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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退下吧”,江郎林声音低沉的说道。
红衣画儿的身体微微一愣,却未走,依旧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江郎林的胳膊上,说道,“公子,夜已经深了,不如让奴家伺候公子更衣”。
“我说了,不用了,你退下吧”,江郎林的眉头微微的蹙着,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变得异常的刺眼。
“主上今天这是怎么了,画儿是做错了什么,画儿认罚便是”,红衣画儿有些愤然,平日里能近的了主上身边的也就只有她,今日打那位公子来了,主上就没有一点对劲。
“你没做错什么,出去吧”,被红衣画儿这么一说,江郎林嘴角划过一丝的苦笑,做错的明明就是他自己而已。
红衣画儿听江郎林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冷落,以为江郎林已经缓下了心思,轻声的说道,“主上若是有烦心的事,画儿在旁陪着不说话可好”,今夜,红衣画儿也较了一分的劲,她心里恍然的感觉,只要自己今日出了这个房间,便什么都不一样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又何必在这强撑着”,良久,江郎林深呼了一口气,别开了红衣画儿拉着自己的胳膊,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盏的酒,一口饮下。
听完江郎林的话,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红衣画儿不自觉的拽了一下自己的手,打画妖娆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就恍然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只是当要面对的时候,人总是会习惯性的挣扎。
嘴角带过一抹苦笑,红衣画儿起身给江郎林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奴家告退了”,说完,整个人向着门口走去,这一行路,她迈的沉重,心里是想回头再看一眼江郎林,可是却没有了回头的勇气。
红衣画儿本不是这皇城里的姑娘,她本是江南扬州府有名的红牌,自然本名也不叫“画儿”,而是叫“红裳”,红裳八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烟花之地,习舞练曲,十五岁时便名满扬州,成了扬州府上的红角。
两个月前,一位公子来了扬州,一眼看中的红裳,问她可愿意随他去皇城,红裳本就无家,在哪里都是一样,便点头应下来,这位公子花了大的价钱将自己带回了皇城,便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为“画儿”。
红裳第一次见到江郎林的时候,她穿一身红衣,他穿一身素白的锦服,看到她的容貌时,他愣了好一会,最后轻缓的一笑,她就有些看的入了迷,后来她才知道,这潇湘苑本就是江郎林的产业,有人时她唤他一声“公子”,无人的时候,她唤他“主上”。
江郎林隔三差五的总会来潇湘苑,或是自饮,或是伴友,几乎都是叫她陪在身边,她心里不是不欢喜的,欢喜的觉得天上的星星也不如他的眼眸闪亮,可是今晚,当那个一身段蓝色暗纹绸缎长袍的公子走进来的时候,她晶莹的梦便一下子碎了。
她自然能瞧得出来公子是女扮男装,侧脸看她的容貌时,她一下子就晃神了,不觉的便一抹苦笑,原来自己一直以来,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主上心里一直挂念着的便是身边的这位吧。
合上了门,红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瞧着空灵的夜月却唯独没有明月的影子,心里有些苦然的后悔,也许当初她不该来这皇城的。
红裳退下以后,江郎林歪着头,一直盯在画妖娆的一张脸上,她当真是睡的熟,到现在依旧是睡的安然,想起红裳刚才说的话,不禁眉头紧蹙,这般趴在矮桌上睡觉,只怕一会就得手脚都麻了,倒是不妥,想着还是抱着她去里厅的床榻上睡才好。
他刚一伸手,便有些犹豫,一双手就开始有些打颤,想来他堂堂活了两百岁的妖,还是这般的摸样,自己都觉得好笑了起来,念着画妖娆睡的很熟,便弯了身,将画妖娆横抱了起来。
当怀里抱着那熟悉的小人,江郎林突然间就泛起了迷茫,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瞧着怀里睡熟的样子,他扪心自问着,是什么时候开始心里走进了这个人,这个问题哪里会有什么答案,无耐的摇了摇头,向着里厅的床榻上走去。
走到床榻边,刚想放下画妖娆的时候,一双手便小气的舍不得了,看着怀里完全没有动静的小人,他一下子就起了贪心,想着她反正是睡着了,可不可以再这样的抱她一会,一旦贪心起了,那还怎能罢休,便就这样抱了一会,又一会,总念着她还没有醒,再抱一会便好。
时间总是悄然而落,不会因任何人有丝毫的停滞,在这一晚上的时光里,江郎林只希望时间可以变慢一点,再变慢一点,可是时间总是不会迁就任何人。
江郎林知道,在这一世的时光里,怕也就只有今天的这一晚,他可以拥她入怀,安然的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在往后慢慢的岁月里,这一刻的时光终会成为他内心难得的温暖。
