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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咳。”伍子白不可抑制的咳嗽声传遍全场。他已手掩唇,感觉每一次呼吸都不顺畅,一张俊脸憋的通红。
夙世皇帝也没想到,这北昭三王子所求之事竟是赐婚。幸好自己刚才未将话说满。严峻的面容上不由有些尴尬,自己儿女的亲事他都未凑合过。“伍子白,北昭三王子素有美名传世,朝堂可安邦,居室可调羹,此等女子时间少有。既然她心慕与你,你可愿。。。”
“皇上,子白哥哥已经和我订婚了,婚事就在下月。”在皇上还未说完时,李若彤倏地一下站起来说道。
李丞相听闻,不由一口老血喷出。这欺君之罪她都敢说。事已至此,只能承下来,幸好这个女婿,他也是满意的。
“爱卿,可有此事?”皇上有些狐疑的问道。
李丞相只能苦哈哈的站起来,“回皇上,是刚商议定下的婚期。”
“伍国手此次破解千古棋局,实乃幸事。婚期定下后,我会亲赴李府喝杯喜酒,这枚还魂丹,就当我赠的贺礼。”
邻国赠的丹药谁敢吃,纵使说的天花乱坠,绝世难寻。
“谢皇上恩宠。”李丞相一家赶紧磕头谢恩。
只有伍子白,颜宁言一直呆呆的面无表情。实在是心理压力不够强大,还未反映过来。
欢笑落幕后,颜宁言陪着伍子白上了马车。“子白,你真的要娶李若彤吗?”平时晶亮的桃花眼此时似有雾气,不知为何他听闻哥哥要娶亲,心里就一丝丝的抽疼。要是哥哥是女子就好了,这样,这样自己就可以……一时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住,他赶紧低垂眉眼不再言语。
伍子白不明弟弟的心理活动,只是感觉额角一抽一抽的疼。喉中似是又有鲜血涌出。一时眼花,身子便软了下去。
“子白,子白!”看着伍子白昏迷,颜宁言心焦如焚,赶紧叫人。
李丞相蹙着眉道:“快到府中了,先送回去,我再派人去请大夫。”
“好。”颜宁言已无了分寸,只得说好。
李府内,待伍子白幽幽醒过来时,已过了两个时辰。他起身想要下床倒茶水,却看到床脚的黑影。
“弟弟,你怎在这?”伍子白迷蒙的睁开双眼,舔了舔干燥的唇,一丝丝苦意在舌尖蔓延。
颜宁言到了一杯温水递过来,神色莫名的看着伍子白。
他的声音有丝哽咽,带着恼怒和癫狂的说道:“我是该叫你哥哥,还是姐姐。谁能想到,伍家少家主竟是个女儿身,你欺瞒了整个夙世皇朝,真是厉害啊!”绚丽的桃花眼有股莫名的悲伤,刚才在马车上他还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当一切成真时,他又不知如何面对了。
“噗”茶盏落在了床上,茶水沁湿了被褥。
他的指尖瞬间苍白,紧紧的捏在一起。
伍子白的声音有些颤抖,墨发披肩,惨白的面容在灯光下平添几分柔弱。“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李大人请了大夫,大夫说是女子脉象。然后,我也跟杜若证实了。”颜宁言上前一步,牢牢的看着她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丝毫躲避。
长达五年的相伴,他若高空的云,流动的风,天山的雪莲,让他不敢肖想半分。为何自己从未怀疑过,那倾世之姿怎会是男子能拥有的。
伍子白按了按还有些许抽疼的额角,看着那双桃花眸中自己清晰的倒影,柔声说道:“我是女子,但是,我伍子白,永远只会是伍家嫡子!”
听闻这话,颜宁却猛的将伍子白扑在床上。“你骗了我,你骗了我整整五年,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忍受五年的煎熬,却不点破?”一声声凄厉的低吼,犹如野兽最后的悲鸣。
蝶翼下一滴清泪落于伍子白的眼帘,让他停住了推攘的动作,无限悲伤的看着面前癫狂的男子。
不知是谁先吻住了对方的唇角,在泪水中,在愧疚中,在愤怒中,在绝望中,在罪恶中,深情在发酵。
伍子白,为何你不是男子,若你是男子。我便有理由光明正大陪在你身边。是谁说,求而不得爱,最xiaohun。
那日,红妆十里,满世界艳红如血。伍子白最终还是娶了,李若彤。
那日喜庆的红纱铺满了李府。夙世至高无上的皇亲自前来祝贺,还有莫离渊这个罪魁祸首,还有许多朝中大臣,可是唯独没有看见颜宁言。伍子白便在这愧疚中,完成了他一生中最急促的婚礼。
带着不可置信悲愤欲绝的新嫁娘,伍子白快速的赶回了金陵,长安,真是个霍乱之地啊。而颜宁言却留了下来备考殿试,谁知这一留,便是一生。
或许,伍子白这一生最不愿回首的不是那一夜,不是他爱上了视为弟弟的颜宁言。而是带着颜宁言去参加会试,他实在还是,太年少了。
福生客栈中,传榜的公公大声喊着:“榜首第三探花郎,金陵伍家伍子言,伍子言。诶,人呢?”一时人头涌动,却无人出声。传榜的公公傻眼了,这,这探花郎不见了。
一间酒楼内,红衣少年喝的昏昏沉沉。满身酒气,他双目迷离,满是癫狂。他读这么多点的圣贤书,可是书内却没告诉他,喜欢一个喜欢到发狂,要如何是好。他还是太年少,情字一槛,便让他癫狂入骨了。
“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呜呜。”少女的哭声传入耳内,一双水漉漉的眼睛祈求的看着众人。
“小娘子,莫怕,少爷我这便将你娶回去做第六房小妾;嘿嘿。”男子满露猥琐的笑容,本还算俊秀的容颜,却看着很是丑陋。
颜宁言挑了挑邪魅的桃花眼,提着酒坛一步步像恶少走去。那恶少竟荤素不忌,看到颜宁言,双眸猛亮,真是个美人,怀中的姑娘跟他一比就是青菜。
恶少痴迷的迎向颜宁言,口中色咪咪的道:“这位公子,不如你跟少爷我回去,做我的第六房小妾。可好?”说吧,还伸手扯向红衣。
“啪,哗啦”酒坛摔在脑袋上的的声音。
那恶少被打的头都懵了,他摸了摸头上奔流的血水,竟没叫身后的小厮,直接扑上颜宁言扭打起来。
“咔嚓,啊!!!”
