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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洛桑松开怀中的身体,猛然向前几步,目光在镜子身影流连片刻,随即回首问安陵道:“真的是中了蛊毒?那这蛊毒是谁下的?我杀死母蛊,想容真的能活过来吗?那现在母蛊在哪?我要救回想容!”一番恳切的询问,字字急切,看来这孤琴公子萧洛桑对待花想容也并不是伍丝毫感情的。只是对现实的无奈妥协了而已。
这一袭话吓的花弄影花容失色,她陡然颤声叫道:“萧大哥,你真的要救活姐姐?”
萧洛桑愧疚的看了一眼花弄影,眼中闪过怜惜,却还是回答道:“是的,我想救她。”
安陵此时却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堂中一人,轻声说道:“妒红颜的母蛊便在她的体内,她死,花想容便可以活。”
清朗的声音落地有声,却让许多人失了魂魄!
第五十二章 并蒂莲(八)
清浅话语若一道晴天霹雳,将众人惊的一蒙一蒙的。原本对娇羞柔弱的新嫁娘来说,这新婚之日,是多么隆重而美好。此刻,却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惊的花容失色,惨白的,若被风雨打残的花骨朵,甚是惹人怜惜。花弄影对上萧洛桑惊怒及不可置信的眼神,惊慌颤声的说道:“萧大哥,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妒红颜,他们是诬陷我的,他们一开始就不安好心,想要破坏我们的婚礼,现在又施展出鬼神莫测的手段来诬陷于我。萧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梨花带雨,最是可人,何况是今日盛装打扮的新嫁娘。一时本就似疑非疑的众人,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到弱者方向。有人小声议论到:“看着新娘柔弱的模样,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啊!。”
“是啊,还有那什么妒红颜,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而且这两人的意向分明很诡异吗?竟是想逼着萧家公子娶了尸体。嘿嘿,真是有好戏看了。”有人小声附和着,只是话语说的意味深长。
萧洛桑久久未言语,似乎是还沉浸在安陵的话语中,不得解脱。水镜中的花想容神色痛苦,滴滴血泪下滑,在白皙的脸上染出一条一条的蜿蜒的血线。她清浅的声音飘忽渺茫。“云想衣裳花想容,云破越来花弄影。花有并蒂,便是你我。落庭前,我们姐妹一起扑蝶戏蝶度过稚年。书阁中,我们一起搁笔洗砚弄得满身墨迹。小楼中,我们一起手忙脚乱的学着蜀绣,却将那花瓣绣的面目全非。水榭中,我们一步步翻阅史书曲谱,将广陵散的下阕更同谱出。我以为,我们是这世界上最新密无间的人。花弄影,你告诉,你为何要这样做。“这一句花弄影三字,说的痛苦万分,字字刻骨。
那一双艳红中透着凄然,深深震撼到了花弄影。她有片刻怔然,随即移开目光。
“影儿,你真的这样做了吗?”萧洛桑心中悲疼,语气凌乱的问道。
她低着肩膀不断耸动,隐有哭泣之声。“萧大哥,为甚么连你都不相信我,那我只能以死明志了。”一条红影如光掠过,在众人还未惊醒过来时,便已撞在大堂内的柱子之上。
“影儿···”震惊的萧洛桑只来得及拉住衣角,可那层层薄纱也挽不住女子的不顾一切。
谁也未曾想到,那一直柔弱美艳的女子,竟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便是一直嫌弃女子的姬五月,此刻也怔然的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影···”水镜中的花想容也被震惊到,她曾未想逼死自己的妹妹,她只是想知道事实的真相而已。纵使知道妹妹死去自己便可活过来,可她却从未有一丝想要伤害她的念头。一切都是因为爱恨,因为背叛,来自灵魂深处的背叛,犹若割肉断骨,痛不欲生。
宽大的朱漆柱子上染上了丝丝血迹,一滴滴水珠顺着柱面缓缓滑落,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厅堂,让人忍不住侧目。
花弄影虚弱的依靠着柱子斜躺着,大量的鲜血自她额角溢出,带来阵阵眩晕感。
她努力睁开被血水洇染的眼帘,费尽毕生力气,小声说道:“萧大哥,你要相信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沾着鲜血的指尖,努力伸往萧洛桑那处,最终却还是无力的垂下,跌落在血色的嫁衣上。
“不。”萧洛桑一声怒吼,将花弄影拥入怀中。他的眸中是深切的悲哀。
他将指尖缓缓靠近那小巧的鼻翼下,几息时间犹若时间静止,令人坎坷不安。良久,萧洛桑暮然抬起头狂吼道:“叫大夫,快点去叫大夫。”他冲着周围的人大声吼道,一别往日的温文尔雅,绝世风华。
