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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候大壮猛拍额头,觉得牛郎为了面子,已入魔怔,“死要面子活受罪,另一新说。”
“人生在世,努力活着,不就是为了面子?你个大憨熊,你懂个屁!”牛郎怒瞪候大壮,举起烟枪就要夯人。
“莫商已说完,该轮到你们了。”童婕转移话题,道牧一个巨婴就够她受,现在又多出个牛郎,也就候大壮因年长些许,靠谱多了。
正如童婕所言,热烈掌声中,天府金榜前三已下台。
“你们这一届,是我执掌织天府以来,资质最优的一届。”童震双臂一张,俯视周遭万余人,笑吟吟,“想必大家已迫不及待,一睹织府三强尊容,及其感言。”
静,死一般安静。
大织天的气氛陷入空前尴尬,童震依旧保持笑容,脸却有些挂不住。
“啪啪……”
童震带头鼓掌,而后才有零星鼓掌相随,“请牛郎,道牧,候大壮上台。”
道牧三人早已准备好,周围新生弟子惊讶目光中,唯见三人凌空飞行而去。候大壮与牛郎还好解释,毕竟地境修为。道牧高阶驳剑境,怎能御空而行。
“不对!”
“瞧他体内已无灵力剑气,唯有牧力。”
“奇也怪也,方才几天,灵力已转化为牧?”
“……”
莫说新生弟子,童震亦惊疑道牧一身浩然正牧。相较以往咄咄逼人,此刻的道牧就如一把华丽宝剑,亦还在鞘。出尘与雍华,轩昂与内敛,正气与乖僻,互相纠缠不清。
“道牧,这件道袍如为你而量身定做。”
童震从不吝啬对道牧的赞赏。说来也怪,当他从花山主口中得知,道牧被牧剑山招录,莫名喜悦。
“谢谢。”道牧行一弟子礼。
童震环顾周围,将新生弟子百态尽收眼底,或是冷漠,或是好奇,或是欣赏,多是嘲弄。
唉,心中一叹,望道牧他们别放在心上。想到这,童震抬手示意道牧三人可开始。
“我先。”牛郎快过候大壮,大跨几步,回望候大壮,愣生生把候大壮瞪回去。
道牧见牛郎恁般积极,觉得会噼里啪啦讲一堆,自不会搞什么大事情,心情顺畅不少。
“诸位同门,本少织府金榜榜首,牛郎。”牛郎微笑,神情姿态,说话语气一切正常。
“我上台,没那么多话,不像前面那三个,假惺惺。亦不像你们这般没教养,私底下诋毁别人,骂别人。”牛郎笑容更甚,目光掠过四面,眼水冰寒。“我这人很单纯,骂人辱人,都是当面讲,蹬着对方鼻子当面讲。”
话落,牛郎停顿,烟枪入嘴,深吸一口烟。吐出成百上千只烟手,指向每个角落。“抱歉,我的意思是,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谢谢。”牛郎亦彬彬行一礼,道声谢,方才退回。
童震脸笑皮不笑,浑身僵硬,这小家伙心也忒大,一开始就要得罪所有同届同门。随后细想,牛郎确实拥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道牧最初的担心终究应验,牛郎的确误解“言简意赅”的意思。“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这句话,真够言简意赅。那傲慢神情,那淡淡语气,道牧听了,都想打人。
“你先,我先?”道牧问候大壮,搞事情的人已经下去。自己和候大壮,谁先上,都不是个问题。不管是谁,若能把牛郎先前冲动的话,圆过来,那真是极好。
“自是我先,你当压轴。”候大壮大手拍胸,噗噗作响,换做常人,只怕胸骨在劫难逃。
“好吧。”道牧投以鼓励的目光,候大壮眨眼示意,一副你放心的模样。
候大壮第一面相这么多人,且要发表感言,心中难免紧张,手心也变得些许黏着。
咳,候大壮佯装咳嗽几声,底下百态。发现底下多是嘲讽与看戏,反而让候大壮心定不少,紧张消失,手心也不再黏着。
“我这人嘴笨,来自大家眼中的笑话,牧星镇。我叫候大壮,织府金榜第三,大家日后见我,可直接唤我大壮。”候大壮话语谦和有力,不仅没让同门生好感,反而怪笑更甚。
候大壮不以为然,转头抬手,直指正抽烟抖脚瞪他人的牛郎,“在这里,我要为我这小兄弟冲动的举动和错误的言辞,向诸位同门道歉。”候大壮语气诚切恳切,却换来同门一片嘘声。
“我这小兄弟还小,亦未满十六周岁。个性自是轻狂,甚至目中无人。毕竟你们多为同龄人,还请诸位同门,多多包涵。”候大壮为此,深深鞠一躬,惹得嘘声更大,甚至有不少人,明目张胆喊叫候大壮滚下去。
“但是!”声若晴天霹雳,撕裂同门嘘声。
候大壮咧嘴灿笑,大张双臂,脚下生绿光,一根根藤蔓从石头长出,好似有灵,随风欢快摇摆。“我这小兄弟说的话,的确无礼,行为的确很冲动。他说的话,却一点都没有错。”