“少爷,~~”
年久失修的围栏断裂,两人竟齐齐摔下去。砰砰,身子重重摔在地板上,鲜血不断从唇角溢出。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子白,子白,记得我一世可好!
“啊!!死人了,快报官。”
第二十七章 黑白子(六)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是被摔死的,咳咳…”安陵微翘唇角,真是喜闻乐见。
颜宁言有些尴尬,桃花眼微怒。“谁无年少轻狂,我也为轻狂付出代价了。”十年的鬼魂游历,也让他经历了很多。
安陵向颜宁言伸出了左手,“交易成立,签订契约。”那白皙的手指,准确的握在颜宁言指尖。颜宁言眸光微亮,这是他第一次握住实物。
青铜古灯上交叠的双手,幽白的火光,浅唱低吟般的契约响起。“人仙佛妖,魔神鬼道,共守此誓,若有相违,魄散魂消。”
那挂着浅浅薄雾的桃花眼,弯出了一道新月,比那火焰还要明艳。
春风徐徐,绿茵遍地。空气中都有暖暖的清香味。一辆青色竹帘马车行驶在马路上。帘顶出一个八角宫玲滴溜溜的转着,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赶车的老人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半月前有位贵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送他去金陵。啧啧,五十两呀,他这一辈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虽然两个男子一同坐在马车内很奇怪,不过这不关他的事。跑完这趟,就等着白花花的银子吧。
马车内,安陵颜宁言分座两边,中间木案上放置着棋盘。黑白双子错落,黑子局势险峻。
而安陵保持一度绝世风华,长袖微摆,捏在指尖的白子,轻轻落下。
俊秀的容颜上桃花眼微挑,唇角勾起,一枚黑子落下。
白子紧接跟落,后那白皙手指又徐徐捡出几枚黑子。然后轻声道:“承让。”
颜宁言面色尴尬,手指轻抚鼻翼,自己的棋艺比不上伍子白,也不差别人多少。没想到竟然输了。难道不是自己一直装嫩,而是其实真的很嫩。
眼角抽搐,将棋盘上棋子捡下“再来。”
安陵不置可否,淡定自若的捡下所多有白子,等待黑子先行。
颜宁言又内伤了,这都让着自己了。不过他也没吱声,捏着黑子便落下。
一来而去间,颜宁言无力腹议了,或许只有伍子白能下过他吧。咳咳,标准一切自家的,都是最好的。
想起伍子白,那颗永远不会跳动的心脏,似乎又开始抽疼了。
似是感应到颜宁言的低沉,沉静的双眸注视着他。“再过两日,应该就到了。”
两日后,在艳阳的高照下,安陵步入这座奢靡的城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宝马香风,烟柳迷离,这就是秦淮湖畔的金陵城。
马车停在平安客栈前,颜宁言看着帘外的阳光,有些抗拒。安陵伸手抓住他的红锦宽袍,直接拉了来。那动作不带一丝火气,尽显世家风流。
感受身上浅浅的阳光,不会灼疼,不会消融。桃花眼微微诧异,欲言又止,最终跟着安陵走进了客栈。
要了三间上房,安陵梳洗一番后,着一身青色宽袍,犹带氤氲的长发披散身后。水色眉眼,带着几分浅浅温柔。
坐在铜镜前,一枚青色玉骨簪将墨发挽起。安陵神色有些莫名,透过橙黄的铜镜,他似乎看见一双纤细的手指将他长发挽起。
一缕发丝飘至胸前扰乱沉思,原来那长发不知何时已经干透了。
安陵将门打开,看着门前急切的红袍男子,浅淡一笑,情之一字,果然磨人。
“他会在金陵吗?可城中没有他的丝毫气息。”紧蹙的眉眼,翩翩欲飞的蝶翼,锁住了一池秋水。
“会寻到的,我们去伍氏艺馆”青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