众人这才反应过里啊,尽皆跟着吼道:“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安陵注视着躺在血泊中的花弄影,心中却泛起奇异的赞赏。这女子,不仅是对待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如今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不失为一步好棋。
“萧公子,安陵便是大夫,我观花姑娘这伤情,不到大夫前来,估计便是性命难保了。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在花家姐妹中选择其中一人。花弄影死便是花想容活。若你想救活花弄影,我也可以帮助你,只是这样,这世间将再无花想容。做个抉择吧,孤琴公子,便应像你的琴音一般,孤傲果断。”
闻此言,萧洛桑却是眸光充血的抬起头来。他的目光愤恨狰狞,带着一丝清浅的恨意,只是不知究竟是在恨谁。
“安陵公子,萧某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你非我要肖某家破人亡才安心。”那刚毅悲愤的目光中,隐有泪光隐现。
安陵还待要说什么,却突然被花想容打断。“安陵公子,求你救救我妹妹,我不想让她似,若是用她的命才能换我的活,我情愿,死的是我。萧公子,你说我贪求也好,痴念也罢,可否能给我一个盛世婚礼。”花想容不知何起已收起哀戚愤恨的表情,或许妹妹不顾一切的狠绝,深深震撼了她。
萧洛桑怀抱着花弄影,看着花想容几息,眼神错综复杂,最终还是微微颔首,轻声答应。
一抹娇艳的笑容盛开在那犹带血泪的娇颜上,若那盛开至极的耀眼桃宝,最是繁华一刹。
姬五月半搂着花想容的身体,让她站立在喜垫前。萧洛桑将花弄影抱起放在椅上,交给安陵救治。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都不敢轻语,尽皆小声的呼吸着。
那满脸喜气的媒婆,早已身冒冷汗,看着众人齐齐注视自己,竟紧张恐惧的说不出话来。
姬五月美目一瞥,示意媒婆快点,媒婆吓得波浪般的点头,口中颤微微的说着。“一,一拜天地。”
萧洛桑笔直的背缓缓挺下,叩拜天地。
“二拜天地,夫妻对拜。送,送入洞房。”
水镜中的花想容看着这一幕,轻轻的笑了,若海上的泡沫,微小而动人。
第五十三章忆往昔(一)
那风,带走了无尽忧伤,带来了一片苍凉,历史的长河里,谁曾功垂千古,却终将被遗忘。
陌上草枯黄,寒鸦沉眠,落叶凄凄。这是一片无人之地,埋着死者的尸体,不知何时,这里又增添了一座新坟
一培黄土,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绝代红颜,能让人认出你的,唯有那块青石碑上刻的字迹。
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可着你的姓氏,或许这便是你存在的唯一的证据。
一辆马车哒哒的声音打扰了这里的沉寂,年迈的轿夫拿出脚凳放于地面,恭敬的说道:“夫人,到了!”
一只白皙嫩玉般的指尖掀开帘幕,露出一张明亮娇艳的容颜。女子长发盘起,化着浓厚的妆容,穿着华丽的锦服,雍容华贵,端庄秀丽。只是头部缠着层层白纱,更胜西子娇柔无力。
女子走在腐烂的草叶上,徐徐的走向那座刚添的新坟。
一壶甜腻的梨花香,几叠江南特有的精致点心,用青花釉里红碟子盛着,在着荒野之地,也透着一种雍容华贵。
女子神情温婉,动作轻缓的倒着酒水,待两杯酒水装满酒樽,她拿起一樽酒杯饮尽,一杯徐徐淋于青石碑前。
女子似乎不胜酒力,两腮已泛起了点点红霞。更是春色无边。
眼见透明的酒液渗进泥土,散发着醇香。女子轻轻说道:“姐姐,这是你最爱的水晶糕,我给你带来了,纵使你恨我,也尝尝吧,以后,或许无人再给你送了!”
说道这里,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了起来。“我记得奶娘做的最好的糕点便是水晶糕和桂花糕。你偏爱水晶糕,便只让奶娘做费事费力的的水晶糕。可你却不知,我爱的却是桂花糕啊!”
女子声音带着的丝丝凉意,唇角的弧度逐渐勾成嘲讽的状态。“不知,这水晶糕,可曾像你以往吃的一样甜?听说,这秘方还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呢,相信你会喜欢吧。”
女子自言自语说了一些,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良久,她又说道:“花府面积不大,只筑了一栋绣楼,你说那里临近清月,便想住进去。又以我身体孱弱的理由,独自住进了临风小楼。虽然我并不不喜欢那里。”
一声叹息,女子面容上带着无奈。“自小便是这样,你总说是为我好,却从未问过我的喜好。你总说你选择是最好的,让我听你的就好。那么,我也相信你选择的萧洛桑是最好的,所以,他现在,属于我了。”
女子抚过额前的细纱,笑得雍容华贵。“第一次在曲水流觞阁中见到萧洛桑,我便明白,什么叫命中注定。可是姐姐。明明是我们共同谱出的广陵散下阕,明明我们拥有一模一样的容颜,为何他却对你另眼青睐。”
她用略显刻薄的语调说道:“这一次,你依旧遗忘了我,满心欢喜的和夫君谈论曲调格律。而我只能最为配角,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你知道,我有多疼吗?可惜,你曾来不会想到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