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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权在手,继家亦不会走入死胡同。”
“唉……”继砝轻叹一口,他能从莫归海的话中,感觉到刻骨铭心的恨意,莫归海是真的盼自己赶紧死。“老朽亦还有三年,相较道牧,更靠谱,能给你更多。”
“老不死,你若想继家昌盛万年,就别给我添乱。”莫归海朝书阁外走去,身前荡漾涟漪阵阵。
“我若需要你,自然会寻上门跟你提前招呼。莫要在我背后净做那些有的没的,愚蠢的多余动作。继家的未来,在于你一念一动,不在我。”
话才落,莫归海已消失在时空涟漪当中,声音依在继砝耳中回荡。
虚空无言,唯有夜间凉风袭来,戏耍植物枝叶的声响。“唉……”继砝又一声长叹,目穿虚空,“当年断掉的剑身还在,我可帮你恢复原样。”
“断掉的是贪与嗔,留下的是痴。”
“我心向仙,不坠尘。”
“你就带着贪嗔,一起道消吧……”
声从四面八方来,清晰传入耳,继砝面部扭曲成团,叹息声于书阁四周不断回响。
肖家。
道牧方才吃过晚膳,回到房屋,两腿盘坐,两手掌心撑蕴木,静心凝神,很快入定修行。
“木灵,你所蕴牧力可够我聚牧成源?”小精灵才迎面而上,道牧已开口,语气忽快忽慢,心情充满期待。
小精灵却是回答不够,这个回答使得道牧哭笑不得,要怪就怪肖万长把牧园管理得太好。尽管牧园不小,小灾小厄不断,也会自行消逝。
道牧接连一个多月,混迹在牧园各个角落,除却几处牧物太诡太强的牧地没去,其他地方,道牧都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收了多少小灾小厄。
此时此刻,整个牧园都散发这淡淡的草木清香,皆是道牧的功劳。
实则,欲在丹田凝牧成源,方法多种。其中最常见莫过于,师尊或家人自损牧力之源,输入丹田。还有一种则是,自己慢慢修炼,从大自然汲取牧力,修为越低,越容易。
道牧最初以莫部那一缕牧力之源为基础,而后在牧剑山磕下三个响头,修为还在,体内所有杂乱力量净化虚无。
地境修为,亦还没有牧力之源,这情况罕见。所需多少牧力,镇杀多少灾厄,索取多少灾厄精魄,也没一个具体的数。
小精灵自己都说不清一个数,只能凭借她本身直觉,且道牧体质非同常人,时常被小精灵形容为无底洞。
“嘘……”道牧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睛,浑身软绵无力,黏糊糊,又回到刚刚从牧园回来的状态。
“阿萌,我们去泡温泉。”
叫唤一声阿萌,阿萌撇下萤火虫,从院子里冲进来,驮扶道牧疾驰远方。
“师尊剑古,该是神仙。”
“倘若他能分我一道牧力之源,我也不用这么折腾。”
“说来也怪,万剑坟周遭那些怪物,就跟牧尸一般无二,却有牧尸所没有的灵智。”
“……”
温泉中,道牧两手撑在岸边,口含糖果,两颊鼓鼓。阿萌在隔壁大温泉来回游动,时而靠近岸边,那里给她盛放有一大盆零食。
一人一兽,真会享受。
“牧尸,乃违背天命之物。不可触,不可究,不可行。”声音随风而来,道牧猛地转头望去,来人正是大师尊。
他一如既往的清冷孤高,那双眼眸根本不似他这等年纪该有,就同道牧那双眼眸。充满青春与活力,灼灼光点,汇聚成两轮生机勃勃的宇宙星海。
“为师明白你欲何为,相较于逆死转生,操作禁忌术法,让牧星镇众生复活。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冥府阎君记下功德,足可让不少人,得以转世做人。”
“你认为的解脱,并不是他们想要的解脱。他们想要的解脱,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说到底,人太自私,总是以己度人。”
“大道理,你都懂,为师也就不再与你说教。”
说到这,大师尊忽然一声惊疑,脸上难得显露其他神色。见他双眸闪过一抹精光,犹若一颗璀璨流星划破夜幕。
道牧顿觉一股透心凉,将道牧唤回现实,回望大师尊目光,感觉自己在大师尊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你丹田曾流入几缕牧力?”大师尊脸上泛喜,也不知为何,语气有些激动,且带颤音。
“嗯。”道牧虽有心理准备,可大师尊一眼看出这点,就够吓人。在大师尊面前,无法同在他人面前那般,面不改色心不跳。
“将蕴木拿来给为师端详几番。”大师尊语不惊人死不休,道牧的心好似被人重击一下,胆子都快要跳出来。
道牧将蕴木递给大师尊,大师尊稍稍有些失望,“果真为幼苗……”说着,大师尊手捏剑指,对蕴木虚空画符,口中呢喃念咒。
嗡嗡嗡……
伴随一阵阵嗡鸣,蕴木荡起阵阵涟漪。月光下,宛若清澈见底的小溪激荡礁石。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太阳()
道牧瞳孔放大,只见大师尊左手,熠熠生辉,氤氲笼盆景周身。左手五指有节奏跳舞,指尖生一根根五彩丝线。右手剑指画符文,左手丝线将符文缠绕,印在盆景上,蕴木间。
道牧看得如痴如醉,时间在不觉间飞速流逝。明日已正当空,皎洁银光自星海倒泄,为这座大山笼上一层厚厚白霜。
风轻云淡,大山如若梦中仙境。大师尊左手掌宇宙,右手吐星斗。蕴木在引得一幢月光直照其身,枝叶在夜风中摇曳,其大小已经生长至盆景所能承载的极限。
大师尊倏然抬起右手撑天,手指猛抓成拳。苍巅星幕骤然全黑,天地陷入一片无尽困顿与黑暗。收回右手,对着蕴木摊开手掌,竟是整片星海。
“这……”道牧心中大骇,只手摘下星海,岂是常人可为,师尊果真为仙?
