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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一会,阎冢早就隐在了黑处,明晔华看着躺在床上睡熟的画妖娆,去让人取来了热水和毛巾,轻轻的将画妖娆抹了一把脸,连着泪痕一起都消失不见了,明晔华温柔似水的眼神看着画妖娆,轻柔的说道,“以前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莫说让你留下一滴眼泪,就是看着你闹一次脾气也没有,而今现在说不好一句话你就委屈的不行了,哭成了泪人一般,当真是要把前世欠下的眼泪这一世都还了”,浅笑的收了手里的毛巾退给了夜游。
静静的看着画妖娆好一会,这才唤了一声夜游和无白,两个人恭敬的站在一边等着明晔华的训话。
“许世民那般怎么样了?”明晔华开口问道。
“回爷,许世民回到府中便请了自己一直留用的侯大夫为几位夫人把脉,在确定了四位夫人有喜脉以后,汇报给了许世民,许世民最后的意思是不留,剩下的一整夜都在跟杨定喝酒”,夜游将昨晚许世民府中发生的事情一应都告诉了自家的爷,若是这位王爷知道自己自认为严密死守,放不得一个人进去的王爷府,在夜游这里来去自如,事事都了如指掌,不知道会不会气疯。
这样的结果明晔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没想都许世民的手脚这般的利索,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明晔华心里明白左右许世民都是不会留下这些孩子的,一是因着他府上的几位夫人都是赏赐进他府里了,不是皇上派来的,就是其他势力派来的眼线,许世民怎么能留下这样的祸端给自己的日后埋一颗地雷呢。
而自己走这招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许世民的心思罢了,虽然是明晔华让夜游在他的酒里加了迷情的药,想着画妖娆刚才听见这个消息欢喜的摸样,明晔华心里多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怕这丫头要是知道了,估计便又会是难过一会。
画妖娆喜欢孩子这件事,明晔华倒是今天才知道,看着她听见消息欢喜的摸样,不知道怎么的,明晔华的心里也是多了一层欢喜,脑海中里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这么一福画面,画面里画妖娆站在园子里正专心的教着身边的孩童怎么放风筝,就在这个时候自己走了过去,孩童放下手里的风筝向着自己欢快的跑来,想着想着,明晔华的嘴角划过一丝暖心的微笑。
回过神来,明晔华继续问道,“五皇子那边呢?”处理完许世民的事情自然就是要处理许世将的事情了。
“昨日来给夫人下请帖的幕黑之人是五皇子,最近怕是五皇子那边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夜游恭敬的说道。
明晔华轻佻了一下眉头,看来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不过这个许世将倒是当真是有色胆,他的女人岂能允许他人觊觎,想都不要想的好,这一次定是要让他万劫不复。
“江郎林和月姑娘呢?”一想起江郎林这个人,明晔华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侧头瞄了一眼画妖娆伸手将画妖娆从被窝里伸出来的一只手臂又给她放回了被子里,浅笑着。
“还在夫人的房间里喝酒呢,这会子两个人倒是都没醉”,这一次回答的是无白,无白和夜游的分工可是明确的,夜游负责爷的安全以及外部的一些事情,而无白的任务则是负责这百花楼里面大大小小的一应事情。
“无白我之前让你查江郎林的身份,你可是查明白了?”明晔华开口问道。
“如爷所猜”,无白恭敬的回答道。
明晔华挑了一下眉头,心里明了,江郎林和月玦长的都是惊为天人的摸样,容颜精致无比,想来定都是一脉相传的,这样看来,怕是这个江郎林日后要跟阎冢一般不好下手了,不过看娆儿对待江郎林的态度,怕是日后娆儿也是不会动什么心思的,只是一想到这个人现在还赖在娆儿的房间里,明晔华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片刻的沉默,明晔华挑了一下眉头,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提了毛笔,蘸了墨汁在微微泛黄的宣纸上提笔写了几个大字,写完后,将手中的毛笔又重新放回书桌上,然后将宣纸递给了夜游。
夜游慌忙的上前接住明晔华递给来的宣纸,转过来,看了一眼,便心惊肉跳的,开口急慌慌的说道,“爷,您三思啊”,这张空白的纸上写了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开鬼门,收鬼魄”。
无白瞄了一眼宣纸上的这几个字,后脖颈一阵子的冷气上升,立马跪倒在地,开口说道,“明君,您三思啊”。
夜游手里托着宣纸,也是立马就跪下了,跟着说道,“明君,三思啊”。
明晔华侧转过身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画妖娆,看着她清秀的一张脸庞,突然间就想起了前世,她也是这样的看着他。
记得前世,有一次自己胡闹去闯天涯,无意中把闯天涯里关着的一只灵兽给放了出来,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这只灵兽哪里是一般的灵兽,那是灵魔兽中的一只,凶残的很,被封印在了这闯天涯的一个崖洞里。
