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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抬手指向昊轩,“是我家公子教我的!”
临行前昊轩就叮嘱雀儿,让她不可暴露身份,唤他为公子。
“公子?”那二人一起看向昊轩的方向。
昊轩打着伞慢慢走过来,“雀儿,不得无礼。”
“是,公子!”雀儿连忙摘下斗笠,拱手对两人拜了拜,“回老先生的话,这首诗是我家公子教给我的!”
“呵呵,真是个乖巧伶俐的姑娘!”桥下的两人都笑了。
昊轩走得近一些,向二人微笑着了头算是打过招呼。
初次见面,头之交。既不谄媚也不失礼,恰到好处。
桥下的两人也都了头算是回礼。
昊轩看到,穿蓑衣的高个子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貌不惊人,安静木讷。腰上悬的不是富丽光鲜的书生佩剑,而是一把梨花木鞘、麻布裹柄的老旧横刀。
这把刀就像他的人一样,朴素而简单,但绝对是一把杀人饮血的快刀。
伞下那名老者发须灰白笑容可掬,穿着一身边缘毛糙卷曲的青色布衣,脚下是一双沾着雪的搭耳草鞋。即便是这样简朴的打扮,也难掩他通身的英武之气。但凡有眼力的人都不会把他视为普通的老者。就算他站在一群比他高大健硕的人当中,就凭这卓尔不凡的气度,必然鹤立鸡群。当真是儒将之雄,大秦之悍将。
昊轩从堤岸上走过,在离顾风岩几米的地方停下,选了一块较大的石头,肖飞把马札放上去,他便熟练地上饵,抛钩,开始垂钓。
顾风岩和那少年又恢复之前的姿势,一站一蹲安静地垂钓,如同江岸边的两尊石塑,与周遭的环境浑然一体。
钓鱼是需要耐心的活儿,沉不住气的人肯定不会喜欢。昊轩向来沉得住气,顾风岩显然也是。
活泼好动的雀儿显然对钓鱼提不起兴趣,看了一会儿便到一边玩雪去了。昊轩嘱咐她几句,让她不要到冰面上去,便佯装专心钓鱼。
昊轩想,顾风岩应该会喜欢雀儿,至少不会将她轰走。顾风岩的原配夫人和一子一女早年都过世了,现在的夫人是续弦,生的两个儿子都还年幼。
他曾经有女儿,但现在没有了。
雀儿攒了个雪球,滚着滚着便到顾风岩那边,笑嘻嘻地看着他。
顾风岩手里拿着一根钓竿,扭过头来也笑眯眯地看着雀儿。
“老先生,你让我想起了我的祖父!”雀儿咧着嘴儿笑道,“他就像你一样,胡须很长是灰白色的,脸上的皮肤都皱起来,也常对我笑。”
“哦,是吗?”顾风岩抚了抚胡须呵呵笑道,“你祖父一定很疼爱你吧?”
“我祖父两年前就过世了!”
顾风岩表情一滞,随即苦笑,“哎呀,看来我这糟老头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雀儿一脸好奇地走到顾风岩身边,低头看了看他的鱼桶,“这是鲈鱼吗?好哦!”
“很吗?”顾风岩笑道,“这都有一筷子长了,算是大的了!”
“太了。”雀儿摊开她的双臂,认真道,“我们那里的渔民打鱼,经常打起这么大的鱼!”
“哈哈,真的吗?”顾风岩再度大笑,笑声爽朗又苍劲,“姑娘,你是哪里人?”
“我是青州人。”雀儿依旧笑道,“我们那里有八百里云湖,里面有好多好多大鱼!”
“哦,那就难怪了。”顾风岩含笑头,慈爱之情溢于言表,温和地道,“你刚才吟的那首诗很不错嘛!”
“那当然。公子教我的!”雀儿眉飞色舞,无比自豪。
顾风岩爽朗一笑,“你自己会作诗吗?”
“不会,我只会背诵。”雀儿摇了摇头,“我可以背很多很多的书!”
“那你背一给我听可以吗?”顾风岩笑道,“你若背得好,我就给你买糖吃。”
“我有呢!”雀儿罢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拿出几枚橘黄色的芝麻酥糖,翘起兰花指儿拿起一颗,“公子赏给我的,可好吃了!“
“呵呵,你随身带着糖呢!”顾风岩笑得更开心了。
“我给你吃,你背书给我听好吗?”雀儿调皮地往前一递。
穿蓑衣的少年忙上前一步要阻拦,顾风岩瞟了他一眼,少年连忙退下,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
这一幕被昊轩看在眼里,心头不由得一喜。
第一三零章 小露锋芒()
“好啊,老夫很多年都没吃糖了!”顾风岩把脸探过去,将那颗酥糖吞入口中。
“咯咯!”雀儿大笑,“你的口水都弄到我手上了!”
“哈哈哈!”顾风岩放声大笑,脸上的皱纹如同盛开的金菊,咀嚼酥糖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吃,好吃!”
昊轩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不由得付之一笑,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贪嘴的老头儿,是挥袖间白骨满疆场的秦国大将军呢?
