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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章则毫不犹豫的说:“真话。”
我说:“章则。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挽留的余地了。”
章则说:“小雅是怎么说的?”
我说:“她说让你带着孩子好好去国外治疗,她的孩子自己会带号。”
章则说:“她没有说别的吗?”
她说:“祝你一路平安,其余的话还真没有了。”
章则在电话那端沉默着。良久,他苦笑说:“果然,我们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安慰他说:“你别这样想。你还是先安静去国外把孩子的病治好吧,毕竟你是他的父亲,这是你该负的责任,至于这边,张小雅有家人在照看所以也不用你担心,她基本上都可以搞定。等你们双方将自己的事情全都处理好了,只要彼此喜欢,也并不是没有机会不是吗?”
章则在电话内的声音毫无生气,他苦笑着说:“是吗?”
我说:“对,现在小雅比我们谁都理智,我想这个结果应该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章则知道结果后。自然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良久,他从嗓子眼内挤出一句:“我知道了。”
我说:“一路平安。”
他说:“谢谢。”
我们聊完后。双方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莫名有一丝沉重。没想到当初最被看好的一对,到今天竟然成了这样的结果,老天还真是会戏耍世人了,总是在平静的生活埋下一颗炸雷,在别人觉得很幸福也很平静的时候,然后才缓缓点燃导火索,嘭的一声,毫无预兆便爆炸了。
让人措手不及,慌张不已,根本无力应对什么。
也不知道张小雅和章则这两个人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
只是这种机率,应该很难吧……
晚上林容深从公司回来后,便去了浴室洗了澡,我一直坐在床上等着他,他发现今天的我好像有些不太开心,便将擦头发的毛巾挂在了衣架上,朝着床这边走了过来,揭开被子后,便将我拥入怀中问:“怎么了?今天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我闷着声音喊了一句林容深。
他抚摸着我头发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我说:“章则和张小雅离婚了……”
我这话说出来,林容深也愣了几秒,大约也没有料到情况会如此的突然。
林容深听了,开口说:“所以你在为了这件事情而伤心?”
我说:“我只是有些伤感而已,他们当初感情这么好,可没想到结果却是……”
林容深反而看得很淡,他说:“感情总会有磨难。”
☆、188。悲伤的方式
女人大约最大的毛病就是多愁善感吧,想到章则和张小雅之间的事情,我又有些恐慌我和林容深,所以下意识抱紧了他说:“我们之间一定不会这样吧。”
林容深说:“我们至少不会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或者前女友。”
我抬脸看向他问:“为什么不会?难道你的过去就这么干净吗?”
林容深笑着我:“现任和前任都是你,除非在之前你背着我偷偷生了一个,不然这种机率几乎是没有可能。”林容深说到这里,又想了想说:“不过,如果你真背着我生了一个,现在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反正都是我的孩子,这样反而要省了很多事。”
我抬手在他胸口用力的捶了一下,说:“无耻!”
林容深低笑了一声,然后握住了我捶他胸口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想动了,只想就这样赖在他怀中。
好像这样,就世界无敌,什么都不怕了。
也在庆幸,还好我们之间并没有想章则和张小雅一般闹成现在这样,两方都无法回头。
而且有时候难免也在心里感谢老天,虽然让我们身份对立。虽然让我们之间隔了不少的人和事,可我们最终还是牵手走在一起了。
如果现在的生活没有他,我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怎样。
我和林容深都没有说话,相互拥抱着对方,我趴在他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此时的心莫名的静也莫名的安心。
就这样我在林容深的怀中渐渐沉睡了过去,以为这一睡又会是一个大天亮。可谁知道,时间到达凌晨三点左右,林容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有些不合时宜的想了,当时的我有点被吵醒,但仍旧躺在那里没有动,林容深轻轻我手从他身上挪来。然后伸出手去拿,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眉头稍微皱了两三秒,便按了接听键轻声,轻声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传来秘书的声音,她说:“林总,医院让我打来电话通知您。简董事长……”秘书的话停顿在这里时,林容深基本上已经清楚这通电话的来意。
果然下一秒,秘书说:“简董事长离世了。”
秘书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林容深说话,有点担心的询问了一句:“林总,您没事吧?”
