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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候大壮狠狠拍道牧肩膀,肌肉紧缩,牵扯心口,疼得道牧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啧啧啧……红眼小子,你一定不是人。”牛郎啧啧怪叫,跨着外八字,来至道牧身前,细细打量,道牧心口那把匕首,“能扎你心口,怕是信任之人吧?可悲,真可悲,世间怎有你这种奇葩……”
“什么?!”候大壮粗枝大叶,这才发觉道牧心口插着一把匕首,正欲伸手拔出。
“住手!”道牧,童頔,老妪异口同声。
话才落,道牧两眼一抹黑,顺势倒下。候大壮眼疾手快,将道牧接在怀中。
“剜心牧刀,不可擅自乱拔!”老妪嗔怪候大壮,扬起手中拐杖夯候大壮几下头,“你爹娘没教过你,牧野那老怪也应该教过你吧!”
候大壮面色灰白,想到自己差点亲手杀死道牧。瞬间唯唯诺诺,不知该说些什么,想想一阵后怕。倘若被爹娘知道这件事,自己得脱几层皮,方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剜心牧刀?!谁这么狠毒,杀父之仇,莫过如此!”牛郎跳脚怪叫,“红眼小子,虽然嘴毒心狠,本质却很善良。能下此毒手,该不是莫家……”牛郎捏着光滑下巴,眼睛未曾从剜心牧刀离开过。
道牧身体每每抽搐,一次都给道牧带来巨量疼觉,哪怕昏厥也在所难免。体内灵魂之火,犹如没油的灯,摇摇欲坠。
牛郎面色愈来愈凝重,拿出烟枪,叭叭抽个不停。一边吐烟,一边念念叨叨,骂骂咧咧。
老妪眼看牛郎这阵仗,“小家伙,你很懂行。”
“老太婆,我以镇魂烟为红眼小子拘魂不散,剩下就交给你了。”牛郎下很大决心,掏出婴孩巴掌大小的烟袋,手抖巍颤,面部抽搐不停,心在滴血。
“镇魂烟……”老妪浑浊的双眸闪过豆粒星光,“你还真舍得。”
牛郎小心翼翼捏烟丝,生怕掉出一缕,颤巍巍将一缕缕烟丝塞满烟洞。
“呼……”牛郎长舒一口气,此时白赞额头,挂满汗珠。“总得要给这个绝望的世界,留下一两个善良的人,唤醒世人心中之善。”
“手法好生娴熟,一根烟丝都没暴动。”老妪不无赞许,持拐杖的手不再抖动,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开始吧。”牛郎郑重点头,右手食指抹过烟丝,烟丝悄燃。
周围温度骤然下降,连光芒都黯淡几分。“嘶呼!”牛郎吐出一口黑烟,道牧,老妪,连同牛郎自己笼罩在黑烟当中。
听,悠扬旋律响起,时而欢愉,时而悲恸。好似九天传来牧道者的牧歌,又似远古生灵在向苍天乞怜,又似生人向亡魂哭诉。
不同的人,听到不同的声音,人们随着内心,哼出自己灵魂的个。
有人忍不住悲恸,放生大哭;有人藏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泛滥阳光;有人痛到深处,仅发声一叹。
“噗……”一声响屁,臭遍天地。
响屁打断旋律,将众人拉回现实,黑烟如同蘑菇那般蒸腾消散。
牛郎弯腰大口喘气,面色煞白,手和脸都在滴汗,汗水辣得他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老妪右手握持剜心牧刀,身体跟这双手一起巍颤颤,汗水随着脸上沟壑滑滑入嘴角,咸得泛苦。
道牧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面色雪白,没一缕血色,嘴唇干燥起皮,那双血眼黯淡无神。身体仿佛被掏空,站着就显得吃力,羊癫疯那般打颤不停。
咔咔咔,道牧费力合十两手,对牛郎和老妪鞠一躬,“谢谢。”仅仅两个字,好似用尽他仅剩的力气,两腿放软,仰身往后倒。
候大壮眼疾手快,将道牧抱到阿萌身上。
老妪拿出一玉瓶,倒出两颗牛力丸,一颗给牛郎,一颗给道牧。两人吞服药丸过后,好似一下吞食一头仙兕,身体在鼓动,状态在快速恢复。
咏牧大典迸发万丈光芒,映射出每个考生的名字以及成绩。空中名单密密麻麻,字小如蚁,每个人看到自己名字却大如烈日。
“六六六六六,道牧,特级特等。”道牧赫然再次位列第一名,人们不由将目光全都投向道牧。
“这未免太过夸张,自织天府开辟以来,未曾有人在镇灾试,得过特级特等。”
“镇灾试中,甲级甲等已是罕见。”
“……”
第二名是牛郎,甲级甲等,第三名是候大壮,甲级甲等,往后还有十数个甲级甲等。
“监考史,其他人呢?”人们开始发现,自己那些好友在考试结束后,要不见踪影,不由担心起来。
“死了。”老妪语气淡漠,她不曾一次说镇灾试并非儿戏,可又有几人把这当成一回事。
咏牧大典开启千灾万厄界,让老妪措手不及。