星海于右掌,缓缓被推进,蕴木有规律摇曳,将星海尽数吸入体内。星斗在枝干内,叶子里,枝叶间,如水流动,如云萦绕。
“收!”大师尊猛喝一声。
蕴木猛得摇荡一下,星海尽敛入体,遂停止晃荡,恢复如常。夜风依旧习习温人,道牧不知何时已露出上半身。倏然一道夜半凉风袭来,惹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禁!”大师尊再喝一声,左手五指握紧盆体。言出法随,指尖丝线消断,光辉敛入盆体内。
先前,蕴木自带清灵仙韵,消失无踪。
“大师尊施展之术,可为仙禁?”道牧瞳孔猛的收缩一阵,自溢的超尘木香全无,面前蕴木就跟普通盆景无异。“其中滋味,就同那百部经书情况一般。”
“希望能躲过,一些有心者的眼睛。”大师尊面色复杂,将蕴木递回道牧,“谁能想到,宇宙边角一隅,生得一棵蕴木,出得一颗太阳。”大师尊似乎思想通透,面色缓和些许。
道牧嘴巴微张,欲言又止。听闻大师尊一席话,只觉没头没尾,也不知大师尊想要表达什么,难免心中会生埋汰。
“为师得天意,更知天意,不敢说天意。徒儿,为师望你,日后自己好生琢磨。你我师徒二人,心照最佳。”大师尊哼唧一声,怎会看不出道牧心有不满。
“神仙不是逍遥自在,随心所欲嘛……”
道牧两手紧握蕴木,直觉一道道清凉顺着手掌,沁入体内,大脑亦涌出同等清凉。两股清凉汇聚成河,流向四肢百骸,浑身上下,所有毛孔大开。
“为师再恁地强绝,也要遵守基本法则。”大师尊模棱两可,却没有否决自己是神仙。
道牧闻言一喜,“大师尊,你能否出手拯救牧星镇?”
话才落,“哼!”大师尊拂袖直指道牧,“此乃三界禁忌,你我牧剑山人触碰不得,因我牧剑山就是一大禁忌!”声自三十三天天外天,振聋发聩。
道牧措手不及,全身摔入水中,口鼻被呛好几大口水,温水胜冰,寒人身魂。道牧几经慌乱挣扎,很快心静笃定,温泉中稳住身体。
苍巅无星无月,四周黑气麻呼。道牧稳脚起身,依然可见蕴木,浮在水面,于自己身前。大师尊亦站原地,两手背负在后,面色淡凉。
道牧也不知何来勇气,与大师尊对视,血眸对星眸,旗鼓相当。“大师尊,你给我抛下一个难以逾越的大山,挡于我修行大道前。”
“你若真为他人着想,它不过你道下一块垫脚之石。”大师尊很新奇道牧这双眼睛,总觉在哪里见过。“二个月过去,百部经书你已浅读大概,可有所获?”
“弟子自诩读过万卷书,亦觉得坚硬难啃,不敢轻言有所获。”道牧上岸,若一直泡于温泉,总觉有失礼节。一阵清风袭身,牧袍已穿在身。
“每部经书皆有自己的灵魂,多是著作者对牧道见解。字句或凝练精华,变得晦涩,或写得稍许通俗白话。所有经书放于一篮,承上启下,倒是令人茅塞通得些许。”
“尽管每部经书,都有自己的灵魂,字句间皆透着同一股蕴味,万物皆可牧。可弟子有所不解,既然我们牧剑山万物皆牧,为何牧后带剑,且要剑牧双修?”
闻言,大师尊脸色缓和不少,抬手指点道牧手上羽戒。羽戒不有控制颤鸣,经书一部部飞出。经书好似有了灵,噗呋噗呋,空中一开一合,形同一双双翅膀,环绕师徒二人纷飞。
“你一定觉得奇怪,百部经书为何没有一招牧术。”大师尊手指再点,灭心牧剑自羽戒中飞出,“天境之下,这百部经书足以让你巩固基础。融会贯通之后,你若要上手派中牧术,可就容易得多。”
“我牧剑山,牧天下万物,自是不分生牧死牧,更不分兽牧植牧。”
“剑,顾名思义,守住天下万牧。”
“……”
大师尊声冷话不多,让道牧浮想联翩之余,疑惑更多,好奇心更重。
“牧力比灵力更温和包容,以致剑牧双修,终归没有专修强。本以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