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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深,所有的礼数都已尽数完成,就差洞房了。桑淮说有办法将她带回去,不会是要等她真嫁了再带她离开吧!
忙活了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虽说神仙要虚怀若谷,上善若水,不食五谷,可这话搁茵陈这形同虚设。一天规规矩矩下来,趁这会儿没什么人赶紧活动活动筋骨,莫要生硬了才好。
瞧见桌上摆放着喜饼,仔细地观察了四周确定无人后才蹑手蹑脚小心地背对着门坐了下来,犹豫半天,认真一番思考后才拿起一块模样不错的点心塞嘴里,解解馋。
鼓着两个腮帮子咀嚼着,准备再拿一个时,门“吱”地一声开了,茵陈悬在半空的手继续拿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轻缓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一步一步地走近,茵陈僵在那一动也不敢动。她不知道来人是谢苏洲还是桑淮,既然这么敢明目张胆地从正门进,想必应该是谢苏洲吧……
脚步声在靠近自己右手边后方的位置停了下来,兀地,一阵戏谑的声音响起:“怎么,阿茵你这是被施了定身术?”
是胥络。一身茶白色衣衫与屋内明亮亮的喜红格格不入。
茵陈一听声音便分辨出来人了,方才憋在嗓子眼的一口气给重重的吐了出来,庆幸道:“吓着我了,幸好是你。”顺手又捎了一块点心。
胥络怔了怔,定定地看着茵陈,调侃的说:“阿茵莫不是怕那魔君瞧见你的吃相不愿娶你了?”
茵陈使劲地咽下那口点心腾出嘴说话,“我要是凭借这幅吃相就能让他不娶我,那我还有更丑的,我能让他看了以后每每看到我都绕道走。”端详着手中这块点心,研究
它的成分,心里寻思要不要带点回去给绿萝研究研究,为什么这魔宫的里吃食这般美味,就连小小糕点也让她欲罢不能。
如此出神地想着,叹了口气继续说:“可谁不知道这魔君娶我不过是为了能离天君的神位更近一步呢?”默默地又补上一句:“虽然我并不认为娶了我对他有益。”
胥络揶揄道:“也许他真的是欢喜你呢?”
茵陈愣了愣,不知道胥络所言是为何意,他一向心思沉,今日所言却带着明显的不悦。茵陈心中一惊,寻思着莫不是自己之前派人半夜去他住处找桃花酿被他发现了?若是如此,他也忒小心眼了,不就几坛酒吗,至于这么宝贝着?她已许久未曾沾过桃花酿了,如今念得紧。
茵陈沉沉地打了个哈欠,今天忙活了一天,如今吃饱喝足了就想着能够美美地睡一觉,一觉醒来她又待在西海神宫该有多好……
茵陈想到什么,趿拉着眼皮,拼命地想要睁开眼,挣扎无果只得朦胧着双眼问:“胥络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总觉得从前见过你,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你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都说魔界之门难寻,你又是如何找到并且混进魔宫还不被察觉你是仙的呢?还有,你是特地来救我的吗?”
她头晕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只能看个轮廓,胥络沉默良久,只听到清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特地来救你的,阿茵。所有的一切,待你回去我再与你慢慢说,可好?”
茵陈在即将睡着的那一刻,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安安稳稳地待在胥络的怀里,身后是兵器碰撞的冰冷的撞击声,在黑夜中寒光烁烁。
胥络突然闷哼一声,身躯明显的顿了一下,霎时,鼻尖围绕着浓烈的血腥味。茵陈惊道:“你受伤了!”
胥络用舌尖舔了一下,依旧淡然说:“我不打紧,今晚是魔界之门最薄弱的时候,快来不及了。”
茵陈还想说什么,被胥络一把遮住眼睛,只听道:“睡吧,阿茵,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茵陈眼前一片黑暗,只得死死地拽紧胥络的衣袖,如此才能够找到一丝心安。
作者有话要说: 唔……在此给大家请个假,这周考试周,下一章7。8号9:30更新,回来后日更。抱歉( ◢д◣)
小天使们一定不要丢下我啊…
☆、消失
茵陈时醒时睡,醒来时意识又是模糊不清的,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昏睡了几次,脑子越来越混沌,只是耳边隐约传来厮杀之声。在她印象里,谢苏洲是个表面凶巴巴的奶油小生,骨子里却是个有大志向的男人,虽是魔界之君但却没见过他有何杀戮。混乱的脑袋依稀还记得袖口里似乎还揣着未曾归还的帕子……
现下不知是触得他什么底线,引得他如此着火。好不容易稍微有点清醒的脑袋又开始昏沉了,渐渐地再次昏睡过去。
神仙是不做梦的,但茵陈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以至于她忘却了此刻的自己是真实还是梦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却不似之前那般昏沉,睁眼时身体的器官似乎还未开始工作,眼前是无止境的晦暗和寂静。茵陈一时懵住,手向四处胡乱的抓了抓,抓到一个不可方物的温软的物什才安下心。
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才一片清明,明晃晃的夜明珠闪得她眼睛疼,方才不可方物的物体动了动,茵陈偏头瞧了瞧,微有些诧异:“绿萝?”