“你吃了我的糖,要背书给我听哦!”缓过神来,昊轩听雀儿道。
“好啊!那我背几篇论语给你听,怎么样?”顾风岩的语气就像在哄孩子。
“论语有什么稀奇,我八岁时就全会背了!”雀儿拿了一颗酥糖放进嘴里,吮着手指咂着嘴,“学而时习之,不亦糖乎?有朋至远方来,不亦糖乎?”
“什么,不亦糖乎?”顾风岩愕然。
“这都不懂呀!”雀儿像学堂里的老夫子一样,扬着手指一板一眼地认真讲解道,“吃糖最开心了,所以叫不亦糖乎!”
顾风岩和那少年顿时笑开了。显然,他们不是古板教条的老夫子,不然肯定要吹胡子瞪眼地骂雀儿滥改儒家经典了。
昊轩也笑了,雀儿真是越来越耿直了。她这样耍起宝来,对顾风岩的杀伤力可不止一。
“《离骚》你会吗?”雀儿一儿不在意他们的大笑,一边吮着手指吃着酥糖,“不如你就背这个给我听吧!”
昊轩笑着摇了摇头,用剑鞘在石头上敲击。“嗒嗒嗒,嗒嗒嗒”,声音清脆悠远。雀儿一听到这声音,表情一下变得凝重,站起来聚精会神地听。
顾风岩和那个少年好奇的看着她,“姑娘,这是怎么了?”
雀儿听了一会儿,吐了吐舌头,连忙站直身体正儿八经地对着顾风岩躬身施礼,“老先生恕罪,女子方才太过失礼了!”
“咦?”顾风岩好奇地看向昊轩那边,他自然也听到剑鞘发出的敲击声。
雀儿怯怯的回头看了一眼昊轩,伸出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声道:“我家公子在骂我呢,他用剑鞘敲来四个字——目无尊长!”
顾风岩和那少年愕然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丫头绝非一般人家的婢女。
秦国的军队里有鼓号角,金铙旗帜,都是军队用来传播信息的工具。
可是,这些传递办法都是简单粗糙、固定不变的,比如擂鼓冲锋鸣金后退。顾风岩还真没见过有什么办法,能把具体的“字”通过敲击的方式传递。
“嗒嗒嗒,嗒嗒嗒……”昊轩的剑鞘继续敲击石头。
雀儿嘻嘻一笑,又施了一礼,道:“女子不学无术,老先生千万不要怪罪!应该是——不亦乐乎!”
“这也是你家公子敲过来的字?”顾风岩惊讶问道。
“是呀!”雀儿乖巧的头,“四个字,不亦乐乎!”
“将军,这不可能吧?”寡言少语的少年,终于开口了一句话。
“将军?”雀儿眨了眨眼睛,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惧意,“好像是官名哦!很大的官!”
“不是不是,他随便一叫!”顾风岩挥了挥手,示意雀儿蹲到他身边来,道:“姑娘,你怎么知道你家公子的敲击,代表的是什么字呢?”
“不能。”雀儿一本正经的道,“不然我家公子会家法处置的!”
顾风岩哑然失笑,“这是你家公子想出的办法吗?”
“对呀!我家公子可聪明了!他教我好多好多的东西!”雀儿道,“他教我吟诗,练武,还有这种密码,可好玩了!”
“密码?!”顾风岩和那青年异口同声的低声惊道。
“对呀!”雀儿乖巧地头,“他还教我一种特别好玩的……”
到一半,雀儿慌忙捂住嘴,面露惊惧之色。
嗒嗒嗒,嗒嗒嗒……
“不好了,我家公子生气了,我要回去啦!”雀儿急忙站起来拜别顾风岩。
顾风岩一脸笑容的了头,又饶有兴味的看向不远处的昊轩,道:“姑娘,你明天还来吗?”
“我要是来,你就背《离骚》给我听吗?”雀儿道。
“好,一字不漏全部背给你听!”顾风岩得斩钉截铁,像是在军队里发号施令一样。
“嘻嘻,一言为定!”雀儿欢喜的头,“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我的祖父,我可喜欢我祖父了!如果我家公子明天再来钓鱼,我就央求他带我一起来,我给你酥糖吃!”
“好,一言为定!”顾风岩呵呵直笑,“能有酥糖吃,不亦糖糖乎?”
“我走啦!”
雀儿回到昊轩身边,嘿嘿一笑,“公子你别生气好吗?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昊轩似并不介意,道:“那位老人家约你明天再来吗?”
“是呀!我想听他背《离骚》给我听。我虽然也能背,但有好多好多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他请教。”雀儿认真地。
昊轩在心里偷笑:“你这丫头倒是自来熟,也不问人家是谁,用一颗糖就要请人家做你的便宜老师!那可是当朝身兼文武双职的兵部尚书和上将军、刚刚带着十几万军队打了胜仗归来的秦国第一猛将!”
“公子,我们明天再来钓鱼,好不好?”雀儿眨着乌黑莹亮的大眼睛,声央求道。
昊轩假意迟疑了一下道:“好吧,不过明天你要负责钓鱼。”
另一边,打伞的少年蹲下来,在顾风岩耳边道:“将军,那姑娘方才听到剑鞘敲击声就知道什么意思,甚至是哪几个字都得一清二楚。莫非是他二人事先商