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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贤半推半就,客套后坐到次座。洛黎见状也要落座,屁股还没挨到板凳,就感受到从主座甩来的两道冷嗖嗖的目光。
苏贤轻推了她一下,低声道:“小师叔又没让你坐,别没大没小的,站好。”
洛黎看他这副狗嘴脸,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拳捶爆他的狗头,可一想,这狗头师兄马上就要成晓芸的夫君,心又软下来。
他们归元山庄人丁不算旺盛,上一次喜事还是她大师兄苏清芮第一个孩子出世。也不知道狗头师兄什么时候悄么幺地去白宗提的亲,半分都没透露给她,真是够保密的。
想到此处,心中不悦。
她忍下这口气,站在一侧,想听听他们怎么安排这婚事。
祁国婚礼通俗为“六礼”,即一采纳、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
苏贤去书架的一方锦盒内取出一个信封,又拿了一本册子,递给祁沐萧,先开口道:“如今采纳、问名、纳吉皆已办妥,庚帖也已按照礼数备好,祖庙占卜后,是大吉,如今小师叔既然代表女方,还请小师叔过目。”
祁沐萧打开信封,扫过内容后点点头。
“至于纳征,因情况特殊,提前把聘礼送到东海之滨,晓芸父亲也已应允婚事,如今只剩请期之事待议。”
“师尊的意思是不要拖,晓芸也已及笄,可有选好良辰吉日?”
“是。”苏贤从袖口取出一张信纸,递给祁沐萧过目。
上面是他按照二人生辰八字请来的良辰吉日。
二人敲定了最近的一个好日子——九月二十六,大吉,诸事皆宜。
其他关于迎亲安排也很快敲定,一则,无双方长辈在场,二则,两人财大气粗,舍得花金珠子,具体事宜全部退给媒人和司礼来安排。
这事,苏贤早已安排妥当。他遣人将东西送到白宗后没几日,就收到密函,知道事情已无差池。这几日就已把婚礼需要的东西购置齐全,人也都安排妥当。要不是苏贤今日提到他准备好了婚房,洛黎都不知道自己二师兄在王都还有房产。
祁沐萧见事谈妥,犹豫片刻后,道:“大师兄离开白宗多年,我与他素未谋面,心中敬仰,若这次你们的婚事他能来,那最好不过。”
洛黎正欲提议发灵翁问问,苏贤却直接说:“家师南游,这没有个数把月回不来的,师父大人若与小师叔有缘,定会相见。”
祁沐萧点点头,他掸了掸袖子道:“还有一事,晓芸若是嫁过去,你日后有何安排。”
“柳府那位夫人的病已有起色,她日后的药我已炼成丹药。礼成后,我想带晓芸先回东海之滨归宁,毕竟她离开东海之滨已一年有余。之后会在东海之滨小住一段时日,北境冬日雪大,不好走,待到开春之时,我们再回归元山庄。”
这样的安排也有考量到归元山庄事务,他受师叔嘱托,需要去东海之滨的敛珍集市上开个百草商会分号。
“也好,晓芸的嫁妆已经从东海之滨运过来了,这两日便会到,到时候缺什么,我会命人补上。”
“小师叔何必客气,我亦是不介怀这些身外之物,我们二人礼成后便要离开,这些财物无用处。”
“你与晓芸婚礼已是未按礼数来办的,这些准备的还是尽量准备妥当吧,我视晓芸如妹妹般,如今她已及笄待嫁,怎能亏待她。”
苏贤闻之,没想这王爷此事如此通晓人事,往日见他那般冷漠寡言,又因小五之事对他有了偏见,此事之后,亦有改观。
洛黎见祁沐萧要走,向狗头师兄挥了挥手,转身蹭蹭紧走两步跟上祁沐萧,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上了马车。祁沐萧没拦她,马车走出一段后,洛黎憋不住了,笑兮兮地蹭上去问:“小师叔,如今你我有了这层关系,我也算半个白宗的人了吧?”
祁沐萧斜眼瞧她,依旧冷面示人,他淡淡道:“直说。”
“那玉床我是不是可以轮着用了?”
祁沐萧盯着看了她好半晌,搞得洛黎一度面色尴尬。
谁知末了,他颔首。
洛黎狐狸算盘一打,虽然现在比祁沐萧低了个辈分,但好处也是大大的。真能借助祁沐萧的修行资源,别说叫祁沐萧师叔,就是叫他师祖,她也愿意。
她见他今日如此爽快,许是心情不错,一时放肆起来,问道:“小师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归元山庄的人了?你说当初你设计困我,若把这事早说明,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祁沐萧的确从一开始就已猜到她是归元山庄子弟,但却不知这她竟是大师兄的亲传徒弟。若不是之前见过苏清贤,后见他称洛黎小五,才察觉此事。
他没搭她这话茬,抬手撩开帘子看了眼窗外,道:“我这是要去巡查院。”
洛黎见他疏离,已在逐她。这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着实尴尬。好在她所求之事被应允,也就不计较了。
她叫停马车,哼着小曲儿往王府方向走去。
第105章 东梁堂主()
九月初七,洛黎一早去了书画院参加晨训。
书画院正厅上,蔺齐与两位副主事端坐正中,下面左右六位堂主与其掌事分列两旁。洛黎官龄最短,她站在离主位最远的地方,小小的身子被身旁提醒魁梧的于骞挡了个结结实实。
蔺齐道:“这个月轮到西岑堂与东徽堂打扫藏画阁,于堂主上次轮值修复的《寒雪山居图》是不是还没修复完毕?”
