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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念和许诗一番打扮过后天都黑下来了。四人浩浩荡荡地从五楼下来。
天空灰雾漫漫,有轻度雾霾,很多人都戴了口罩。慕寸心和桑琳是不太计较的,沈念念和许诗就不同了,她们可注重这些了。这都到寝室楼下了那两个姑娘还要上去拿一次性口罩,她和桑琳无奈只能站在原地等。
慕寸心拿着手机继续刷页面,她必须尽快找到兼职,母亲的药费还欠着没付。那日她和母亲闹得不欢而散,这几天母女俩都没有联系对方。慕寸心知道母亲有气,但她被母亲那样指责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都过了二十年了,她的母亲还是没有沾染上一点人间烟火,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被丈夫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从来不知生活的艰难,买一条裙子的钱都是她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这些年全靠师父接济度日,日子过得拮据又拧巴。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母亲,慕寸心真是操碎了心。她从初中就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兼职贴补家用。师父每个月的钱都大多被柳含烟拿去买了奢侈品。家里的一应开销,她的学费,柳含烟的药费都得靠她一点一点去挣。
其实校内也有很多兼职只是工资太低,解不了慕寸心的燃眉之急。
“心心你快看,那不是早上给我们代课的美女老师么?”桑琳摇着慕寸心的手臂大喊,音量大得方圆五里都听得到。
慕寸心被人打断,被迫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一抬头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羊肠小道上男人穿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立在路灯下,身形颀长,英/挺俊朗。路灯散发出来的灯光将他分割进黑白两个区间,他侧脸的轮廓在暗影重重的灯光下格外立体。就像藏经阁墙面上挂着的一幅幅黑白影画,真实得不像话。
夜色宁静,路灯散发着清幽的灯光,男人的身影投射在地上。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女人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我又不要脸地来求评论和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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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2)
路灯(2)
男人侧着身子,路灯的阴影隐去了他的表情,慕寸心一点都看不清,不过应该是高兴的。因为美人的脸上挂满了笑意,笑靥如花,倾国倾城。
桑琳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停不下来,“尼玛,那男人是不是美女老师的男票啊?真是太帅了!”
这时沈念念和许诗也已经拿好口罩下来,两人均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念念见桑琳一脸兴奋样疑惑,“看什么一脸猥/琐?”
“男人。”桑琳利落地抛出两个字。
下一秒四只眼睛齐齐看过去,速度快得惊人。
“我去,那不是盛时的大BOSS吗?”许诗惊为天人,下巴都掉下来了。居然让她看到了活的商离衡。
“看这样子两人肯定有奸/情。”沈念念一锤定音。
桑琳:“妥妥的。”
许诗:“这年头女神都是配男神的,让我们这些矮矬穷怎么活?”
慕寸心:“爬七楼。”
许诗:“额?”
慕寸心:“跳下来。”
许诗:“——”
三个色女旁若无人地偷窥美男,好在慕寸心是清醒的,她收好手机施施然地问道:“我看你们一个个都吃饱了,应该不用去吃火锅了吧?”
三只:“额?”
慕寸心轻飘飘地抛出四个字,“秀色可餐。”
“当然要吃了!”那三只异口同声,整齐划一,默契的不行。
跟美男比起来,肚子才更重要好吗?
***
三天后C大百年校庆如期举行,各届风云校友应邀出席。其中不乏政界新贵,商界名流,业界精英,就连居于榜首的那个年轻的市/委/书/记都出现了。虽然只露了个脸就匆匆离开,但反响却是无比强烈。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都是这件事。
有了这样一个活招牌,慕寸心估摸着学校下届的招生工作完全不用愁了。
校庆晚会在798广场露天举行,全校学生倾巢出动,场面无比浩大。一层一层的掌声和欢呼声盖过慕寸心的头顶,震地她耳膜隐隐作响。虽然很多人是在风中凌乱,寒气一阵一阵扑鼻袭来,不少学生的鼻子都冻红了,但是个个都兴致很高。
商离衡作为特邀嘉宾坐在主席台下的第一排位置。设计分院被安排在798广场的东边,刚好在主席台的相反方向,慕寸心只远远地看到男人的一个黑影,细细小小的一点,嵌在她的眸子里。
许诗带着她往主席台方向挪,终于蹭到了别班的风水宝地——近距离观看商离衡。
这个方位很好,几乎可以看清男人全部的表情和动作。
校庆晚会开始的时候商离衡作为风云校友发言。男人英/挺的身姿往台上一站,底下就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欢呼声。无数闪烁的灯光环绕在他周围,男人完全被包裹在一团光晕中,就像无数行星环绕太阳在转。而他就是那颗太阳发光发热。
