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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周遭再度宁静下来,伏灵均玩味地抚上面前的那张琴,抿而一笑,“你越是不争不怒,我的好妹夫越是步步相逼。这个太女府,始终不见得安宁。”
“殿下,溯月不过是侍子罢了。得太女殿下宠爱已是三生有幸,又怎敢冒犯谭王君呢?”秋溯月轻耸眉端,着人见怜。
稍稍叹息,伏灵均一手托起下巴,无奈地开口道,“明明是你先与德佩定了情,谭玉笙才是后来者。如今倒好,他用谭家的势力威胁德佩,让你得不到应有的名分也罢。如今,他竟还害你失了你和德佩的孩子。月郎,如今你依旧处处替德佩着想,忍气吞声,当真可贵。”
“殿下,您与谭王君自幼一同长大,自是清楚不过他的性子。溯月若是相争,他只会变本加厉。若是不争,草草息事宁人,便也罢了。”口中虽言及于此,他眸中隐隐的哀色,仍是显露无疑。
对秋溯月心中苦楚了然于心,伏灵均无以多言,索性抿起淡淡笑意,拍拍他的肩道,“月郎,我相信德佩是真心待你的。玉笙他自幼骄纵,不过任性惯了,德佩她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殿下尚未婚配,许多事,您仍是……”觉得言出有妨,秋溯月只好苦涩地一笑,转而道,“是溯月失言,陛下那般疼爱殿下您,日后的驸马又怎敢委屈了您呢?”
伏灵均闻言后只是笑了笑,毕竟自己身为皇子,婚姻大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对于将来,他早已不抱有任何幻想……
微微张开双眸,听见耳畔她熟悉的呼吸声,伏灵均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些许。
轻抚上他的发稍,正贴着他胸膛的苏维祯,见他苏醒,不禁慵懒地问道,“睡醒了?”
“嗯。”他轻声应答。
微微一笑,苏维祯聆听着他起伏有力的呼吸声,使坏地在他胸膛上啄了一口,“帝君主子早膳后补个回笼觉,却当真委屈坏了小的。”
松开她的手,伏灵均却依旧将她揽在怀里,悻悻开口道,“是做了梦,梦见年少的时候,在德佩的府邸里。”
“你梦见了何人?”苏维祯问道。
“很多人,很多事,我都不敢去回忆。维祯,我当年不懂那句话。直到失了孩子后,如今方才懂得。”他的嗓音,久违地变得轻柔无比……
……
一壶茶已饮尽,卫楚英知晓,如何逼迫他道出当年的事,似乎都是徒劳。那段回忆对于他太过痛苦,自己又如何忍心让他再一次剜开自己的心呢?
自从入宫之后,自己处处按着他的提点做,也正处处投了伏德佩的喜好。一切,正因为陈峰对伏德佩的了解,几乎已到了一种极致的境地。
在这天下间,就连谭玉笙都不会留意到,伏德佩用银耳羹时会先吃银耳,最后才吃红枣这样的小事!
卫楚英亦然知晓,与陈峰对伏德佩的情谊相比,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根本算不得什么。毕竟,自己原本就是在做戏。
“时辰不早了,楚英,你且回去罢。”陈峰抬手为炉中添了些香末,“倒依旧还是想提醒你一些,有些香气,始终闻不得。若是你每日另有服用人参补气丸,更是应当心。”
轻轻点头,卫楚英嗅着鼻端淡雅的香气,心中仅剩下一种莫名的感动。坐在他面前的男子,温婉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坚毅无比的心。
只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竟会如此憎恨自己昔日之所爱,甚至要整个大齐为之陪葬呢?
“主子,陛下驾临元福宫,正派人来催您回去呢。”门外忽而传来了宁音急促的声音。
闻言,陈峰复而道,“去吧,你已然是我活在这世上,最后的希冀了。”
“你想要谭玉笙赎罪吗?”卫楚英凝眸与他相望,声音变得清冷了不少,“相信我,我会替你做所有你想要做的事。陈兄,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楚英……”陈峰心间有些莫名的感触,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昔日容貌酷似的男子,他终是渐渐解开了心中的结,“谢谢你。”
告别陈峰后,卫楚英带着宁音,心怀忐忑地离开了他的院子。此刻已然过了晌午,他尚未用膳,难免有些饥肠辘辘。又因伏德佩在元福宫召他伴驾,想到此处,他的步子也不由得快了些许。
齐都春日里总是带着些散不尽的水汽,地上的鹅卵石伴着片片青苔,很是湿滑。在宫中久居,宁音只能面前追得上常年习武的卫楚英。一面走,他还要一面护着卫楚英的周全。毕竟如今宫中上下皆是知晓,伏德佩对卫楚英的孩子,是有多么得看重。
主仆二人穿过御花园的假山石畔,沿着小径匆忙行去。就在卫楚英正全神贯注地赶路时,却见着路前方沈君正与白氏兄弟迎面而来,委实有些尴尬。
平日里与他们不合也就罢了,偏偏这个时候碰见他们。卫楚英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奈何也只能继续前行,别无他法。
“卫伺君行得这般匆忙,可要紧着腹中的凤裔,别磕着碰着了。”白伺君开口便有些阴阳怪气,惹得卫楚英很是厌恶。
稍稍放缓脚步,卫楚英碍于礼节,还是先行俯身向沈君见了礼,方才看向白伺君道,“楚英有些事务,不便与诸位闲聊,先行告退。”
“既然难得遇见,卫伺君怎么说走就走呢?”沈君与白伺君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似笑非笑地上前来到了卫楚英的身侧,俯首浅嗅,“瞧这一身的香气,难怪宫里人都羡慕陛下把好东西净往元福宫里送呢!”
