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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一个个村民和生死簿。
“我老爹老妈呢?!”道牧像是一个与父母失散的孩子。
他找寻不到牧苍穆清的身影,也找不到大伯和大伯娘的身影,更找不到爷爷的身影。想到牛郎残念体方才讲的话,道牧心中的希望一点点黯灭。
“每写死一个人,至少会有一个村民跟那个人魂飞魄散。”牛郎残念体的灵识带着道牧一起铺开。
这个牧星镇,花花草草,苍蝇蚊子,哪怕是一粒灰尘,都像是在眼前一般。
“我老爹老妈呢!”道牧吼出满腔绝望,右手中指猛戳手心,接触面泛白。指甲戳出的小小伤口却跟他的心一样,被现实撕得鲜血淋漓。
“若在牧星镇找不到他们,也就是说他们牺牲自我,拯救了你。”牛郎早就预料到那般,说话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述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真是悲惨又幸运,悲惨的是你小小年纪就经历过,别人几世才经历到的各种大起大落。幸运的是总会有真心实意爱你的人,哪怕只是一小撮。”
“呵呵……”道牧绝望而笑,如痴如癫。
不听师尊劝告,擅自参悟尸经,又有何用?
从那神秘人得来六百道功德和起死人肉白骨之术,又有何用?
从老祖宗和老祖婆那里求得龟灵龙髓,又有什么用?
呕心沥血布局设计,不惜搏命,以尸经手骨和自己生命为筹码,企图换取亲人们复活。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给人徒做嫁衣。不仅没有能够复活亲人,亲人反倒因为自己魂飞魄散,安息都变成一个极为奢侈的事情。
百般痛苦的思绪之中,道牧灵魂之火逐渐黯淡,无力摇曳,处于自我否定,自我崩溃的边缘。
牛郎残念体抓着生死簿的手,太过用力,手指接触的地方,青青白白。血色星眸之中,映射的是道牧于心灵黑暗面,抱膝埋头的模样。
“你早就应该自我消散,给我让道。”牛郎残念体说着,左手抖幌一下生死簿,候大壮的生平出现在白纸上。左手又抖幌一下,换成李焕衍的生平。又抖幌一下,换成牛郎的生平。
牛郎残念体看着牛郎的生平,愣愣发呆,一种说不出的味在心中积郁。
须臾,牛郎残念体右手从背后抽出,拿起桌面上的判官笔,看着正前方的藤茧几眼,淡淡一笑,“你死后,我会照顾好你的朋友的。”按下笔头,要在牛郎的名册上动笔。
“你敢!”道牧嘶吼,无穷的愤恨中右手中指牵动整个胳膊,牛郎残念体还没能够反映过来,右手又退回后背。
“唉,你这个样子,真好笑。”牛郎残念体用力,右手臂一点点,颤悠悠摆正。
道牧顺势而行,猛地一用力,判官笔就朝着道牧心口捅去。牛郎残念体控制左手,一把抓住右手,笔尖距离心口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一滴墨水飞溅仙缕道衣,仙缕道衣流光溢彩。“呲!”一声刺耳,墨水化作一缕刺鼻的硫磺味黑烟扑脸而来。
牛郎残念体自己都受不了这股味道,皱一下眉头,“螳臂挡车?”左臂跟右臂一齐使力,强压笔头,伸向生死簿。
“喝!”道牧一声怒喝,中指紧攥,将判官笔压下,再使劲将整个右手拍在桌案上。
牛郎残念体顿时恼火,身体剧颤,要将道牧赶出身体。道牧却稳如泰山坐在心灵的黑暗角落,双眸闪耀血光,犹如两轮明日。8)
第二百六十七章 牧剑扎心()
牛郎残念体索性将判官笔放回桌案上,任由道牧右手空锤心口。自以为小心谨慎的他,才放松一息,忽觉一阵透心凉。
他先是一惊,猛地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古朴简洁的木剑,竟穿破仙缕道衣,插入心口,直穿心脏,而后立马放宽心,“一把小小玩具木剑,就想死?”
“若是灭心牧剑扎心呢!”道牧声寒如冰。
说话间,心血止不住狂涌,流淌灭心牧剑之上,又不见有一滴心血空落,尽数沁入灭心牧剑之中。
牛郎残念体感觉一股灼热自灭心牧剑涌入道牧体内,此时他不敢再用右手,见他左手抓住剑柄。
还以为是普通的灭心牧剑,结果他一使劲,心脏就急促颤动。疼得头脑发白,浑身无力,顺势倒在地上,痉挛抽搐。
那股灼热进入丹田,浑如星星之火,撩烧干燥大地。道牧青白皮肤干裂呲气,亿万毛孔大开,雾霭蒸蒸,惹得黑雾不断退让,空出大半地方。
牧剑扎心!
牧剑为火,牧力为柴,灾力为油,道牧为待炼粗矿。道牧能够承受住火的洗礼,千锤百炼,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不世出之仙才。
这一个古老的仪式,在黑暗动荡的远古,被视为勇气和才绝。在当今这个大势和平的年代,被视为残忍和腐朽。
牛郎残念体受不住这股太阳一般的炽热,主动从道牧体内退出,将身体的控制权还予道牧。
“灭心牧剑又如何?”牛郎残念体立于殿门前,他左边不远处就是道牧设下的藤茧。
见他左手捧生死簿,右手持判官笔,周遭黑雾围绕,一身劲装黑袍鼓风猎猎,好似一个威风凛凛的俊逸小阎王。
良久不见道牧控制身体,也不见道牧做出回应。
“先天道体没了,本仙无甚大碍。”牛郎残念体嘴角微扬,眉目间满是鄙夷,“你若无法度过试炼,只得灰飞烟灭!”
