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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抽过手,按住自己的心跳,殊不知,已经红了耳根。“好妹,我……”
“凤哥……我们回去吧……早上我见你不再,吕叔也不知道你去了哪,我就跑出来找你了……”
“嗯……”
他们并肩而行,少年悄悄把纱衣披在她的肩上,女孩的脸上,轻轻泛了红云。
看着她微勾的嘴角,他也笑了,“娘,我要保护好这个人,也想,娘笑……”少年在心里,这么说着。
“胡闹!”回到客栈,得知一切的吕明是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那里多危险,公孙华就要来了,这事万一被他的眼线发现,他能猜不到吗?天下有多少姓公孙,有多少姓水,更有多少姓公孙的碰巧娶了个姓水的姑娘。”要不是怕隔墙有耳,按吕明的性子,非声如狮吼。
公孙凤呆呆站在那,默不作声,自知不对。
“吕叔叔,其实凤哥也没做错啊,他和水伯母分开了这么多年,这次好容易回了宛城,去看一眼也是应该啊。”她拉着吕明的衣袖,小儿般撒娇道。
吕明的心一下软了,又想起他为一个数年来白眼相待又无血亲的“娘”守孝三年,着实不忍再责骂。
“有时候,尽管感情很重,也一定要抛开,任意妄为,只会没命,记住了吗?”虽然他自己都做不到。
“是,吕叔……”
“好儿就知道吕叔叔最疼我和凤哥了。”
看着丫头阳光般的笑脸,不由笑道:“你啊。”
少年,也默默笑了,目满柔情。
三天,是那么短,那么漫长。无论怎样,这天,也终是来了。天雷滚滚,鸣虫无声,加之冒着热气的土地,久久不雨。这个名为“天地”的蒸笼,让人喘不过气来。
公孙凤在房里正对着一盘残局发呆,一片寂静。如果不是这“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
“凤公子,人到了。”来的不是别人,就是莫霜。
“是啊。”话音未落,窗边隐隐传来响锣和人群的嘈杂。
“今夜子时,飞笙亭。”随着话语,门,也慢慢关上。
公孙凤起身走到窗边,轰天之声愈发清晰,只见人群拥挤,不乏被挤倒的,前一个刻倒下,后一刻便被踩的鼻青脸肿,好容易爬起来,又挤向人群。
后面两排官兵开道,鸣锣反复,引一四马之车。一人身材魁梧,慈眉善目,与公孙凤极是相像,身着官服,微笑着对四周人群挥手。
随着那人渐行渐远,空中零落的雨滴变成倾盆大雨,交织轰鸣电闪,如一个人绝望嚎哭,撼天动地。
那人马上躲进车里,如怕光的老鼠,而周围的人群依旧热情,车外的帘上,礼恐不至,毕恭毕敬得聆听教诲。雨湿透了所有的衣服,却浇不灭胜火的热情。
“呵呵。”随着人群远去,少年合了窗子,又回到棋盘前。白子侵略如火,步步杀意;黑子岌岌可危,却暗伏诸多,变化难料。少年的手中,正执着一枚黑子,目光不定,忽然一手落下,搭载棋盘之上。方寸之地,再无声息……
客栈大门“吱呀”开了,伙计忙跑过去,接了雨具低声道:“掌柜,还好吧。”
莫霜应了声,缓步回到房间,锁上了房门,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心道:“神医扁芝怎么也来了,他要猪皮又做什么,还有……”脑中泛出一幢危楼,最上一层,正收拾的富丽,佣人低语。“若是今夜公孙大人过得安安稳稳,咱就飞黄腾达了。”……
他饮了口茶,提笔在纸条上点墨。
一只洁白的信鸽在这风雨中飞翔,羽翼虽湿,却拦不住那飞矢影子。
不知不觉,天已垂暮,乌云将一切覆盖,屋外依旧是电闪雷鸣,大雨,把整个宛城掩埋。
“吕叔叔,凤哥呢?怎么还不下来吃饭啊。”
“不知道,也许又出门了吧,来,好儿,我们先吃。”说着帮周好盛了碗鸡汤。
“不行,我要去找凤哥。”女孩起身便往门外走去,刚拿了伞便有一人淡言“他在房里,一天没出来了。”
“莫公子。”周好回过身,他正缓步下楼,对小二道:“亥时之前,备三匹马,银两三百,米饼六张,去吧。”
“是,掌柜。”
阁楼门声,将周好的目光引去,露出笑颜如花。“凤哥。”说着,提起裙子便跑了过去。
他笑了笑“让好妹和吕叔久等了。”转身对白衣人道:“多谢莫大哥。”
男子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凤哥,为什么你要谢他呢?”
“没事,莫大哥刚刚帮了我,我们吃饭吧。”
“嗯。”
杨木方桌上,几碟小菜虽不可说珍馐,倒也精致。小葱拌豆腐带三分春意,一品糯米粥莹莹如玉,烧茄子虽有夏味,却并无燥意……
周好笑着往他碗中夹菜,席间人人带笑却各有心思,慈颜下一双眼瞳透着说不出的哀叹与不忍,忽然道:“吕叔,一会儿我去见他,您和好儿在城外城隍庙等我吧。”
“吕叔叔你们一会儿有事吗?”
