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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时,一白发童颜的老人,跨着虎步走来,“哟,童頔丫头今日也有闲空来我大黄山?”见到童頔,脸上喜意更甚。
“彬师叔,师侄今日带一师弟来拜访好友。”童頔行了礼,便要给彬牧师介绍道牧。
没给童頔机会,彬牧师已出声。“道牧,你便是道牧吧。”彬牧师只闻道牧其人,未见过道牧本尊。
可那双让人津津乐道的绝望眼眸,以及散发着剑古一般令人讨厌的气息。
除却道牧,还能是谁?
“彬牧师,晚辈替师尊向您老人家问好。”道牧行一晚辈礼。
从彬牧师一开始,便以居高临世的睨视自己。只怕面前这老人,跟自家师尊关系不怎么融洽。毕竟是师尊的师兄,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只不过,道牧没有其他人恁般毕恭毕敬,多了几分不卑不亢。
彬棘眉头深锁,觉得道牧太过失礼。其实,道牧这模样就同童頔,对彬牧师的态度无二。可在他人眼中,道牧就成了不知所畏,没个礼数。
“好,好,好……”彬牧师细细打量道牧几回,到道牧身前,拍拍道牧肩膀,“牧剑山,后继有人。我也不用再听师姐,整日唠唠叨叨了。”
“谢彬牧师盛赞,小子已近双十,修为方才至此,算不得好。”道牧难得谦虚。
“你此番能来大黄山,实属不易。”彬牧师满意点头,双手背负在后,“就多住些时日吧,牧道上有何不懂,可来问本尊。”左手不知何时多出一张手帕,右手一个劲在搓。“棘儿,切莫怠慢了童頔丫头和道牧!”彬牧师慎重警告彬棘,而后告辞离去。
彬牧师对道牧的态度,让周遭看热闹的人,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又是嫉妒,又是疑惑,更是好奇。
彬棘略有深意看道牧几眼,递出一块金牌,上面刻着“天”字。“道师弟,你凭着这块金牌,可自由出入大黄山,且寻求同道帮助。”
这可是大黄山核心弟子才可获得的天字金牌。彬棘认为道牧自持清高,不会接手如此贵重物品。
谁知道牧那双万年不起波澜的眼睛,忽泛几道波光,“彬牧师和彬棘师兄如此盛情,小道只好厚着脸皮收下。”说着,还真伸手接过天字金牌。
彬棘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顿觉后悔。总觉哪里不对,心有不安,多过不舍。
可天字金牌已经送出,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不说被他人暗地耻笑,定会被彬牧师骂得头臭。
童頔怎会不知天字金牌的贵重,连连对道牧使眼色,道牧却不跟她对眼,无奈下只好转头,对彬棘道,“彬棘,天字金牌岂是可以随随便便送出,你就不怕被彬师叔斥骂?”
童頔的话,立马让彬棘脸上的笑容又僵上几分。童頔这哪是雪中送炭,分明是雪上加霜。
“换做他人,难保不被骂,可道师弟不同,不是吗?”彬棘只得灿烂一笑,以作大度,扫去不少尴尬。
“嗯,彬师兄说得极是。”道牧一边把玩天字金牌,一边慎重其事,“放心吧,彬牧师不但不会斥骂你,反倒会夸赞你。”
彬棘见道牧这模样,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下一刻又松开成爪,最后恢复如初。
“阿道?”
“童頔?”
不同的人,传来不同的喜悦。
第一百三十五章 皆化为禽()
一青年走来,与彬牧师有几分相像。一身衣着,该是牧师,而非学生。
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显得虎背熊腰,一个稍显得瘦小似猴,正是牛郎和候大壮。一年不见,这两人翻天覆地,其气势多了几层面纱。
道牧迈步去迎,候大壮二人加快步伐。童頔和彬棘紧跟在后,那与彬牧师几份想象的牧师笑容更甚。
谁知,道牧越过青年,童頔只对青年点头微笑,“彬隆,好久不见。”遂越过青年,紧跟道牧身后。
“哈哈哈……”
道牧,牛郎,候大壮三人相视一笑。三人双臂张开,狠狠搂住对方。
叱!
嗷!
啾!
忽生三声鸣,一股莫名斥力将三人推开。三人连连倒退百余步,方才停止。牛郎候大壮惊诧,道牧的面色却凝重下来。“你们两人恁地也这般……”话说到半,见场合不对,道牧收口不言。
童頔无视彬棘和彬隆脸色稍显难看,寒暄几句后,向他二人告辞。
“跟我来吧。”童頔扫视道牧三人,“我师尊于此有一处道场。”说着,莲步已迈开。牛郎候大壮将目光投向道牧,道牧点头,跟上童頔莲步,以实际行动回应。
彬棘和彬隆二人目送道牧他们消失在山林石道,“这道牧什么来头?”彬隆问到,语气有些冷漠深寒。
“这个问题,你亲自问你父亲,最合适不过。”彬棘将之前情景一五一十跟彬隆细道。
“有点意思……”彬隆笑得愈加灿烂,“童伯羽走后,还有谁能压得住我?”大袖一挥,大步离去。
彬棘眉头稍皱,目光一直停留在道牧他们离去的方向,他的随从静静等候落令。
越来越多学生来到静候亭,环境变得喧嚣。亲人相聚,好友重逢,同窗喜贺,仇人敌视,本是安静的静候亭变得愈加热闹,不亚于任何夜市酒肆。
彬棘这里就像是被抽离整个世界那般,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静得让人不敢过路,更不敢靠近。
他处,山林本没有道,童頔挥斥牧杖,花草树木自行开出一条道,深入大黄山林。走至尽头,山崖挡住去路。
童頔没有迟疑,牧杖于虚空画圈,荡起涟漪道道,山体犹如深埋水中,随波荡漾而扭曲。童頔率先跨入山体,道牧紧跟其后。
只觉一阵眩晕,道牧已来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这不是姹紫苑吗?”