六万考生进入千灾万厄界,方才几日,只活万余。老妪想到是千灾万厄界,是那个本该成后的女人统领的世界,一切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第六十一章 那个屠了整条街的男人()
老妪懒得同他人解释,拐杖敲地两下,先前与道牧碰面的女人,纷纷从人群中走出。莫小涵依然扶着呆滞无神的莫琪,看道牧,满怀愧疚。
老妪面前,诸女羞愧低头不语,老妪淡淡扫视她们一眼,转过身朝悬崖迈步,藤蔓自从虚空长出,编织成桥。
诸女纷纷踏上藤桥,童頔来至道牧面前,福了一礼,旋即跟上其他姐妹的脚步。
一路无言,她们消失在袅袅雾气当中。
“监考使……”
一些人呜呼哀哉,话到口中,却又喊不出来。何曾想到,这一次测试,会失去的是他们的亲友。
人非无情物,生命仅一次,只待亲友逝去才惘然。
正当意气风发际,当头一盆冰水倾落,脑热的考生们浑身冰凉,心更凉。
万余人弥漫一股浓郁丧气与悔恨气氛当中,织天府人面冷寒霜,对于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一声声呵斥,犹如驱赶一群牧畜。
考生们跟上领路人步伐,个个垂头丧脑,一步三回头,望熠熠生辉的咏牧大典,眼中留恋与悔恨交织。
三人三兽走在最后,类似这种场景,道牧见得太多太多。考生们相似的眼神,道牧于断头台上,不知见过多少回。
“阿萌,以后我让你逃,你就逃。”道牧回想当时,一阵后怕。“不要犹豫,不要管我,知道吗?”语气略重,责怒意味十足。
心觉自己死了不顶几个事,世界依然转动,多自己一人不多,少自己一人不少。阿萌不同,老猴让自己好生照顾阿萌,可不是让阿萌跟自己去死。
何况,他一人死,好过阿萌和童頔与他一起死。
“哞,哞哞哞……”阿萌牛头看道牧,笑眯半眼。
阿萌每次都这样,答应得好好的,世道关头,却迈不开腿。
“你呀!”道牧恨铁不成钢,啪,恨拍阿萌的头,疼的却是自己的心,“在这个世界,不要太依赖别人。即使是影子,也会在黑暗中,离你而去。”
哞,阿萌摇头晃脑,像似同意道牧的话。
牛郎频频对道牧吐烟圈,见道牧如此行径,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每个御兽都遇到你这样主人,人间众灵也不至于这么恨人类了吧……”怎会有这种奇葩人,明明自己做不到抛下他人,却硬要御兽抛下自己而去。
道牧不答,气氛陷入尴尬沉寂。
“阿牛,几天前怎没见你骑有这头大黄牛。”候大壮不禁挠头苦恼,认为这头大黄牛是牛郎在千灾万厄界抓来,可咏牧大典怎会让牛郎带出来大黄牛,“大黄牛,该不是被你弄瞎了吧,一直都没睁过眼……”
“哼!”牛郎扭头冷哼,学道牧那般躺在大黄牛背上,一般抽烟,一边跷二郎腿,好不自在,“这就是天骄与你们这些人才的差别,等你二人开辟储牧空间,也可同我这般潇洒不羁。”
“你是天牧?”道牧猛地翻起身,盘腿而坐,凝视牛郎,旋即又觉自己这个猜测可笑,便又躺下。
“唉,所以说你们是人才,而非天骄。”牛郎摇头晃脑,语气不无得意,感觉自己压道牧一筹,脸上喜滋滋。“天牧又有几个开辟有储牧空间,无一不是靠外界储牧袋罢。”
牛郎的话,打破道牧对牧道者的认知,与同样躺在驴背上的候大壮对视,发觉候大壮比自己还要震惊。
跟在后头的领路人,差点没笑出声,只觉这牛郎太逗,将道牧和候大壮唬得一愣一愣。以牛郎这年纪,这牧徒修为,能开辟储牧空间才有鬼。
织天府,开辟有储牧空间的牧道大能,屈指可数。
待道牧出织天府,牧牛城已沸沸扬扬,道牧的话题再度登上巅峰。特级特等,宛若为道牧而准备那般,织天府未曾因此作出任何表态。
织天府的冷处理,以致这“特级特等”变得耐人寻味,各路小道消息开始在市井传来。
“那个屠了整条街的男人,实则是地狱使者,专收恶人之灵。”
“道牧的双眼之所以这么红,是被两万余怨魂诅咒而至。”
“那把似剪怪刃,实则是龙头铡,专斩人头。”
“……”
道牧走在街上,甚至没几个人,认出他和阿萌。愣是说得,自己就是道牧那般,亲身亲历这一切,一口一口“我亲戚”“我兄弟”,成为神通广大的传说发源人。
“牛郎肯定就是牛郎转世!”
“这还用问!”
“……”
耳边突然传来一肥胖妇人怒啸,循声望去,见她拧着一同样肥胖的中年人的耳朵,另一手狂扇中年人的脸,大象腿也未曾停歇。
“阿牛,这就是你的不对。”道牧歪面看牛郎,口含着糖,支支吾吾,“你生得这般优秀,以至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嗯……”候大壮煞有介事,打量道牧,再打量牛郎,“尽管阿道样貌比阿牛俊几分,可人太冷,脾气太乖僻,不适做粉郎。反倒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