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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猛带着她进了山以后,随处可见倒塌的木头房子,被砸死的羊,牛,还有鸡鸭。至于人,倒是没见到。
顺着倒塌的房子,一路往里走,渐渐能听到些人畜的声音。
在远处的一片被树木圈起的空地上,有人影晃动。
“那,往那走。”褚鱼拍了拍方猛的肩膀,指了指前边。
到了山里,摩托车也不好走,两个人只好推着车走。
越走近树林,人声就越清晰。
偶尔还有两声狗叫,人都围在那里。
褚鱼走进树林时,才发现有不少人,穿着都很有民族特色。男人女人,孩子老人都穿着民族服装。
大姑娘衣领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小伙子衣服上的竹子也是青翠的如同真的。小孩子头上的铃铛,还叮当作响。就连小黄狗脖子上都挂着绣着肉骨头的脖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呢?
褚鱼不仅好奇,只是没好奇多久,她就看到人群里边,坐在桌子后面穿白大褂的许一冰。
来到这里后,他脱了军装,换了自己的衣服。只是那些衣服都属于很随意类型的,要么就是衬衫,要么就是T恤。
今天坐在桌子后面的许一冰清爽的短发依然,只是露在白大褂外面的是一件圆领绣着祥云纹路的黑色衣服,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布料,但可以肯定不是外面能买到的。
她又转过眼看看,似乎与这里未婚的男青年穿的有些相似。
嗯,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好像真是这样。
许一冰正在给一位老人把脉,他听的很仔细,放开手后,他在本子上刷刷的写了什么,然后,又对那老人说了几句,旁边的丁杰马上过来领老人去了后面临时搭的棚子。
还没等下一位坐下,已经有个年轻姑娘抢先坐了下来。
褚鱼离的稍微远了点,只看到那姑娘手里拿了一捧花,花开的很艳丽,递给了许一冰。
许一冰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姑娘脸臊的通红,花也没送,人已经站起来,跑了。
看那姑娘跑了,大家伙发出一阵哄笑,然后,另一个护士招呼下一位。
褚鱼站在人群外,看着认真工作的人,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来。
方猛把摩托车放在一棵树下停好,就过来找褚鱼。看到褚鱼正瞅着人群里的某处发呆,她也就顺着看过去,看到许一冰时,不由得一乐。
“褚记者,你看许医生穿那身衣裳还真挺好看的。他皮肤白,穿上真是比她们本族人穿都好看。”
方猛大咧咧的说完,褚鱼才发现是了,怪不得她觉得有点眼熟,这不就是这里人穿的民族服饰么。
她笑了笑说:“看到他没事就好了,咱们走吧。”
方猛没想到褚鱼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居然马上就要走了。
“不是,褚记者,你不跟许医生说个话,让他知道你过来找他。”真是想不通啊,她还以为这褚记者对许医生有意思,要不,干嘛千里迢迢跑这儿来。但要说有意思吧,她连见都不见,就要走,真是难琢磨。
褚鱼也不等她,摆了摆手说:“看情形,这里比外面要安全多了,我不等他了,走吧。”
方猛回头看了一眼正给人看诊的许一冰,才转身去追褚鱼。
回程的路上,方猛不断的琢磨褚鱼这个人。而褚鱼则是在想许一冰。
“哦,对了褚记者,忘记跟你说了,昨天,我在临县还见到杨简,就是你要找到那个捏糖人的。”方猛忽然想起她去临县进货时,看到的人,她可是听说褚鱼一直都在找那人。
“是吗?那你知道她是在那儿住,还是只是路过?”听说要找的人有了消息,褚鱼怎么能不开心,找到要找的人,他们总算可以离开了。
“好像是在那儿住,杨简的儿子在那里工作,最近好像是出了点事,她就过去了。”方猛把自己知道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褚鱼心里一一记下了,到了安阳县里,她没有回医疗区,而是搭着去临县采购物资的车一块去了临县。
到了方猛说的那个地方,她按了门铃。没想到来开门的还是熟人,当然,对褚鱼来说是熟人,但对对方,看到褚鱼自然只是陌生人。
“请问你找谁?”开门的是个年轻男子,长的还是挺清秀的,就是有点瘦,细瘦的脸颊上好像没有肉似的,他头发有点长,用皮套扎在脑袋后。
“哦,我是《时魅》杂志社的记者,我叫褚鱼。我想采访一下杨简女士。”褚鱼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年轻男子接过去,看了看,才抬头看褚鱼,说:“请你稍等下,我要问问我母亲的意思。”
“好!有劳!”褚鱼点头应允。
年轻男子又打量了她一下,才翩然转身离去。
褚鱼站在门外,不由得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这男子正是那天在那个小镇医院走廊里见到的人,没想到数日不见,又在这里见到。只是那次只是在远处看,这次离的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并不丑,只是脸上有种淡淡的忧愁。换作一般人,大概真的会被这种忧伤的气质所迷惑。
