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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成灾之前,亦是恁般妖娆带刺?”道牧右手伸出如蛇,一把搂住盈盈一握的纤腰,紧紧揽入怀中,低头附耳吐息,“仙子,可否跟小道深入探讨一番,你缘何成灾。”话落,一口含住荆棘女皇的耳垂。
霎时,整个荆棘大岳,随着道牧怀中的荆棘女皇一起颤抖。
原来,非是荆棘女皇吝啬,不愿给唐梨纱头发。已化成灾的她,发丝早已没效果。生为精灵,花之仙子,怎能接受这个事实。
灾,世人无不憎恶之。
厄,世人无不畏惧之。
“你且未成厄,怕是上苍可怜,”道牧不敢全信荆棘女皇的话,荆棘女皇妄图去灾,要比成为灾仙还难。“你何不顺应天意,日后可成天灾。”
“给她。”灭心牧剑的声音,突然在道牧耳边回荡,震得道牧的耳洞麻痒。语气带着些许惋惜,也不知惋惜牧星茶树,亦还是惋惜荆棘女皇。
灭心牧剑“给她”两个字,如给道牧一座不周山,定地撑天,有了底气。花山主他们不能出手,依然有着强大的震慑效果。
道牧轻轻推开梨花带雨的荆棘女皇,注视荆棘女皇幽深哀怨的眼睛,“你我皆是正经人,何不敞开心扉说亮话,好好谈谈?”
道牧不讲心灵鸡汤,也没打算破灭荆棘女皇唯一希望,直接开启谈判。“先给山主她们报我平安如何?就说我在你这闭关半月……”
荆棘女皇后退几步,双臂大张,瞬间爆碎成无数粉红花瓣。花瓣随风翩翩起舞,好似一只只灵动的蝴蝶,荆棘间飞舞,洒落亿万彩色光粒。
噗,噗,噗……
条条荆棘接连爆碎化花瓣,缤纷绚烂。风儿不请自来,徐徐悠悠,“蝶儿”乘风而去,飞向八方。
听,风在哭泣,呜呜又咽咽。
听,风中有歌,悠扬而悲凉。
听,有人唱歌,柔糯带颤音。
听,有人悲戚,凄凉而壮丽。
曲终花开散,空留苍凉一土丘。这地形,这山丘,不正是牧星镇的缩影?
唐梨纱拨开花潮飞临土丘,弯腰捨起一捆有婴儿手臂长度与大小的乌黑油亮发丝。唐梨纱半弓着腰,双肩耸动,眼眶水波泛滥,笑中带泪。
“你终是接受,自己死去成灾的事实。”水波打在低低的眼角,眼泪滑过粉颊,落在几片花瓣之上,花瓣皆显“忽念”二字。
待其他人赶至土丘,唐梨纱已消踪影,空留一句,“自今日起,无需再寻荆棘女皇。道牧无恙无损,无需挂念之。”
一个月后。
道牧阿萌,一人一兽,再临牧牛城。
牧斋院大变样,旧人不在,新人满眼。或是好奇,或是崇拜,围得道牧周身一圈又一圈。最后,几个旧友前来突围,故友相见不胜唏嘘。
得知表哥表姐甚是争气,而今已突破天境桎梏,只待七夕飞升织女星。每年七夕,多少天境新血输向织女星,也是难怪牵牛星死气沉沉。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要断绝这种情况,唯有让牵牛星再升仙星。
再升仙星,何其难也,也不晓得一束发簪画出一条银河的王母得多强,拆散牛郎织女的仙庭是个怎样的存在。
也不是没有机会不是?道牧猛地想起,太一仙星,真阳教,道家,金乌,太阳,似乎并不是没有机会。问题在道牧如何操作,如何将其串联起来。
想到这,道牧的心头为之一热,如热水淋,滚烫滚烫,心跳急促而有力。
“少年郎,你莫玩火,我牧剑山人虽不怕事,但剑悬仙庭,直逼西天可就太过。这会斩开圈子一口,放出一群疯子,届时受害反倒是芸芸众生。
宗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让所有人思想极端且自私。宗教不一定都是个坏东西,也可让人思想伟大且无私。仙庭的天条与西天的戒律,框住世间所有宗教。
瞧你一副短命相,本尊同你说这么多作甚……”灭心牧剑语气悠悠,让道牧又好气又无奈。
“老怪,照你这般说法。宗教既是观念和信仰相同的一个群体,这个群体让所有人的智力平庸化,伟大化,才使得世界可以相较和平的进化。若没有群体,所有人自私为战,世界早就毁灭。”道牧举一反三,开始有些明白牧剑山的教义。
“你个二十小青年,能有着思想,倒还可以。”灭心牧剑夸不像夸,扁不像扁,好比一大富人家施舍路边乞丐一个肉包子。
“牧剑山这么厉害,缘何蜗居宇宙僻壤,怕是空有理论,却力不从心罢?”道牧起身别过故友,心中不忘埋汰灭心牧剑,“人越老,嘴越碎,且偷窥欲极强。也难怪,我师尊对你弃之如履。”
“……”灭心牧剑闻言,气得够呛。在道牧袖中狂颤不止,恨不得飞出,狠狠扎在道牧心上,烧死这反骨徒子徒孙。
再临荟萃楼寻找婆婆,被告知婆婆不在,道牧也没多停留,向奕剑门据点而去。
