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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对这种诡异的气氛。哪怕是一向善于调和气氛的陈衔玉,也无话可说了。
于是两个人都尴尬地闭上了嘴。
等过了一会儿,慢慢冷静下来,陈衔玉便谈起了其他事。
他没与骆雨荷对视。只笑道:“师父。其实,我们偶尔这样说说话,也挺不错。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您浅眠,如果不是您告诉我,我可能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们不是师徒吗?自不比……旁人。”
有了刚刚骆雨荷口不择言的一个比方,现在陈衔玉每每说话,都十分谨慎。
他小心翼翼思量着开口,但说到这一句。也仍是情不自禁地停了片刻。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很有默契地往不同的方向扭开躲避。
陈衔玉接着说道:“其实。我们本来就应该多了解对方一些,有些您的事情,您不说,我不清楚。而我的事情,我不说,您可能也不知道。何必如此?我们倒不如坦诚相待,也不必有今日这样的麻烦。”
他现在慢慢清醒,也慢慢想明白了。
恐怕,骆雨荷就是心中有顾忌,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不合时宜,故而才不肯开口的吧?
正如陈衔玉所言,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何必如此?
他们是师徒,有什么事情值得隐瞒,有什么必要说不出口呢?
自不该隐瞒,自不该有那么多秘密。
反正陈衔玉是这样想的,看样子,骆雨荷也差不多。
他们结伴游历这么久,是师徒,也是伙伴。
无论师徒还是伙伴,这些小细节,也该有所了解。
何况,他们既是师徒,也是伙伴,自然比起旁人要更加亲密。
亲密……
陈衔玉想着想着,没来由地脸一红,深感心虚。
“是吧?”为了打消心中的杂念,陈衔玉迅速开口说道。
骆雨荷点点头。
虽然气氛还是有些古怪,不过,陈衔玉说的话的确是说中了她的心坎。
仔细想想,陈衔玉是她的徒弟,而她是陈衔玉的师父,但是,她却对自己的徒弟,太不够了解。骆雨荷只是知晓一点陈衔玉的习惯,比如小忌讳,比如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什么东西碰都不能碰之外,对他就一无所知了。知道姓名,知道他是她徒弟,但这有什么用?只要相识介绍过的熟人,都知道这些事情,也很容易能记住。
骆雨荷现在缓缓想起来,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心虚了。
她并不清楚其他师父是怎么对待徒弟的,但她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骆雨荷只有陈衔玉这一个徒弟,自然希望好好教导他。
可惜,现在陈衔玉变了个样子,她连他为什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地,都不晓得。
所以,骆雨荷有些失望,是对她自己。
她如果能够好好对待他,也许,他不会变成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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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现在,也许是天降的机会,他们终于能够好好相处一段时间,不会有其他人打扰。
骆雨荷甚至想到,她或许早就应该这羊了。
她就应该多跟陈衔玉说说话,长久交流,或许她能慢慢搞清楚徒弟怎么会变了个样子。
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骆雨荷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教导陈衔玉才行。
现在开始,应该也不晚。
来得及。
骆雨荷越想便越觉得是这个道理,最近没有见过外人,不被其他因素打扰,陈衔玉他的情况,岂不是又好转许多?也许她与他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之后,他就会慢慢变好,也许,一直这样下去,他终有一天是会痊愈的。那种可能性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但骆雨荷一旦想到有这种可能,便不想要放弃希望。
再说了,师父与徒弟交流,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吗?
认真回忆一下,他们师徒二人,其实很难得才能这样安静地聊天呢。
骆雨荷自己,也想要多多与陈衔玉说话。
于是,她便忽然严肃起来。
“坐下。”她拍拍陈衔玉的石床,自己先坐上去。
陈衔玉见她一脸郑重,还以为她要宣布什么大事,连忙按照她指示的,坐在石床上。
“咳咳,坐好。”骆雨荷指点他,让他看着自己。(……)
。。。
传说五 入魔(十二)()
陈衔玉也很听话,不管骆雨荷对他下达什么命令,他都乖乖照做。 首发哦亲( 最佳体验尽在【】)
“哦。”
他答应一声,也连忙偏过头,看向她。
骆雨荷这样郑重之后,说的却是:“衔玉,你觉得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的吗?”