低下同门皱眉窃语,不知候大壮又要发什么癫。
“抱歉,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较于牛郎的傲慢无礼,候大壮的语,铿锵有力。无论神情姿态,亦或说话语气,同最初那般,谦和真诚。
藤蔓如手,指向四面八方,与牛郎的烟手所指,一般无二。
“谢谢。”候大壮再次深深鞠一躬,方才下台。
候大壮此行,登时引来众同门破口大骂。有些人甚至气得掳起袖子,若非府主在此坐镇,怕是要来一场乱战。
亦有一些人对牛郎和候大壮,暗竖大拇指,“狠人!”全天下,恐怕没几个人,敢一入门就把同届同门得罪个遍。
饶是莫家人,亦有意无意道几句,毫无营养的赞美。虽然知道这话说得很虚伪,却依然让大家很受用。
童震两手背负,衣袖下,时而握成拳,时而开成掌。而今,他哪还笑得出来,不将这两人关禁闭一年,已经大慈大悲。
“道牧,你莫要让本尊失望。”童震话带颤音,语重心长。
道牧望慎重点头,“请府主放心,弟子定是不会让您失望。”话落,看牛郎候大壮几眼,见二人正得意洋洋,交头接耳。
道牧还未等台,便引来大波嘘声,其中不乏喊道牧滚下去,亦或者滚下道歉。“牛郎和候大壮犯二,关我什么事?”道牧心中埋汰。
咳,佯装咳嗽几声,低下杂声趋小。道牧淡然自若,目光掠过同门一眼,“诸位同门,在我眼中,你们不是垃圾,他们二人才是垃圾。”
说着,道牧回身指牛郎和候大壮二人。
“滚!”
“滚下去!”
“……”
同门群情激愤,嘘声已消,唯有怒斥。
牛郎和候大壮,勾肩搭背,皆对道牧竖起大拇指。牛郎捅马蜂窝,候大壮打掉马蜂窝,道牧油炸马蜂窝。
“这……”道牧见状,无语凝咽,“大家是不是误解了?”
第八十四章 遇人不淑()
童震执掌织天府以来,未曾有过恁般尴尬局面,气得童震七窍生烟,怎招来三个刺头。
本以为道牧能有力挽狂澜作为,同牢狱奇迹事件恁般,千算万算,都算不到,道牧也瞎掺和其中。
“难道,他就不明白自己处境危险?这时候,还要到处树敌……”童震心中,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道牧心里苦,说不出口,既已被误解,道牧也不愿再说什么,淡淡扫视同门几眼,遂下台。
“指桑骂槐之极,登峰造极。”牛郎给道牧竖两个大拇指,以表敬意。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要替我们圆话呢。”候大壮凑身过来,无畏低下群情激愤,脸上笑容,像是第一次做坏事的乖小孩,等着同伴夸赞。
道牧淡淡望他们几眼,不言不语,静静感受全场爆炸的怒火。
“都散了。”童震耳鸣脑瓜疼,大手一挥,让新生弟子解散。“各自找寻自个脉承的山门,登名造册,与牧师报到。”一字一句,犹如晴天惊雷,轰炸人耳,捶打人心。
吵杂哄乱现场,即刻安静大半。数息后,大织天再度恢复宁静,新生弟子相视,脑子一片空白,呆立当场,回不得神。独几人无大碍,道牧搞事三人组就是其中。
“其他人,都散了吧。”
气泄大半,理智重占主导,童震话语如拂面春风,将新生弟子换回神。话似有魔力,新生弟子井然有序离场。
“走!”候大壮对牛郎道牧,挤眉弄眼。
牛郎道牧心领神会,悄迈步伐,脚底抹油,欲开溜。
“道牧,牛郎,候大壮,你三给我留下。”言出法随,道牧三人定在原地,保持上一秒的动作。
“完了!”
“少不得劈头盖脸,一顿痛批。”
“……”
三人眼珠转动,传声不得,唯有眼神交流,却只看到对方的苦。
绿光如蛇,化作拇指大小藤蔓,将道牧三人捆成串,童震挥斥金鞭向天穹,拘来大片雷云。黑云一层叠一层,遮天蔽日,占据大织天,半片天。
雷蛇于其中遨游,相互撕咬,相互嘶嚎,雷鸣不绝于耳。
如此大动静,惹得离去新生弟子,驻步抬头。一些个站于大树之巅,或大树之间的人,一个不留神,便被泄露的雷电劈中。衣袍破碎,浑身冒黑烟,散发一股浓郁焦味。
“爹爹,他们罪不至此。且他三人修为尚浅,怎遭受得住雷罚!”
一道清风徐来,童婕阿萌已在眼前,大黑驴与大黄牛紧跟其后。童婕跃下其背,紧紧抱住童震左臂,哀怨摇晃。
“哼,今日若不给他三人,一个深刻教训,平不得其他同门之怨!”童震吃了秤砣铁了心,左臂一颤,童婕手臂发麻松手。挥一挥衣袖,童婕被一团白光包裹,飞退。
“且不说他三人,日后,反倒怨我过分纵容他们,招致祸患,害人害己!”
话方落,童震右手捏剑指,指尖绽绿。藤蔓如龙摆动乱舞,道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