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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陆芜一直坚持送慕寸心回学校。她左推右拒最后还是推脱不了。
还没到学校,慕寸心远远地就让陆芜停车了。他那辆骚包的劳斯莱斯如果被熟人看到,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学三年,她从未申请过贫困生助学金。大二那年班主任同情她的遭遇,认为她没有父亲,想给她一个名额。慕寸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因为她不想自己成为所有人讨论的对象,不想自己每天都顶着别人同情的目光。穷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来总有一些言论空穴来风,时不时抨击她一下,大抵就是说她被人包养。只是那些人苦于没有证据,很多时候都不了了之。
这个社会对于长得明眸皓齿又穷得两袖清风的女人总是格外苛责,谁都只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你,何况她还一身傲骨。
她虽然清贫,但真的是一身傲骨。摸滚打爬至今,没少吃亏。
进大一的时候就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可是她都寡淡地拒绝了。久而久之一些不利的言论就冒出来了。大抵就是说她假清高,娇柔做作,被人包养。她声名狼藉大多也是源于此。
这些还都不算,更让人不耻的是一些长得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明确表示要包养她。她为此没少丢工作。
她骨子里还是随了母亲,即使这些年过得拮据又拧巴,即使柳含烟对奢侈品有些与生俱来的狂热,她也没想过出卖肉体,出卖自己的灵魂。
这个社会浮华虚荣,很多人其实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不说别的,单单C大南门停着的一辆辆豪车就可见一斑。
而她之所以没有随波逐流,放任自己,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师父这些年耳提面命,事事叮嘱。
陆芜自然不懂慕寸心的思量,他只当她刻意在和自己拉开距离。硬是大摇大摆地将他那辆招摇的劳斯莱斯停在校门的正中央。
时值傍晚,许多学生出去吃饭,人来人往,许多学生对着这辆红色的劳斯莱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慕寸心躲在车厢里几乎将脑袋埋在了座位上。
陆芜一看乐了,“有这么恐怖吗?”
慕寸心狠狠地瞪他一眼,“都怪你。”
“没想到你还怕这个。”陆芜心情不错,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他似乎想到对付这姑娘的办法了。
慕寸心不愿再理他,等人少了之后才蹑手蹑脚地下车。
一溜烟的功夫人就跑远了。
陆芜看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
这边商离衡却在医院里焦急不安。
昨晚送慕寸心回学校后,他开车回家,在路上突然接到范家的电话,说老太太又突然晕倒了。他挂完电话二话不说就跑到了医院。
大半夜值班医生紧急抢救,又是好一番的手忙脚乱。但好在人是抢救回来了。只是商离衡不确定下一次还能不能抢救回来。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了,年后这半个多月就昏倒了两次。
老鬼那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商离衡烦躁地简直想杀人。
范希文小朋友直抹眼泪,看到他一个劲儿在哭。他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如果慕寸心在一定会好许多,她哄孩子很有一套。可是一想到她,他又更加烦躁了。
这段时间公司加班加点赶制《为了无悔的等待》,全公司上下都忙翻了。他也就没怎么顾得上老太太了。
隔着玻璃窗看着ICU里全身插满管子的老太太,他再一次不安地意识到老人家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他无能为力,却只求能让老人家没有遗憾地离开。
老鬼前几天给他打电话劝他:“要不随便找个人应付一下老太太得了,反正她也没有见过她们母女。”
他当时觉得荒唐,想也未想就拒绝了。可是现在看来,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用这个法子。
老太太活一世不就是为了那么点念想嘛,他是真的不愿这么点念想都不满足她。
可是找谁呢?
人才市场那成串成串的群众演员?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商离衡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接到慕寸心电话。
她说:“办公室的初稿完成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给你过目?”
