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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招招凌厉,剑式毒辣,保护夙御风前往蜀地的军士不到片刻,便被击散溃败,溃不成军。
年幼的夙御风侥幸逃脱,逃亡途中东躲西藏,惶恐不安,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狼狈回京的途中,被刺杀而亡。前往蜀地,争取一线生机。
追捕之人来势汹汹,夙御风只能混在流浪的难民中行色匆匆。衣不蔽体,食不充饥,更且身怀玉佩珠宝却不敢去钱庄兑换金银。
当时,对他来说是最灰暗的一段岁月。每日想的不再是如何能到蜀地,而是和普通人一样,希望能吃上顿饱饭,喝上一口热汤。
终是命硬,他熬过最苦最冷的冬日,跟着流浪的人来到了宁安城。
这是做狭小而古老的城池,之所以能称为城池,只是因为他的前身在历史上是座大城。而经过夙世动乱,那个最黑暗的年月,这座城池早已岌岌可危。
黑青色的石块墙体,沾满了黄泥,有些凋落,有的发白,发黑,各色诡异的印记,斑驳了这座城池的影子。
夙御风稀里糊涂的跟着流民进了城,他们穿着草鞋麻衣,窝在墙角背风的缝隙中。身前放这个粗瓷泥碗,等待行人的施舍。
“风哥哥,囡囡饿。”说话的是个流着鼻涕的五六岁的小丫头,稀疏干黄的头发,瘦小的尖脸上两个黑溜溜的大眼睛,渴望的看着夙御风。
夙御风喉咙有些刺痒发疼,是因为缺水太久导致身体的抗议。此刻望着那双眼睛,更是疼着厉害。
为什么,他一个夙世王爷,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干,不屈的身体中,隐藏着一个坚毅愤怒的灵魂。
他不是没有武功,没有金玉。武功可窃富人之财,金玉可去当铺典当千金,每个办法都可以使他脱出如此窘迫的处境。可是,前者不能,后者不敢。
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让他陷入危险境地。他知道,那群人一直尾随在他的身后,伺机而动。
囡囡是和他一起流浪的难民的女儿,他当时逃离追杀的队伍,受了剑伤,是囡囡的父亲救了他。
而在上个月,囡囡的父亲,与别人争抢食物的时候被打死了。
所以,囡囡便是他的责任。
夙御风打量了街上一圈,看着稀少行人,只得牵起小丫头的手,向一处医馆走去。
这处医馆有些老旧,两扇大门敞开着,朱漆发旧,破败。顶上挂着四个泼墨大字,济世药堂。
夙御风之所以选择这一家,是因为前去看病的多是些衣着朴素的老人,想来,这里的主人,应是个好人吧!
摇了摇头,夙御风牵着囡囡走了进去。
和普通的药堂一样,不大的屋内塞满了药柜。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写着娟秀的字体。
夙御风吃惊的看着药堂里的女子,有些诧异,这是女大夫?
正在研磨药材的女子抬起头来,圆润的脸蛋,水润的大眼,娇俏可人。约末十五六岁,还有些许紧张的看着夙御风。
“你们有什么事吗?”少女疑惑的打量着两人,看他们的衣着,也不像有钱来看病的啊。
夙御风张了张嘴,面色有些薄红,对着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子,还真的说出门不出口。
“风哥哥。”囡囡有些胆怯的拉着夙御风的胳膊,向他身后躲去。
避无可避,苏御风一咬牙,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柜台上道:“这位姑娘,我们兄妹二人流落至此,身上盘缠已然用尽,只剩这家传玉佩一枚,姑娘心善,希望能和姑娘换些银子和吃食。”
夙御风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玉佩呈白玉色,雕刻成小巧的玉如意形状,精致喜人。只是在那乌漆墨黑的手上,不由不让人怀疑,这玉佩是真的,还是他偷来的。
少女显然也有些疑惑,大大的眼睛看了一眼玉佩,并无贪念,转头向夙御风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当铺,若是这玉是真的,应该能换不少银钱。”
“不瞒姑娘,这玉是家传之物,若不是囊中羞涩,在下自是不会将它兑换出去。若是将它典当在当铺中,相信在下再也没有机会能将它赎回了。若是与姑娘换些钱财,待在下富裕时,自会前来赎回玉佩。”夙御风忧伤的解释着,情真意切。若是能走到蜀地,他必会派人再将这玉佩赎回。
少女了然的点点头,美眸中出现联系,看着不大的男子,还有可怜兮兮的小丫头,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连忙道:“即是这样,那这玉佩你先收回去,你们跟我去后院梳洗一番,等我父亲过来,再商量买下的事情,可好?”
