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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宾州农场传出了一条可怕的消息:在押改造分子张玉盗窃农场集体财物,并妄图逃避人民对她的监督改造。在被民兵抓获后,又于今日凌晨又妄图以畏罪自杀来掩盖其誓与人民为敌的反动本质......
当天,关于张玉案的调查组成立。三天后调查组宣布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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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10月26日 阴有阵雨。
这近一年来,张大艰有如一条丧家之犬。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他由最中坚的革命者转变成了被觉醒的人民审查的对象。每当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干下的件件丑恶勾当,他便感到一阵阵心慌头痛,每日都有如坐针毡之感。看着当年许多和自己一样或一起,借文革之势打击陷害无辜同志的同伙一个个都落入了法网,他更是焦急万分,他甚至还悄悄想过从此改头换面,夹着尾巴做人。但多年来关于廖家老宅藏有黄金的传闻和秘密却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令他一刻也无法轻松。加之这些年来他通过了种种卑劣的手段将这一传闻的各种资料和证据搜集的也差不多了。本以为黄金唾手可得,但其中有些机关他却始终参不破。然而也就是这节骨眼上,他却被扫地出门,驱赶出了廖家大宅。这对他来说就好比重病之人死在了医院门口,一股气憋着上下不得,如梗在喉。故而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机会重回廖宅再探虚实的念想。
今天从早上起,老天就一直黑着个脸,从远山吹来的风里也夹带着一股湿气。看来一场雷雨是在所难免了。果然过了后晌午,天空就象漏了的篷布,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奇 …書∧ 網而且到了天黑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张大艰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就着茶几上老婆给弄的一盘凉拌猪头肉、一碟油炸花生米、还有一碗卤鸭掌。拎了一瓶包谷酒独自心事重重地喝着闷酒。
“哎,我说你少喝点,对身体不好!”她老婆收拾完厨房中的活计在围裙上擦着手,看见他还在喝酒,便关心地劝了一句。
“你他妈的老娘们懂个屁,老子喝酒还要你管,去去去,滚一边去,该干嘛干嘛。”他瞅了媳妇一眼,又心有不甘的补了一句。“妈的,白白养活了你那么多年,连个蛋都不会下,你诚心要我们张家绝种啊你,丧门星!”
他老婆像被蝎子蛰了一口似的,煞白了脸,也不敢回话,便低着头走开了。
他“咕嘟”一口干了杯中的大半杯辣酒,将头往沙发被上一靠。两眼一翻,盯着天花板出了神。口中兀自喃喃低语道:“梅花、梅花、梅花坠......”
忽然,从窗外邻居家的收音机里传来了一阵深情豪迈的毛主席诗词朗诵声。“......飞雪迎春到......俏也不争春,只把......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是毛主席作于1961年12月的《卜算子.咏梅》。
“她在丛中笑,在丛中笑,丛中......”张大艰苦笑着重复起了诗词中的句子。突然他像触电般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伸手一拍脑门,眼中放出了兴奋的异彩。失声道:“他妈的,原来秘密就在这里,老子可真笨!”
他话音一落便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到衣架上拎了件雨衣披上便踢开了家门,冲进了黑色的雨夜,全然不理会身后老婆心焦的叫喊声。
“大艰!大艰!天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干吗去啊?”
廖家大院此时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景,偌大的宅院到处都是一片黑灯瞎火,冷寂无声。门口一盏惨淡幽暗的铁皮路灯,将雨中的两尊大石狮晃得青森森的。
一个幽灵般的黑影晃到了门前,稍稍张望了一下,没有惊动门房便从侧面的一处狗洞内悄悄钻进了院子里。
黑影很娴熟的穿堂过户,不一会便来到了内院的客堂门前。只见其谨慎地四处观察了一会后便轻轻弄开了其中了一扇雕花格子门,一侧身闪了进去。
就在几分钟后,另一条黑影也几乎以同样的方法潜入了廖家大院。
黑漆漆的客堂中因几月不曾打扫过,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灰尘味。一束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蓦地打亮,一个黑影蹑手蹑脚来到了正堂前。顺着电筒的光晕,一幅约两平的水墨《踏雪寻梅图》映入了眼帘。黑影又搬了张凳子凑近画面,用手顺着手电光仔细地摸索查看起来。突然,他一下子定住了,呼吸声变的急促起来。在光柱下,一枝老梅桩上的一朵梅花图案赫然是镂空的。平时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黑影几乎是颤抖着手,从口袋中窸窸窣窣地掏出了一朵清脆欲滴的玉梅花,小心翼翼地安在了画中的梅花空位上。随着卡住的玉梅花轻轻一转,只听见一阵轻微的齿轮咬合声,梅花图竟向上梭开了。
黑影一下子由于激动,喉头间不禁发出了一阵含混不清的“咯咯”声。
