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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搁到屋里就好。”苏维祯打量着这瘦瘦小小的少年,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忱儿的脸。一时间,她又想起了杨珠翠含恨自刎的画面,只觉得心里极为苦涩。
迈着小碎步进了屋,片刻后少年退身出来,因为走得太匆忙脚下一滑,竟滚下了台阶。他紧张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地撩起沾满灰尘的下摆。不经意间,却发现由始至终苏维祯竟然都在盯着他。脸一红,他忙埋下了头,“让大人见笑了!”
自从经历忱儿一事后,苏维祯倒是极少与府内男子交谈了。
“若是无碍,便早些回去罢。今日我尚有要事,先行离去了。”收起所有的关切之心,苏维祯绕开少年便向院外行去了。
只身一人如约来到天香楼,苏维祯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踏入了天字客厢内。
佩戴着一顶方巾,程秋华穿着崭新的锦锻襦裙,光鲜亮丽,一扫昔日落魄之窘态。见苏维祯进屋,她急忙上前向苏维祯作了长揖,激动得热泪盈眶,“苏恩人,请受程某一拜! ”
“程小姐无需如此,快快请起。”尽管心内原本对程秋华这样,投靠齐国的燕人满是鄙夷,但苏维祯面上仍是未曾显露。
“秋雁拜见苏恩人。”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这才让苏维祯意识到,房内尚有旁人。
程秋华见苏维祯一脸茫然,便指着程秋雁道,“苏恩人,这位是舍弟,秋雁。”
笑着点头与程秋雁见礼,苏维祯道,“二位如此厚待,维祯当真惶恐。只是不知今日,这是……”
“苏恩人,实不相瞒,昨日放榜,家姐有幸得以进为贡士。日前,礼部一位先学赠与家姐三百两纹银道贺,故此今日家姐特意设宴答谢苏恩人您的解围之恩。”程秋雁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纵然身着布衣却是一副名门公子之态。
苏维祯闻言,不禁笑着抱拳相贺道: “苏某恭喜程小姐,下月殿试必当金榜题名! ”
程秋华尴尬一笑,连连摆手道: “让苏恩人见笑,程某人才疏学浅,难当大任。恩人快快请坐,容程某敬恩人一杯水酒! ”
众人继而落坐,程秋华出门前去传菜,留得了苏维祯与程秋雁于客厢之中。先行起身为苏维祯斟了一杯酒,程秋雁微微一笑,“苏小姐可是北地之人 ”
“的确如此。”苏维祯难以完全掩饰自己北地口音,故此索性坦然承认了。
垂首浅笑,程秋雁继而给程秋华斟了酒,这才与自己斟酒,〃不瞒苏小姐,家姐与秋雁也是十年前由北地而来。故此听到苏小姐言语,秋雁便贸然询问了些许,倒也唐突,让苏小姐见笑。〃
“无碍,程公子言重。”苏维祯幼时常于宫中得见程秋华,那时此人乃是褚宛懿的伴读之一。而程秋雁其人,苏维祯倒是不曾见过。
淡淡笑着回应了她,程秋雁又道,“苏小姐这般年少有为,容貌不俗,令内定当也是人中之龙罢!”
闻言只得尴尬地一笑,苏维祯摆了摆手,“苏某惭愧,至今并未婚配。”
听闻此言,程秋雁先是一怔,面上的笑意却是再也难以掩饰,“苏小姐定能早日觅得佳婿!”
着实不想和面前的男子谈论这些话题,苏维祯只是笑了笑,便继续饮酒不再言语了。
程秋华打点好一切杂务,回到了客厢。她坐在苏维祯身侧,打量着自己弟弟的神态,心里似乎已然有了主意,〃苏恩人,实不相瞒,我们程家原本是北燕官宦人家。我这幼弟,自幼便是家中掌上明珠。只是因这一场大乱,舍弟为服侍程某在大齐考取功名,这便耽搁至今,尚未婚配。苏恩人是何等的英杰,定不会让舍弟委屈。方才在外间听闻恩人尚未娶夫,故此……〃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程秋华的话语。
程秋雁起身拉开了客厢的门,见是一个陌生女子,倒也觉得诧异。
女子大步跨入客厢,二话没说直接单腿跪地,抱拳道:“苏大人,王君有要事召您回府!”
“这是发生了何事”苏维祯故作为难地看了看程秋华姐弟。
“主上之事,小的身份卑微,无从可知。还请苏大人尽快回府!”女子复而又道。
☆、正文 第11章 维祯婚事(2)
见状,倒也不敢耽搁崇安王君之事,程秋华立刻起身道,“王君要事,自是重中之重。今日就此别过了,苏恩人快些回王府罢!”
“多谢程小姐与程公子款待,苏某公务在身,今日便就此别过了!”抱拳向二人见礼,苏维祯便急匆匆地跟着女子离开了客厢。
二人匆匆折身入了小巷,女子打量了一番四周,终是安下了心。
定睛打量着柳下雪客,苏维祯沉默许久,一个不忍却笑了出来,“不去做戏子,当真可惜。”
双手交叠于胸前,柳下雪客背靠着墙壁,无奈慨叹,“今日本想寻你,奈何跟着你一路来到酒楼,却听见那个人要把弟弟嫁给你。既然默玦有意与你成婚,你何必在外拈花惹草呢?”