“千红园,姹紫苑的延伸。”童頔舒一口气,虽然身在大黄山,但是这里是自家地盘,一下子感觉身上的锁链消失了。
童頔刚解开门禁,道牧突然出声,“有演武场吗?”
童頔见道牧神情,不像是开玩笑,“演武场?有,即是师尊的布道场。”这一刻,童頔感觉跟不上道牧的思想。
临近布道场,道牧耳边又现幻听。似有人在耳边细语,似远方传来牧歌,似天庭传下的仙乐,似极乐世界传播的诵经梵音,似幽冥地府传来的鬼灵呐喊……
待道牧登上台,幻听却又消失。道牧有点气恼,扣了扣耳朵,原地左右倾耳,跳几下。
“你也产生幻听?”牛郎一边叼烟,一边吐着烟,烟气环绕其身,久久不见消散。“本来没有,方才有过一次,现在又有一次。”
“嗯,我情况亦是如此。”候大壮没有上台,先将武台让给这两人。
“因我们都将戒指能力用在死物上,所以这是招来不祥的开端?”道牧下意识摸了摸那枚古朴的戒指,“我的戒指,唯剩储牧能力。”
呼,牛郎没有惊讶,吐出一口烟,“我和阿牛的戒指亦是如此。”弹几下烟枪,烟灰抖落一地。双指在烟洞上搓动,灰色的烟丝填满。双指打个响指,烟丝已自燃,摇曳起蓝色的火。
“来?”牛郎咧嘴蔑笑,抬手勾指,斜视道牧。
“来。”道牧持刀相对,连刀带鞘。左手背负在后,指间夹着几粒藤种,蓄势待发。
叱!
只闻一声乌鹊啼鸣,牛郎吐出一口乌鹊,遍布漫天。牛郎再吐一口烟气,漫天乌鹊零落,竟是一片片乌鹊羽。牛郎又吐一口烟气,乌鹊羽凝聚成一只神炯的乌鹊,那双眼眸闪烁着宇宙的星泽。
“他竟同意让你鞭他的尸?”道牧赞叹,乌鹊这眼神,道牧永生难忘。这乌鹊非一般灵兽,只怕不比金乌差得哪去。“你若强行吸收,只怕灰飞烟灭,你还活着就是个证明。”
心念才动,丹田沸灼,道牧生光。啾,一声金乌脆鸣,一轮红日自道牧体内升起,红日当中活着一只俊逸的仙乌。
乌鹊与金乌争鸣,灼光普照,却未能照到牛郎。只见乌鹊冷眼睨视,一道道空间涟漪如波浪一般流荡,竟然将光给反射回去。
“空间力量?!”道牧惊诧写满脸上,脑海浮现“鹊桥”二字。
“你获得金乌的光能,我获得乌鹊的空间能力,大壮获得狼辰鸡的时间能力。”牛郎的声音有些颤了。
台下,候大壮因受到光的影响,一只雄赳赳的狼辰鸡凭空出世。
一身灰白狼毛,一双健硕的腿,一对迷你小巧的翅膀。那一颗大过普通禽鸟的鸡头,长着一簇银毫。那双深邃的狼眸,孤高傲慢,却又愤世嫉俗。
嗷!
狼辰鸡翅膀一挥。
乌鹊“噗”一声,化作烟气,随风消散。红日裹着金乌,坠入道牧体内。
候大壮踉踉跄跄,好在童頔一旁搀扶。道牧牛郎的情况就没那么好,自台上滚落,摔得甚是狼狈。
“看来。我们这架是很难打成了的。”道牧一个跟头起身,已大概推出缘由,“金乌,乌鹊,狼辰鸡,都是仙禽,自会相争。再加上我们对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还无法彻底掌控。”
“不,我总觉你与我们不一样。”牛郎小心翼翼将剩余烟丝回收,叼着空荡荡的烟枪,依是吐出一大口烟气。“总觉,你天生高我们一等……”
“不是我们三人相争,而是我与阿牛要与你争。”候大壮痛苦的揉着太阳穴,两侧一突一突,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跑出一般。疼得阿牛嗷嗷叫,脸上挂满豆粒大小的汗珠。
“阿道,你必须快速成长起来,牧星镇愈来愈不稳定了……”候大壮声音带着哭腔,快如三十的人,像个小孩一般。“狼辰鸡为了他的后嗣,已经做出牺牲。仅存的三只狼辰鸡,在我的储牧空间奄奄一息。”想到狼辰鸡惨剧,候大壮抖若筛糠。
“老太婆说,快则三年,慢则五年,牧星镇将彻底爆发灾厄。”牛郎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