卫楚英镇定自若地扫了沈君一眼,不禁淡淡笑道,“沈君言过了,不过是去陈幸人那里小坐,染了些他那里的香气罢。”
“你和陈幸人倒是兄弟情深,进宫之后二人一直相互扶持,不曾有过间隙。”沈君幽幽开口道,又扫过卫楚英隆起的小腹一眼,继而笑道,“不过你可要当心了,指不定,你的好兄弟就在这香料里给你下着药呢!”
直勾勾地与沈君的双眸对视上,卫楚英只是觉得十分有趣,“当初沈君用香料害了周昭人的孩子,嫁祸给楚英。楚英倒是不解,在这宫里,竟还有比沈君更加‘精明’之人吗?”
“你!”气得面色发青,沈君根本没有料到他会口出此言,“卫楚英,你放肆!”
☆、正文 第107章 安息葡醉
在一片让人迷醉的胡乐之中,金碧辉煌的殿堂内,胡姬们各色纱巾点缀下的欢快舞姿,着实让在座大燕的一众使臣们,看得忘我而出神。
一杯又一杯的葡萄酿落入喉中,江微乐观赏着这异域女子之舞,接连唤了三声好,转而又大声叹道,“想不到,在这天下间,女子竟也可以如此娇美动人,当真是稀奇啊!”
“老江,你也可以穿着那胡服,去给咱姐儿几个扭上一扭,也给安国主助助兴嘛!”噗嗤一笑,方延瑞闻言后立即低声挖苦了她一番。
默默远眺着高座之上的国主安克里,江微乐瞧着那臃肿的身躯,怎么着也不敢和安银池联系到一起。虽说是亲生父子,这二人的容貌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颐瑞你看看她,老不正经的!”白了方延瑞一眼,江微乐索性向身旁的上官颐瑞埋怨道。
每天看着这两个长辈斗嘴,上官颐瑞早就习以为常了。坐在席间,她暗自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也徐徐捏了面前那支夜光杯的杯角。
“方大人乃是名震中原的大才女,虽年过不惑,但依旧正当风华,风姿绰约。”轻轻晃动手中盛了半盏酒的夜光杯,安银池抿而一笑,望向江微乐道。
被安银池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夸,一向从容自若的方延瑞,竟觉得双颊发烫,心跳也快了许多。
“大燕人杰地灵,我安国地处西境,少与外界往来。本汗年少时曾一览中原风土人情,倒觉得两国多有往来,并不是坏事。”安克里的中原话虽不及安银池口音纯正,但也很是流利。
闻言,伏灵均与身后站着的苏维祯点头示意后,方才笑道,“安国物产富饶,瓜果美酒,数不胜数。本君初次拜访,得国主如此热情款待,亦然彰显贵国好客之情。”
“哈哈哈,都说中原男子只识在家织布教女,却不曾想燕皇竟娶得了崇安帝君,这样魄力十足的男子。”席间的安银池忽然开口道。
上官颐瑞见状,也是一笑,“崇安帝君出阁前,在齐国朝廷里本就举足轻重,亦然敢在朝堂之上与群臣相辩。若帝君当年生为女儿身,恐怕如今大齐皇帝也不会是现在那位了吧。”
对伏德佩连年征战西境本就厌恶至极,安克里听见上官颐瑞这般打趣,一个不忍便失声大笑了起来。
在座的两国官员见状,倒也纷纷忍俊不禁。唯独苏维祯依旧一脸漠然,面上毫无表情。伏德佩是昔日里让她国破家亡的人,虽是听了关于这厮的笑话,但她终究无法展露笑颜。
“安国男子精明干练,素来不作扭捏之态,堪当大任。国主以男子之躯,护国内百姓周全,亦然是让人钦佩。”伏灵均对于这些客套话,基本上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大家说说笑笑,直到夜深时分,酒酣饭饱,方才一一散去。安克里派人安排好燕人的住处后,遂谴亲信私下引着伏灵均和苏维祯,于王宫后院密室一叙。
终究军事结盟事关重大,不宜于人前阔谈。苏维祯与伏灵均,并肩走在这塞外璀璨的星空下,早已对一切心领神会。
属于他们二人有所作为的时代,不过刚刚开启罢……
……
轻抚着卫楚英隆起的小腹,伏德佩满眼尽是难以掩饰的疼爱。她如今有三位皇女,一位皇子。对于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伏德佩仍是充满期待的。
覆上她的手,侧卧着的卫楚英淡淡笑道,“陛下这些日子总在臣伺这里,臣伺和皇儿自然心喜,可是帝君主子那边……”
“帝君像你这个月份时,朕也是寸步不离地照看着。他这几年沉稳多了,懂得分寸,你不必担心。”伏德佩反手扣上他的五指,低头吻上了他的手背。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