“雪客,其实……”
“默玦当年收留你和那个尼姑,又替你引开了齐国追兵。多年来,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柳下雪客的语气越发阴冷,眸光也变得锐利了些许,“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纵然你身子中的骨血再是贵重,也麻烦你不要伤害他!”
不再想与她争执,苏维祯沉默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她,紧紧攥起了拳,“很多事,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那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男子阴沉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传来。
对于忽然出现的默玦,苏维祯怔然转身,却正正对上了他的双眸。
默玦的轻功在离机堂内,根本无人可以匹及。对于他的忽然现身,柳下雪客也始料未及。
久而,苏维祯沉默不语。巷道内笼罩着一股莫名的压抑气氛,无人言语,无人离去。
僵持许久,柳下雪客按捺不住,终是开了口,“你们自便!”语毕,她随即跃上墙沿,转身便没了踪影。
默玦面色铁青,直勾勾地盯着她,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被他的目光惹得心内不安,苏维祯略微垂首,却听见他阴沉的声音,“终是被我说中了?”
苏维祯没有回答他,却一直紧紧攥着拳头。
“纵然我待你再好,也抵不过伏灵均那个贱人是吗?”默玦的情绪似乎失控了。
她收紧拳头,合上了眸子。
双手扣上苏维祯的肩头,默玦已然哽咽,“说话啊,褚宛翕!”
猛然抬起头,苏维祯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刹那间,默玦完全愣在了原处。
自嘲地笑了出来,她酝酿已久的热泪却滚滚而下,“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从未奢望过和任何男子成婚。因为我知道,我自己都顾不得自己的性命,又有何能力撑起一个家呢?默玦,嫁给我,只会毁掉你一辈子,你为何执迷不悟!我自身朝不保夕,如何顾得你,又如何顾得我们将来的子嗣”
“宛翕……”
“默玦,你这样优秀的男子,理应将来有一个安稳的家。忘了我罢!忘了我这个亡命之徒罢!”极少在人前如此失态,苏维祯忙又背过了身子,凝视着墙壁道。
巷道内寂静了片刻,却听见一阵衣料摩擦声。
自她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默玦死死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仿佛这一世都不愿再将她放开!
紧贴着他的胸膛,苏维祯脑海中只有一片混乱……
……
专注地阅览霍紫烟送来的密函,伏灵均用指尖轻叩着桌面,试图一点点地理清自己的头绪。
谭家曾出过三代辅政大臣,在朝中党羽势力众多,一时间根本难以撼动。想要将世家大族连根拔起,肃清朝政,绝非易事。
况且,自己身边有着谭家派来监视自己,最大的眼线……
一阵叩门声响起,听见门外正是谭静嘉,伏灵均立刻将密函藏入锦盒中,仔细将锦盒锁于暗格内。稍稍正坐,他故作淡然地应了一声。
“灵均哥哥,府内有件喜事了。”从书房外进来,谭静嘉迈着轻快的脚步,便将一封大红色的请柬递到了伏灵均面前。
随手打开请柬,伏灵均一眼扫见苏维祯的名字,不禁冷笑了一声,“她倒是没有欺骗本君。”
她没有骗自己……她真的要成婚了……
“近日方登仕途,如今又娶得美夫,苏都统近来当真春风得意啊!”在一旁感叹着,谭静嘉却没有察觉到伏灵均神情上的细微变化。
将婚书暂且搁置到一旁,伏灵均端起了桌上的茶,“既是她下月要成婚,她夫君也必然会搬进那院子,倒不如让管家好生帮着打点一番。毕竟,不能丢了王府的颜面。”
“自是有道理,那我这就去安排。”见伏灵均面上依旧从容,谭静嘉倒也稍稍安下了心。
自伏灵均从围场归来,谭静嘉已然听够了朝中的流言蜚语。纵然他贵为王君,她毕竟是他的妻主,需要维护自己身为女子的尊严!夫君与府里侍卫暧昧不清,自己即便再是忍气吞声,也终究无法在外人面前立足。
如今,她必须尽快想办法,让那个人远离伏灵均!
……
在佛前敬过清香,苏维祯久久伫立于原处,不曾移步。
她答应了默玦,与他成婚后,自己便会离开齐国,回到离机堂。离机堂则会任命新的密探潜入齐都,替代苏维祯。
此番离去,便是与伏灵均死生不复相见了……不过想来,的确,自己需要斩断与那个男人这样诡异的情愫。
“一切因缘而生,因缘而灭。世人诸多纷扰,皆由贪念妄执而起。及早了悟,方不可铸成大错!”淳素站在殿外沉沉而道。
望着面前的佛像,苏维祯一声叹息,侧过身来不禁与淳素四眸相对,“待我离开齐国,此处便是剩下你一人了。”
“无碍。”淳素手里,此刻正攥着她送的那串念珠。
转身快步行至殿外,苏维祯来到淳素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只信封,“前段时间,离机堂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