林容深轻轻回了一句:“没事。”然后之后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林容深一直保持靠在床上的姿势在黑沉沉的夜里坐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始终落在窗户外面的月光上。
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林容深才起穿好去了换衣间将衣服给换下,然后拿了一件大棉袄走了出来,也没有叫醒还在昏睡中的我,只是用棉袄裹住住我后,便抱着我出了房间下了楼。
直到车子走了好长一段路,我才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睁开眼一看发现人在车内而且还是被林容深抱在怀中。
我迷蒙着双眼抬起脸看向他,又看向车外的环境,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这大半夜的林容深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我声音带着惺忪问:“我们怎么在这里?”
想了想,有些不对劲揉了揉额角说:“现在不是还早么?还没天亮啊,而且你上班带上我干嘛?”
我稍微动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松松垮垮的罩在那里,他抬手为我拉了拉,并且握了一下我的手试探一下我的体温是否凉不凉,然后才说:“不是去公司,是去医院。”
我第一反应便是:“老爷子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又恶化了?”
林容深再次更正说:“不是恶化,是我去世。”
我听到他这话,本来正在抓头发的手瞬时间便僵硬下来,便以一副石化的表情的看向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可看到林容深比往常沉了不少的脸,还有刚才耳边他清晰又短暂的话,好像并没有听错什么,我试探性的问:“去……世了?”
林容深说:“一个小时前离的世。”
我说:“一个人都没在身边?”
林容深说:“有个护士在守夜,可护士并没有发觉,听说是在睡梦中离开的。”
在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能够说什么。有些沉默的看向他,心里也闷闷的,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想发表一点什么,却发表不出来的梗咽之感。
林容深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感受,他轻声说:“生老病死终有时,只是自然现象而已。”
我说:“可是……虽然他给我的印象永远都是凶巴巴,可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好的老人家,就像米莉说的那样,他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其实内心是非常的渴望和我们这些小辈交流,虽然他总是教训我,对我也是凶神恶煞,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舍不得?”
我说:“也许这是生命中的正常现象,可不难过是假的,毕竟一个活生生突然从自己的世界里说离开就离开,任谁都会适应不了吧?就算这个人自己曾经还有点讨厌。”
说到这里,我觉得眼睛酸酸得让人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便将脸别向一旁,假装看向窗外。
车内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外面的风声掠过玻璃。
良久,我耳旁传来林容深的声音,他说:“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对我特别严厉,严厉到什么程度了,我的一整天的时间全都是在各种课程中度过,而那时候简庭可以随心所欲的玩耍。和别人在外面草坪追逐着,而我,每天只能坐在房间里,看着老师麻木的表情,在那念着一些枯燥乏味的东西,有时候我甚至很讨厌他,虽然他很重视我,可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东西是不是我愿意去学,愿意去听的,只是派人强制性的往我脑袋里塞,然后我听到最多的便是,他带我出去应酬时别人对我的夸奖与赞美,那个时候的他,脸上洋溢的是骄傲,是欢笑。
可我很难过,因为现在所拥有的这些微笑和骄傲,全部剥夺于我的快乐,直到我长大,自己有了自主权后,所以经常和他的观念发生冲突,其实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他。可就像你说的那样,明明讨厌,骤然离开,好像……”
林容深似乎是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想了很久,才说:“好像,还真有点不适应,或者说还真有点难过的感觉,并没有非常轻松。”
我以为一个医生对于这让方面的事情早已经看得比平常人淡,我以为林容深一直都不说话,对与简黎华的状况始终保持得平静麻木,觉得他应该是不会难过,可他这番话让我察觉出了一股巨大的悲伤。
他并不是不会难受,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我望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就像静静的拥抱着他,好让他不那么难过。
我也确实这样做了,抱住他,我将头挨在他肩头说:“就像你说的那样,是正常现象,人去世是正常现象,那么人的悲伤也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林容深任由我抱着他,他目光就落在车外黑漆漆的黑夜里,也许只有这样,悲伤才能够伪装得像样点吧?
等我们的车子到达医院后,简庭和米莉也从车上下来,我们双方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全都沉默不语的朝着楼上走去,到达简黎华的病房时,房间内的光正开得特别的亮,很多医生都同时齐聚在那里。
橙黄色的光照在简黎华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生气。
如果不是此时的他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