不原谅他
大义灭亲难,同归于尽总不难要怪,便怪她没有教好这个徒弟吧
骆雨荷还是觉得,陈衔玉有一事瞒了她。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现在陈衔玉又是重伤,她便是好不容易想要仔细问问,看他可怜的样子,都实在开不了口。
她深深怀疑自己是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才来做他的师父。
“你先把药吃了。”看陈衔玉又准备唠叨,她拿出一枚丹药来,直接塞了进去。
陈衔玉笑吟吟地吞了,药丸虽苦,他的眉头却一点没皱。
骆雨荷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吞下药丸,才叹息一声,道:“既然你受伤了,旁的不说,我先照顾你到痊愈,等你痊愈之后……”
等陈衔玉痊愈之后,又要怎么办呢?
骆雨荷沉吟半晌,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想好。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罢了。”
陈衔玉不知道骆雨荷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见她忽然露出释然又像是失望的表情,便忍不住提心吊胆。他十分担心地凝望着她,但光是研究她的表情,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陈衔玉从前总觉得自己很懂师父,可自从上回……他之后便发现。骆雨荷对于他而言,其实,是一个大大的谜团啊。
陈衔玉吃药丸的时候毫不变色,现在却忽然面露愁苦。骆雨荷很快就注意到了。
“还不舒服吗?是哪里痛?”骆雨荷又忍不住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人家重伤都会发烧,变得滚烫,陈衔玉偏偏不一样,是变冷。
她一触碰到他的皮肤,便感觉到一股沁凉感。简直像是要被冻住一样。
她只是碰到他而已,那么,作为承载这股冰凉的本人呢?
骆雨荷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推了一下陈衔玉:“你别一直不动,再这样,你整个人都要冻硬了”
陈衔玉之所以睡了一觉没有好,反而情况变差,正是因为他受伤的情况特殊。他的创伤来源于那颗冰珠,它本就来历古怪,陈衔玉虽然身怀魔种。但也承受不住,他一路飞过来,虽然痛苦,但因为灵力流通,倒是疏通经脉,可是等他撑不住睡下,冰珠带给他的伤害持续,温度不断降低,眼看着经脉与灵脉都要冻住,到时候自救都难。
陈衔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便强撑着坐起来。
之前他自己想要做到很难,可这回身边有了骆雨荷帮忙,自然不一样。
而且她给他吃的那颗丹药,也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丝温暖。令他能冲刷开始冰冻的经脉与灵脉。
骆雨荷在一旁看着,也是要保护他,如果待会儿有人来,她免不了替他掠阵。
陈衔玉一起身,灵力一贯通,果然感觉到那股寒意慢慢消散。
虽然真的很慢。只是一丝,但这种进步已经足以令陈衔玉欣喜了。
骆雨荷一边看他,一边不自觉地看山洞外面。
骆雨荷想的是等陈衔玉痊愈后,先找个更荒凉的地方隐居,这里虽然荒僻,但短短几天内已经有两个人拜访了,显然只是表面显得荒僻而已。骆雨荷现在绝不想要见到人,她实在怕激起陈衔玉的杀性与杀心,虽然她打定主意,甚至暗暗发愿,他要是实在改不了,她干脆与他同归于尽,可是,她也不希望有人枉然了性命。
发愿归发愿,如果能不出事,自然也不必死。
骆雨荷凝望着陈衔玉的身影,只希望他能快点……再快些
此事夜长梦多,她绝对不希望再拖到第二天了。
到了夜里,更加危险,她一样难以出发。
她紧张地看着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