不知不觉间,天色微亮,高香已灭,画妖娆依旧是晕阙不醒。当太阳的光辉透过门窗,透过屏风射进整个房间的时候,江郎林的嘴角划过一丝的苦笑,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到,他轻轻的将画妖娆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又瞧了好一会,最后贪心的在画妖娆的唇上印了一个吻,这才起身走出房间,而在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昨晚布的局便已经破了,他知道,不一会明晔华就会来。
画妖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她睁开眼,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明晔华有些阴郁的摸样,她却浅然的落了一笑,知道晔华定然是生气的,可是她却有点报仇的小块感。
自己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本来以为自己的身体会一点的劲也没有,可是伸懒腰的时候,突然间就感觉到了身体还似往常一般,眉头一皱,想来昨晚自己的灵力肯定是用的差不多了,今早晔华来了,查出了自己身体的不妥,便用自己的灵力给补了,想到这里,再看那依旧是一张臭脸的明晔华,画妖娆背着他欢脱的轻笑着。
待画妖娆一醒来,明晔华就转过身,背对着画妖娆了,画妖娆探头瞄了一眼此时黑的成土块的明晔华,想着幸好昨晚留了书,要不然这人指不定昨晚能干出些什么事呢,说不定半夜就要满城的搜人了。
昨晚画妖娆在找到江郎林的时候,本来是生气不想告诉明晔华的,可是想着万一真不告诉他,怕到时候他还不得活吞了自己,想到这般的后果,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个小鬼,告诉明晔华自己今晚要帮江郎林治病,兴许一宿就不回去了,这才踏进了潇湘苑的大门,事实证明,昨晚这最后一点的理智是对的,要不然,现在就不是背对着自己那么简单的事了。
轻轻呼了一口气,画妖娆双手抱住了明晔华的背,有些好笑的浅笑着说道,“虽不知道你这会子到底是气什么,不过想来也就两个原因,一是你恼我昨晚自己跑到了大郎这,二嘛,就是气我几乎耗尽了灵力,我说的可是否”。
明晔华依旧是默不作声,也没有准备要作答的意思,心里只感觉有一团火一直压着,憋闷的紧。
“这一来,昨晚我可是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你明明知道我把夜游派出去了,还不着急的来找我,所以这第一条的错不在我,在晔华身上”,画妖娆可是要跟明晔华好好的算算对错了,“这第二条嘛,我承认是我自作主张,用了禁术,可是你也知道我有仙灵护体,最后定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就是补补就好了,哪里有什么好气的”。
“这么说来,倒是我小气的紧,错都在我喽”,听完画妖娆的话,明晔华倒是哭笑不得,他一夜未睡,找也找不到她,知道江郎林肯定是设下了结界,只得苦苦的站在窗前等着她,就这样空站了一夜。
“不然呢”,画妖娆应声回答道,在画妖娆的心里,这一次自己当真是一点的错都没有,自己受的委屈还没地方撒呢。
“哼”,明晔华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起身离开,他心里还挂念着画妖娆的身体,即便是心里有气,可还是以画妖娆的身体为第一位的。
“罢了罢了”,画妖娆将头轻轻的趴在了明晔华的后背上,轻声的说道,“我知道你赖我又伤了自己一回,左右不过是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有丹青在,还有晔华,我哪里会有什么事”,说道这里画妖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欠着他的情,却没有情还他,所以只希望能护他一世安康,我的心思,晔华是懂的”。
盯着画妖娆吃了一大碗的米饭,喝了一大碗的排骨汤,整个肚皮都圆鼓鼓的了,明晔华这才满意的松了一口气。
画妖娆自然是怡然的靠在明晔华的怀里,不时的打个饱嗝,对着坐在一旁围观的丹青,报以同情的目光,大有幸灾乐祸之感。
明晔华抱着画妖娆回到百花楼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小玲给画妖娆梳洗完毕以后,画妖娆就窝在明晔华的怀里准备开吃了,就在这个时候,从窗户外跳进来一个人影,几乎是就像一阵风一般就飘到了饭桌前,拿起筷子就要去夹菜。
就在筷子刚要碰到饭菜的时候,一根绳子好似长了腿一般,将丹青五花八绑了起来,一阵小风吹过,丹青就被吹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刚想愤然的开口,就撞上了明晔华的一记冷厉的目光,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今天的明晔华轻易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惹,明晔华昨晚就传唤自己了,只怪自己贪杯喝醉了,今早醒了酒才来,现在若是真的开了口,只怕吃亏的还是自己,丹青立马认怂的闭上了嘴,眼馋的看着明晔华将好吃的送进了画妖娆的嘴里,他也只有干看的砸吧嘴的份了。
吃饱喝足,画妖娆一股脑的想起了昨晚让南书和夜游去换药的事情了,心里转悠着,思量着要不要开口问呢,想来昨晚自己就这样走了,夜游不会受罚吧,一想到夜游受罚,画妖娆的心里就不大落忍。
瞧着怀里的小人,一会蹙眉,一会沉思的样子,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开口叫了一声,“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