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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他三人,日后,反倒怨我过分纵容他们,招致祸患,害人害己!”
话方落,童震右手捏剑指,指尖绽绿。藤蔓如龙摆动乱舞,道牧三人被甩入雷云。
轰隆隆……
形如泼水进热油那般,整个雷云都沸腾起来。
黑云如牢,不仅困住雷电,亦还困住道牧三人。炽光如剑,刺破绵绵黑云,璀璨百千丈。雷电如蛇,黑云中嘶嘶纠缠暴动,时而趁机博乱,随炽光逃逸,劈落凡尘。
不少好事者,以为自己避雷不差,亦被劈得灰头灰脸,实力不济者,直接晕厥过去。
“啊啊啊……”
雷云中,不是传来一阵阵凄厉惨叫,闻者发怵。闻讯而抬头眺望,雷蛇与炽光好似于自己身体肆虐,泛起一层厚厚鸡皮疙瘩。
雷声轰隆不绝,无不在敲打每一个弟子的心。想起方才自己的无礼,新生弟子愈发后怕。而后,又庆幸自己没太过火,否则“杀鸡儆猴”的“鸡”变是自己。
“阿牛,能否别叫得,恁般夸张!”道牧任由雷电穿身,亦不受任何伤害,身上黑红道袍,亦没受损。
候大壮与牛郎就显得些许狼狈,一身上下仅剩一块遮羞布。然,雷电劈来,或肆虐表身,或侵入体内,皆未能够给他们二人,留下实质性伤害。
道牧懒得装惨叫,便成牛郎一人独鸣,候大壮时而伴奏。道牧开始怀疑,自己面对的是两个巨婴。
牛郎有劲,连嚎一个时辰,方才失去兴致,“这雷罚忒无趣,不如下几盘围棋,解解闷。”见他左手一挥,一块玉质棋盘显现。两个棋筒,一黑一白,于棋盘周身悬浮。
“你和大壮下吧,我不喜下棋,亦不会下棋。”说完,道牧缓缓闭上眼,坐定调息。
体内雷电比头发还细微,充斥体内每一个角落,道牧欲寻得一个办法,将这些雷电之力转化为己用。
手招春风,春风唤雷,春雷唤醒万物。
牧道者对雷电既爱又恨,既恐惧又想占为己有。道牧弃剑从牧,作为一个新晋的牧道者,自是不能免俗。
“世间万物,皆有它的脾性,此为其日后成灵之根本。”
“欲成就一身绝世牧术,并非必须走前人老路。”
“寻得万物脾性之法,自打开大自然另一扇神奇大门,走上别样证道之旅。”
“此后,天下之物,皆可牧驭。”
道牧脑海浮现爷爷的感悟,当爷爷发现这一扇神奇大门时,却已经没有能力推开。心中纵使有千般感悟,待要写在纸上,又变得如此平平无奇。
道牧似懂非懂,奈何初入牧道,无人指点迷津。悟道愈加艰难,愈想愈头疼,愈想愈钻牛角尖。
这时!
道牧只觉身负万钧大岳,忽从苍巅坠落,耳边只响牛郎候大壮,发自内心真诚的嚎叫。
十数息后,道牧回过神来,发觉已回到实地,牛郎候大壮略显狼狈。环顾四周地形,发觉这里是大织天最高最大的大岳。
此刻,众人正处于半山腰,一处亭苑。
童震父女正于亭中下棋,未进亭中已闻茶气浓香。阿萌追着一只蝴蝶狂奔,大黑驴与大黄牛围观父女下棋。
“倒是低估你们的能力。”童震头也不回,紧盯棋盘,对童婕尽是防备之心。见童婕落子后,防备之心方才淡去不少。抬手往棋筒一招,白棋飞入指间,不假思索落下。“亭苑附近有处灵泉,你三人梳洗一番,自个上路寻找自己脉承山门。”
奇怪!
道牧,牛郎,候大壮三人面面相觑,童震竟没有给他们讲一通大道理,就这么放过他们。说来也怪,没有被劈头盖脸一顿痛批,心中反倒有种失落感。
“童震居然没跟咱们讲一堆没用的大道理,这和其他上位者不一样啊。”牛郎靠在岸边,舒服得呻吟连连。现在浑身虚汗黏着难受,精神身体乏力,全都一勺而空。
“对,对,对……”候大壮拿出一个大丝瓜囊,在灵泉外流口,搓洗身体。这皮得多厚,丝瓜囊皆用以洗碗,到候大壮这被用来搓洗身体,常人怎受得了。
候大壮没发觉道牧牛郎异样眼光,沉吟片刻后,继续道,“没有被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若是在家里,我不禁会被骂,且还被追着抽打。”
“对,对,对……”牛郎吐出一口烟,脸上显露些许失落,“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就没有这种感觉。”道牧见牛郎又开始抽烟,凝眉皱鼻,抬手招来清风环绕,不让那劣质的焦味侵犯鼻子。
拿出一颗糖,小心翼翼剥开糖衣,含在口中。花果甜蜜沁满心脾,对烟草焦味也没那么厌恶了。“你们的性格,怕不是天生就贱?”