果不其然,明晔华这次又是闯祸了,这只灵魔兽不仅是伤了不少的天兵,还闯进了御林堂,把一棵千年的冰树给啃了,力量大增,很是难驯服。
这样的事,自然是很快就有天兵来告诉了画妖娆,画妖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来到明晔华的房间里,看在他的门口,而那个时候明晔华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一声不吭,竖着耳朵,极其灵敏的探听这周围的动静。
可是听了半天,只能感觉到画妖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好似在瞧着自己,瞧了好一会,轻柔的叹了口气,转了身便走了,她一走,他便睁开了眼睛,他知道,已画妖娆的功力哪能不知道自己是在装睡觉,她不拆穿,也没说什么,最后那一声浅叹,莫名的就让明晔华的心里就跟掉进了一根针似的,他猛然间起身,然后便飞身去追赶画妖娆。
他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片混乱的场面,他一眼便能看见她的红纱漫天,他也一眼能看见这红纱里更加明晃耀眼,更加艳红一片,她受伤了,明晔华知道,他躲在无人发现的树丛之上,手里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没有一点的松弛。
他看着她舞动着红纱,看着她惊艳妩媚的容颜,看着她眼睛里划过的狠意,看着她眼睛里落了的凄凉,他什么都看见了,最后看见那只灵兽的发了狠的将犄角刺进她的怀里,他的心也跟着熄灭了一般,后脊背上一片冰凉。
可是下一秒,他看见画妖娆的嘴角划过一丝的浅笑,那凄然唯美的笑意,是动人心魄的,美的撩人,美的绝尘,似是一注清水一般,凉了一池的水。
下一刻,画妖娆轻轻的抬了一下手臂,手里的红纱漫天的舞动,一层层的缠绕在灵魔兽的身上,然后,只见那红纱就将灵魔兽整个就都包裹了起来,然后一点点变小变小,最后消失不见了,而画妖娆此刻浅然的手了手,漫天的红纱都消失不见,好似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再看她身上染的彤红的一片,她伸了手轻轻捂住那道长长的伤痕,一起身,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在那之后,明晔华才知道画妖娆那天是故意那般的要弄伤自己的,以她的功力,即便是一只灵魔兽,也不能伤到她,而她这般不过是想给众人一个交待罢了,一个可以让众人放过自己的交待罢了。
明晔华记得他回到房间的时候,画妖娆正倚在睡椅上安然的睡着,好似睡熟了一般,依旧是艳红的红纱长裙,明晔华眼瞅着画妖娆的胸口,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好似刚刚只是明晔华自己做了一场梦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画妖娆睡的安然,好似沉睡了百年的仙子一般,明晔华抬了脚什么都没说便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进自己的房间,只见一个被红纱盖着的东西正放在大厅里,明晔华身后打开红纱,只见一只铁笼里,正装着一只灵魔兽,只是这只灵魔兽比之前的那只小了许多倍,好似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一般,明晔华看着眼前的极其温顺的灵魔兽,一颗心不知道说什么。
他知道眼前的这只灵魔兽便是刚才的那只,只是被画妖娆用了天术,将这只灵魔兽打回了刚出生的摸样,难怪她最后用红纱包裹住了这只灵魔兽,为的不过是想偷梁换柱,不让身边人察觉自己私自带回来了这只灵魔兽。
明晔华突然间的一股气便冲到了画妖娆的面前,可是看着画妖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躺在那里,他便有一句话不说了。
似是感觉到了明晔华身上的戾气,画妖娆缓缓的睁开眼睛,微微的眯着眼睛,开口轻柔的说道,“可是不喜欢?”
明晔华看着画妖娆纤柔的摸样,一下子就乱了心,转了身,又跑回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说了,只是在那以后,直到现在自己还是养着那只灵魔兽。
是啊,前世的时候,画妖娆便是这样纵着自己,往事里每每一回想,明晔华的心头都痛彻心扉的,自己为何,为何一定要那些年伤了她一次又一次。
闭上眼,脑海里的画面总让他不安,不安的总感觉现在这般也不过是一场梦。良久他回过神来,看着已依然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画妖娆,开口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俩现在都走不开,让日游去一趟传个话吧”。
“明君”,夜游猛然间的将头扣在了地上,“明君,现在您不在,只有我等小辈,再加上我与无白还在您身边,怕他们根本应付不过来,开鬼门这件事,明君三思而行啊,这鬼门一年只有开一次的道理啊”,夜游着急的说道。
无白也是着急的,也将头重重的扣在地上,开口说道,“明君,我知道您心系夫人,可是凡事总还是有回转的余地,您不过是不希望夫人知道真相,想做个假象给夫人看,这总还是有别的方法的”,无白说到这点时候,抬起头看了一眼明晔华的脸色,发现依旧如刚才那般,没什么其他的表情,无白心里也是忐忑起来,这什么都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无白又重新跪下在地上磕了一个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