织天府奕剑门,隔街相望,相同的地点,道牧心里感觉也没过多久,已是物是人非之感。除了见过几面的人,其他都是新面孔,无论织天府,亦或是奕剑门,亦是如此。
道牧先入织天府据点,找寻信笺阁,亲口向织府挚友报个平安。
“师兄,予我几份灵笺。”道牧站在隔窗前,连敲几次,方才将那熟睡的青年唤醒。
“作甚!”青年床气很大,年龄二十近三,胡须拉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颓废怠惰。
“师兄,予我几份灵笺。”道牧没情绪波动,语气如常。
“腰牌。”青年睡眼朦胧,也不细看道牧,只觉对面奕剑门又来捣蛋。只因道牧这一身牧袍,青年从未见过。
哒,黑金腰牌放在台面,青年一看,瞳孔收缩一阵,“道牧……”遂睁大眼细看,果真跟坊间流传恁般长相。
人是淡漠了点,可脾气也太好了,不似外人所言,性格暴躁不稳的红狗,疯起来六亲不认。
“师兄,有何疑虑?”道牧见青年神情略显古怪,不禁问道。
“道师弟,你是要寄予哪处,让我好取灵笺。”青年见道牧态度不差,语气也柔和很多,主动提醒道牧。
“大青山的花山主和童頔师姐,以及龙娴静。犁山的黄巍师兄予黄显峰师兄,以及唐山主。大黄山的候大壮与牛郎,没了。”
“没了……”青年照着道牧的话,给道牧取出三张紫红色,三张雪白色,两张金色的灵笺。
八张灵笺被道牧依次排列成行,道牧右手食指,一一点过灵笺,灵笺浮出收信人名字,以及落款人名字。其余内容已被灵识篆刻其中,只待收信人灵识探知,自会销毁。
“麻烦你了。”手掌拂过,灵笺叠加一起,递进隔窗。
青年方才还在回味道牧说寄给谁,拿过灵笺看见收信人名字,愣了神。一一看过,除却不认识三人,其余五人可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人物。
青年猛地抬起头,道牧已没踪影,台面上的黑金腰牌亦不见。
第一百六十四章 借道()
奕剑门据点。
道牧方才进门,便闻争吵动静,接着既是刀剑出鞘锵锵,只差刀光剑影互砍声没来。道牧本欲询问一番,想想还是算了,便唤阿萌从旁借道而过。
“站住!”一冷酷中年,严词厉色。他见道牧一身道袍不是奕剑门来,正愁同门不得私斗之规,气没地方发泄。
“继况长老,人家来了是客,你这是什么语气态度。”一青年三十余岁,正站在冷酷中年的对立面。“饶是我李家全面执掌奕剑门,亦没这么蛮霸无理。”
“李长耀,莫管得太宽。”继况脸沉若寒潭,火药味竟因道牧的到来,紧张至顶巅,只差一点火星,立马引爆。
规矩,就是恁般作用。
“公子可是要往奕剑山参宴?”一妇女四十有余,一袭牧袍简洁干净而朴素,修为虽与道牧相同,牧道者独有的气质,却比道牧浓郁凝实。
瞧她与她身后的人匆匆赶来,主要目的不是为道牧,而是来劝架。
“小道欲借道往奕剑门拜访长辈与故友,至于是什么宴会,小道不知。”道牧方才出世不过一天,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没收到外界讯息,更何况还是奕剑门,“如何称呼尊长?”
“公子唤我莫欣即可,当不得公子的尊长。”莫欣见道牧一双晶莹剔透的红眼,坐骑一头圆润可爱幼兽,心中已大概猜出眼前为谁。
“莫家人,继家人,李家人……”道牧嘴角微扬,环视众人。
原来,自莫一一脉被侯野连根斩除,奕剑门据点反倒没以往那般和睦。莫白背后的旁系争相入驻,继家,李家,等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创派继家,非废物继家。”继况冷冷道,他感受到道牧细微的神情波动,立马与继砝说创的继家撇开关联。
道牧闻言,呵呵轻笑出声,“麻烦莫师姐领我去传送台。”
不可用一个家族彰显在外咄咄逼人的气质加在这个家族的所有人身上,莫家,继家,李家,哪怕剑机阁,亦有坏人亦有好人。
只不过,家族所彰显在外咄咄逼人的气质,汇聚和同化大多数族人罢。
“家族,国家,宗教,其实质就是群体,均看套用你这感悟。”灭心牧剑淡淡回声,“不得不承认,你脑子还挺灵水,省得本尊大堆说教。”
“人生都看透了,活着还有甚意思?”道牧低吟自嘲,“我果真短命相。”
“那你对人生的理解,可真苍白。”这话一出,灭心牧剑又陷入死寂,不动弹不回应。
莫欣怎会不知道牧与莫家的过节,遂面上惊讶难藏,“请跟我来。”莫欣撇下执法者,转头领道牧阿萌前往传送台。
“站住!”继况剑指道牧,继家执牛耳在既,继况底气十足,无惧执法者在场。“少年郎,你便是红狗道牧吧?奕剑门传送台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