“褚鱼小姐,我母亲请你进去。”进去的人又回来了,很是客气的打开大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褚鱼点了头,微笑了下,才跟着走了进去。
房子看起来是旧房子,但贵在收拾的干净。独门独院的小平房,足够一家三口居住,只是目前只住了母子两人。
顾森然把褚鱼送进了客厅,为两人做了介绍,又送来了茶水,他自己就先回了房间。
坐在客厅里的中年女子,精神不错,头发有一点白,眉眼与顾森然很像。
“杨大师,我这次来是想采访一下您,您是糖人杨的后代,也是传承人,我们杂志社对您及您的技艺也很感兴趣。”
杨简只是浅浅一笑,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才幽幽说道:“糖人在我们上几辈人那里不过是一门糊口的手艺,算不上什么高尚技艺。如果褚鱼小姐有兴趣,我就说说,不过,还是希望不要报道出来。”
褚鱼一愣,倒是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要求。她在心里琢磨了琢磨,才说:“杨大师,您说捏糖人只是糊口的手艺我不赞成,糖人,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如果没有从前,哪有现在。如果没有传承,后代子孙又如何了解从前的历史。大师,我觉得……”
杨简摆了摆手,截住褚鱼的话。
“褚鱼小姐,我的意思,你似乎没懂。我可以把糖人的历史以及手工过程告诉你,但是请你不要把我一起报道出来。”
褚鱼被杨简的话弄得有些云里雾里,杨简又继续说:“也别叫我杨大师,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老杨,或者杨姨都行。”
这是位很朴实,却又与众不同的手艺人。
褚鱼在心里为杨简定位,她感慨于杨简的不浮于世,试问有几人不为名利的呢。
“好,既然杨大……杨姨不希望出这个风头,那我就不勉强您了。”褚鱼笑眯眯说道。
“多谢褚鱼小姐了!”杨简一拱手,做了个谢谢的动作。
杨简话音还没落,就听到顾森然房间的门开了。
褚鱼也转头看,发现顾森然正背着个帆布包,站在玄关那儿穿鞋。
杨简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
“小然,你要去哪儿?”杨简的声音很大,似乎已经忘记了褚鱼这个外人还在。
顾森然停下换鞋的动作,转过身,脸上隐隐的还有泪痕。
“妈,您别管我了,行吗?”
杨简绕过茶几,走到顾森然跟前,啪的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的很响,响的褚鱼都觉得疼。
顾森然的脸被打偏,他缓缓转过头来,脸上还有红红的巴掌印。
“妈--”
杨简也吃惊于自己这一巴掌,她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怎么就,她的眼睛也红了。
“小然,是妈不好,妈早该来的。”一个男孩子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无亲无故,被人骗了,她还要打他,都是她这个当妈的错。
“跟妈回去吧,好不好?”杨简此时已经不是什么大师,俨然是一个母亲。她乞求儿子能够和她一起回到家乡,不在外面受那颠沛流离之苦。
顾森然眼泪已经落下,被自己母亲拉着胳膊,刚才因为被打的痛已然被母爱所取代。
“妈,我,萧幂她……”即便那个人对他渐渐冷淡,他还是放不下。
“萧幂,那个萧幂有什么好?她知道你发生了那事,她来看过你一回吗?好孩子,忘了她,跟我回家。”杨简心里气的很,但看到自家孩子那么执迷不悔,心里既恨,又怜。
“妈,萧幂让我跟她见一面,我,我想听听她怎么说。”终究放不下,哪怕有一点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杨简瞪着眼睛,看着不争气的儿子。
“行,你要见她,可以,我跟你去。”
顾森然没想到妈妈对这事这么坚决,他一时有些为难。
褚鱼看到母子两人僵持不下,还是决定自己不得不说句话,否则,只怕就算两人走了,也不记得还有她这个外人。
“杨姨,要不然,我陪令公子去一趟吧。”既然顾森然不希望母亲干预,那么,她就好人做到底,其实她还是挺好奇的呢。
杨简听到褚鱼的声音,才终于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她放开儿子的胳膊,看向褚鱼。
褚鱼脸上没有什么新奇的表情,只有平静。
杨简不知道她听了多少,想问,又觉得会让儿子难堪。
“杨姨,我说句话。感情这东西,不是外力能干涉的了的,与其您这样横档竖档,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您如果不放心,我陪他去,保证怎么出去的,怎么帮您带回来。”说来说去,受过一次伤,做母亲的就怕儿子受第二次伤。
对褚鱼的了解不多,不过从她刚才进来说的这些话来看,这人还真是个不错的女子。
“好!是你说的,怎么把人带出去,就怎么把他带回来。”
褚鱼笑着说:“当然了,我还要杨姨帮我呢。”
说完,褚鱼先穿了鞋,去外面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