等到气氛完全凝重起来之后,骆雨荷问的,却是这个。
不过这的确是她所想的步骤,既然要谈心,怎么都该问问他对她的看法。
骆雨荷还从未如此认真地询问过陈衔玉这样的问题,她陡然抛出它,他顿时变得慌乱。
“现在要说?”陈衔玉紧张地问道。
骆雨荷点点头,道:“当然,正是这时候快问快答才好。”
这样一来,回答的才是下意识的话呢。
说是这样说,骆雨荷还是不免有些心虚。
她有些怕,自己是一厢情愿。
如果只有她想要谈心,而陈衔玉不想,这番谈话,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过她从陈衔玉的眼神里倒是姑且看出了一丁点用心,她只能希望,她的期盼是有道理的。
“其实,师父你很不错了。”
陈衔玉缓缓说道,一时心乱,也忘记尊称。
骆雨荷才不在意那个,她摇摇头,道:“诶!衔玉,这回我们要说的可是真心话!”
原本想着快问快答能稍微交心,难道,她仍是只能失望吗?
陈衔玉原本是低着头,闷声不吭,但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
也就是抬起头看了这一眼,他才突然意识到,其实,师父的心中,也是有不安的。
陈衔玉叹息一声,不禁想到,作为徒弟,自不该总让师父担心。
他做不到彻底压抑住心中那不知何时会重新燃起的杀性。但能安然一刻,便是一刻。
能令骆雨荷安心一时,便是一时。
“师父,你干嘛不信我说的?既然是交心。我说的话,你也要信啊。”陈衔玉诚恳地说道,“这种时候,我又何必说谎骗你呢?如果这话是谎言,编出这种好听的话来。你岂不是更难相信?正是因为那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才会说的,你信我就好。”
骆雨荷呆呆地看着他:“可是,我这个师父,有哪里做得好的?”
教不好徒弟,连照顾他都没照顾得好。
当初收他为徒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在他面前吹嘘自己过多少次。
但这次,她实在没法再继续说大话。
骆雨荷不安心,看着陈衔玉,在她心中。只有忧虑。
这些天实在是令她心力交瘁,又是睡得不够,又是心中不安,徒弟的变化,更是一直压在她心头的一块砝码,推是推不开的,每天心惊胆颤,生怕陈衔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翻脸,又变成那种陌生的样子。
但是。骆雨荷还是相信,陈衔玉答应她,不会再伤害别人……会尽量做到吧?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陈衔玉也在思考着什么。不过,他心中所想的与骆雨荷想的,当然不是同一件事。
骆雨荷担心陈衔玉的魔化——虽然她并不清楚那种改变叫做魔化。
而陈衔玉,则是在思考着骆雨荷随口问出的那个问题。
“师父,我是个孤儿,托庇在陈家。但他们也就管我一口饭。我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将会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也许想办法在陈家找个事做,或者离开。是您指着我,要收我为徒,我迈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我所见到的,我所学到的,真正令我脱胎换骨的,都是您给的。”陈衔玉道,“我不知道其他师徒是如何相处,也不需要知道。师父,这世间,只有您对我好了。”
既然如此,骆雨荷这个师父,岂止是不错?
她是陈衔玉半生凄苦中,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光明。
陈衔玉不敢想象,若是失去骆雨荷,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以,即使入魔之后,一旦看到骆雨荷,他也会强迫自己压抑住那股杀性,他不能伤害骆雨荷,他无法失去骆雨荷。如果骆雨荷要他忍住杀性,别伤害人,他会做到。他不想因为伤害了其他人,而失去骆雨荷。他允诺她,无论多么努力,都会抑制住那种感觉。
但是,陈衔玉实在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师父。”
他看着骆雨荷,目光凝重:“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药可救,您不要管我,直接走吧。”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再也无法抑制这股杀性。
那么,还不如让她走。
他是舍不得失去骆雨荷,但他更不希望,永远地失去骆雨荷。
如果他先行离开,便是分离,起码骆雨荷还记得,他是她的徒弟。
骆雨荷无奈地看了他良久,才深深地叹出一口气:“你不会的。”
她们师徒二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骆雨荷还记得不久前,实在不是很久,只不过是几天前,她们还安安乐
乐地四处游历着。
但此刻,人是依旧,心态,却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陈衔玉犹豫半晌,忽然鼓起勇气,伸手抓住了骆雨荷的手。
两只手轻轻握着,令他恍惚想起了前事。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骆雨荷带他走,便是这样,牵起他的手,就让他拥有无限勇气。
骆雨荷的面上,微带凄苦,令陈衔玉更是看得心痛。
他本是为了保护骆雨荷,才豁尽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反倒令骆雨荷更加痛苦了呢?
令她伤心的元凶竟然是自己,陈衔玉实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