于骞道:“是,主事大人,不过这次轮值就可完成。”
“好,还有两件事,今日宫里旨意下来了,这次恩宜公主的画像,圣上点名由北凰堂主洛黎入宫待诏。”蔺齐从身后桌案上的托盘中取出一块令牌,示意洛黎。
周围堂主除了风雪花脸上有些不自在以外,其余人好像没什么反应。
洛黎走上前接过来,蔺齐吩咐道:“你先收好这令牌,一会儿留下我有些事要吩咐。”
“是。”洛黎收好令牌继续缩回那一角。
蔺齐继续说:“还有一事,明日逢八待诏由斯琦进宫。如今斯堂主已经销假回来了几日,斯琦,你来说吧。”
站在洛黎斜对面为首的一位年轻女子向前跨了一步,气场十足,洛黎好奇地探头望去,这人就是鼎鼎有名的东梁堂堂主斯琦。
女子身着青色锦袍,与其他人官服的样式不太一样,袖口上绣有暗色刺绣。
她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
女子眉清目秀,举止间流露出富家女子的优越感。
“这两月多谢各位同僚照拂东梁堂的画师,今年画师甄选事宜因斯琦乞假,无法帮衬,给诸位堂主添麻烦了,在此多谢旻堂主和风堂主遣人相助。今夜翼升楼设宴,款待各位前辈与同僚,还望在座的各位都能赏脸同去。”
蔺齐点点头,“斯琦不在的这段日子,夜寒最为辛劳,正好洛堂主也从猎苑行宫回来了,一同参加吧。”
洛黎听到自己被点名,友好的看向那处,相视而笑。
对角处,那位被商彦描述作骄纵蛮横的斯堂主,也友好的回以微笑。
晨训结束,蔺齐单独留下洛黎,道:“洛丫头,这次给恩宜公主做画像之事,兹事体大,有关国威,你可要十二分的小心。陛下吩咐,共作画九张,具体规格都有要求,不可有所闪失,你定稿后先交由旻韵过目。
今日当众宣布,也是不想你为难,老夫知道你与北岩堂主有些误会,夜寒此人画技高超,可是做人……你也共事一段时间了,心里多少有数。此事不要太过高调,同为陛下做事,若想长久,更要懂得安身立命之道。”
“是,主事良苦用心,洛黎明白。”
“洛堂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绩,已是翘楚。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很重视你,今日一番话,也是想让你以后走的更远。不过不必太过忧虑,有我们几个老东西在,也不会委屈你。”蔺齐言语温和,这段时日相处,他一直待她不错。
蔺齐停顿了片刻,眼神含着几份期许地望着洛黎,缓缓道:“老夫一直想问,你可认识一位画师叫奕心?”
“蔺老您说的可是之前的堂主?”
“是,你可识得此人?”
洛黎摇头。
蔺齐道:“那便奇了,你们笔触竟能如此相像,当初在复试上见你画的那幅梅下美人图,与他之前的画作风格十分相像。”蔺齐捋了捋胡须,松垂下来眼睛里,有一种洛黎说不出的情绪。
是失望?
“晚辈曾听商彦提到过此人,不过不甚了解,晚辈之前一直生活在边陲小镇上,信息闭塞。”
“罢了,年纪大了,闲来无事时,念念故人。这位奕心是个奇才,可惜离开快二十年了,不知他过得如何……”
洛黎之前听商彦说起此人,也是一脸崇敬与惋惜,如今蔺老这番模样,让她突然好奇此人,“蔺老手上可有这位前堂主的画作?洛黎听完大人所讲,想看看此人画作。”
蔺齐摇摇头,“他的画作,都不在了……既然你不识此人,就当老夫没提过罢。从明日就开始准备公主画像的事情吧,不可怠慢。”
洛黎见他不愿多讲奕心的事,颔首,请辞离去。
下午授课结束,她单独将商彦叫到堂主书房,又详细问了一遍前奕心的事儿。
商彦仰慕此人已久,私下收了他不少传言轶事。他见她对奕心突然感兴趣,也没有隐瞒,将所知之事一一说出。
依商彦所讲,奕心是一名江湖画师,避世多年,高不可测。于天元十五年开春,经由当时还任兵院主事的姚应春举荐,被祁皇破格录用为北凰堂主。
奕心为人宽厚低调,待人和善可亲,又因画技高超,尤善人物,深得祁皇喜爱,他在当时也是名盛一时。
他不但擅绘,也精通药理。传闻当年祁皇途生了一场怪病,让他进献的一张药方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