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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这才醒过来,主子那样,桂娘和竹韵一时羞红了脸,别开视线不敢再看。
桃雨却是十分困惑,有话直言,「姑娘和五爷在马车里是做了什么,怎么突然……」
小七马上飞扑过去摀住她的嘴。「不是直喊伤口疼吗?上药去吧姑奶奶!」
四人进医馆包扎伤口,桂娘比较严重,还需缝针,被甩出马车的桃雨落到了一堆干稻草上,反而没什么皮外伤。
凤取月的商会车队亲自送受伤的琴羽杉等人回侯府,这已叫尹氏大吃一惊,又见着被五花大绑的黄大蜂等人被粗鲁的扔进厅里,更令她胆颤心惊,而见到满身是伤的琴羽杉等人,旁边的丫鬟婆子们早已哆哆嗦嗦吓得不知该怎么办了。
尹氏脑中一片紊乱,这怎么回事?秋儿不是差雪珠回来说亲眼看到马车往坡下暴冲吗?怎么这贱蹄子好端端的回来了,还搭上一个凤取月呢?
「怎……怎么回事?」她也算口齿伶俐的,但凤取月的眼光却令她有些胆怯,以至于她连句寒暄的场面话都忘了说。
「怎么回事,凤某不知道,但侯爷夫人肯定知道。」凤取月神色淡淡,但一双黑而晶亮的寒眸,闪动着恶煞般肃杀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看着尹氏道:「侯爷夫人听好了,若再发生一次,凤某便唯侯府是问,即便砸烂了长安侯府,也要为我娘子讨公道。」
凤取月撂了狠话便走,真真令来不及反应的尹氏暴跳如雷。
本想毁了琴羽杉清誉,让她带着不贞的身子嫁进惠王府,圆房时被凤取月发现非完璧之身,无法交出能证明清白的喜帕来,必定惹得惠王府雷霆震怒,到时再揭了她鸨娘的身份,届时看天地之大,何处能容那小贱人?
不想,她竟然那么走运,貌似被凤取月因缘际会救下,还说什么,若再发生相同的事,唯侯府是问?该死!当她是面团在揉捏不成,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女儿乏了,告退。」
「站住!」厅里下人众多,尹氏不想自己显得作贼心虚便不依不饶的拦住了琴羽杉,抬起下巴咄咄逼人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看?」
丁香仗着自己是尹氏心腹丫鬟的身份,便不阴不阳地道:「六姑娘还没行婚礼便与凤五爷私会相看,奴婢真担心会污了六姑娘名声……」
不等丁香说完,琴羽杉上前便给了丁香狠狠一巴掌。「你在嘴上说谁的名声了?主子的名声是你这个下人能随意说嘴的吗?」
丁香马上朝尹氏跪下去,哭道:「夫人做主!夫人要给奴婢做主啊!」
一厅的人都惊呆了,连才进门的琴羽秋、雪艳、琴嬷嬷也是惊得止住了脚步。
「你这是做什么?」尹氏指着琴羽杉,本想扑上去也给她狠狠一耳光,但想到适才凤取月那狠厉的眼光便一阵胆怯,虽然气得直哆嗦,但不敢轻举妄动。
饶是如此,但她正愁找不到机会作筏子扳回脸面,琴羽杉那小蹄子竟然敢打她的心腹丫鬟,她不会善了。
琴羽杉回身看着尹氏,她心里知道今天这件事是尹氏做的,也不怕跟尹氏闹上一番。
于是,她便不咸不淡地道:「女儿只知道,女儿和大姊搭的马车同是侯府的马车,外观一模一样,怎么偏偏只有女儿出事,不但车夫跑了,马车翻了,还被几个恶煞挡住要劫财物,而大姊的马车却毫发无伤,倒像知道马车里的人是女儿似的。」
她特意大声说恶煞要劫财,便是不想给尹氏机会兴风作浪。
尹氏瞪着她,眼光像是恨不得揉碎了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琴羽杉深深的看着尹氏。「女儿现在不知道,但若母亲再问下去,女儿可能就知道了,也会如实禀告爹爹。」
此话令尹氏不敢再找茬了,若侯爷知道她买通市井混混要玷污琴羽杉那小蹄子,那她这侯爷夫人也不必做了。
今日之仇,他日她必定要找回场子来!凤取月那无礼的小子,来日知道自己维护的女人是老鸨时,不知会有多精采的表情,她等着看!
琴羽杉回到了落幽院,桂娘还想伺候她更衣梳洗,她迭声别别别地把受伤的桂娘、竹韵、桃雨赶去休息,自己倒坐在寝房里拿出了怀里的玉佩,唇角不由得泛开一抹笑意。
她现在才有心思好好想想小五便是凤取月这件事,想到他对自己的呵护,这不正是两情相悦吗?