“没事好妹,只是去见邴大人,他明天就走了,我去辞行,想早点回去呢。不过走夜路,好妹怕累吗?”虽是久隐山林,不过一过黄昏,周肃便不许她再出去,及至十余年周好并未走过夜路。
“这样啊……”周好沉思片刻,莞尔一笑“凤哥会陪着好儿对么?”
“当然了,我一定会的。”
“那样就不怕,不过我要等凤哥到了再走。”
“好,我也这么想。”说罢,将盛好的粥递了过去,她依旧笑着,却不甚自然。
“小凤,你确定了吗?”
“放心吧吕叔,宛城治安挺好,况且宵小之辈近我也必须要一等一的高手,我可是爷爷和吕叔教出来的,难道吕叔不放心吗?”
“你小子……快点跟上来知道吗?”吕明白了他一眼道。
吃过饭,周好先去收拾行李,公孙凤与吕明低语道:“吕叔,这一次我并无把握,一会儿走了,请你直接带好妹走,不用管我。”
“还是我去吧,你留下照顾好儿,你也知道,她虽然平时性子顺,可认了真,比谁都强。”
“吕叔叔,吕姨还在家等你,我本就是孤儿,多亏了您和爷爷,我才能长大,这十九年来,我才有一个家,我不想你们有事……”漠了片刻,流出一丝悲伤,讽道:“况且,我是他儿子……若是他决意杀我,我也认了。”他漠然,仰头看着周好的房间,满目温暖。
吕明长舒一口气,撇了撇嘴角“臭小子,少跟我说不吉利的,我们在城隍庙等你,就这么定了!”他没有给少年还嘴的机会,径直回了房间。
“谢谢您,如果可以,真想一家人永远隐居在山里……”
“好妹……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平安。”
他握紧了怀中的良玉,心道:“娘,您的遗愿,我一定会办到,就快了……”
“好妹,但愿有一日,可以化解仇怨,那时,我便把它,交给你……”
窗外,雨打芭蕉引来一曲洞箫,其声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纵使青光瞬逝,雷鸣不绝,在这般宛转中,也柔了三分。闻之,更使人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一如空谷猿鸣,落英不复。
小二自顾得忙着,沉醉之人拉住问道:“小哥,这是谁在吹箫啊。”
“哦,这是我们掌柜的,怎么样凤公子,不错吧。”小二自豪地扬了扬眉。
“不错,真是不错……”正自点头,又道:“小哥,有劳取坛女儿红。”
“好嘞~”
他落座小酌,女儿红入口柔甘,沉香醉人,伴着轰鸣,风声,雨响,清香,心绪驰飞。想起有人哄着他唱入梦的儿谣,想起春日正暖秋千摇荡后的温暖,想起摔伤时忧心的关怀;又想起烛光中的一方蜀绣,草庐清晨的轻步蹁跹,想起夜雨怀中的温香素颜;不自觉地憧憬一席红毯,一支凤钗,一对红烛……
余音渐止,酒亦不存,他勾了嘴角,柔意满目,幸而酒岁不长,不然只怕要一觉天明。
他又唤来一壶,置于乐者门前,消失于雨幕之中。
大雨依旧,从晌午至现在,从未停息。路边店铺多已打烊,只有几家门面尚好的还挂着大红灯笼。闪光照亮宛城的一瞬,死寂如斯。街上遍布着落叶芭蕉,随着雨水化作青泥,沉入地下,似乎从未来过这个人间。
他撑着油纸伞,虽是大雨滂沱,却胜似闲庭信步,无奈而又讥讽的笑在俊朗的面容蔓延。远处,一个身着蓑衣的男子狂奔而过,洁净的衣服上,多了污垢。电闪之下,一束流光消失在他的眼底。
一个,又一个的影子,向着同一个地方走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又如同一只只放飞,再回不了家的信鸽。
暴雨将宛城吞噬,一楼春光,乍看之下是刺眼非常。丝竹管弦,无不艳绝;舞姬不断,婉转柔媚;众女事人,妖艳非常,一片春光融融,春意盎然,狂风为之怒号,天雷为之震怒,雨亦为那些屈膝方可生存的女子哀叹……
正是:
狂风骤雨掩天地
黄龙怒鸣待今朝
第七回
森森云集,宛城寒光现
风雷电雨,豪歌唱云楼
“谢谢你的酒。”公孙凤在夜雨中对身后的人道。
“哪里,凤公子见笑了。”
“莫大哥的箫声着实令我佩服。”
“微末之技,何足道哉,前面便是飞笙亭,先换夜行衣。”
“不都是自己人么?为什么现在就换。”
“自己人?为了钱走到一起的自己人,与我们不同。”
“看来……那个人人缘还真好。”
两人同至飞笙亭,已有□□人夜衣等候。莫霜开了口道:“那人现居云楼,此楼五层,楼下有一地窖。他住顶层,天字第一。那间房机关密布,暗格密道更是隐秘,出口尚未知晓,所以必须一击必中,否则再难动手。四楼是各帮会的精英,二楼和三楼是亲兵仆人。一楼今晚尽是舞姬伶人。”顿了顿,指着左手六人道:“你们从后门潜入,至一楼诱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