绿萝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细声问:“殿下此刻明台可还明澄?”
茵陈支吾了两声,缓慢地借着绿萝的手起身,一时记不起发生了何事,迷离且惑然的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绿萝叹了一口气,沉沉道:“殿下已经昏睡许多天了,倘若再不醒神君就要上九重天找太上老君看个一二。”
茵陈隐约记起是胥络带她回来的,之后发生什么她也记不大清了。对了,胥络呢?
环顾四周,茵陈觉得静谧得有些可怕,油然而生一种不安的情绪。平日里她的房中只偶尔添置一两个婢子,如今她昏睡着,理应此刻房中的婢子只多不少啊,怎会只独留绿萝一人?
绿萝见她醒来似乎也并没有多少欣喜,神色黯然,这与向来随遇而安的性子不符,茵陈犹豫了一下问:“发生何事了?”
绿萝木讷的“啊”了一声,对上茵陈的目光稍有闪躲,急忙安慰:“我是瞧着殿下被掳去魔界,这般折腾倒是消瘦了不少。”
茵陈越发觉得绿萝有事瞒着自己,毕竟她在魔宫中被那谢苏洲好吃的好玩的养活着,活生生给胖了一圈。捏了捏肚子上的肉,掂量了一下。唔……着实胖了不少。
都说同胞兄妹之间心有灵犀,若一方处于危难境地,另一方即使远隔千里亦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她同桑淮虽说不若同胞兄妹般心心相印,但这世间就她与桑淮是抱蛋而生的仙胎,多少还是能够有点感应的。
自从从魔界回来后,不管是昏睡时还是偶尔清醒时,心里总有个东西悬在那,让她不安。现下再加上绿萝的闪烁其词,让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预感,扯了扯脸上的面皮,做出一个难看的笑,“桑淮呢?他还说想办法带我回家,竟如此不作数。”
绿萝握着茵陈的手明显的僵了僵,生硬地笑着说:“殿下刚醒,可否感到身体有何不适?不若我去寻个医师来瞧瞧。”说着就放下茵陈的手,欲往门外走。
茵陈反手一抓,拽紧她的衣袖,抑制不住心中情绪再次问:“桑淮呢?”
绿萝还未开口,门就被推开,西海神君举步踏了进来,见茵陈已经醒了,神色带着几分欣喜和积分黯淡。茵陈一把掀开被褥,扑将过去,死死地扣住老神君的胳膊,“阿爹……桑淮呢?”
老神君被她吓了一跳,踌躇一阵后默默地叹了口气,将茵陈搀扶到床边坐稳后才开口,“桑淮他……四海八荒内已寻觅不到他的气息。”
茵陈打着哈哈,“阿爹你莫骗我了,我前些日子还在魔宫见着桑淮的,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寻不到他的气息了呢?他之前还说要带我回家的,自己爽约不说,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说着说着,见老神君一脸正经的看着她,眸中甚是痛惜,渐渐地竟夹杂着一些哭腔。
阿爹向来把她宝贝得紧,甚少如此严肃的与她说话,茵陈意识到这或许是真的……颤巍巍地问:“阿爹,你定然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是不是骗你你心里也是清楚的。”老神君沉重的说,随后又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魔界之人向来行事诡异,这魔界之门更是难辨。桑淮便想了个堂而皇之地法子进了魔界,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多日前你突然出现在房中,衣服上带有零星血迹但却安然无恙。后来我想着以为是桑淮带你回来的,去东海寻他道谢却发现这世间已然寻不到他的一丝气息。”
没有人知道那晚在婪毓宫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胥络呢?是他带她回来的,想必他是知晓的。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问道:“那胥络呢?他去哪儿了?”
老神君愣愣问:“什么胥络?”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茵陈想着桑淮那般欢喜夙妺,他的行踪都尽数告诉她,就连施云布雨之事也要同夙妺道上一道,夙妺定然知晓桑淮发生了何事。
立马跳下床,顺手稍走挂在那的衣袍,匆匆忙忙捏了个诀招来祥云,一路上踉踉跄跄险些从云端摔下去。一向方向感极差的茵陈,这回算是给自己长了回气,头一次摸对了地方,见夙妺一袭白衣清冷的在那抚琴,冲过去一把按住夙妺的手问:“桑淮呢?”
夙妺抽出被茵陈压着的手,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桑淮?倘若不是你,桑淮他……也不会死。”
夙妺那个“死”字生生地烙在她的心上,身形晃了晃,勉强地笑了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桑淮那么欢喜你,怎会舍得丢下你呢?”他不会死的。
夙妺嗤笑两声,“都道东海神君桑淮中意的人是我,殊不知他心底的那个被他隐藏在最深处的人是谁。”不置可否的看向茵陈,语气带着沧桑,“我本是由碧海生灵的执念凝聚而成,桑淮接近我不过是与要我用自己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