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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路上半日,伏灵均闲来无事,抬手且掀开了车窗的帘帐。湛蓝的天空中万里无云,但秋日里的几丝清冷还是不可避免。他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前侧的苏维祯,默然注视着她颇具英姿的背影,却是走了神。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汝幽打趣了一句,便掩面咯咯地笑了起来。
尴尬地收回目光,伏灵均白了汝幽一眼,随即嗔怒道,“未出阁的男儿家,说这样的话,竟也不怕旁人听了去耻笑!”
“小的有王君撑腰,谁敢耻笑?”汝幽忍着笑搀扶上了他的臂弯,“前些时候主子那样记挂苏姐姐,容小的多嘴。凭借主子的身份,就算驸马都尉在侧,收苏姐姐做面首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伏灵均淡然地摆了摆手,平静地道,“本君曾说过,女子们都是讲求名声尊严的。况且以维祯的性子,她万不会屈身于本君只为区区一介面首。以后这样的话,你且莫要再提及了。”
“是,小的遵命。”汝幽又是一笑,却发觉身侧的伏灵均却也忍不住泛出了隐隐的笑意。
两日的路程,苏维祯与伏灵均并未有过多言谈。直到入了围场,各家王公贵胄开始扎营休憩,苏维祯这才挎着剑来到了伏灵均所居住的大帐外。
天色已然暗了,她守在大帐门口,平静地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晚风拂过山林,带来了山中草木的香气。树林中的鸟语声渐渐平息,四周偶有来往巡逻的侍卫经过,一片静谧祥和。舟车劳顿的她,此刻倒也觉得安适了不少。
入了夜,大帐中伏灵均的身影在烛光下不断晃动着。苏维祯隔着帐幔默默注视着他的影子,心里倒也开始猜测了起来,此刻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似乎又开始看书了。世间男子,喜好读书者屈指可数。然而他,便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位。每个夜晚,他坐在烛火下看书的模样,都是那样平和却迷人。
她熟悉他的生活习惯,熟悉他的每个小动作。唯独,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伺候过伏灵均盥洗后,汝幽双手托着铜盆退出了大帐。他徐步来到苏维祯身侧,随即颔首笑道,“苏姐姐,路上辛苦。王君传你进去问话,我便不多扰了。”
点点头,苏维祯扶着腰间的佩剑,折身便入了大帐。
披散着长发,伏灵均身穿白色寝袍,坐在烛火下执卷而叹。见着苏维祯进来,他搁下手中的书本,却是抿而一笑,“来了?”
“不知王君有何吩咐。”苏维祯抱拳俯首问道。
伏灵均轻轻摆首,低头浅笑,“难道没有吩咐,本君就不可将你传唤至此?”
苏维祯的眉头深锁,生怕自己会越陷越深,“主子累了,今夜且好生歇息罢!”
“维祯……”
“前些日子,属下接到家乡寄来的婚书。属下斗胆,想请主子宽限半月,容属下回乡成婚。”这些天藏在心里的事,终是被她道出。
默玦最初交由柳下雪客转达给她的信,实则是一封婚书。柳下雪客私自调换婚书,只为不惊扰苏维祯之心。奈何,苏维祯还是通过离机堂的探子得知了真相。眼下,想要斩断自己与伏灵均不应该发生的情愫,也唯有以默玦之事相托辞。
面上原本的笑意,瞬时间黯然失色。伏灵均怔然了许久,只是沉默不语。
迫不及待地想要斩断这样诡异的情愫,苏维祯复而道,“请主子恩准。”
“如今本君身侧只有你一个贴身侍卫,你如何得以抽身?”伏灵均冷笑了一声,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书,“明日随驾而行,你切记莫要与王孙公女相争胜。时刻保护陛下安全,乃是重中之重。”
只是俯首示意,苏维祯选择了缄默。
察觉到她神情严峻,伏灵均复而又故作悠闲道:“女子应以建功立业为重,儿女情长之事休要再提。如今你正是大好芳华,理应将心思用于仕途之上。维祯,莫要因一时意气而辜负本君对你的栽培!”
“王君教诲,属下谨记于心。”苏维祯抱拳答道。
轻轻点头,伏灵均且摆手道,“今夜你早些歇息,明日尚有要事,不必当差了。”
“谢王君,属下告退。”苏维祯言罢,转身向帐外行去。
用余光打量着她离去,伏灵均面上浅浅的笑意也逐渐散尽。待她离开大帐许久,他这才随手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了地上。
汝幽闻声连忙进入帐内,见这一地狼藉,唯恐不妙,“主子,您这是……”
“寻个人收拾一番便可,本君准备就寝了。”伏灵均放下书,转身便向那边的床榻行去,不多作言语。
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瓷片仔细收好,汝幽不禁又看向那边的他,只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正文 第7章 秋狩之行(1)
策马扬鞭奔驰于山野,混杂在众多英姿飒爽的女子之间,苏维祯也觉得周身畅快不已!终日闷在王府之中,言行举止皆要小心谨慎。如今纵马高呼,随同众人一齐追狩猎物,自当乃人生一大乐事!
疾风呼啸过耳,蹄声踢踏不绝。各家女子皆高扬着马鞭,奋力相逐。伏德佩一袭火红色骑装,纵着自幼豢养的良驹白蹄乌更是耀眼夺目!