他捏了捏肿胀的太阳穴答:“我在三院,你直接过来。”
“阿婆住院了?”慕寸心福灵心至反问。
“嗯。”
“我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越来越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天天,一年年,转眼间就20出头了。在贴吧看到一个12岁的妹子在写文,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大双鱼总有那么几天要矫情,习惯就好。
☆、霓虹灯(3)
霓虹灯(3)
上一次和商离衡闹成那样,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过范家了。她对于老人家的近况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癌症晚期的病人每昏倒一次就意味着她离死亡近了几分。生老病死从来都是一眨眼的功夫。
医院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生死离别,死亡本就是生命的常态,就像迟暮的夕阳,最终要归于黑夜。只是一旦搁在至亲的人身上,离别就被赋予了无穷无尽的疼痛,只要一提起就会让人觉得肝肠寸断。
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消毒水味道,慕寸心只要吸上一口,身体本能地就会觉得反胃。
走廊里昏沉一片,大白天还亮着惨淡的白光,微弱的一捧光束难以照亮前路。
男人长身而立,站在ICU外,头顶清幽的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瞳仁里,细碎地像宝石。
商离衡的眸光远远地扫到她,短暂地停了几秒,很快就移开了。
慕寸心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清醒了,只是还很虚弱不能讲话。
她只能隔着玻璃给老人递口型,“阿婆,我来看你了。”
老太太艰难地点头,露出苍白虚无的笑容。
因为化疗,老人家的头发已经掉光了,戴着医院特有的无菌帽。
她隔着窗户看着心酸难忍,一双大眼睛当时就蒙上了一层水光,氤氲着雾气。她的一颗心几乎是刺痛的。
站在她身边的商离衡突然觉得这一幕出奇地熟悉,好像是他隐在记忆深处的那段过去的一个片段。慕寸心的那双眉眼,她脸上的表情,她眼里蓄满的泪水好像都莫名熟悉,像极了他记忆里的一个人。
他定定地看着,完全不知道收回目光。
“慕姐姐!”猛然间一道稚嫩清脆的童声划过寂静的走廊。
商离衡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回到现实。他敛了心绪,转头看慕寸心,她正在温声细语地和范希文小盆友讲话。灯光照亮了她那张较好的瓜子脸,露出温柔而恰到好处的笑容,明艳动人。
他无声无息地摇头,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居然会觉得慕寸心像师母。
范希文揉着自己扁平的小肚子朝慕寸心诉苦:“慕姐姐我肚子好饿,你带我去外面吃点东西吧!”
慕寸心抚着小盆友柔软的发顶轻声答应:“好哦!”
她走到商离衡身边,将大包里的设计稿交给商离衡说:“设计稿你有空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告诉我,我先带希文去吃东西。”
商离衡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捏着设计稿,头顶灯光倾泻下来,瞬间就拉出一道剪影,好看极了。
慕寸心听到男人清润如水的声音,“给我也带点回来。”
算起来他已经有两顿没进食了。
“你要吃什么?”
“你看着买吧,我不挑食。”说着就从裤袋里取出钱包,想拿钱给慕寸心。
慕寸心连忙制止,“我这儿有钱。”
笃定而又不容置疑的语气。
商离衡微微失笑,将钱包收回到裤袋里,“注意安全,外面车多。”
“知道了。”话音刚落就没了身影。
~
慕寸心遵循小盆友意见,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KFC。
时值中午下班,店里的点餐的人很多。两人排了好久的队伍才轮到。
慕寸心给小盆友点了个儿童套餐。
那天店里搞活动,点儿童套餐还送大白的毛绒公仔,只是要另外加十块钱。
她看小盆友喜欢,也就多付了十块钱买了一个。
两人填饱肚子出来,慕寸心找了家饭店给商离衡点了两个菜,一个金针菇鸡脯肉,一个小炒牛腩。让店家打包好后一并带回医院给他。
商离衡揭了盒盖看到里面的菜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他取出一次性筷子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只是好像没有慕寸心烧得好吃。
“你上次烧得那道金针菇鸡脯肉和谁学的?”商离衡边吃边问。
“我妈妈啊!”慕寸心正在和范希文说话,听到男人的提问脱口而出。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挺好吃的。”
“那个是家常菜吴妈难道不会?”
“她会的。”吴妈会是会只是做不出他记忆里的味道。
其实很多时候人的味觉比人的大脑还要恋旧,这么些年过去,很多儿时的东西大多模糊了,只是记忆里的味道始终挥之不去,缠在心头,让他莫名觉得怀念。
记忆会骗人,但是味觉是不会骗人的。
中途慕寸心接了一个电话提前回学校了,到最后那卷设计稿依旧没能交给商离衡。
***
阳春三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慕寸心终于将商离衡的办公室设计好了。傍晚时分,她去了一趟盛时。
上次从医院回来,她一边忙着准备四级,一边忙着兼职,根本抽不出时间将设计稿交给商离衡。有时候去范家碰到商离衡,她又忘记带设计稿。商离衡又一直不催她,就这样一直拖了一/两个月。
那会儿商离衡还在开会,慕寸心坐在会客室等她。
接待小姐给她泡了一杯咖啡。她抿了一口,一时之间五脏六腑尽是咖啡的馨香。
男人姗姗来迟,看到她时淡漠的脸上难得有了表情浮动,隐在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亮如曜石,有细细碎碎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