话才落,牛郎怒骂声中,候大壮抬手唤出一条水龙,牛郎吐烟化作大蛇,张牙舞爪扑来。道牧慌乱之间,心脏急速且有力跳动,体内血液加快流速,指尖生电光。
嘶嘶嘶,刹那间,雷电充斥整个灵泉。牛郎候大壮被雷电灼得,头发倒竖如钢丝,一身漆黑胜煤炭。
“啊呀呀呀……”
“阿道,你个贱人!”
“纳命来!”
龙吟、虎啸、熊咆齐鸣,电光、绿芒、烟气乱舞,山林皆颤,鸟兽惊鸣。
三人一言不合,便于灵泉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乱战,他们最终也“如愿以偿”得到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童震如赶瘟神那般,将道牧三人赶下山。只怕多相处一时半会儿,都会被气得折寿。
“阿道,今日是我漫漫人生中,被抢了风头,还这么高兴的一天,只怕我死了,也不会忘记。”牛栏独口叼烟枪,咧嘴灿笑。
一边说话吐烟,两手一边拍道牧手臂,惺惺相惜,兄弟情深模样。
不理会道牧冷面臭脸,腰间决刀颤吟不绝。
牛郎对候大壮挤眉弄眼,好不开心得意,“呀,这位大兄弟,小弟欲往大青山。瞧你面善,心有一喜,不知大兄弟,是否与小弟同路?”丝毫没因得罪同届同门,而有丝毫担忧。
“咦,这位小兄弟,方真巧也,为兄正好也往大青山。”候大壮豪迈大笑,一把搂住牛郎肩膀,一副不认识,却又亲近模样。
“一起?”牛郎候大壮,异口同声。
二人相视大笑中,各骑灵兽,绝尘天际。
“我……”
“遇人不淑,方为患!”
道牧气不成声,真想唤阿萌追上他们,解下决刀,连刀带鞘夯人。
第八十五章 十方不古()
牛郎候大壮二人,皆有个实质目的地,可自行按地图寻到,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牧剑山则不同,地图寻不得,问人问不得。
曾问过童震,童震去给他一把小木剑,直言道牧若有灵性,这把小木剑自会指引他,到达他想要到的地方。
道牧躺于阿萌背上,把玩小木剑。通体黝黑,透着一股奇异木香,沉手光滑,形同玉质。小木剑黝黑得发亮,却不是打蜡打亮打光。这是无数人以肉手握持,不断温养后的结果。
“如府主所言,怕是已可通灵。”想到这,道牧运转牧力,分出灵神,对小木剑释牧通灵。
一刻钟后,道牧眼睛神光黯淡,眼水干涩生疼。面色煞白,额头挂汗,刘海黏着一起。汗水自额头滑落,些许被吸入鼻中,又辣又痒。
道牧不住打几个喷嚏,些许入口,又咸又涩。喷嚏动作过大,以致汗水滑入眼眶,顿时泪流满面。
“嘶呼嘶呼……”
释牧通灵,因牧力枯竭,灵神后劲不足而断。
道牧回过神,猛的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粗气。一身虚汗淋漓,瘙痒难耐,汗臭扑来,道牧嗤鼻。
“失败了?!”道牧面目尽是错愕,一向自傲天赋异禀的他,竟搞不定一把小木剑。说出去岂不让牛郎候大壮,两贱人笑掉大牙。
寻得一条小河,洗去一身汗渍,方才舒心不少。
捞起侵泡多时的道袍,紫红牧气流过手心,涌上道袍,似有一声鸟鸣,道袍流光溢彩。随一阵清风徐徐环绕,再抖落几下,道袍已干洁。
织天府人不同牧牛城,他们早已麻木每年的招新,对招新愈加冷感。
问过数十人,有一半跟道牧瞎扯传说,有一半最让道牧哭笑不得。说什么,牧剑山这东西,根本不存在。然后给道牧推销各类古书,独门牧术,剑诀秘笈。
一路走过十数个小镇,终临一座大城,方古城。
“站住!”一黑甲守卫大声呵止道牧。
锵锵锵,黑甲守卫皆亮刀剑,锁定道牧气机,惹得过路行人驻步观望。
“少年郎,拿出你的身份文牒!”
一黑甲守卫走出队伍,卸下头盔,却是一中年男子,胡须满面络腮,双眸目光似鹰。眼神有意无意,往道牧四周退路掠过。若有若无,怕是个使刀好手。
道牧一袭黑红道袍,非那些常见款式与配。却又绣有织天府特有绣迹,其绣法精致古朴,为中年男子平生第一次见。
“身份文牒?”道牧哑然微愣。
黑甲守卫见状,立即将道牧包围,如临大敌。
“可是这东西?”道牧举止优雅,毫不慌忙,手摊开,掌心现一黑金腰牌。
随意抛去,中年男子连忙接手,略显慌乱。黑金腰牌篆刻一剑一鞭,刻满道理暗纹,黑金牌背后有五个古字符,“牧剑山”“道牧”。
黑金腰牌在手,重万斤,且冰寒刺骨。没过须臾,中年男子手结冰霜,冻得发紫发黑。一阵妖风袭来,冻得中年男子,浑身打个哆嗦。
黑甲守卫以为道牧要害对队长,顿时刀剑出鞘,利刃相待,只等中年男子一声令下。
“大叔!”
“快还于我!”
道牧脸色微变,黑金腰牌恁般妖孽。只认其主,他人若占,必招损。
中年男子好似被冻了魂,听不得道牧声音。眼看灵魂之火亦被侵袭,道牧已做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