“哈哈哈,许久不见这样的好风光!维祯,数月不见,你的骑术倒是愈发精湛了!”纵马与苏维祯齐头并进,宫中禁卫军副都统姜欢不禁打趣道。
燕地尚武,自幼生在北地平原之上,大燕的皇女们自是各个马术一流。自然,苏维祯的马术,当然不在话下。然而自从进府后,为掩人耳目,她一直有所收敛,在人前丝毫不敢张扬。今日难得驰骋于山野之间,又因前日里诸多忧愁之事,她一时间却不免放浪于形骸之外。
一手紧紧握着缰绳,闻声苏维祯尴尬地一笑,只好答道,“数月不见,姜大人也越发爱戏谑人了。”
“这话言重,姜某人怎敢戏谑维祯你呢?哈哈哈哈,等着今日陛下猎鹿归来,夜里我且去寻你喝酒吃肉,把酒言欢!”姜欢说着又使坏了扬起了马鞭,加快速度超过了苏维祯。
“一言为定!”苏维祯也加快速度,跃过前面拦路的丛草,得意一笑。
拉扯着缰绳向前奔驰,听见二人对话,前方一直不曾开口的伏德佩却大笑了起来,“好啊,你们这样早便惦记起了朕的猎物!”
“陛下英明神武,今日自当满载而归!猎几头鹿回营又何妨?”威德将军石仁也笑着开了口,“陛下逐鹿中原,迟早收复北燕,大齐一统天下!”
心里咯噔了一下,苏维祯失神地放慢了马速。
原本天下由大燕与大齐共分,如今大燕半壁江山皆被齐国占去。余留北地弹丸,大齐竟还要将其赶尽杀绝,当真令人扼腕叹息!
一阵唏嘘后,苏维祯方才恍惚地发觉,自己的眼角已然湿润。纵然疾风不断扫过她的双眸,亦然无法完全将她的眼眶风干。国仇家恨,夹杂在自己与这些齐人之间,就像是一条完全不可磨灭的鸿沟……
傍晚时分,众人策马归来,当真称得上是满载而归。鹿、兔、雁、雉当真不计其数!
大喜着赏赐了今日随行的众人美酒佳肴,伏德佩回到营帐中换了便装,稍加梳洗,这才带着身边的随侍来到了宴会之上。
篝火已然升起,王孙公女皆有列坐。白日里留待于营地的各家男子们,此刻也纷纷盛装出席,言笑晏晏。
稍加梳洗了一番,苏维祯提着佩剑来到了伏灵均的席位一侧,不禁与他的双眸对视了片刻。一整日不曾见过他,她忽然觉得此刻心内无比地踏实安宁。
跪坐在伏灵均的身后一侧,苏维祯嗅着来自于他身上熟悉的幽香,今日原本波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了。她已经在冥冥中,习惯了这样守在他身侧,寸步不离。
“二十岁的大姑娘,怎的还这般不注重仪表。”伏灵均浅笑着探出指尖,将苏维祯额角的乱发拨至耳后。
感受到他略微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苏维祯面上顿然染上了红晕,忙将头垂下,躲避开了他的目光。
掏出帕子拭去她额角的细汗,伏灵均转回身子重新正坐,似乎并未发觉身后女子的异样。
一旁的汝幽,早已将王君的举动一览无余。其实,他最清楚伏灵均的心思不过。
“启禀王君主子,陛下吩咐将此鹿肉赏赐于崇安王府苏大人。”宫中的伺人徐步而来,身后随行的两人正合力抬着今日所猎之鹿其一。
苏维祯见状连忙起身谢恩,倒也诧异伏德佩竟然会将其中一头鹿赐予自己。
待宫中伺人退去,伏灵均命王府中人将鹿抬离了此处,面上却不乏笑意。
“微臣参见王君主子。”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伏灵均面前,姜欢抱拳向伏灵均见礼。
饮下一杯酒,伏灵均倒是有些好奇,“姜大人所谓何事?”
“不瞒王君主子,今日微臣与维祯有约,如此特地前来寻维祯饮酒言欢。”她笑着看向了伏灵均身后的苏维祯。
俯首侧眸瞥向苏维祯,伏灵均沉沉开口道,“今日倒是有趣,看来今晚本君想要留维祯在身边,自非易事了。”
苏维祯正想要开口,却闻听伏灵均又道,“维祯,你的伤势并未完全痊愈,若是饮酒纵情,只怕伤身。”
“苏老妹,瞧瞧我这记性。既然你身子上还有伤,那我便不叨扰你静养了。王君主子,今日微臣冒失多有得罪,请王君见谅。禁卫军中还有要事,微臣告退。”一番察言观色,姜欢知晓伏灵均不肯放行,倒也不再敢在他面前自讨无趣了。
端着酒碗悻悻地回到了席间,姜欢方落座,便被石仁拍上了肩膀。
“怎么?今天她得了陛下的大赏,不肯移步了?”石仁见她独自归来,不禁问道。
“王君不放行,她怎敢出来!”叹了口气,姜欢低头抿了口酒,“说来倒也有趣,哪家主子连酒都不让侍卫喝了?崇安王君这哪里是在管侍卫,分明是在管着自己妻……”
“休要胡言。”打断她的话,紧张地环视了一圈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