少女心想,若这少年的话语属实,这玉佩真是传家之物,自当价值不菲。虽然她挺想帮助他们的,可惜自己又没有这么多钱,这种事情,只能等父亲会来再说了。
“多谢姑娘。在下不胜感激,只是不知,令尊何时回来。”夙御风不由喜上眉间,没想到这少女如此心善,竟愿意帮助他们。
少女已经挑开厚重的布帘,对他们招手。
二人应声过去,少女才笑道:“刘员外家的公子病了,爹爹上门看诊,对症下药后,却发现少了一份贵重的药材。巡遍宁安城,大大小小的药铺都没有这种药材。这刘公子的病来的很急,爹爹便一面让刘老爷去别的城池收购药材,自己也去深山中碰碰运气,三五日,应该就会回来了。”
夙御风暗道真是不巧,踌躇了一会,还是走进后院,没有银子,可是寸步难行啊,到时候,有了银钱,再顾辆马车,又能缩短几日的路程。
少女心善,为他们准备了热水,饭食,还备了一套新衣给两人。
不多时,夙御风洗了个暖呼呼的热水澡,洗干净眉眼,穿上新衣,眉目雅致,姿态非凡。
屋内。
夙御风挑帘而出,看到少女,连忙做礼道:“多谢姑娘,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少女闻声转头,脸上登时飞起了云霞,不为其他,只因这少年,生的太过好看。
水眸荡漾,少女紧张的问道:“你是谁?”
夙御风失笑,连忙道:“在下苏风,感谢姑娘的热水和新衣,令苏某重获新生。”
“啊!是你。”少女手掩红唇,瞪大了美眸,认出了这身衣服。没想到刚才脏乱不堪的脸蛋,洗干净后竟然这么俊俏。
“正是苏某,敢问姑娘芳名?”夙御风觉得这少女很可爱,说她行为大胆吧,可有时又很胆怯。
比如孤身一名女子,竟敢放他进屋,还有此刻,黑溜溜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都是极其大胆的举动。
可有时又觉得这少女有些害羞和胆怯。
“仙儿,唐仙儿。”少女有些紧张的道。
“仙儿姑娘,囡囡呢?”夙御风问道。
“在侧屋,我这就去看看她有没有洗好。”说完,红着脸就急匆匆的跑掉了。
不一会,仙儿便搀着洗干净的小娃娃走了进来。
囡囡看见夙御风,便急忙跑到了他的身侧,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桌上的饭菜。闻着香味,腹中更是难耐,响起了雷鸣似的咕噜声。
夙御风笑的有些尴尬。
唐仙儿急忙道:“是饿了吧,赶紧吃饭吧!”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唐仙儿看着狼吞虎咽的囡囡,怜惜的红了眼睛,不是给囡囡夹着饭菜,轻声细语。
夙御风有些感动,吃了平常的饭菜,竟有种仙珍佳肴的感觉。
那一瞬间,他竟觉得,不管什么王位,只要有热汤沐浴,有香喷喷的饭菜饱腹,这里便已是天堂。人生难得真贵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无论如何,在夙御风最艰难的时候,这个少女,像明媚的阳光,穿透他的整个世界。这份恩情,他会谨记一生!
第七十七章:青衣戏子(七)
三日的时光匆匆而过。唐仙儿的父亲却一直未曾回來。
夙御风一面焦急等待。一面帮助唐仙儿在药堂中打下手。
经过几天的了解。夙御风更是了解唐仙儿后。佩服中夹在着些许怜惜。
原來。唐仙儿自幼丧母。自小便跟着父亲学医。经营这家药馆。
宁安城不大。每日前來问诊的人并不多。何况唐父一直秉持悬壶济世的理念。对普通穷人的医治。经常不收诊金。甚至有时还自掏腰包。给穷人的药材赊帐。
因此唐父连个伙计也养不起。唐父外出看诊时。只能唐仙儿抛头露面。來前堂经营医馆。就这样。父女俩互相维持。勉强度日。日子过的不好也不坏。
了解到这里。夙御风更是忧心。若是唐父拿不出钱。又如何买下他的玉佩。不管是回长安还是蜀地。洠в幸4绮侥研邪
不过唐仙儿显然从夙御风的脸色上看出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刘家公子这次的病來的又急又重。因此悬赏重金。若是爹爹寻到药材。治好刘家公子。一定能凑够银钱的。”唐仙儿一脸箸定。伴着自信和骄傲。
夙御风急迫的心略略放缓下來。继续等待着。
唐仙儿切着手中的当归。若有所思的问道:“苏哥哥是哪里人呀。”
夙御风手顿了顿。在那水漾漆黑的眸下。不想欺骗与她。“长安人士。”
“苏哥哥是长安人。怎会落魄至此。”唐仙儿歪着脑袋。眼中疑惑更加明显。
“仙儿姑娘。不瞒你说。其实我是被人追杀。无奈之中只能躲藏在难民中东奔西藏。”话音刚落。夙御风双眸紧紧盯着唐仙儿。手指因为紧张。不由捏紧手中的药材。发出噗噗的声音。
“啊。被人追杀。”唐仙儿丢下手中的刀具。面色惊慌紧张的四处张望。又连忙看着夙御风忧心道:“苏哥哥。你还是躲在后院中。不要出來了。以免被人看见了。”
看着少女面上的焦急。真切的忧心。心中不由一软。有些感动道:“仙儿姑娘。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子。不知何人能娶你为妻。”夙御风欲言又止。终是洠в邪鸦八低辍
唐仙儿羞红了脸蛋。湿漉漉的一闪一闪的看着夙御风。妙目传情。
幸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