说到激动处,握持判官笔的骨关节,因为握得太紧,青筋条条绽绽,骨关节泛白,捧着生死簿的左手,肉眼可见轻微颤抖。
“这废物还不回魂?”
黑雾滚滚翻涌,每每想要冲去阴刹台,接近道牧。都会被道牧体内的炽热蒸汽逼退,不断被侵蚀空间。
灭心牧剑的光芒将心灵的明面和暗面都照得通彻透亮,而道牧依然卷缩在心灵角落,双手抱膝,头部深埋。
悲恸弥漫整个心房,回荡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循着声源而去,靠近道牧一听,就是一个找不到家人的孩子,惊惶无措的痛哭。
“烫烫烫……”
“该死!”
“是谁,打搅本尊沉眠!”
灭心牧剑的声音自道牧的喉咙咆哮,蒸蒸雾气滚滚如潮,随着声浪一起,将整个第十殿夷为平地。
“道牧小瘪三的主意识濒临崩溃……难道他又回到牧星镇?”灭心牧剑嘀嘀咕咕,一个鲤鱼翻身就站起身来,环视周遭,“果然……”目光最终定格在牛郎残念体身,集中在生死簿和判官笔之间。
“恁地还有股尿骚味?”灭心牧剑皱着鼻子,嗅了嗅。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好像哪里闻道过,陌生是因为早已经忘记多长时间没有肉身,无法嗅觉味道。
“你是何人?”牛郎残念体面色森沉,判官笔直指灭心牧剑。
“竟然还真给炼制出来,怕是阴司众鬼神要气跳脚!”灭心牧剑毫不理会对方,眼睛半眯,将眼眸中流转如水波的贪婪,遮掩一半,让眼睛不至于射冲光芒。
牛郎残念体怎咽得下这口气,挥斥判官笔,虚空画个圈,画空为缚,画地为牢。
灭心牧剑定在当场,唯有眼珠子能够动弹,“好东西,好东西……”灿烂的眼神,泛滥着灭心牧剑的贪婪与兴奋。
“也不知道能够写死多高阶位的神仙……”灭心牧剑不考虑试炼的事情,反倒满脑子想着如何抢夺宝物。
作为一柄灭心牧剑,且还是一柄老资格灭心牧剑,竟完全无视此刻牧剑正扎在承脉人的心脏,正处于试炼的危机时刻。
“先不管这个,抢过来先再说!”想着,灭心牧剑无视束缚,抬起右手一招,决刀化作一抹乌光飞入手中,轻描淡写。
嘤嘤嘤,决刀在手中兴奋颤吟,颇有亲昵的味道。
“嗷!”灭心牧剑看着无法弯曲的中指,惊喜的叫出声,“道牧小瘪三真乃大才,恁地本尊就没想到这么个法子!”
明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绝望,却坐着活泼顽皮的言行举止,给人以说不出的诡怪,浑如一个呆痴的失心疯子。
“你究竟是谁?”牛郎残念体挥斥判官笔。
地上画圈,成百上千鬼手牢牢紧抓灭心牧剑身体各处。虚空画圈,现一轮至今三丈三黑洞。判官笔指点灭心牧剑,黑洞射出灭魂箭雨,只取身体各处穴道。
灭心牧剑左手叉腰,横眉冷叱,“你个放牛娃,竟连本尊都不记得了!”身体一震亿万毛孔喷涌彩色雾霭,鬼手烟消云散,仙缕道衣鼓气猎猎,他不理中指无法弯曲,其他四指紧攥决刀,纵风攻去。
牛郎残念体似乎忘却自己生前,也是个近战搏斗的牧中好手。见他顺着灭心牧剑的攻势,一而再再而三飞退。
眼见就要被灭心牧剑追上,牛郎残念体冷笑一下,大笔一挥。时空骤然收缩,扭曲成团。牛郎残念体以笔为刀,主动反制灭心牧剑。
“好大狗胆!”灭心牧剑不惊反喜,左手倏然撩起刀鞘。企图以刀鞘格挡判官笔,力挥决刀斩人。
正当时,时空骤然膨胀,彩色斑斓炫目。待时空恢复正常,灭心牧剑发觉自己又回到第十殿废墟,而牛郎残念体已登临小小牧星山。
“雕虫小技!”灭心牧剑蹬地挥刀,将时空禁锢展开一个大口。才刚刚穿过一个大口,咚,狠狠撞到南墙影壁,头晕目眩。
对待灭心牧剑是慎重,牛郎残念体从未想过如同嘲讽道牧那般,对待灭心牧剑。
“你究竟是谁?”牛郎残念体以判官笔点动虚空,立马就见虚空飞出成千上万条拘魂链,势要将灭心牧剑勾出道牧身体。
第二百六十八章 牧剑逞威()
灭心牧剑大喇喇站在原地,任由拘魂链洞穿身体,“味道从放牛娃身上传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精光灼灼,像是在搜寻脑海中记忆,这味道究竟是谁的。
拘魂链大肆搜寻道牧身体各处,竟是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