男人清浅温润的嗓音穿透层层喧嚣嘲杂的人群进入慕寸心的双耳,就像遗世空旷的山谷里奔流不止的溪水,清透温凉,她整个的听觉神经都被取悦了。
慕寸心觉得她对于这个男人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抵抗力,每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想起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给她吹过的那曲《高山流水》。
口琴特有的低沉和缓的琴音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依旧清晰可闻,犹在昨日。那时她还那么小,却将每一个音节都一一记在了脑海里。她有记忆以来母亲从未在她面前落过泪,唯一的一次就是吹这首曲子,在多年以前的那个中元节,父亲的忌日。
想来父亲这辈子留给母亲唯一的期待也就只剩下这只口琴和这首曲子了。
夜风缱绻,抚起慕寸心散落的鬓发,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风大,卷起男人的衣角,他的身形清隽修长,宛如青松。
夜幕四合,暮色苍茫,冷风从指缝间穿梭而过,灯光飘飘渺渺,男人清润通透的声音隔着夜风分外清晰。
他说:“很荣幸能站在这里发言,但是我不想以所谓的商界名流,业界翘楚的身份来说这些话,我更希望我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来告诉你们这些。熟悉我的人可能知道我从五岁就开始跟随赌王慕漓学牌。到了十岁我几乎可以独当一面,毫无压力。我师父他是一个很严苛的人,我跟着他很苦,常常因为牌面上的一些小细节参透不了而没有饭吃。他从来不吝啬于对我的打骂,我一直很恨他,因为那个年纪的孩子完全无法理解大人的苛刻。可是我十岁那年他和人赌了一个生死局,他赌输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输也是最后一次,因为那场赌局结束后他就自杀了。”
“他离开后我开始后悔因为没有人会再像他那样对我了,他们忌惮我的身份,对我唯命是从,从来不会对我讲真话,我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只有真正对你好的人才会对你苛刻,因为他们希望你成为更好的样子。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要珍惜那些真正对你好的人,请善待他们,对于他们的苛责能有多一分理解,不要像我一样在日后追悔莫及。”
“我们终将成长,他们终将老去,所有的迷茫和苦难终会消散。父母不易,师长不易,爱情不易,友情不易,做自己不易,且行且珍惜!”
校庆晚会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由于晚上没有吃晚饭,慕寸心早就饿地快歇菜了。人群一散开,她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798广场的第三食堂吃东西。
晚上九点食堂里没什么人,慕寸心点的馄饨一下子就做好了。她吃饭的习惯随了父亲干脆利索,三两下的功夫就解决了一大碗馄饨。
第三食堂地处艺术分院,离慕寸心的寝室楼有好长的一段路程,中间还要穿过一座天桥,单单走路都要走上十几分钟的样子。
填饱肚子后慕姑娘迈着小碎步回寝室。在天桥上碰到不少学生在讨论当晚的校庆晚会,而被提及最多的就是“商离衡”这个名字。
C大建校之初并没有设立艺术分院,艺术分院也是近几年新设置的。几年前学校在南边征了好大一片空地用来成立艺术分院。因为中间有马路穿过,为了方便艺术分院与其他分院沟通,学校特地花大手笔修建了一座天桥。这座天桥出自知名桥梁设计师沈轻寒之手,风格独特,气势恢弘,是百年名校的一大特色,同是也是情侣约会的不二圣地。
慕寸心每次和好基友们经过这座冗长的天桥,就会看到很多情侣相互依偎,你侬我侬,更有甚者直接天雷勾地火地来一段法式热吻。若是时逢情人节、圣诞节这样的节日,天桥上的情侣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这座天桥俨然专业虐狗十八年,慕寸心每次都被会被虐出一脸血,当之无愧的虐狗圣地。
三年下来,这座天桥慕寸心走过无数遍,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那上面碰到商离衡。
天桥是典型的梯形设计,中间是平直的直线,两头是坡度很平缓的台阶。慕寸心堪堪爬完这侧的最后一级台阶,就看到年轻俊朗的男人在一大群校领导的簇拥下在另一侧拾阶而上,眉目清冷,就像藏着北极的皑皑白雪。
他生了一副比谁都清冷的眉眼,凉薄的镜片后面那一双黑眸犹如一滩化不开的浓墨,漆黑深沉。咋一眼就是这样生人勿扰的模样,淡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应该是要往南门出去。
天桥两边安装着许多盏精致的路灯,灯杆由汉白玉砌成,上面还雕刻有形状逼真的龙纹。灯头是天鹅形状,唯美大气,一接通电更是精妙绝伦,美轮美奂。
昏黄古旧的灯光下,男人的侧脸掩在阴影下,被照亮的那侧轮廓瞬间就被这暖色的光柔化了,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柔软。
没有因为要参加校庆晚会而刻意西装革履。商离衡那晚仅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英伦的风格,更衬得男人气质冷冽,身形坚/挺。脚上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