突然一股冷风袭来,只见他一哆嗦,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痉挛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背后有人。
被手中的电筒光一晃,张大艰那惊恐的脸庞越发显得狰狞。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一\黄金
第十一章
一、黄金
一大早,尹焕章便失魂落魄地跑到城关派出所报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强的眉头拧成了两个疙瘩,而刘挺却咬着嘴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边李聪的失踪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这边又出了廖家老宅被人盗损的咄咄怪事。
今天凌晨,尹焕章像往常一样起来后,便拎了钥匙手电挨间巡查起了大院各处。他首先检查了大门的插栓,然后就顺着往其它的各个院落查验下去了。当他来到二院的大客堂前时,发现有扇格子门是虚掩的。当时便感到有些奇怪。这已经是一周来第二次发现厅堂的门被开动过了。强压着心头的惊诧,他一步步走近了抬坎。
“有人吗?”他故意咳嗽一声,亮开嗓子叫道。
回答他的是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太阳还没有爬过东山顶,但天际已经泛起了一层鱼肚白,客堂内显得有些朦胧灰暗。
他揪亮了电筒,壮了胆子慢慢推开了堂屋门。光线洒了进来,房间内的物件都显出了隐约的轮廓。他再借着手电的光柱四下里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怪事!”。正打算转身关门离开,可就在刚拉上门闩的一霎那,猛然看到了中堂的长条笔画桌前斜放了一把高背黄梨木椅子,再顺着往上看去,那原来一直挂在中堂壁上从来没动过的一幅水墨梅花图不见了。而原先挂画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约0。5平米大小的空洞。尹焕章不禁大吃一惊,一时竟呆住了,张着嘴半晌发不出声来。他再顺着裸露的墙壁往上看,才注意到原来那幅梅花图已梭到上边的一道暗格中中去了。
“有贼!”这是他脑中迸出的第一个念头。
几乎没有多做思考,他便调头冲出老宅直奔派出所。
一路上,他的脑袋依然有些发懵。但他想到了一点,大门并没有被打开过,那贼是怎么进来的呢?翻墙?几乎不可能。廖家大宅的围墙有两丈多高,而且多数都是以房为墙,内外一体。就算能进来也绝难出去。那么,贼是从哪进来的呢?似乎只有一种解释,贼来自于内部,而且很有可能现在还在里面。但更大的问题是大宅里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别人。这样一想,他不禁后背发凉,惊出了一身冷汗。
恢宏的廖宅此时在曙光的照射下,显出了一种悠远的宁静。
事实上,这几天赵强一直都没闲着。他好像铁了心要从彭哲他们最后提到的几个人名中抠出线索来。因此他这些天都在埋头查阅和分析县局资料室的小董从各个渠道部门收集到的有关张大艰、廖琳还有郑之桐和与其相关的人事资料。但大多数信息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价值。接到尹焕章的报案时,他正准备接收一份重要的传真,便让刘挺带着人先过去出现场了。
当电话铃响时,他还以为那边要发传真过来了。
他一把从桌上拎起了话筒。
“喂,我是赵强!”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刘挺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在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惊悸的喘息中(亦或两种成分都有)他冲口而出:“赵大,你现在能过来吗?马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赵强一蹙眉头。
“电话里说不清,我想你最好还是亲自过来一趟。”
赵强略一沉吟。“好的,我马上就来。”
“赵大。”
“嗯?”
“没什么了,来了再说吧!”刘挺那边顿了一下。
“扯淡!”赵强撂下电话便出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刘挺在廖家大宅门口等到了他。
“什么情况?”赵强几乎是跑着跨上了石阶。
“通过对现场周边情况勘察来看,似乎应证了尹焕章的说法。盗贼不可能从外边进来。”
“那从哪来?”赵强眼神一闪。
“看起来,只能说是内部。”刘挺苦笑。
“内部?这里除了老尹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了,就他一人。”
“那你们怀疑......是他?”赵强放缓了脚步,压着嗓子道。
“不!这种可能可以排除。”刘挺很肯定地道。
“那你们有搜索到其他什么人吗?”
“暂时还没有,我们已经封锁了大院,并进行了严密的摸排。可什么也没找到。”刘挺有些无奈地一摊手,摇了摇头。
“这倒奇怪了啊!”赵强模棱两可地苦笑了一下。
“是啊,确实很奇怪,令人难以解释。办案这麽多年,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案子!”刘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就是因为这个着急把我喊过来的?”赵强似乎有些不满了。
刘挺看出了他的不悦。但他并不着急,而是接着道:“这是很奇怪,但并不是请你过来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了一些很有趣的发现,你会感兴趣的。”
“噢,是什么?”赵强一耸两道浓眉。
“你过来看了就知道了。”刘挺卖了个关子。
迈过前院的回廊,他们径直来到了主厅前。现在客堂的大门已经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