再世为人,她竟能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找到真心相爱的另一半,她真的很幸运,也不禁的开始期待起婚礼……
【第十一章】
成亲这日,天未亮琴羽杉便醒来了,想到自己晚上便可以跟凤取月见面,心绪不由得悸动不已。
竹韵、桃雨来服侍她净面、穿嫁衣,桂娘拿了棉绳来为她开脸。
幸好有辽梦送来的神奇药膏,她们四个的外伤才能好得这么快,也不留疤,不然今天她这新娘可丑了。
「十全奶奶来了!」听荷笑容满面的领了十全奶奶进来,琴羽杉坐在锦凳上候着。
桂娘懂规矩,忙拿了红包赏,那十全奶奶接了赏,眉开眼笑的道了谢便给琴羽杉忙开了。
这时房外已经挤了许多落幽院的小丫鬟,全叽叽喳喳的聚在门边窗边凑热闹,自家姑娘要嫁,她们一早全拿到主子赏的放了金豆子的荷包,对姑娘可是万分舍不得。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风调雨顺,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十全奶奶拿着角梳,一边轻柔的梳着,一边拣吉利话说。
十全奶奶给梳完了头,跟着在琴羽杉脸上扑粉描眉,涂脂画唇,又检查了她那一层层的大红喜服和厚重的凤冠,笑道:「没问题了。」
桃雨艳羡地道:「姑娘像画里人似的,五爷见了肯定失魂。」
琴羽杉打趣道:「等你嫁给小七时,也给你办得这样热闹可好?」
答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桃雨顿时羞红了脸,跺脚嗔道:「哪有这么取笑人的。」
琴羽杉不依不饶,又问:「你这是答应嫁给小七喽?」
「不听不听,婢子不听!」桃雨摀住耳朵逃了出去,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听荷忙端水盆过来给十全奶奶净手,净了手后,十全奶奶便递给琴羽杉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严肃地道:「这不能吃,姑娘要拿稳了,不能掉在地上。」
交代完便把红盖头给她盖上,转而笑吟吟地说道:「愿姑娘此去和和美美、相敬如宾、瓜瓞延绵、月圆花好、心心相印、美满良缘、永结同心!」
才说完,外面已经传来鞭炮和鼓乐的声音,那锣鼓喧天的热闹表示迎亲队伍来了。
「来了!来了!」桂娘有些激动,她等这一天已等了许久,小主子求仁得仁,嫁了喜欢的人,她总算可以对小姐的在天之灵有所交代了。
「恭喜了,六妹妹。」琴修禾满面笑容地来了。
今日他要负责把琴羽杉背到喜轿中,因为含烟的关系,他对这个过去挺陌生的妹子亲近了许多,昨日还特意送了一副翡翠头面来给她添妆。
很快外面便鼓乐喧天,琴修禾背着琴羽杉送到喜轿里坐好,隐约间,听到了凤取月的声音,也听不清,喜轿已经被抬起来。
锣鼓唢呐和鞭炮声一路伴随,到了惠王府,喜娘在外面喊了一声停轿,便有个声音中气十足地唱道:「踢轿门!」
轿门被分开了,一只修长大手伸进了轿门,光是一只手便令琴羽杉的心一颤。
她顽皮心思活泛开了,拉着凤取月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若是古代女子,断不可能这么做的,但她不同,她是现代人,想到他在轿外有多吃惊,她不由得抿嘴笑了。
亲完,她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中,他立即稳稳地握住她的手,竟没有马上牵她出轿,而是轻轻揉弄着她的掌心,令她的双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天啊!这也算是另类的打情骂俏、眉来眼去了吧?
一会儿,凤取月轻轻一带,她便下了轿,喜娘忙上前扶了,凤取月也照规矩松了手。
后面便是一道又一道繁复的规矩,最后在堂上行礼之后,琴羽杉就被送入了洞房。
桃雨跟到了新房里,将那喜娘看赏打点后,满眼生光地看着华丽的新房赞叹,「姑娘,这寝房可比咱们侯府精致了不只一点两点,看看这张象牙喜床,还有这丝绸帷幔,不一般啊!还有,光是这藕丝灯、暖雪灯,婢子便没在侯府见过,更别说这琉珀杯、琉璃盏了,样样值千金啊!」
琴羽杉嘴角绽出了一丝微笑。「怎么?敢情你想拿去卖?」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日方体会了那种感觉,若她与凤取月之前未曾相识,今日就不是这般心情了,肯定是紧张的在等待时机实行她的踢命根大计,哪会如此刻般喜上眉梢、春风满面。
「姑娘又取笑婢子了。」桃雨嘟囔着,她怕弄花了琴羽杉的妆,没敢拿桌上的点心给她吃,而她自己也饿着呢。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桃雨紧张的跑到床边立正站好,这里毕竟不是侯府,她不自在。
「什么人来了?」琴羽杉问。
桃雨小声道:「估摸是五爷来了。」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果然是凤取月身着吉服来了,后面跟着小七和两位全福夫人,倒是没有其他闹洞房的人。
桃雨偷瞄了小七一眼,忙给凤取月行礼。「婢子见过姑爷。」
凤取月随意的点了点头便掀了盖头,琴羽杉还坐在床沿,一抬眸,眼前那高大轩昂的身影严重的悸动着她的心,她这时倒有几分娇羞之意了,竟是不敢看向凤取月,垂着眼眸,直后悔自己在轿子里吻了他的手。
那两位全福夫人引着两人喝合卺酒,再舀一口莲子百合粥,成亲的仪式至此便全部完成了。
小七打赏了全福夫人,又伺候着凤取月更衣,琴羽杉知道外面还有很多宾客要应酬,凤取月不可能现在就留在房中。
果然,他在相连的偏房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